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挑撥離間
下首的惠妃卻覺察出端倪,道:「聽說昨兒皇上又去了昭妹妹那裏,不是白日在乾清宮剛見過麼?皇上還真是疼妹妹,一日總要見兩三次才好。」
蘇儀眉頭微蹙,沒想到惠妃這麼會見風使舵。
只不過察覺出皇后待有些忌憚,這就開始幫著皇后踩了,這後宮里的人心變化如海上的風,真是快得人措手不及。
蘇儀勉強笑道:「是因為天氣熱了,昨兒出門可能有些中了暑氣,還請了太醫來看過。皇上可能聽差了以為有什麼大不好,所以親自來看了一回。」
昨兒來請脈的太醫是一向用的,也是皇上的心腹,想來不會將懷有孕的事說出去。
故而隨意說自己中暑或是什麼,那太醫也定會全力配合。
惠妃笑道:「是啊,誰不知昨兒二皇子被皇上打了,昭嬪妹妹急得像大皇子被打一樣。如今宮裏到都在議論,說昭嬪妹妹待二皇子都這麼好,真真是個心開朗的人。」
最後那四個字未免有些刺耳。
誇讚蘇儀的心,不就等於變著法兒罵皇后心狹隘麼?
皇后的臉果然難看了起來。
就在此時,純常在竟笑道:「是啊,那時候可把昭姐姐急得。說燕嬪姐姐一著急就沒主意,去了乾清宮說不定皇上還會怪沒教養好二皇子呢。所以急急忙忙帶著我們去救燕嬪姐姐,怕燕嬪姐姐吃了虧。」
純常在一向是個口無遮攔的,說蘇儀是為燕嬪而去的,倒讓眾人一時沉默起來。
如果說蘇儀是為了燕嬪,似乎更說得過去一些。
皇后也疑心了片刻,忽見江貴人甩了甩帕子,「呵,不管是為了誰,總之昭嬪娘娘如今是左右逢源啊。跟大皇子好,膝下又有四皇子,如今連二皇子怕是都要念昭嬪娘娘的恩德了。聽說惠妃娘娘的大公主也很喜歡昭嬪娘娘,是不是啊?」
江貴人果然學聰明了許多,挑撥離間也知道掐準要害。
皇後為中宮更是諸位皇子公主的嫡母,結果皇子公主們不親近反而親近蘇儀,這讓如何不到威脅?!
霎時間,皇后的臉沉了下來。
蘇儀心中暗驚,江貴人幾時這麼厲害了?
這幾乎話說得幾乎無力反駁。
惠妃聞言臉也極其難看,這句話不僅挑撥了皇后對蘇儀的態度,對惠妃更是極大的打擊。
本就不同意大公主去讀書學字,只希在閨中好好學習紅,如今想想讓大公主去讀書這件事,說不定本就不是皇上的主意……
惠妃冷笑一聲,「怪不得大公主總是說昭母妃很好,聽說妹妹的父親從前是教書先生,想來妹妹和那些小學生們接得多,會討好孩子罷?不像本宮似的,年紀比妹妹大,卻還不如妹妹會討自己兒的喜歡。」
江貴人聞言越發得意,蘇儀的面也不好看了。
大公主的事惠妃還好意思拿出來說事,若不是把大公主那樣,哪個孩子會不喜歡自己親生的母親?
冷聲道:「惠妃娘娘最好自己去問問大公主,到底是喜歡做紅還是喜歡讀書。或者去問問皇上,他到底喜歡會綉荷包的公主,還是喜歡會寫詩的公主?如果惠妃娘娘連這個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反省反省自己對公主的教育有所欠缺呢?」
這話不冷不熱不輕不重的,給了惠妃一個釘子。
皇後有些詫異,除了從前對李氏和江貴人之外,便沒見蘇儀對旁人如此疾言厲過了。惠妃是宮裏的老人,連為皇后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惠妃沒臉,想來惠妃那番話真的惹生氣了。
惠妃見一向溫婉和善,在皇後面前也總是謙卑和順,沒想到竟然當面頂撞自己,不免吃驚,「你,你是說本宮教無方麼?」
「不敢。」
蘇儀裏這麼說著,臉上一點不敢的樣子都沒有,相反還抬了抬下,「只是勸惠妃娘娘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兒,別隨便給扣上胳膊肘往外拐的罪名。毀了我的名聲倒無所謂,大公主還那麼小,為何要因旁人挑撥這種氣?」
說罷轉頭看向江貴人,「江貴人在皇後娘娘面前一向是這麼沒規矩,如今越發上臉了,皇子和公主是你可以議論的?」
上前一步,近江貴人,「等你熬到了嬪位,再指手畫腳也不遲。真以為自己是先皇后的侄就可以肆無忌憚了麼?」
先皇后的侄這句話,瞬間讓皇后清醒了些。
也是,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聽江貴人挑撥,蘇儀再怎麼不好,但江貴人是萬萬不能輕信的。
婉貴人也道:「江貴人說話也太過分了,帶刺挑撥離間。皇後娘娘,為貴人真的就可以目無尊上了麼?那臣妾日後是不是也可以像江貴人這樣?」
皇后頓了頓,有些尷尬。
蘇儀這是非要拿江貴人做閥子了,又有婉貴人幫忙說話,再看燕嬪和純常在們,個個也是站在蘇儀這一邊的。
皇后若不給個說法,倒顯得管教後宮無方,日後底下嬪妃犯事也沒有立場轄制了。
還沒等皇后開口,江貴人立刻道:「皇後娘娘,這分明是昭嬪心虛把矛頭轉向臣妾,臣妾只是個貴人,若不是替皇後娘娘抱不平如何敢惹寵冠六宮的昭嬪娘娘呢?」
皇后的心思又搖了。
沉思了片刻道:「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昭嬪,你日後也該避避嫌。皇上是允許你可以隨意出東四所隨意見大皇子,至於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你還是避一避的好。」
皇后心中終歸有了偏向,寧願偏向最忌憚的「先皇后」的人,也不願意偏向蘇儀了。
蘇儀心裏明白,這是徹底和皇后陣營分割的時候了。
轉頭看向皇后,笑了笑,「皇後娘娘說的是,只是臣妾皇上所託常去學堂看幾位皇子公主,時不時還要幫著薛太傅給他們上課,若想避免實在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