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姚震海乾笑著不知該如何應答。
「怎麼,國公大人不看好太子?」
皇上的眸驟然一深。
姚震海驚得直接從圈椅上跳起,手中的茶盅一搖,一大半的解酒茶灑在了手、長袖、襟上。
「微臣惶恐!微臣絕無此意。」
「呵呵……」
皇上輕笑起來,看了眼一旁的呂公公,呂公公急忙上前替姚震海拭茶漬。
「國公大人,朕不過與你玩笑一句,看你張的。咳!」
他輕咳了兩聲繼續,「朕這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後太子還需要國公大人多多扶持!」
「皇上萬壽無疆,怎麼……」
「好了!」
皇上打斷了姚震海的話,「誰能真正的萬壽無疆?」
他走至姚震海邊拍了拍他的肩頭,推心置腹道。
「朕誰都不放心,只信國公大人。所以,朕的話,國公大人好好考慮考慮?」
「是!」
姚震海諾諾應聲,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皇上厚,微臣原本應該一口答應,可奈何青霜那丫頭子倔強,所以,微臣還要問過的意見。」
「這是理所應當的,不過,國公大人還是早做決斷的好。」
「皇上!」
有小侍進來回稟,「皇後娘娘來了。」
「微臣先告退!」
進殿來的皇后沖姚震海微微頷首,走近皇上福了一福,「臣妾見過皇上。」
之後,轉眸看向姚震海遠去的背影,「他同意了嗎?」
皇上搖頭。
「要問過青霜郡主的意見。」
皇后眸底不由浮出一抹憂。
「那丫頭子……難以捉,萬一不同意……姚家勢大,以後太子怕也只是個傀儡,到時……」
皇上的眸微暗,擺手制止皇后再說下去。
「姚震海不是那樣的人。」
「可人心易變,皇上對他有知遇之恩,對他又禮遇有加,他對皇上自然恩圖報、肝腦塗地,但太子呢?」
皇后低聲勸誡,「皇上可別忘了東王的事。他就真的一點不介懷?就算他不介懷,那姚青弦呢?姚青霜呢?還有柳長風、楊……」
「夠了!」
皇上揮手打斷皇后的話,「這些,朕會考慮的。」
若真到萬不得已,說不定他就得壯士斷腕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咳!蘭陵長公主呢?到哪了?」
「剛剛傳來的消息,已到了城外三十里,估計晚宴過半就能趕到宮中。」
皇后眸閃了閃,想要再勸,最終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晚宴為了照顧太後設在慈寧宮的正殿,除了幾位重臣以及家眷之外,其餘朝臣、夫人、小姐都已出宮,算是名副其實的家宴。
「擺駕!」
皇上看向呂公公,任由他將大氅給他披好,與皇后一同向殿外而去。
剛出殿門,皇上便怔住。
漆黑的夜幕、斑駁的樹影之上,繁花朵朵,千姿百態。
「那是什麼?絹花?」
皇上有些不大確定,他依稀記得白日見到的這些樹榦之上是綁了點絹花。
「回皇上的話,三皇子差人在那絹花上灑了熒,這白日還看不出來,可此刻看起來,不勝收啊!」
呂公公上前回稟,還不忘誇了一句三皇子。
要知道,王對三皇子的此舉可是讚不絕口啊!
「不錯!」
皇上眸中難得也出讚許之,「他真是有心了。是吧?皇后。」
皇后頷首,「是啊,這心思,可真巧。」
可垂眸間,眸中便閃過一抹惱意,以往,可真是小瞧了這位三皇子,悄無聲息的好似自己不存在,這一有機會,便大放異彩。
白日的荷花還不夠,晚上又來這一套,生生將太子比下去一截。
「走吧!」
而此時,慈寧宮中,三皇子著滿樹閃閃的絹花哭無淚。
「這……」
他抖的手指指向繁花。
「杜芊芊,你告訴我,這又是什麼?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一切照著舊制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殿下!」
杜芊芊委屈的想撞牆。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照舊例在這些枯樹上綁了絹花,就連絹花的樣式都是照著舊例來的,這……或是下面的人想要討好殿下才別出心裁。」
「這是討好?這是在害我,你沒看剛才太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三皇子一陣陣頭痛,荷花的事他還沒想好說辭,賢妃又塞給了他一個世子,這口氣他還沒咽下,就又來了一樹這東西。
「可我剛才看太後娘娘很是喜……」
「噓!」
三皇子倏的沖杜芊芊比了一個聲的作,扯著悄悄而去。
片刻,姚青雪拉著姚青霜便站到了兩人剛剛離去的地方。
姚青雪左右四顧見無人留意,這才低聲音開口。
「徐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一會,看得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若不是無憂拽著,示意稍安勿躁,早就衝去替求了。
到最後,雖說是虛驚一場,但卻依舊心驚跳。
「那肚子是假的,自然要找個人背鍋了,不巧,選中了我,就這樣。」
姚青霜三言兩語揭過,忽認真了神看向姚青雪。
「長姐,你是不是……」
眸下,落向姚青雪的腹部,「有喜了?」
一抹紅霞極快飛上姚青雪的臉頰,很快,又看向姚青霜。
「青霜你別多想,我不是有意瞞你,而是……這段日子我看你整日忙著當差,所以……」
姚青霜莞爾,「長姐,我不是怪你,是替你高興。」
從袖袋中出一串紅珊瑚手釧遞向。
「這個,是柳長風送你的,說是給你補的大婚的賀禮。在我這都放了好幾日,若不是今日看到徐有容的手釧,我差點忘了。」
姚青雪略略遲疑,毅然接過,將手釧戴在了手腕上。
不能杯弓蛇影,看到徐有容的珊瑚手釧有問題,就懷疑所有的珊瑚手釧,更何況這個是過了姚青霜手的。
相信。
「長姐!」
姚青霜湊近姚青雪耳邊低語。
「這個,蘇白看過的,沒問題。只是最近比較流行這種紅珊瑚手釧,你最好做個記號,免得哪一日與人拿岔了。」
「什麼意思?」
姚青雪仔細打量著姚青霜,總覺得這話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