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示弱又撒的樣子,反而一時讓宋妍沒了脾氣。
但宋妍今日可是來送人給宋朝雨的,又怎會將人帶回去呢?
宋妍也知道“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也只能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笑臉,對宋朝雨道:“我可是來給妹妹送禮的,哪兒有從妹妹這里帶人走的道理呢?這若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要人笑話我們寧王府不懂規矩了?”
“哎——”
宋朝雨也嘆息一聲,眸都紅了幾分:“二姐姐,實在不是我想如此。你瞧瞧我這府中七八糟的都什麼樣子了?就這點兒人,我只怕還需要些時日來梳理一下呢!若二姐姐送來的人再跟在跟前兒,我可真是要顧不過來了!到時候慢待了二姐姐送來的人,你是我姐姐,自然不會和我計較什麼。”
“這是自然了!”
宋妍急急解釋:“我是你姐姐,咱們姐妹之間,還需要計較什麼嗎?你就安心收下便是了,們本就是來伺候人的!”
宋朝雨卻仍舊搖頭:“可這樣一來,旁人怎麼看我們昌王府啊?到時候讓三個妹妹了委屈,旁人只怕還要以為,是我們王爺和寧王殿下不和睦,故意刁難呢!不不,我可不能讓我們王爺和寧王殿下背上‘兄弟不和’的名聲,這樣對我們昌王府不好,對寧王府也不好啊!”
宋朝雨就是要將事說大,才有可能徹底拒絕宋妍的這般“好意”。
所以嘆息一聲,便繼續道:“如今這王府之中啊,便是宮里頭送來的人,妹妹都想著要打發走了算了。姐姐若真的疼惜妹妹,不如晚些時候再來。或者讓寧王殿下,將這三個妹妹先收了。我在這里啊,真的是對姐姐激不盡了!”
宋妍自然知道,這只是宋朝雨的推之詞。
可一時之間,還真是想不出有什麼法子,能夠繼續將人往宋朝雨的跟前兒塞進來的!
氣悶,反而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反而是宋朝雨趁著這般沉默的空擋,拍了拍手,示意挑紅將兩個正無可送的丫頭給帶了出來:“二姐姐,你不如也幫幫妹妹,將這兩個丫頭帶走吧?妹妹實在是沒有那個本事能調教他們,還是二姐姐的能耐高本事大,將偌大的寧王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日后啊,我還要和二姐姐好生學一學!”
甚至不等宋妍反駁,就示意那兩個丫頭站在了宋妍的后。
宋妍正要開口拒絕,又聽宋朝雨道:“二姐姐就別同我客氣了吧!咱們都是宋家的兒,若沒有姐姐幫我,我可怎麼是好啊?祖母不是也時常教導咱們,在外頭定然要姐妹相助的嗎?”
宋朝雨都將祖母搬出來了,宋妍還能如何?
只能繃著臉上的笑容,白了后那兩個丫頭一眼,這才算是勉強收下。
看著憋屈的樣子,宋朝雨是發自心地喜笑開:“多謝二姐姐了!我這里還有……”
"那個,四妹妹啊!"
看宋朝雨還要說話,宋妍忙不迭地站起來,皮笑不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們寧王府之中,還有些事需要我去理。我便不在你這里多留了,日后若有什麼需要的,你就盡管來和我說便是了!我空再來看你啊!你去忙你的吧,不必陪著我什麼了!”
說罷,就帶著那三個沒有送出去的,還被宋朝雨送了,一共五個丫頭,匆匆忙忙地出了門去。
“二姐姐慢走,二姐姐要常來啊!”
宋朝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在的后還喊了一聲。
看著宋妍這“狼狽逃竄”的樣子,連挑紅都是忍不住地掩而笑:“王妃,沒想到二姑娘竟是這麼快就認輸了?奴婢還以為,總要和您在這里理論一番呢!”
宋朝雨冷笑一聲,盯著離去的方向,搖了搖頭:“如今啊,還不比做姑娘的時候呢!只怕是因為寧王府之中側妃妾室通房,實在是攪和得心力瘁了。就這樣還要來滋擾我們昌王府,便是有多恨我啊?”
其實最后一句,宋朝雨也只是慨一下罷了。
沒想到挑紅也嘆息一聲,順著的話道:“奴婢倒是覺得,二姑娘并非是恨王妃您。是嫉妒,也是不甘。從前王妃如何比得上這宋家嫡的威風?也沒為難王妃。如今王妃卻了和一樣的人,的心里怎能快活?定然是要找麻煩的,沒想到給自己找了更多的不痛快。”
宋朝雨回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挑紅:“你這丫頭,見事倒是清楚明白的!不過可不要嘆息了。這才是婚的頭一日呢!往后這樣的事,可是多了去了,難不咱們的日子里,要只剩下了嘆息?”
挑紅聽聞此言,也即刻打起神來:“王妃說的是,奴婢再也不嘆息了!”
主仆兩個說說笑笑,回到了后院里頭。
歷經今日的事,這偌大昌王府之中,至大家在明面兒上,都沒有敢招惹宋朝雨的。
——
直至午間之后,穆昌溪才從外頭回來。
他吃了些酒,像是喝醉了被人送回來的。
但旁人一走,他即刻神百倍地讓小瑞子將他推向了宋朝雨:“呀,你將這府中重新歸置了一番?果真這前廳里,瞧著是舒服多了。之前一進門,總是覺得眼花繚。”
這說話的語氣……讓宋朝雨恍惚了一下,只覺得是韓溪在自己的眼前。
輕松,又愉快。
也笑道:“你既是覺得不妥,為何一直由著他們來?”
其實穆昌溪也不是心思莽撞之人。
穆昌溪聳了聳肩:“那些東西我若是太計較了,只怕他們找到我的頭上來,我也不好說什麼。你就不同了,如今你是正妃,來了王府,帶來了新氣象。換些東西重新歸置一下,是理所應當的事,旁人自不好多說什麼。”
他們在京中,是到了連換個自個兒府中的擺設,都會被人有說辭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