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平常心面對
婉貴人聽了燕嬪的揶揄，只是笑笑，「哪裏？我看這些新妹妹們比我更加乖巧懂事，就看們在儲秀宮何等謙讓，便知道是懂事的人了。」
新人進宮之後，一連好幾日，後宮的談資都是們。
宮裏從主子到奴才，個個都長了一雙富貴眼，說綠常在謙遜低調，李常在大有當年李氏的風範，而柳常在家頗厚。
蘇儀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柳常在就是燕嬪姐夫文正伯家的人，怪不得能被封為常在，畢竟有家背景在。
燕嬪嗑著瓜子，譏笑一聲，「是真乖巧還是假乖巧，尚未可知呢。不過我那位柳妹妹你們就放心吧，不是什麼狐歪道的，我打聽清楚了人品才讓昭妹妹替我設法讓進來的。還一直念叨著要來謝過昭妹妹，我說新人剛進宮大家眼睛都盯著，還是等過了風頭再來永壽宮吧，咱們昭嬪娘娘喜歡低調。」
說著眾人都笑了，蘇儀無奈地搖搖頭，「就知道打趣我，只怕柳常在不狐歪道，也要被燕嬪姐姐帶歪了，這可怎麼好？」
幾人互相打趣，婉貴人又道：「那位許答應好像很得皇后喜歡，雖然是這次進宮的四個人里唯一一個答應，可大家也不敢小瞧了。」
「我知道我知道！」
正在吃點心的純常在忙不迭道：「我昨兒聽見惠妃的宮議論了，說皇后喜歡許答應，是因為出不高！還說皇后就喜歡出不高的嬪妃，因為自己出也不高。那個宮還抱怨呢，說惠妃出更不高，偏偏跟先皇后是那種關係，惹得皇后一向不怎麼待見惠妃。」
蘇儀道：「這話說的在理。皇后自己出不高，當這個皇后總擔心別人搶的寶座，只有出不高的那些妃嬪才敢放心利用。我不就是活的例子麼？」
眾人都知道蘇儀不在意出，也不勸什麼，燕嬪道：「我驚訝的是李蕓兒居然只封了常在，而且連封號都沒有。以李閣老的份，他們家的姑娘只和文正伯家的姑娘平起平坐，一定很生氣吧？」
蘇儀聞言但笑不語，婉貴人細心看見了，忙道：「姐姐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們吧！」
選秀時的事們都聽說了，這個李蕓兒說起來還是蘇儀做主留下的，秀們之中都傳開了，昭嬪娘娘好大的威風！
連選秀選何人這種事，都敢在皇上皇后沒開口之前挑人，關鍵是皇上和皇后還毫不反對。
可那日李蕓兒明明惹怒了皇上，皇上看在昭嬪的面上連惹怒自己的人都願意納進宮，這不是千古難見的盛寵是什麼？
大約也只有唐明皇寵楊貴妃可以比肩一二了。
蘇儀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我告訴了你們，你們千萬別傳出去。」
「那是自然，你說的事我們何時告訴旁人過？」
蘇儀這才道：「那日皇上當眾訓斥了李蕓兒，一定覺得自己宮無了，甚至覺得皇上為我訓斥，我若不同意皇上絕不會讓進宮。我偏偏主開口留，這個時候只求能留在宮裏便是了，哪還敢肖想什麼貴重的位分？便是李閣老聽了在宮中的事，也會覺得皇上不悅卻還能留下，已經是給李閣老極大的面了，故而不會有抵的緒。」
眾人早就疑心主留下李蕓兒是皇上的授意，如今一聽才知道，原來這其中的關蹺這麼複雜。
蘇儀又道：「不過，最重要的一點，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
「什麼？」
蘇儀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確定，不過我覺得，自從李氏死了，二皇子被給了燕嬪姐姐之後，李閣老在朝中的威不如從前了。或許不單單是因為李氏和二皇子，還有許多別的因素。」
婉貴人聞言道：「這一點父親也曾在信中稍稍提過，說如今朝中直接效忠皇上的新人臣子越來越有地位，比如我的父親和純妹妹的父親這些人，都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皇上年輕，如日中天冉冉上升。李閣老畢竟年紀大了，自然要走下坡路。」
燕嬪不懂前朝的事，聽婉貴人的話毫無頭緒，只好看向純常在。
純常在更是直接埋頭吃點心，反正前朝的事聽了也聽不懂，還不如不聽。
還是吃點心實在。
燕嬪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自己不能像純常在一樣自暴自棄。
聽還是要聽的，萬一有一天忽然聽懂了呢？
鹹魚也該有翻的夢想才是。
蘇儀聽了婉貴人的話，深以為然，「正是這個道理，另外……」
原想說季玉深，這個人一面深得皇上信任，一面深得李黨大臣的擁戴，正在慢慢蠶食李閣老在李黨中的威。
若把李閣老比李黨的皇帝，那沒有兒子的他，太子只能是季玉深。
對於李黨的人而言，效忠季玉深等於提前效忠「新君」，他們一點也沒有疑心，更察覺不出季玉深早已悄悄叛變。
當然，這還要歸功於季玉深的城府深沉。
蘇儀有時也會覺得，他的心思深不可測，人覺得恐懼，如今的季玉深已不是那年在鄉間的俊讀書郎季玉深了。
或許是那一場滅門慘案，讓他徹底改變了心。
而蘇儀則不然，也懷念父親，也憎恨殺了父親的人，但不會讓仇恨改變原本的自己。
婉貴人見久久不說話，問道：「另外什麼？」
蘇儀抬頭看，淡淡一笑，「沒什麼，總的來說就是這樣，所以李常在的事你們也別擔心，平常心面對便是。」
蘇儀說了平常心，燕嬪卻平常不下來。
春末時節皇后在花園設宴，說是賞花，順帶也是歡迎諸位新晉的嬪妃，讓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們都參加。
沒想到一向沒有異舉的李蕓兒，在看到二皇子之後徹底暴了本，主上前和他搭話。
「二皇子，我是李蕓兒，是你母妃李氏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