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穆昌溪一直拉著,的心里總算是能安定不。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眼前被喜帕蓋著什麼都瞧不見,所以宋朝雨反而覺得自己的耳朵變得格外靈敏了起來。
聽得到,旁有許多人,都在恭賀他們的聲音。但那些聲音之中,大多也都是花團錦簇的熱鬧,沒有幾人是真心。
也聽得到,更有人在他們的旁,低聲嘆息:“哎——可憐這好好一個宋家姑娘,日后就要在昌王府這活死人墓里頭了。守著一輩子,也不知日子要怎麼過。”
是啊,在多人的眼中,這昌王府甚至還不如活死人墓呢?
可宋朝雨知道,這是上一世求也求不來的。
怎麼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和的韓溪哥哥并肩而立呢?
尋常人家的婚,都該三拜堂,穆昌溪畢竟是昌王殿下,自然和旁人不同。
他們也要三拜,卻非普通人家的三拜。
“一拜皇恩浩——”
穆昌溪不必跪下,自有他旁的小瑞子手捧皇上當初封昌王的時候親賜的昌王玉冠,朝著皇宮的方向磕了頭。
“二拜天地恩德——”
他們并不必換方向,只需繼續朝著皇宮的方向磕頭便是。
“三拜父母恩慈——”
這里的父母,說的自然是穆昌溪的父母。雖宋元也是宋朝雨的父親,但他并沒有能和皇上和皇后并肩而坐的份,故而也不該坐在此拜。
他們仍舊朝著皇宮的方向,拜了三拜。
“禮——”
這才算是將三拜之禮做完,等宋朝雨被扶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額間都冒出了一層虛汗來。
“送房——”
高呼聲響起的時候,周圍的人也開始鼓掌或者起哄。
宋朝雨深深舒了一口氣,想著自己總算是能休息片刻了。
說是送房,但其實也只有宋朝雨一個人回到房之中。
穆昌溪還要在外頭,陪著賓客們喝酒玩樂。
說實話,宋朝雨其實連昌王府之中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只是安嬤嬤和挑紅還有秋晴一直扶著,只能盯著腳下,心里頭想著:怎麼從正廳去寢室里頭的路怎麼會這麼長?
這絕不是因為蓋著喜帕的錯覺,而定然是真實的。
平日里在宋家的時候,便是從正廳走到們最遠的畫書院,也總沒有這麼遠!
直至宋朝雨幾乎都要忍不住問究竟是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的時候,前頭安嬤嬤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
打開了寢室大門,對宋朝雨低聲道:“王妃進去之后,要一人先坐一會兒。切記不能,更不能掀開喜帕,必定得等王爺來了之后才行。”
其實這是整個大婚之中,宋朝雨最是害怕的一環了。
倒不是旁的,而是曾見識了不京中鬧婚的習俗,再加上上一次在寧王府的時候,也鬧得并不是很愉快。
只盼著,今日不要有那麼多胡來的人才好。
這麼想著的時候,宋朝雨卻聽到,自己的肚子因為,而“咕咕——”地了一聲。
有些尷尬,旁的人自然也是聽到了。
安嬤嬤扶著宋朝雨進門,也不知怎地雖只相了一日,卻很是喜歡宋朝雨。
所以只是低聲對挑紅道:“再去給你家王妃尋些吃的來,記得要悄悄的,萬不能讓旁人知道了!”
挑紅應聲而去,宋朝雨也坐在了喜床之上。
這個喜床其實坐的并不舒服,因為下頭灑滿了蓮子花生和紅棗,寓意著“早生貴子”,所以坐著其實是有些咯的,也不知道真的到了要就寢的時候,是要再鋪上一層還是要將這些東西都收拾了才好。
——
此刻即便是宋朝雨一人在這里坐著,也得直腰背,不能有半點兒松懈。
“阿雨!”
忽而有一個悉的聲音,在宋朝雨的門口響起。
是胡小葉!
宋朝雨的臉上,忽而就欣喜了起來。
不能摘了喜帕,只是聽著胡小葉的腳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才歡喜地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如今在京中,胡小葉也算是宋朝雨的閨中友了。
笑著湊近了宋朝雨,給宋朝雨的手心里塞了一顆糖:“我便是最喜歡鉆人家的房,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是你大婚,我自然是要來的。母親說,你定然是晨起就沒有吃過東西了,我來讓你含一顆糖,許是就不會覺到那麼了!”
那顆糖大概被胡小葉在手心許久,此刻還帶著胡小葉掌心的溫度,也讓宋朝雨覺得心間溫暖。
胡小葉坐在宋朝雨前頭的椅子上,就這麼陪著宋朝雨。
也因為有胡小葉陪著,宋朝雨總算覺得時間沒有過得那麼慢了。
等外頭傳來了男人們的嘈雜聲的時候,胡小葉也站起來嬉笑道:“呀,鬧房的來了!”
宋朝雨本來稍稍放松下來的心,卻又一次地張了起來。
首先聽到的,便是寧王穆寒肅的聲音。
他似乎喝了些酒,此刻聲音很大:“哎呀呀,可總算是到昌王了!今日咱們也非要鬧一鬧他這房,看一看他的新娘子不可呢!”
當日寧王和宋妍大婚的時候,那鬧房的場景,如今宋朝雨想起來都覺得尷尬。
可不會覺得寧王就是為了圖熱鬧,只怕他恨不得看到昌王大婚的時候和他一樣尷尬,甚至比他還要尷尬,心里頭才會高興吧?
“不不不!”
但很快,就有人借著酒勁反駁穆寒肅:“昌王殿下,是不能和寧王殿下您相提并論的。他的房,咱們鬧得差不多就是了!否則的話,明日皇上皇后娘娘怪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給穆昌溪解圍,宋朝雨缺覺得,說話之人似乎別有用心地在暗指穆昌溪的不好。
果然,這話出口,外頭的人大多哄堂而笑。
而后,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胡小葉二話不說站起來,護在了宋朝雨的跟前兒,瞪著那群進來的人:“可不許你們欺負昌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