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是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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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皇宮裏殺得天昏地暗,天牢裏依舊是穩如泰山。

除去十多個獄卒保持巡邏,加強戒備,其餘人都堆在刑房裏,圍著方桌,得滿滿當當。

曹斌花天酒地慣了,在牢裏也不安生,反正睡不著,幹脆喊獄卒們過來賭錢。

他手氣相當不錯,不多時便贏了五十兩,興得雙目通紅。

獄卒們的興致也很高,流上,卻沒誰能阻擋曹斌大殺四方。

贏紅了眼,小曹以為是家裏供奉的財神顯靈,每次開盤前都會雙手合十,朝四周拜一拜,裏念叨著財神保佑。

然而這賭錢看在張武眼裏,全是——

世故。

不說楊三這種幾十年的老賭,在牢裏閑著無事,就研究賭,單就把短刀玩出花的程狗,千刀萬剮都學會了,憑手指的力量控製三顆骰子的點數,豈不是輕而易舉?

然而他也輸了三兩銀子。

張武思索片刻,終究還是沒有上場。

牢裏眾人都曉得他從來不賭,並且懷神功,想出千很簡單,突然上場輸給曹斌,豈不顯得刻意?

“還是不要破壞大家的氣氛了。”

張武默默退至人群最後,悄無聲息離開刑房。

他沒有巡牢,而是徑直走向重刑區最後麵的第二百號獄。

隔壁便是昭獄,門口過道常年有鎮司力士把守,不過到了晚上會封閉通道,關上沉重石門。

天牢獄卒們幾乎不來這裏巡邏,免得看見鎮司的人,心裏膈應。

而從一百九十號獄到二百號,有十間獄房,向來不住犯人,裏麵堆放著各種雜,當倉庫來用,也不上鎖。

有句話燈下黑,鎮司的人整天看著第二百號獄房,但沒誰會進去擺弄裏麵腥臭的雜

張武走進牢房,把角落裏堆起來兩米多高的爛木板床挪開,最下麵墊著封茅廁用的厚重石板,往旁邊一拉,出個漆黑的大

很早以前,他便思考過各種應對危機的預案。

家裏有可能被人吹毒煙,把你悶死在床上,所以張武把土炕挖通,造個地道直通外界。

天牢裏也一樣。

牢裏風,隻有監才有通風小窗口,萬一強攻天牢的人把毒煙吹進來,你武功再高,也得被悶殺在牢裏。

造個地道,留條後路,張武很早便開始做了。

這幾年牢裏來過幾個通遁地功的盜墓賊,挖人祖墳,都不是好貨,全都被他當人,悄悄調到重刑區最後麵的牢房,白天好吃好喝待著,晚上弄過來挖地道。

張武不怕他們不嚴實。

縱使其他獄卒知道了,也隻會笑一聲武哥兒太過謹慎,然後安然用這條保命通道。

至於泄的犯人,很難見到隔天的太

“咳——”

張武朝著地用力咳嗽一聲,不多時,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囚犯從中爬出,諂說道:

“大人,地道已經挖通了,直達天牢外麵。”

“很好,你為何不趁機跑掉?”

張武似笑非笑問道。

犯人訕笑說道:

“外麵正在殺,我還是覺得牢裏比較安全……”

顯然,這犯人跑出去看過,兵荒馬,跑無可跑,又被了回來。

張武問道:

“外麵況怎麽樣?”

“不知道從哪又來了一夥人,約莫有四五千口,各個都是高手,把皇宮正門給圍死了,不過他們隻圍不攻,像是在等人。”

“隻圍不攻?等人?”

張武愣了愣,有點不著頭腦。

犯人接著說道:

“看他們裝束,南方人比較多,還有蠻族的高手。”

“南方的?”

張武麵微變。

劉青!

“不知道這廝在不在隊伍中。”

張武雙眸閃爍著濃烈的殺意。

機會千載難逢。

自己和劉青已無緩和餘地,不論他買死的事,還是信件的,自己都將被視為眼中釘。

既然注定你死我活,不如先下手為強。

張武冷聲吩咐道:

“你再出去打探一番消息,看看那夥人領頭得是誰,弄清楚了,以後隻要我在牢裏一日,保管你好吃好喝一日。”

“啊?”

犯人大駭,這不是去送死嗎?

然而張武冰冷的眼神,讓他明白,不去,現在便死!

“大人稍等,我去去便回。”

犯人鑽進地道,快速朝外爬去。

張武離開二百號獄,來到隔壁一百九十九號,把一大堆立在牆角的生鏽鐵欄桿搬開,出角落裏布滿灰塵的大箱子。

開箱。

夜行

二十多個毒藥瓶子。

一柄削鐵如泥的西域彎刀。

一桿價值三千兩銀子的黑強弩,有十箭,箭頭幽幽冒著綠

張武下獄服,換上夜行,戴上頭套和麵罩,隻有眼睛在外麵。

等他換好全裝備,麵罩下的樣貌已是大變,用骨功變了刻薄中年人,材也瘦削起來,又瘦又高。

回到二百號獄,下到地道裏,把茅石板挪回來堵住地,張武徑直朝外潛去。

地道的盡頭,是天牢高牆的後牆角,一個死胡同。

頭頂的出口是一塊大青石板,挪開便可。

張武沒有貿然出去,而是蹲在距離出口五米的地道裏,搭上弩箭,瞄準出口,靜靜等待。

免得有人在上麵等著自己。

你一掀石板,一刀下來將你腦袋削了。

沒過多久,青石板挪開,犯人氣下到地道裏,見張武這副打扮,登時愣住。

見他用弩箭瞄著自己,更是亡魂皆冒。

張武平靜問道:

“弄清楚領頭者是誰了嗎?”

“回大人,領頭的是西北毒王,楊蒼。”

“楊蒼?”

張武蹙起眉頭。

這兩年來,劉青如日中天,楊蒼這個名字也跟著名傳四方。

不但被抹掉了朝廷通緝犯的份,還搖一變,變南征大軍的參將,乃是劉青的左膀右臂。

幾年前,張武和馬六放了他一命。

沒想這廝記吃不記打。

一年多以前,張武故意施展功力,在懸崖上留下一排大手印,並非他沒腦子,而是發覺有不居心叵測之人,圍在自己邊,想暗下毒手。

他一直懷疑和楊蒼有關,但又沒什麽好的應對辦法。

畢竟敵在暗,你在明。

最後決定展功力進行警告。

那夥人才知難而退。

如今楊蒼帶人回京城,張武必定要跟他清算。

“行了,你回牢房去吧。”

張武擺了擺手,讓開通道,示意犯人過去。

“謝大人。”

囚犯趕跑路,與張武而過。

“嗖——”

“噗!”

乍現,囚犯被弩箭了個背後

“大人,你你……你不是說……”

犯人難以置信轉過,雙目瞪圓。

略帶尖利的中年人聲音,從某人口中吐出道:

“答應你的張武,而我是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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