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只是個答應
回到住,便聽芳妃那打罵狗,沒有片刻安寧。
今日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燕嬪進院,竟見白答應跪在院中地上,頭上大汗如雨。
一向不喜歡白答應,芳妃總是護在頭裏,本就有氣。
如今看到白答應罰心裏倒痛快,上卻仍去關心,「哎呦,這是怎麼了?白答應怎麼跪在地上?」
芳妃的宮人見狀朝使眼,燕嬪便離了白答應朝里走去。
「怎麼回事?」
宮道:「燕嬪娘娘,我們娘娘又氣了,您去勸勸吧。娘娘說白答應給做的烏湯味道不對,白答應卻說沒有問題,娘娘一生氣就罰白答應跪在門口了。」
燕嬪不好笑,「就因為烏湯?」
宮悄聲道:「其實也不是,是白答應提到了給皇后抄經的事,娘娘覺得白答應是在暗示娘娘不敬皇后,所以才怒的。」
果然還是因為這事。
如今宮裏關於這件事的傳聞早就傳開了,芳妃仗著自己有孕不怕皇后,可傳聞聽多了難免生氣。
白答應這個時候撞到槍口上,實在是不明智。
燕嬪點點頭,「放心吧,我進去勸勸。」
進殿便見芳妃正坐在榻上吃點心,有孕之後越發貴,各種珍奇的點心都不滿意,總有話說。
見到燕嬪進來,跟沒事人似的,笑著招呼燕嬪,「燕嬪姐姐,快過來坐。」
燕嬪坐到榻邊,「今日子不舒服嗎?怎麼了那麼大的氣?」
指的是白答應的事。
芳妃隨意道:「能舒服嗎?這些日子.宮裏都在議論我什麼不敬皇后,我心裏清楚得很,這子就沒有一日自在過。偏偏這蹄子還撞到我氣頭上,我氣起來就罰跪幾個時辰。燕嬪姐姐,我終於知道你從前為何不喜歡了。」
那你怎麼就忘了自己從前如何維護的呢?
燕嬪心裏想著,不屑。
當初看芳妃護著白答應以為多良善,原來不過是裝模作樣,現在懲罰起白答應來還不是毫不留?
芳妃道:「好了,別說了。燕嬪姐姐,嘗嘗我這裏的點心吧。」
燕嬪看到桌上的點心都十分新奇,便隨手拈了一塊,正要吃,芳妃卻道:「這些點心我吃都吃膩了,總是這些。膳房還說給我做的都是最新的花樣,最緻的吃食,別吃不到。一看便知是蒙我呢,這些點心也只好打發下人吃罷了。」
燕嬪拈著點心的手舉也不是放也不是,芳妃這才道:「哎呦,姐姐別誤會,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姐姐吃吧,別怪妹妹有口無心。」
要是吃了,豈不了芳妃的下人了麼?
燕嬪到底還是沒吃,只道:「妹妹還在為給皇后抄經一事生氣嗎?說到這個,我也替妹妹生氣。今日我在園子裏閑逛,聽見了許多不像樣的混賬話。」
芳妃一驚,「姐姐聽見什麼了?」
燕嬪為難道:「妹妹還是別知道了,說了徒惹閑氣,傷了你腹中胎兒可怎麼好?」
越不說,芳妃越要聽。
「姐姐儘管說,我不怪姐姐就是了。我倒要聽聽那些混賬人說我什麼,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燕嬪這才道:「我聽見他們說,芳妃以為自己有了個龍胎就不得了了,說不定生出來只是個兒呢?要是兒啊,還不如大公主漂亮,那皇上肯定不喜歡,到時候有芳妃苦頭吃的。」
芳妃子一晃,要不是坐在榻上,只怕整個人都撐不住了。
燕嬪看,擺擺手,「沒事,姐姐繼續說吧。」
燕嬪繼續道:「還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不一定能不能生出來,要是死了你不就白得意了麼?又說你就算生了皇子也是個小吏家的兒,上不得枱面,還敢和皇後娘娘爭馳……」
芳妃這下徹底掌不住了,氣得整張臉泛紅。
一抬手似乎要拍桌子,不想腹中陡然一痛,忙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地起來。
「傳太醫,快傳太醫!」
燕嬪見好就收,沒再多話。
知道這些話不至於讓芳妃肚子裏的龍胎有什麼閃失,頂多是氣氣,芳妃慣,有點什麼就喊著傳太醫。
人都糟糟的,燕嬪懶怠再待下去,出門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便見白答應還跪在外面地上,臉已經有些白了,什麼也沒說,徑自離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答應從前也算過芳妃的照拂,如今就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
誰進宮這麼多年只是個答應呢?
李梓月回到府中,先去向李閣老回了話,接著回到院自己屋裏。
季玉深今日難得在家,一見到他,李梓月只覺得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夫君,你今日怎麼有空在家?」
「今日沒什麼事,皇上許我早些回來。」
季玉深隨手給倒了一杯茶,「今日進宮見二皇子,如何?」
他提到二皇子,李梓月頓時出愁容,唉聲嘆氣。
季玉深以為進宮之行十分不順利,便道:「怎麼?是昭嬪給你臉看了嗎?」
「沒有沒有!」
李梓月忙道:「昭嬪娘娘倒是很好,是二皇子氣得我。」
「怎麼個好法?」
季玉深不問二皇子怎麼氣,反而說昭嬪怎麼個好法,如此反常的問話李梓月卻沒聽出問題。
想了想道:「昭嬪說話很和氣,也沒有為難我。還說讓我勸二皇子好好讀書,不要牽涉大人的事,我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季玉深聞言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有些失落。
如果蘇儀對李梓月毫無敵意,那是不是說明,徹底把自己放下了?
「夫君,你在想什麼呢?」
李梓月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季玉深道:「沒什麼,你繼續說罷,二皇子怎麼了?」
說到二皇子李梓月就來氣,把二皇子的言行統統告訴季玉深,又道:「夫君,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長姐只有二皇子這麼一個孩子,我們不幫他誰幫他?我真的不希二皇子小小年紀就陷在謀詭計里,那他就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