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的懵懂無知
「說什麼了？」
蘇儀想了想，把涉及「打天下」的事略去不提，其餘的話照實告訴皇上。
皇上聽后微微一笑，「你是聽了允祥的話，覺得自己太過任辜負了朕的好意，這才主請罪是嗎？」
蘇儀搖頭，「那倒不是。」
坐在皇上旁，「臣妾只是想了想，覺得皇上那麼聰明，行事必定有皇上的理由。臣妾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冒失拒絕，總要聽聽皇上怎麼說吧？皇上要想害人害誰去不好，害我一個在朝中毫無基的人做什麼？」
一天天腦子裏在想什麼也不知道，皇上害做什麼？
皇上冷笑一聲，「真會自作多，你當朕是什麼人，哪有空來害你？」
「是是是，皇上日理萬機忙於朝政，就算小子做錯了什麼，皇上也沒空怪罪小子，是不是呀？」
一副諂模樣，皇上這才滿意，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你不是想知道朕為什麼給你協理後宮之權麼？其實一開始朕和皇后提惠妃，就知道皇后必定不會答應。」
蘇儀若有所思，「怪不得。惠妃的年資雖長，可溫和沒有手段，宮人也不服，確實不是好人選。何況臣妾知道，皇上並不喜歡。」
惠妃對自己所出的親生兒都那麼苛刻，就為這個，蘇儀也不喜歡。
更別提皇上告訴的那些，當年惠妃心機深沉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要是讓惠妃協理後宮，還不知道被弄什麼樣。
皇上道：「皇后更不喜歡。雖然惠妃在宮中多年看似溫和無害，在皇後面前也向來恭敬。可皇后最大的忌諱除了當年的李氏，便是先皇后。惠妃是伺候先皇后的人，代表的是威遠侯府的勢力，皇后怎麼可能任由坐大？」
皇上平日看起來對後宮毫不關心，分析起眾人之間的關係卻條理清晰脈絡清楚，蘇儀不得不佩服。
「那皇上怎麼知道，皇後會主提出臣妾來？」
「因為沒得選。」
皇上角微翹，「不選惠妃，芳妃更不可能，燕嬪如今是二皇子的養母，雖然有討好皇后之意，卻不如你來得穩妥。你從一開始就是跟著皇后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家世比不得燕嬪，用你比用燕嬪更讓皇後放心。」
蘇儀點點頭，「看來皇上是早就計算好了，才會如此提議的。皇后被您算計了，還以為是得了便宜。這麼說來……皇上訓斥我不敬皇后那一句，也是做給皇后看的？」
皇上斜睨一眼，「否則呢？」
難道還真的覺得，自己會為了皇后訓斥？
未必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蘇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慨起來，「皇後娘娘好可憐啊，被皇上賣了還幫皇上數錢。只怕今夜回去要高興得睡不著覺，覺得皇上待極好呢。」
可不是麼？
皇上沒有告訴，今日他決定晚上來倚綠榭的時候，皇后笑得十分大方，一點不願的樣子都沒有。
原本像中秋這樣的大節氣他是應該去皇后的，今夜皇后卻十分謙讓，當真以為皇上看重，願意為了訓斥蘇儀。
子都是這樣好哄騙的。
皇上心中想著，不由看向蘇儀——除了。
一個無無求的子是最難騙的，甚至他不想騙蘇儀，而是拿真心誠意去對待，都換不回別的子那般欣喜若狂。
越是如此，皇上就越想給他真心誠意。
雍親王不愧是最了解他的兄弟，多年風風雨雨走來，他竟連自己在男之上這點心思都能察到。
想到此，皇上又有些氣惱。
連雍親王一個在宮外之人都看得出來，為何蘇儀這個當事人反倒懵懂無知？
不出半個月，駕移回宮中。
蘇儀見到自己久違的摘星閣，不有些想念。
無論是摘星閣還是園中的倚綠榭，皇上都是花了心思的，給的住都緻而不俗氣……
蘇儀站在塔樓下，忽然用力搖了搖頭。
打住打住，想這些做什麼？
自從中秋那夜聽了雍親王的話后，再看自己邊的事，總是忍不住想到皇上待有多好。
比如倚綠榭緻的佈置，甚至還特意去看了婉常在和純常在的住，連燕嬪的都去了，沒有一佈置比那裏更加緻的。
平日沒發現，一對比才知道了多特殊待遇。
再比如的蜀錦裳，蘇綉手帕，取之不盡的冰山，吃都吃不完的新鮮瓜果……
在福中不知福，大概說的就是現在這樣吧。
以至於驟然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發覺自己一直以來承了皇上多特殊關照，卻一點兒激之都沒有……
淑芽指揮宮人安置行禮，見站在塔樓下發獃，不上前道：「娘娘是不是太久沒回來，想念這座塔樓了？不如奴婢陪娘娘上去看看吧？」
蘇儀道：「塔樓上已經收拾乾淨了嗎？」
淑芽道：「咱們走了以後，宮中灑掃的人是日日上去打掃的，怎麼能不幹凈呢？」
說罷扶著朝塔樓上走去，蘇儀神不守舍地走著，到四層經常休息的地方才停下來，站在窗口朝外看去。
這一看，忽然發覺有些異樣。
「咦？永壽宮住了新人麼？」
淑芽不知為何有此一問，朝看的地方看去，蘇儀道：「永壽宮裝飾一新，你沒看出來麼？」
淑芽這才恍然大悟，「娘娘好眼力，還真是呢！從前看起來灰濛濛的，鬧鬼那一次把奴婢嚇了好大一跳。如今新修之後調都不一樣了，看起來華麗大氣。娘娘要是不說，奴婢還真沒看出來。」
蘇儀笑著睨一眼，「拍馬屁。庭中的花木修建得那麼整齊，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
淑芽吐吐舌頭，不好意思道：「永壽宮從來不住人，奴婢的心思都在娘娘的食住行上，哪有心思看一個廢棄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