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昌王府,居然有這麼多人,是宋朝雨沒有想到的。
了自己的額角,卻知道人就是再多,也總得照看著來。
讓穆昌溪去忙碌,宋朝雨獨自一人進了昌王府,而后對小瑞子道:“去,將所有的管事先都來我跟前兒,讓我一一認識。”
這是宋朝雨頭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昌王府。
只說這昌王府的前廳,便是奢華無比。
王府雖不是新建的,而是先皇在世的時候所寵幸的榮親王的舊宅,但整個昌王府之中,卻是翻新過一次的。
朱紅的柱子上了新漆,上頭還雕刻著三爪蛟龍,似是在彰顯著穆昌溪份的尊貴。
黑玉的地板被得潔,幾乎能映照出人的影子來,瞧著的確是高貴典雅。
而所有的家,大多用的都是梨花木和名貴的沉香木所做。卻也只是將名貴堆砌了上來,看著有些庸俗。
其余的那些能夠擺上東西的地方,更是擺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擺件玩。越是貴重的,就越是放在顯眼的地方,仿佛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昌王府之中有這麼多的好東西。
甚至連廳中所用的紗幔,都是以大紅和大紫為主,帶著金線勾勒,宋朝雨也只想到了兩個字:俗氣。大風小說
宋朝雨覺得,這大概不是穆昌溪的意思吧?
也是自小就識得穆昌溪的,他絕不是這等庸俗之人。
問小瑞子:“平日里王爺不常在府中嗎?這府中是何人布置?”
小瑞子忙解釋道:“自回京以來,王爺白日里大多都在宮中,晚上回府之后,也多是直接去了寢殿。正廳的確很來,奴才還真沒問過是什麼人布置的。做不過,就是府中管著庫房的管事吧?”
宋朝雨點頭,即便是還未見到那管事,心里已做了決定:“給他一筆銀子,讓他出府去吧。”
小瑞子怔了怔:“王妃不先見此人一面?”
宋朝雨搖頭:“不必了。此人行事如此高調,只怕是將庫房里頭的所有好東西都堆砌在了這里吧?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心,府中都留不得此人了。”
看小瑞子還是不解,宋朝雨解釋:“若此人是無心,那就是他沒有這個能力堪當起做如今的事。否則的話,便不會將這布置得七八糟。你瞧瞧,正廳里這般模樣,可有半點兒好看?只怕旁人府,還覺得昌王殿下是仰仗著皇上的寵,才會肆無忌憚地將這麼貴重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繼續道:“若此人是被人唆使,那更是萬萬要不得了。昨兒大婚,來了昌王府不人。只怕今日不知多人笑話,咱們昌王府是個沒見過好東西的呢!”
小瑞子恍然大悟,忙點頭:“奴才這就著人去辦!”
——
果然,他帶人下去吩咐之后的不久,原本該來見宋朝雨的十二個管事,就剩下了十一個。
這些管事大多都不是穆昌溪邊的人,原本多有些瞧不上宋朝雨這外室。
可方才還沒見著宋朝雨,就瞧見了已經有一個管事被打發,此刻大部分人的心里,反而不敢怠慢了宋朝雨。
他們見到宋朝雨,倒是都規規矩矩地給宋朝雨行了大禮:“奴才見過王妃,王妃萬安!”
宋朝雨頷首:“都起吧。”
環視了一圈這些管事的,發覺他們從年齡到模樣再到穿著都各不相同。
讓這些人都介紹一下自己,宋朝雨才大致明白,這十一個管事都是從何而來。
其中大部分都是宮中撥來的,明面兒上是沒什麼問題。
只有兩人,是貴妃娘娘邊的,應當是可信賴的。
他們十一人,分管著不同的區域,這些日子也算是相安無事。
只是……
宋朝雨眸淡然,并不打算將這麼多人都留在邊:“昌王府雖大,但人實在是不算多。而今我們不必這麼多人都留在昌王府,所以管事的,我也只打算留下五人,分管庫、銀、食行、采買與下人就足夠。”
在普通宦人家的府邸,管事的都是有油水的活計,自然誰都不愿從這地方下去。
這些管事們的臉上,各個都表現出了不快的樣子,但也不敢說什麼。
要如何決定留下誰,這是給宋朝雨的一個“難題”。
如今宋朝雨的心里想著,貴妃娘娘送來的那兩個管事,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卻沒想到,還未說話,站在最中間的那個管事,突然就走了出來:“王妃,奴才有話要說。”
宋朝雨一早就注意到他了,因為他的上穿著最富貴。
他看上去有四十歲了,大腹便便的一個男人,穿著一八寶玲瓏錦袍,不像是府中的奴才,反而像是主子似的。
他走出來同宋朝雨說話的樣子,也沒有半分該有的恭敬,反而顯得十分張揚驕傲:“王妃娘娘,原本不必這麼麻煩的。咱們就按照之前的樣子來不就是了?這麼大一個王府,要管著的事可多著呢!王妃娘娘只要選出來一個總管全府的管家,其他人都聽管家的,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他拍了拍自己的膛,顯然是要遂自薦:“奴才不才,愿做這個統管全府的管家。不管日后王妃有什麼吩咐,都直接同奴才說就是了,奴才定然辦妥!”
他這話一出,有人贊同,也有人搖頭,更有人不屑。
宋朝雨的眼神仍舊清冷,也只撇了一眼這男人:“這位管事的……”
他自然要介紹自己:“奴才名張大,乃是太后娘娘賞賜給昌王府的!奴才與當今皇后娘娘,還攀扯了一些親戚。所以還請王妃放心,奴才必定會竭盡全力,管好王府,必不王妃心什麼。”
皇后的遠親?
宋朝雨微微皺眉,而后冷笑一聲:“原來如此。可我瞧著你這奴才才做的也不那麼好。主子還未說話,你便站出來說了一堆,難不這昌王府之中,你才是真的主子了?”
誰都沒想到,宋朝雨會進門的頭一日就對張大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