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鬧起來了?」姚青霜詫異。
雖說姜蟬與姚青雪沒有被帶去天牢,但在國公府也被限制了自由,不能隨意走。
而且,又是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刻,誰會鬧事?
「不是咱們府上,是府門口,侍衛攔著進不來,他們就在府門口鬧起來了。」
孫管家臉鐵青,皮子哆嗦了半晌,也沒說出外邊是如何鬧事的。
姚青霜豁然起。
「小姐,你的腳。」紫嫣提醒。
姚青霜冷笑,「他們怕正是知道我腳不好,所以才敢來鬧事。去,將我的奔雷牽來,我看國公府門前,誰敢撒野?」
國公府門前,一片肅穆,無人喧嘩。
可正是這死寂的靜默,一下染紅了姚青霜的眸,更是氣的紫嫣直哆嗦。
目,首先是兩口棺槨,一個寫著水家贈鎮國公、鎮國將軍姚震海之棺,一個寫著水家贈國公夫人姜蟬之棺。
兩口棺槨之後,是三口大棺材與一口小棺材,上面依次掛著姚青弦、姚青雪、姚青霜、姚心兒的木牌。
棺材旁邊還豎著三三丈六尺高的喪幡。
再旁邊,是一個個披麻戴孝的男,一個個悶聲往空中撒著紙錢。
孝帽雖遮住了他們大半的容,但姚青霜卻依舊認出了這些人是誰。
那個是張家小姐,姜蟬壽宴時,送來了親手做的一盤壽桃。
那個胖點的,是宋將軍家的小公子,姚青弦接風宴的時候,他還吵嚷著要拜姚青弦為師。
還有那個瘦的,角有個痦子的,記得他姓范,在城南施粥的時候,每次路過他家粥棚,他都給準備一碟點心。
還有後面那個……
呵!
明明是夏日,明明剛才還覺得悶熱難耐,這一刻,姚青霜卻覺遍生寒。
牆倒眾人推!
他姚家的牆還未倒,這些推牆的都已經拳掌、急不可耐了。
的眸一點點轉向領頭的那位子,銀牙咬碎。
「水!千!陌!」
「千陌見過青霜郡主,小小心意,還請郡主笑納。」
水千陌沖姚青霜福了一福,角帶笑,眸底一片清冷。
「國公大人雖犯下大錯,但他畢竟也是我上璃功臣,我們不忍看你們暴荒野。所以,這幾口薄棺權當我們代上璃百姓謝過國公大人了。」
姚青霜怒極反笑,「如此說,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們大家了?」
案子明日才正式審,結果還尚未可知。
今晚,水千陌便領著這些人來給他們送棺材、撒紙錢,詛咒他們去死,還要讓謝謝他們?
簡直欺人太甚!
「郡主不必客氣,沒人會與將死之人計較。」
水千陌無聲又捅一刀。
「對哦,」姚青霜一拍額頭,故作懊惱,「本郡主怎麼忘了,本郡主是將死之人。」
眸驟然一冷,「反正都要死了,那不拖幾個墊背的,我是不是就虧了?」
話音未落,手中長鞭已劈頭向水千陌去。
旁邊有人一把拽住水千陌將向後拖去。
「啪!」
長鞭狠狠在了棺槨上。
「郡主還是這麼說笑。」
水千陌似笑非笑看向姚青霜,緩緩開口,「絆馬索。」
話音落,一道道絆馬索便在與姚青霜之間綳直。
敢明目張膽來國公府門前挑釁,自然一切都算計好了。
此刻,王被太后留在慈喜宮,世子還在鄭太妃那裏不知外邊消息。
姚青霜腳不便,要出來,也只能騎馬。
就算的馬比尋常馬通靈,但歸結底,終究是一匹馬。
「水千陌!」
姚青霜怒吼。
水千陌角又浮起一抹笑意,揚聲,「哀樂,起!」
哀哀之音與哭嚎之聲瞬間響起。
「你找死!」
極力抑的怒火轟的一聲在姚青霜心底炸開。
「奔雷!」
雙猛然一夾馬腹,奔雷前蹄一揚朝水千陌衝去。
水千陌冷笑。
若不是害怕王會袒護姚青霜,真想讓他一起來看看姚青霜這蠢樣。
這絆馬索足足有二十道,就算馬兒厲害能跳過十道,不還有十道,到時不還是人仰馬翻?
心中這念頭才,眸子倏的瞪大。
「不,不可能……」
「啪!」
火辣辣的疼痛在臉頰上蔓延開來,濃濃的腥味在鼻尖縈繞。
的臉?
不等的手上臉頰,長鞭已纏上的脖頸將向前拖去。
「二小姐!」
適才護著水千陌的侍衛大驚之下去拉水千陌,可卻撲了個空。
等他再轉眸,水千陌已被姚青霜拖到了棺槨之上。
「別!反正本郡主是將死之人,再向前一步,說不定,我就真殺了!」
姚青霜單膝抵住水千陌心口,手中匕首指向要撲來的侍衛。
侍衛不敢肆意上前,周遭的哀樂與哭嚎戛然而止,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水小姐,我的謝禮,你喜不喜歡?」
姚青霜手腕一,長鞭從水千陌的脖頸下,匕首卻將臉上的鞭痕再次加深。
「既然你不想要臉,那本郡主就全你。」
「啊——」
水千陌慘著瞪向姚青霜,「你……你的腳沒事?」
剛才看得真真切切,馬沖向的時候,姚青霜直接躍起,站在了馬背上,之後從馬背上跳下,一鞭子向。
可據國公府傳出的消息,三日前在葬崗姚青霜又扭傷了腳,不能行走。
「那棺槨上的名字是你寫的吧?」
姚青霜起,左腳抬起猛然踩向水千陌的右手,狠狠一捻。
之後,換右腳,再來一遍。
「不好意思,讓二小姐失了,我的腳,好的很。」
前生,姚家落難,牆倒眾人推。
今生,姚家再次面臨險境,想看看有哪些人又耐不住寂寞,便故意傳出在葬崗扭到腳,導致腳傷複發的消息。
沒想到,等來水千陌心準備的這麼一份大禮。
只是,他們姚家的牆不是好推的。
就在此時,有馬蹄聲響起。
「宋大人!」
姚青霜看向策馬而來的宋驚鴻,「有勞你,將這些人全部帶回京兆尹關押。」
「郡主放心!」
宋驚鴻鐵青著臉掃向這些鬧事者,「所有人等,一個都不許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