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烈火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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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梨香苑的時候,天已晚,除了門口高高掛起的兩個大紅燈籠,梨夢也手提著燈籠站在門口。

明月下了轎子,轎夫默不作聲的抬著空轎子快步離開,可以說是在小跑了。

此時,梨香苑的外面比以往多了很多林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個個都頂盔摜甲、手持兵刃!

明月起初一愣,後來一想,若南宮炎病重,太后也在這裏的話,多幾個守衛並不奇怪。說不定這些衛兵都是太後部署的,也未可知……

見明月下了轎子,梨芳趕打開了門。明月並未多想,跟著梨夢就走了進去。

影舞左右看了看,也想隨其後跟進去。

不料,兩名林軍立刻長槍一擋,把影舞留在了外面。

「你們幹什麼!!!」影舞一聲大喝,剛要出寶劍,就被一隊林軍圍了起來。

明月猛的轉,見影舞深陷重圍,剛想出去營救,卻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隊林軍,整齊的出現在了院牆,大門被緩緩關了起來。

「哐啷」一聲,橫木落鎖。

明月眉頭鎖,猛然轉頭看向梨夢:「什麼意思!?」

梨夢面無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沉默不語。

明月立刻轉頭看向梨芳,只見梨芳把頭低的極低,目就像是在找地上掉的銀子,打著燈籠站在一旁,整個人一。站的位置剛剛好,不遠也不近,就像是個木偶一般。

突然,門外傳來影舞一聲尖

明月知道,自己恐怕是被包圍了。

眼下,雖然有一些格鬥技巧傍,可沒了玄脈,古武的所有招式基本上都不能用。

而且這副雖然不像一開始那樣瘦弱,也注意鍛煉,也有一些,但跟眼前這群人高馬大的林軍比起來,本沒有勝算。

明月雙手拳,面難得的鐵青,警惕著注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須臾,梨香苑正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南宮炎穿一明黃龍袍,腳步沉穩的走了出來。

南宮炎竟好好的?

那麼懿旨一定是假冒的嘍!

那麼,這是一場純粹的欺騙了!?

呵——

相顧無言,明月的眼睛裏燃起了怒火。

許是注意到了明月的臉不好看,南宮炎輕笑一聲:「你看你,到底還是來了。」頓了頓,溫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呵——」

明月冷笑一聲:「是嗎?呵,你讓婢來傳話,說是奉的太后懿旨,請我進宮來救治病重的你。如今大門一關,把我帶的人都關在了外面,是何用意啊?」

見南宮炎沉默不語,明月秀眉一挑,冷聲問道:「難不……是想關門打狗?」

此時,梨香苑裡的侍衛越來越多,明月幾乎懷疑,這些人原來就躲在屋子裏或者偏殿中,只等自己開門進來,就來一個甕中捉鱉!

南宮炎揚起左手揮了揮,滿院子的侍衛整齊的分列到院牆底下,足足站了三四層。

梨香苑的房屋和陳設一切如舊,但明月心裏清楚,那只是表象罷了,其實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十幾個從來沒見過的婢穿著侍衛的裝,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按著寶劍,照的院子裏燈火通明。

南宮炎瀟灑的往前度了兩步,笑的如沐春風:「傅明月,我說過,出了王府的門,兩樣都得是我的。」

明月滿臉冷漠,笑的不置可否。

南宮炎瞪大眼睛一字一頓的強調:「記得嗎?我,說、過、的!」

良久,明月冷哼一聲:「我曾經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

「若你願意,朕就是你的知心朋友。前提是你要讓朕走進你的心?」南宮炎側著臉,眼睛沒有看向明月。

明月無奈搖了搖頭,微笑著嘆道:「可是,有些人生來就是沒辦法做朋友的。之前是我天真了,是我錯了!」

明月的語氣淡淡的,充滿嘲諷之意。

南宮炎扭過頭與明月對視,角微微上揚:「呵,做不做朋友有什麼要的?咱們是要做夫妻的!」

雖然面帶微笑,但明月知道,南宮炎現在是想要冷酷到底了!

下意識的自己的左臉,明月現在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原主不是著南宮炎嗎?

要是不讓他們見一面,那自己豈不是太殘忍了嗎?

為一個英雄,任何時候都要惜羽,怎能做辱沒名聲的事呢?

想到這裏,明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左臉,輕聲笑道:「欸欸欸,注意聽哈,一會兒要說好話了。」

明月並不確定原主能不能聽見,或許還在軀殼裏沉睡,但就算睡著了,也得使勁兒把起來。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了解明月的想法和況,距離遠的聽不清看不清,或許也沒太在意,但梨夢距離比較近,聽到了也看到了,雙眼瞪的大大的,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又是驚恐又是迷的看向明月。

南宮炎雖然距離不是最近的,但他也聽見了,雖然聽見了,卻選擇了主忽略。

明月也不管南宮炎聽沒聽見,對著南宮炎淡然一笑,溫聲道:「談談吧,進去談如何?」

南宮炎勾笑道:「好啊!可是,你要先喝碗茶才行啊!」

話落,南宮炎朝斜上方「啪啪」擊了兩掌。

「吱呀」一聲,正殿門被打開,裏面走出了一個沒穿宮裝的子。

子白白紗遮面,只出兩隻大眼睛,個頭中等,量纖細,腰間掛著一個鈴鐺,走起路來婀娜多姿。

這人一出來,明月頓時看直了眼。

這不就是自己在梨落村為別人看診時的打扮嗎?就連髮型和首飾都一模一樣!

見鬼了嗎!?

只是,那人如今手裏端著一個圓盤子,盤子裏分明放著一個茶盞和一壺茶。

再一細看,那人的左手居然帶著一隻白手套,紋理重疊像是蠶織就。手套雖然都是純白,可中指卻是純黑的,看起來異常顯眼。

只這一眼,明月就明白了,此人正是南昱民間瘋傳的毒醫聖手——黑琴!

早先在梨落村的時候,明月就聽說過

這個黑琴世可憐,從小被人賣了做葯人,終生試藥。

可長到十四歲那年不知怎麼搞的,的買主,也就是老藥王死於非命,而了藥王谷的新藥王。

因醫毒同源,嫌棄「藥王」的稱號跟不好聽,就給自己起了個「毒醫聖手」的新稱號。

此人為人乖張暴戾且又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所以在的統治下,藥王谷的聲譽江河日下。

民間盛傳,擅長易容,本沒人見過的真面目。只是不論怎麼變化,的左手始終都會帶著那隻手套。

同期,鬼醫梨落名聲大噪,黑琴曾放出豪言,一定要跟梨落見個高低。

說起來,這件事明月其實早就聽說過,只不過每日都忙的要死,且跟這種人較真毫無意義,所以就一直未曾理會。

再後來,梨落村整個被燒了個,明月就更沒心搭理了。

來到南昱以後,這黑琴本是南昱地界的人,關於的各種傳言自然聽到的更多,明月也只是都當笑話來聽,從來沒往心裏頭放過。

怎麼?南宮炎竟把麾下了!

若真如此,這就讓明月想起了早前剛到南昱在街上到晃悠時聽到的一則傳言,說是黑琴對當朝太子南宮炎一見鍾,太子大婚後還送去了賀禮,是一株難得的大棵紅珊瑚,既可觀賞,也可葯。

眼看著黑琴越走越近,明月暗暗握雙手,準備好了隨時應戰。

還有四五步遠的時候,黑琴停下了腳步,端著盤子站在前面,上下打量起了明月。

明月冷笑:「毒醫聖手!」

黑琴:「鬼醫梨落!」

明月雙眼微瞇,冷聲嘲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毒醫聖手」黑琴,居然肯進宮當一名端茶倒水的小小婢,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黑琴呵呵一笑:「鬼醫梨落都可以進得王府去給一個全國聞名的病秧子王爺當沒名沒分的侍妾,我為何不能宮?」

「呵呵——」明月無意與之逞口舌之快,只是扭頭看向南宮炎,冷聲質問:「我不曾害你,只是想進殿談談所謂糾葛,你卻讓個專門用毒的人過來給我敬茶,還要先喝了才能進殿去,就想問問,你是有多恨我?」

南宮炎聞言不怒反笑,溫聲解釋說:「休要誤會,茶水只是讓你更加心平氣和,並無致命毒藥。」

明月一挑眉:「若我不喝呢?」

南宮炎微微勾了勾角:「不喝,便無法殿好好的談,那便是賴生的過錯了!」

「此事又與賴生有什麼相干?」明月覺得,南宮炎的病灶不在心臟,而在於腦子。

南宮炎卻笑的溫暖:「因為,你曾為賴生求,後來也與賴生私底下見過。你不是南昱人,賴生卻是。他既比你年長,又是土生土長的南昱人,卻沒教你南昱的規矩,豈不是罪該萬死嗎?」

「什麼規矩?」明月的怒火在心裏越燒越旺。

南宮炎笑道:「南昱的規矩就是,不聽朕的話,即是抗旨不遵!」

見明月怒目而視,南宮炎笑著解釋:「朕也想與你進殿去談,但朕讓你先喝一盞茶,你不聽,自然是對南昱的規矩不懂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明月算是聽明白了,這南宮炎本就不想講理啊!

他以治罪賴生相威脅,是看準了在乎賴生,因為曾為賴生上殿求

如今,賴生大概在家中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想通了,明月怒極反笑,「不就是一杯茶嗎?!」

話落,大步往前走到黑琴跟前,拿起茶壺喝了起來,喝完,「啪」的一聲將茶壺扔在地上摔了個碎。

轉臉看向南宮炎,眼如,笑問:「夠了嗎?」

南宮炎見狀,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不見了,轉背對著明月,聲音里仿若染上了一怒氣:「來吧!」

說完徑自向正殿走去。

守在門口的婢連忙打開門,而後提著燈籠閃退兩旁。

明月面冷肅,心中對南宮炎的憤怒到不解。

他不是讓自己喝茶的嗎?

怎麼自己都喝了他反而不高興?

難道是嫌喝的太多太快失了皇家面?

又不是皇家的人。

一陣晴一陣雨的,真是有病!

明月心中一邊吐槽,一邊抬就跟了進去。這大半夜涼颼颼的,外面侍衛又多,在裏面說話也方便些。

剛一進門,明月就覺到肚子莫名有點發

十香筋散!

呵,幸好不是葯!

明月心冷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正殿裏的一把椅子旁,緩緩坐了上去。

南宮炎也若無其事的坐到了主位上,雙眼凝著明月,一語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明月卻沒閑著,努力凝聚神力量,在軀殼裏搜索著另一個人的神力量。

傅明月,你睡了嗎?

快出來!

……

正殿裏,除了小順子以外,其餘的太監和婢都是生面孔,他們有的提著宮燈,有的提著寶劍,規規矩矩站在角落裏。

黑琴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進來,雖然穿著一,卻在最黑暗的角落裏,極力降低著存在

良久,南宮炎終於開了口:「你既來了,就休想再離開。」

明月嘲道:「呵呵,我竟不知,陛下有牛不喝水強摁頭的想法。」

「只是讓你留在我邊,並不會強迫你做其它。」南宮炎語氣和緩,說的理直氣壯。

明月冷笑:「那然後呢?」

「然後,皇叔必須出神機營,否則,王府將會被付之一炬!」南宮炎說到最後,語氣里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恨意。

明月勾一笑,嗤道:「你皇叔的事,我可做不得主。」

可不是,以目前的況看,連自己的事都做不得住,遑論別人的事!更何況,夜昭那傢伙也是一陣一陣的,好說話的時候比誰都好說話,哄一哄萬事大吉,不好說話的時候,說他是天下第一死腦筋也不為過,執拗的不可思議。

南宮炎緩緩起,笑走到明月跟前,輕輕拉住明月的手,聲道:「我知道皇叔很厲害,不厲害他也活不到現在。可是,我如今已經招兵買馬,不用怕他了!」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多生面孔!明月本想回自己的手,可卻驚愕的發現,手臂的力氣也沒了。這下子好了,除了五可以,四肢都麻了!

南宮炎彎下腰,居高臨下謝明月的臉,溫聲道:「怎樣?沒騙你吧!那盞茶只是令你更安靜罷了,並不會害你什麼的。畢竟,你要是發起火來,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明月知道,那十香筋散只管一時三刻,並不會起太長時間的作用,但對著南宮炎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再加上他說的那些欠揍的話,心裏總是不免煩悶。

本想嘲諷兩句,可左臉突然火辣辣的一陣漲疼。

明月一皺眉,知道是來了。

忽的心裏一沉,眼珠子一轉,下一秒,計上心來。於是莞爾一笑:「你說你著我,可你,其實並不認識我。要是真的認識了,或許你早就厭棄我了。上一刻如珍寶,下一刻棄如蔽帚。」

聞聽此言,南宮炎立刻俯下,兩隻手捧著明月的手輕輕,皺著眉頭溫聲嘆道:「難道在你心裏,我竟是那種人嗎?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守如玉到現在?我也早已查清,你,亦是清白之!」

話落,刷的擼起明月的左邊袖子。上臂側,一顆紅艷艷的守宮砂昭示著白璧無瑕!

明月對此行為並未斥責,此刻把所有的神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左臉。

原本來的時候,左臉剛剛消腫沒多久,如今又燒的火辣辣的,好像有個什麼東西要往外鑽。

第一次出來的時候,明月並沒有到這樣難,甚至可以說是不知不覺出來的,但不知為何這次竟如此張狂。

南宮炎見明月雙眼微閉,小臉微紅,只以為是害了。而一個心心念念的人在他面前害,是他最難以抵抗的。

此時此刻,南宮炎自忽略了在場的奴才和婢,把臉緩緩湊近,目中滿是期待。

……

下一秒

「啊!!!」

南宮炎一聲慘跌倒外地,當小順子和其他奴才看向南宮炎的時候,他已經臉煞白,一手扶著地,一手指著明月的臉,語無倫次的說著:「你、你你你……是誰?」

明月緩緩睜開眼,雖然這裏沒有鏡子,也無法抬手自己的臉,但是知道,原主那張小臉肯定是衝破皮出來了!

眾人不約而同的過來攙扶南宮炎,目全部順著南宮炎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剎那間,全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南宮炎雖被眾人圍在中間,卻依然被嚇的癱在地起不來。

明月卻裝作沒事人一樣跟臉上的小臉聊起了天而:「欸欸欸,我說,你注意點影響啊!怎麼說出來就出來了你?嚇到人怎麼辦啊?就算沒嚇到人,嚇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小臉的眼睛始終看著南宮炎,臉上一副泫然泣的表,當真是我見猶憐。

可是小臉出現的地方太不是地方了!

若是出現在一個瓷娃娃的上,這小臉絕對人見人,然而,偏偏不湊巧的長在了明月的左臉上,詭異的像個怪

眾人都警惕的看向明月,就連毒醫聖手黑琴都忍不住自己的臉,嘆道:「這世間,竟有比我這個葯人更丑的人,嘖嘖嘖……真是駭人啊!!!」

面對眾人異樣的眼和南宮炎由驚恐萬狀逐漸恢復平靜的臉,明月笑的雲淡風輕:「陛下,沒嚇著你吧?」

「你到底是誰?!」南宮炎又驚又怒。

試問,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張近在咫尺的臉,恐怕都會嚇一跳,更何況,南宮炎當時難自,很有可能湊到近說幾句己話,當然也有可能輕輕親一口,誰能想竟然出了怪異!

不過,明月對這些已經不在乎了。反正原主迷南宮炎迷的不得了,南宮炎又想搞曖昧,而自己又不南宮炎,眾多因素雜糅在一起,明月也想開了,只當施恩了,讓們見一面也好。

萬一自己哪天突然死了,那原主還不得帶著執念跟著自己投胎啊!

想想就一皮疙瘩。

面對質問,明月佯裝難過,輕聲嘆道:「唉——我剛才說什麼來著?上一刻視如珍寶,下一刻棄如敝帚。可嘆吶——」

南宮炎出一隻手巍巍指著明月:「你、你一定不是鬼醫梨落!傅明月出將門,怎會是一個怪?」

明月一瞪眼:「我可是你親自派人接過來的,怎會有假?」

兩個太監一用力,終於把南宮炎拉了起來。

小順子湊到近前,不停的給南宮炎順著氣。

良久,南宮炎終於風乾了一冷汗,又恢復了一個帝王應有的鎮定和姿態,只是一隻手還依然搭在小順子的手背上。

面對著坐在對面穩如泰山的明月和那張小小的哭臉,南宮炎突然怒火中燒,揚手下了第一道聖旨:「撤出梨香苑,關閉梨香苑的所有大門,然後,放火焚了它!」

明月冷笑一聲:「看到了吧,我就知道沒什麼好結果!」

語氣雖冷,但卻話裏有話,既像是對南宮炎說的,又像是對原主說的~

南宮炎盯著明月,回以冷笑:「一個怪,本就不應存於世間,不是嗎?」

話落,轉退了出去!

小臉「嚶嚶嚶」哭了起來,像是了極大的委屈。明月再也無心與這小臉,閉起雙眼,任由的淚水順著左臉流下來。

很快,正殿的門窗被噼里啪啦的關了起來,所有人都撤了出去,門外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明月其實並不想死,在努力掙扎,算計著時辰,知道這葯的時辰馬上就過去了。

可是很快,一濃煙從隙里鑽了進來,不一會兒就瀰漫了整個大殿。

明月心中冷笑:南宮炎這小子還真是個狠人!為了燒死自己連整個大殿都不要了?呵,這是有多厭惡啊!明明剛才還海誓山盟表忠心來著……

果然,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

好在,明月從未真正託付一顆真心,否則現在被拋棄豈不可憐。

事實上,走到今天這一步,雖然是自己的選擇,但也是不得不選擇的。

隨著溫度的升高,濃煙也越來越多,小臉被嗆的咳嗽不止,可明月額上的十香筋散還在發揮著作用。

起不來,只能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明月一直沒有放棄努力,努力著哪怕一手指,終於,的右手食指能了,接著,左手食指也能了,下一秒,雙手用力,同時抓握拳。

「噌」的一下子,明月站起來了!

雖然腳還有點酸,但必須逃出去。

明月單手遮住口鼻,在滾滾濃煙中尋找著出口。

雖然曾經在這裏住過,可是現在,卻只能像沒頭蒼蠅一般竄。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本沒有過多久,明月漸漸覺得,走著力不支了,就連左邊臉頰的小臉都蔫了,連咳嗽聲也聽不見了。

「轟——」的一聲響,不知是什麼掉落了下來,明月已經沒力氣抬頭了。

子逐漸綿,緩緩倒在了地上。

由於吸了太多的濃煙,明月呼吸已經非常困難,汗水浸了整個終於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呵——」

用最後的力氣扯出一笑容,這是解的笑。

英雄大多都是不怕死的。

瞬間回顧一生,明月真心覺得,就這麼死了未嘗不是一種解

若頂著兩張臉活著,恐怕就連夜昭也會覺得自己是個怪吧~

當初梨落村的火海沒趕上,但宿命就是宿命,如今果然還是註定要葬火海的!

南宮炎糾纏也好憤恨也罷,死了,就都不用擔心了;一直擔心那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微生雲有朝一日發現並非原主的事實,死了,也不用擔心了。

反正,玄脈也沒了。

若死了,再也不用害怕夢魘,再也不用害怕懷念,再也不用勞神討債,再也不用必須解開各種奇葩謎團,再也不用東躲西藏……

貌似,死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忍一時難就行了,至不必忍一世!

只是,可憐了才剛練出來的「土豪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一隻什麼蠱,也不知能不能練好為夜昭解蠱……

不知若死了,夜昭會怎樣?

還有被擋在門外的影舞,不知會不會立刻被殺死?

縱然還有各種各樣的不放心,如今也都只能放下了。

果然,人生的真諦還是要「拿得起,放得下」。

如今一切念想都無意義了!

明月出了隨攜帶的金鈴鐺,那是天涯做的,如今不論是做鈴鐺的還是戴鈴鐺的,都要葬火海了。

都說真金不怕火煉,或許自己都已經燒了灰,這鈴鐺還在呢。

不知會被哪個有造化的得了去,大概會換銀子用吧~

……

迷迷糊糊間,意識逐漸消散,明月只覺到靈魂正在被離,無數閃亮的球圍著自己。

恍惚之間,彷彿看到了一個銀面,卻極不真切……

待到想要努力睜眼看個清楚的時候,明月頭腦一沉,意識竟完全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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