第95章 送上門的大禮

43.2% / 95/220

是他笑容太過好?還是他語氣太過溫

蕭玉琢看著他,鬼使神差的竟然點了頭。

“我已經跟圣上告了假,且請圣上準了我借用離宮一部分。”景延年說完,立即吩咐一旁的丫鬟,“為夫人收拾行裝。”

說走就走啊?

蕭玉琢茫然的看著景延年。

還得為城南開發的事心呢!工部也不給個明白話,只讓等,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總得找人打聽打聽不是?

說不得還得回蕭家一趟,去找阿娘忙幫呢!

景延年這麼把往驪山一帶走,心的這麼多事兒可怎麼辦?

哦,是了,他就是不想心來著的……

蕭玉琢連聲嘆氣的時候,人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牛車上了。

景延年竟然也跟著坐了牛車,還專門拿了幾本書,說怕他孩子在車上無聊。

孩子被揣在肚子里呢,哪里就會無聊了?

在他沉沉滿帶磁的聲音中,在押韻的詩詞中,竟眼皮越發沉重。

不知何時居然在牛車上呼呼的睡著了。

好似誰輕輕的抱著,往背后墊了個的枕囊。

這枕囊真舒服,拖著的腰,好似一雙大手在替承擔了肚子的重量一般。

這一覺在牛車上睡,竟然睡的格外踏實。

醒來的時候,牛車已經停在驪山離宮的殿宇前了。

這離宮乃是圣上冬日避寒來住之地。

竟然借給景延年住!

這恩寵,真是偏的沒邊兒了。

就算當年還是正當寵的壽昌郡主的時候,也沒見皇帝把離宮借給住啊?

“不是整個離宮都可以用,唯有蓮華湯這廂圣上同意借出。”景延年扶著下了馬車。

蕭玉琢嗯了一聲,那也夠偏心了!

可聽說,蓮華湯的溫泉泉眼對最好了,幾十年的風老寒都能治好了!

“夫人且去歇歇,晚些時候用了飯再去泡湯。”景延年已經人先行騎馬趕到,收拾好了睡臥的殿宇。

且還把將軍府上的幾個廚娘都先送了過來。

將軍府的廚娘,乃是過蕭玉琢親自指點的,自然是了解的口味。

蕭玉琢抬眼看著景延年。

景延年被盯了良久,抬手自己的臉,“哪里臟了?”

“不是。”蕭玉琢輕緩說道。

景延年輕笑,“那你看什麼?”

“看你。”蕭玉琢說。

景延年抬手將擁在懷里,“現在才發現你家夫君好看麼?”

蕭玉琢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你對我這麼好,如此悉心又,我眷癮,戒不掉了該怎麼辦?”

“嗯?”景延年眉宇微蹙,像是沒聽清一般。

蕭玉琢卻是搖頭,如何也不肯再說一遍。

出他的懷抱,“我要去泡湯,車上睡了一路,不累了。”

抬腳邁上臺階。

景延年卻忽而在后開口,“有些事,既然選擇開始,就是決定堅守一輩子。”

蕭玉琢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扶著梅香的手邁上臺階。

不多時,蕭玉琢便坐在溫泉湯池里。

這湯池修建在一個假山山里。

許是先挖出了泉眼,后來又修建的假山。

假山上栽種著藤蔓的花,春風一過,有淡淡花香被送進山

溫暖的泉水包裹著蕭玉琢的全,舒服讓想要輕哼出聲。

丫鬟們送來水果點心,和甜甜的茶湯。

水果和茶湯都放在碩大的漆盤上。

漆盤可漂浮在溫泉湯中。

手便可將水果,或是茶碗拿在手中,隨時想吃就吃,方便的

“娘子,郎君如今和以往可是大不相同了。”梅香跪坐在溫湯旁,小聲說道。

蕭玉琢閉著眼睛,靠在白玉湯池邊沿上。

聞言,沒開口,也沒睜眼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娘子不打算給將軍一個機會麼?”梅香小聲問道。

蕭玉琢良久都沒做聲。

梅香以為自己逾越了,正要認罪。

卻聽聞蕭玉琢緩緩開口,“我不是給他機會了麼?若是不給他機會,我此時難道會出現在這里?”

梅香驚喜看,“哦”了一聲,臉上滿滿都是喜,倒比自己拿了份例還開心。

“這麼惦記我跟他的事兒,我看那……”蕭玉琢睜開眼看了梅香一眼,“你是長大了。”

“嗯?”梅香一愣,“婢子早就長大了呀?”

“該嫁人了。”蕭玉琢又說。

梅香,險些坐進溫湯里。

“娘子說什麼?!”梅香大驚失,“婢子是做錯了,說錯了什麼?娘子不要趕婢子走呀!婢子要伺候娘子一輩子的!”

蕭玉琢白了一眼,“誰說要趕你走了,你走了,我上哪兒再找這麼傻的丫鬟?”

“啊?”梅香呆呆的看著,“娘子是夸婢子呢?還是罵婢子?”

“你看,我就喜歡你這傻氣。”蕭玉琢呵呵一笑,將面前的果盤向推了推,“你吃的,賞你的。”

梅香連忙將果盤從溫湯里撈出來,“婢子不想嫁人,婢子就在娘子邊,一輩子就伺候娘子一個人。”

“那你若是了老姑娘……”

“老姑娘也伺候娘子。”梅香垂頭說道。

蕭玉琢皺了皺眉,“你不當回事兒,我得當回事兒啊。”

梅香撅了撅,沒再做聲。

這溫湯果然名不虛傳,泡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渾的骨頭都松快了。

瑩白的皮被泡的微微發紅,,甚是人。

景延年見從溫湯里披出來,當即子便是一僵。

他本是特意過來,想親自扶回去,這會兒臉面一僵,卻突然轉走了。

又過了好些時候,他才出現在的臥房里。

連晚飯都沒和一起用。

蕭玉琢泡了溫湯,用了飯,卻是困了。

看著景延年越發朗,越發沉穩的臉頰,眼目之中有幾分抑制不住的繾綣。

“你也去泡湯吧,很舒服的。”

“我在外頭泡過了。”景延年說道。

蓮華湯外頭也有幾小泉眼,沒有修在室,只在湯池邊上擺了曲曲折折的山石遮掩,還栽了好些梅花樹。

若是冬天來泡湯,一面著大雪紛飛,一面沉浸在溫湯之中,再嗅著盈盈暗香。

那才真是呢。

也不怪圣上冬天都喜歡來驪山離宮了。

“唔,你來得晚,我要睡了。”蕭玉琢沖他擺擺手。

景延年垂眸看,“我知道,我來陪你。”

他暖了子,裳,只穿著素白的里,鉆進的被窩里。

蕭玉琢只覺上被他的地方,都是一燙,“啊,那個……那個……香說,現在,現在不能……”

景延年看著略有些驚慌的眼眸,悶聲的笑。

蕭玉琢抬手拍他,“你笑什麼笑?!”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想摟著你睡一會兒。”景延年在耳邊低聲說道。

他口中氣息撲倒耳畔臉頰上。

臉上的,耳朵立時就熱了起來。

慢吞吞的轉過子,給他了一個脊背。

景延年輕輕擁住躺臥在自己懷抱中。

子很熱,整個脊背都是暖烘烘的。

下頭好似有什麼東西硌著了

蕭玉琢扭了扭子。

可那東西仍舊硌著

覺得不舒服,又在他懷中擰

景延年一語不發,一的半擁著

蕭玉琢忍不下去,手往后,“什麼……”

話沒說完,的手里抓這個龐然……

臉上一熱,手像是被燙了一般,立時了回去。

“你你你……”背對著景延年,窘的說不出話來,“你怎麼不早說……”

景延年悶聲不說話。m.166xs.cc

“你走!”蕭玉琢紅著一張臉道。

景延年輕嘆,“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只是想你了。”

蕭玉琢這會兒一困意也沒有了。

自打搬出將軍府,兩人都多久沒有在一起了?

以往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介意過……這會兒心里卻有些別扭起來。

“那個……我想問你……”蕭玉琢吞吞吐吐。

景延年嗯了一聲,“問吧。”

蕭玉琢臉面發燙,“算了,不問了,關我什麼事?”

“什麼不關你事?”景延年反倒好奇了。

“說不問就不問了!”蕭玉琢往里蹭了蹭,想要離他遠點兒。

子笨重,他作敏捷,立即了上來,“問嘛。”

蕭玉琢鼓了鼓,問就問,他不是說想讓回將軍府上生孩子的麼?那問問將軍府的況,也在理之中吧?

“這段時間,你都是怎麼解決問題的?”蕭玉琢說完,臉燙更厲害了。

自己雖然休夫了,但畢竟也是老夫老妻,問問怎麼了?

“什麼問題?”景延年一臉茫然。

“你裝糊涂!”蕭玉琢窘迫。

景延年皺眉將子扳過來,四目相對,他垂眸看著角輕勾,“你想問我什麼,就看著我的眼,一字一句的問個明白。”

“這可是你我問你的,不是我非要問!”蕭玉琢紅著臉說道。

景延年點頭,“是,是我非你問。”

蕭玉琢勾了勾角,“那我問你,就你現在這種況,我不在府上的時候,你都是怎麼解決的?是去尋了王姨娘,還是又添了旁的妾室通房?”

景延年看著的眼,眸深深,如墨渲染。

“你在意的,對不對?心里頭在意我,不過是臉上故作輕松,是不是?”

“你自作多了!”蕭玉琢輕哼。

景延年含笑不語。

“不說算了。”蕭玉琢又要背過去。

景延年卻一把握住了的肩,讓對著自己,緩緩開口,“習武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調息抑的辦法。”

蕭玉琢似懂非懂的皺眉看他。

“我只想把你接回將軍府,挽回你,挽回曾經的過錯。”景延年說的異常認真,“這個時候的男人,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嗯?

蕭玉琢抬眼看著他。

他的一雙幽深亮的眼眸里,好像有一個漩渦,將吸附進去,再也掙扎不出。

“睡吧。”

他笑了笑,在額上落下一個羽般輕的吻。

蕭玉琢木木呆呆的看著他。

最后是怎麼睡著的,自己都忘了。

和景延年在驪山離宮住了三天。

這三天,他都會來陪著睡。

醒的時候,他早就起了,還能聽到他在院中練武的聲音。

蕭玉琢覺得,生活如果一直能如此這般,也實在是不錯。

景延年雖多數時候都是霸道武斷的,但也并非不知悔改,如今這樣子,不是就恰好是理想中的樣子麼?

且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大一天,馬上就要來到這世上了。

以前回避的問題,如今終于到了要面對的時候。

蕭玉琢決定,他只要再開口說讓回將軍府的話,一定一口答應。

在驪山離宮住了三日,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回去的路上,景延年毫無意外的又坐上了牛車。

蕭玉琢目灼灼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他開口說什麼。

可景延年卻垂眸翻著書冊,一言不發。

“郎君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蕭玉琢忍不住,開口問道。

口中的“將軍”都變了“郎君”,景延年應該能明白的心意吧?

他如今給個臺階,順著不就下了麼?

景延年抬頭看一眼,見雙目之中碎芒瀅瀅,清亮醉人。

“說什麼?”他笑問道。

蕭玉琢皺眉,這人怎的這般遲鈍?

難道這種事一個人來開口?

蕭玉琢似乎突然間明白,當初的郡主為何那般倒追了。

男人和人大腦的波段可能真的不在一個頻率上,他黏著你的時候,你覺得煩,你終于從徘徊不定之中走出來了,他反倒細水長流起來。

蕭玉琢輕哼了一聲,轉開了視線。

景延年笑了笑,復而低下頭去看著書冊。

蕭玉琢轉念一想,或者他是“舊病復發”霸道的子又回來了,本沒打算跟商量,而是已經做好準備,從驪山回去,就直接把帶回到將軍府去?

要不然,這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會不說?

蕭玉琢輕笑起來,這好,他不跟商量,直接帶了回去,那回到府上,就可以借機再拿拿喬,也好提高一下自己日后在將軍府的說話做主的地位。

蕭玉琢正滋滋的想著。

忽聽前頭傳來驚之聲。

馬嘶人,一片慌

景延年溫潤的面上立時一凝。

蕭玉琢錯愕看他,“怎麼回事?”

“你坐在車里別,我去看看。”說完,他便跳出牛車。

牛車已經停了下來。

蕭玉琢坐到窗邊,小心翼翼的拉開一點點車窗簾子。

只見有羽箭噗噗的向他們一行來。

更有黑蒙面之人,握著長刀利刃在車馬之間砍殺肆

他們一行之人,原本毫無準備,隊形都被沖散了。

景延年出現之后,他手下之人的心立時安穩。

從容鎮定的擺出攻防的架勢,倒是很快便抑制住被人肆的形式。

外頭喊殺聲一片。

蕭玉琢捂著心口,連忙坐的離窗口遠了些。

如今不是太平盛世的年代麼?怎麼說殺人就殺人了?

心頭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原來只在電視里看過的形,猛不防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出現在自己邊,還真是和電視里看的不一樣。

那濃濃的腥味兒,本擋不住的從車廂的每一個隙里肆進來。

撲面而來的都是濃重的殺機。

蕭玉琢一手按住心口,一手護著肚子。

外頭打殺之聲,好似離牛車漸漸遠了。

車廂里靜的可怕,仿佛能聽到自己慌的心跳聲。

“兒不怕,阿娘在,阿娘會保護你的!”蕭玉琢輕著肚子,緩聲說道。

不知是在安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想要打破車廂里死一樣的寂靜,好安自己。

聲音略有些抖。

忽然砰的一聲,似乎有人撞在了車廂上。

蕭玉琢嚇得險些驚出聲。

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眶一熱,險些嚇哭。

“阿娘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原來阿娘怕死啊……”蕭玉琢小聲咕噥道。

“噗——”的一聲。

似有熱濺在車廂外頭。

蕭玉琢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這真的是嚇哭了。

“玉玉。”車窗外突然傳來景延年的聲音。

蕭玉琢一聽到這悉的嗓音,立時間只覺猶如天籟,“修遠!”

景延年應了一聲,“你放心坐著,我會守在車旁,不會人傷了你,莫怕。”

蕭玉琢“嗯嗯”點頭。

他這話,像是一顆定心丸。

知道他就在邊,就在牛車近旁,蕭玉琢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了。

分明只是一句簡單的承諾而已。

可蕭玉琢就好像拿到了免死的丹書鐵券,果真不再那般膽戰心驚。

濃濃的腥味兒仍舊,可眼里已經不再有淚涌出。

著自己的肚子,“兒啊,幸而有你爹在。”

不多時,打殺之聲果然漸漸消弭。

蕭玉琢想要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看。

卻被景延年猜到的舉,“別看。”

蕭玉琢的手停在了車窗邊。

“他們正在收拾,我丫鬟過來守著你。”景延年說道。

“那你呢?”蕭玉琢口而出。

景延年輕笑一聲,“我很快就來。”

蕭玉琢哦了一聲,有腳步聲靠近,接著是丫鬟爬上馬車的聲音。

梅香和香率先進來,兩人臉上都有些花,像是哭過了,臉也不甚好看。

“嚇壞你們了吧?”蕭玉琢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

“娘子沒事吧?”梅香香撲在腳邊。

蕭玉琢搖頭,往外看了一眼,驚慌道:“竹香呢?”

“娘子別擔心,”梅香連忙開口,“竹香上染了,郎君換了服再來伺候。”

蕭玉琢這才松了口氣。

待竹香也換好服,景延年也趕了過來。

蕭玉琢抬眼看著景延年。

他梳洗一新,不僅服換了未染過的,就連發髻都重新綰過。

許是怕他一的樣子,嚇到了蕭玉琢。

“是什麼人?”蕭玉琢連忙問道。

景延年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知道。”

“驪山這里,山路間便于藏,過了這山路,到長安城中就不會有事了,”景延年握住的手,發覺手指冰涼,“不用怕,我在這里。”

蕭玉琢重重點頭,心下也更為安定。

這下,景延年定然會將直接帶回將軍府去了吧?

收拾一番,重新上路。

沒曾想,景延年竟然真的又把送回了別院。

蕭玉琢走下馬車之時,簡直無語凝噎了。

眼目深深的看著景延年,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頭是怎麼長的?

“這里……會不會不安全?”蕭玉琢看著他的臉問。

原本想在他面前保持鎮定高冷的形象,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了。

出擔心來,景延年正好順勢說,“害怕就跟我回將軍府吧?”

彼此給對方一個臺階,這事兒不就了?

是誰說,想讓回將軍府把孩子生下來的?

蕭玉琢舉目,目炯炯的看著景延年。

景延年抬手將往懷中輕輕一抱,又緩緩放開,“你放心,我會加強別院守衛,再派人不間斷巡視,定這里固若金湯。”

啊?

蕭玉琢目瞪口呆。

“待我先查出今日下手之人是誰,所圖為何?”景延年緩聲說道。

蕭玉琢微微皺眉,他是怕,讓這會兒回將軍府,反倒更不安全麼?

默默吐了口氣,也是,今日那埋伏之人,看來異常厲害,若是李慧芝和爭風斗氣,倒也未必能下這麼大的本兒。

“那好。”蕭玉琢點了點頭。

景延年將送回別院,安頓好,他便離開了。

回到將軍府,廖長生沉著臉前來稟報,“將軍,刺殺之人沒有活口。”

“竟是死士?”景延年有些意外。

這手筆,不像是子間的爭執能做得出的。

“可有什麼線索?”他瞇眼問道。

廖長生猶豫片刻,忽而躬雙手奉上一只令牌。

“只在一個刺客上發現了這個。”

景延年抬手拿過那令牌,劍眉微挑“越王府?”

廖長生眉頭皺,“是越王想要謀害將軍麼?若是他……”

“一只令牌而已,”景延年瞇著的眼睛里,有冷劃過,“并不能說明什麼,或許是有人故意嫁禍,想引著我想偏。”

廖長生垂著頭道,“屬下也是這般想,刺客出門,連一個活口都不肯留下,被捉住的咬了牙槽里的毒囊便自盡了,又怎會帶著這證明份的東西在上?”

景延年微微點頭,“又或許是故意為之呢?既知不可能,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好排除自己的嫌疑……越王可是深諳此道。”

廖長生皺眉糾結,“那究竟是越王,還是不是越王?屬下愚鈍……如今該怎麼辦?”

見景延年垂眸只是看著那令牌,卻不說話。

廖長生遲疑道:“不若屬下帶些人,暗中潛越王府刺探?”

景延年搖了搖頭,忽然將令牌往面前桌案上一扔,“給越王。”

“什麼?”廖長生一愣。

“將這令牌給越王。”景延年緩緩說道。

廖長生臉上滿是不解,給越王,那萬一這事兒正是越王做的,他又豈會承認?

“有人想讓我在暗中懷疑,疑神疑鬼,弄得自己心神不寧,”景延年笑了笑,“我偏要將事擺在明,看看他究竟是什麼牛鬼蛇神。”

廖長生微微皺眉,上前拿過令牌,“屬下這就給越王殿下送去。”

景延年點頭。

廖長生退了一步,忽而又頓時腳,小心翼翼的問道:“既出了這事,夫人定然也嚇壞了,將軍何不趁這如今這個機會,將夫人接回將軍府呢?”

景延年聞言忽而一笑,原本清冷嚴峻的臉上,卻立時間溫和起來。

“還有一件事,待辦好了,我就去接回來。”

廖長生狐疑看他。

只覺將軍此時臉面上有華流轉,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以往的將軍是凌厲的如同一把鋒利的劍。

而如今的將軍,卻有幾分儒將的風范來。

廖長生不再多言,拱手退走。

令牌送到越王手上。

越王李泰果然大發雷霆,“是誰?竟敢這般陷我于不義?”

想到某個人,也在一場刺殺之中,險些遇險,縱然有景延年將保護,也定然驚不小,他就更是惱怒。

“吾定要查出究竟是誰!”越王咣當一聲,將令牌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發力過猛,那令牌竟然穿地中,有一半兒都深深的嵌在潔的地面石磚之下。

李泰會懷疑誰,不得而知。

景延年一面人繼續追查,一面卻往工部走的頻繁了些。

蕭玉琢回到別院之中,好幾日都是蔫蔫的。

城南地皮不能開發的事心煩。

景延年竟然又絕口不提接回將軍府的事兒,更心煩。

原本是不想回去,如今是老天在報復,懲罰,好長長記的麼?

“娘子,郎君來了。”梅香歡喜說道。

蕭玉琢正在百無聊賴的看著新作的春衫,聞言抬起頭來。

只見景延年已掀簾子進來,俊臉之上,還帶著恬淡笑意。

蕭玉琢矜持起,“郎君來了?”

從驪山回來,好幾日都未曾見過他人了。

景延年目深深看,雙眸如清泉,波瀲滟。

蕭玉琢避開他眼眸,“郎君吃什麼茶?有顧諸紫筍,霍山黃芽,方山芽。”

“我不是來吃茶的。”景延年說著在矮幾旁坐了下來。

蕭玉琢看他一眼,彎坐在一旁的胡床上。

如今肚子太大,已不能跪坐。

見景延年的目正落在肚子上。

蕭玉琢連忙抬手著肚子,“香說,從脈象上看,是個男孩子。難怪格外活潑。”

景延年臉上一陣激

蕭玉琢心頭暗笑,他不是著急當爹麼?這下該坐不住了吧?

“你近日來可能吃好睡好?”景延年問道。

蕭玉琢笑了笑,“尚可,只是孩子越大,子越發笨重。不過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實實在在的見到他,將他抱在懷里,便也不會覺得辛苦了。”

景延年臉上有向往之

“哦,對了,郎君近日頗為繁忙吧?也不聽聞琴音了?”蕭玉琢故作漫不經心。

景延年頷首,“是有些事在忙。”

蕭玉琢抬眼看他。

卻見他從袖中拿出一卷紙張來。

“我今日來,乃是有禮要送給夫人。”景延年說道。

“送我禮?”蕭玉琢微微皺眉。

“夫人不是想要開發城南的地麼?”景延年問道。

蕭玉琢微微點頭,“是,可是工部說……咦?”

景延年將那紙卷攤開在矮幾之上。

蕭玉琢坐起來,“這是……圖紙?園林設計圖紙?”

“圣上在曲江池修建芙蓉園,前朝園林早被毀壞,可工部的設計圖,一直不能圣上滿意。”景延年說道。

蕭玉琢微微皺眉,往那圖紙上看去。

設計圖看不懂,但景延年的話聽懂了。

“圣上要建芙蓉園,芙蓉園的設計圖通過以后,我的那塊地才能開發建設?”蕭玉琢問道。

景延年點頭。

難怪!

難怪梁生說,工部的人什麼都不說,只說等,卻連等到什麼時候都不說。

“那這得我等到什麼時候去?圣上什麼時候才能對芙蓉園的設計圖滿意?”蕭玉琢挑了挑眉梢。

“其實不難,”景延年緩聲道,“圣上對驪山離宮的設計圖就很滿意,建以后,圣上更是多次夸贊。”

景延年稍微一點撥,蕭玉琢立時明白過來。

“你是說……王敬直?”

景延年點頭又搖頭,“王敬直如今已經不在工部,這設計圖必然要出自工部之手。”

“這有何難,讓王敬直給工部的侍郎們當個槍手唄?”蕭玉琢輕快說道。

“槍手?”景延年微微皺眉。

“呃,就是暗中王敬直設計,但明面上,只道是工部之人設計的。”蕭玉琢解釋。

景延年頷首,“只怕駙馬,未必同意。”

“總歸是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即便他不同意,我也知道該往哪兒使勁兒了不是?”蕭玉琢微微一笑。

景延年默默看

“心里有底,總好過一無所知,多謝郎君。”蕭玉琢起,對景延年俯行禮。

景延年也倏爾站起,迎著走了一步。

他一靠近,上那雄霸道的味道便十分濃重。

蕭玉琢心頭一跳,抬眼迎上他的目

“我不用你謝我。”景延年忽而開口,“只是想你知道,我可以支持你,可以幫你。”

蕭玉琢微微一愣。

“前些日子,有日下朝,我遇見了祖父大人。”景延年說道。

蕭玉琢遲疑了片刻,才明白他說的是的祖父,蕭諄。

“祖父說,沒有安全的人,會想要的更多,想把更多的東西抓在手里,好為自己的以后某個保障。”景延年看著,“我不能給你安全,不能你信任依賴,所以你想要自己變得更強大,想要握在自己手里更多。”

蕭玉琢震驚的看著景延年。

看著他紅潤的一張一合,聲音如凜冽清泉,淌過心田。

這會兒忘了,倒是有些出神的想到,蕭家祖父,該不會是現代穿越來的吧?先前支持和離也就罷了,如今竟然能說出“安全”這一番話來。

原來景延年是得了蕭家祖父的點撥?

自己其實也并未深想過這個問題,現代社會里,人人都說自強,莫不是現代人的安全都很低?

“玉玉,我可以不干涉你,但我會向你證明,你可以依靠我,不必一個人爭強斗勇活得那麼辛苦。這些力負擔,本該是男人來背。”景延年上前,輕輕將抱在懷里,“跟我回家吧。”

蕭玉琢一個激靈醒過神來。

抬頭怔怔的看著他。

“行麼?”景延年這句話倒好似有些底氣不足,不同于以往的竹。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