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話讓那張大人長大了,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穆昌溪一直冰冷的眼神,這才看向了張大人。
他親自盛了一碗粥,放在了張大人的面前:“張大人,父皇讓本王此次來平州城轉運的二十萬兩白銀去海州災區,如今看樣子也不必進平州城了。”
他冷笑一聲:“自然了,本是要留在平州城的五萬兩收納災民的款項,本王瞧著也不必送平州城了。”
不知怎地,宋朝雨竟是覺得,這錢似乎穆昌溪本就沒有打算送平州城。不過是現在張大人正好給了他們一個不必送錢的好由頭罷了。
五萬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也實在是不。
從前在穆寒肅的麾下做事,不知多油水了這位張大人的口袋里。
他此刻看著五萬兩銀子就要在自己的眼前“飄走”了,又怎麼可能甘心愿?
只是讓宋朝雨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張大人竟然直接跪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他二話不說,就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臉頰扇了一個掌:“下該死,下該死!都是因為下沒有將事給手下的人代清楚,這才害得王爺和王妃昨夜不能進城。下該死!但下萬不敢耽誤了朝廷的賑災事宜,還請王爺三思啊!”
“呵——”
穆昌溪冷笑一聲:“張大人,難不父皇的旨意里頭還不清楚嗎?就算是這五萬兩不進平州城,也耽誤不了賑災事宜。左右后頭還有越州和益州方才能到海州。雖父皇覺得平州城是收納災民最好的地方,但本王離京之前,父皇也同本王說得清楚,本王自己做決斷。左右沒有你這平州城,還有越州城和益州城不是嗎?”
“不,不不不!”
此刻張大人也顧不得道上越來越多的人好奇地看向他們這里了,他忙對穆昌溪解釋道:“越州城地方太小,益州城有些地方也糟了災,只怕實在是不能安置災民。還是這平州城,地方又大,也有安置災民的先例,自然是最合適的地方了。”
然而穆昌溪卻不再回答張大人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喝著粥。
宋朝雨也笑了笑,指了指那一碗粥:“張大人也喝些吧?我邊的丫頭啊,做飯的手藝實在是不錯的。”
張大人也不知道,這一碗粥自己究竟是該喝還是不該喝了。
看他不,宋朝雨也沒有多說什麼旁的。
穆昌溪對著張大人擺了擺手:“張大人起吧。”
張大人站起來,等著穆昌溪和他一起離開。
穆昌溪的語氣卻有不耐:“怎麼,張大人可還有旁的事要說嗎?”
“沒……沒有。”
張大人實在是琢磨不穆昌溪的意思,又一次試探地開口:“王爺,和下一起回平州城吧?”
穆昌溪皺眉:“本王的話,你是聽不懂嗎?!”
他的眼神倏然凌厲,將張大人嚇了一跳,后退一步不敢再多言。
宋朝雨也走上前,對張大人笑了笑:“大人既是吃過飯了,便不留大人了。想來平州城中事務繁忙,一切還要仰仗著大人回去置呢!”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張大人還如何能有旁的想法?
他只能灰溜溜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昌王府的營帳,只想著從長計議。
穆昌溪也盯著張大人離開的背影,眸越發冰冷地吩咐平江:“他若再來,便不讓他靠近了。然后你吩咐下去,我們晚間收拾東西,明日一早便出發。”
平江怔了怔:“不是還要在平州城待上一日嗎?”
穆昌溪冷笑:“城門都進不去,人家既然不歡迎我們,我們就走便是了!”
平江明白穆昌溪的意思,自去忙碌。
宋朝雨低聲問道:“如此一來,是不是太過便宜這個混賬了?”
穆昌溪拉了宋朝雨的手:“自然不會。知道了敵人的弱點,也就知道該怎麼對付此人了。”
宋朝雨想了想:“張大人的弱點,可是貪財?”
穆昌溪頷首,而后來了小瑞子:“你將五萬兩銀子留在平州城。再派一小隊人馬看守,但不要防著張大人。而且你必須要讓張大人知道,我將這銀子留在了平州城。最好你親自去找個穩妥的地方,不能距離府衙太遠,但也不能和府衙有關,將這些東西存起來。”
小瑞子也明白了穆昌溪的意思:“這好辦!卓郡夫人在平州城有一戶銀莊,若拿著王爺的帖子,那銀莊里頭必能給咱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存放,還能‘一不小心’將消息泄給張大人!”
宋朝雨知道這卓郡夫人,在平州城寡居多年,并不算是穆寒肅的人,不過和張大人也有所往來就是。
小瑞子領了命,便匆匆下去忙碌。
穆昌溪的語氣,十分平靜:“財之人,有五萬兩放在他的眼前,他只怕不會不心吧?”
宋朝雨也是冷笑:“想來到時候丟失了這五萬兩,他只怕還會將事落在王爺的頭上。只不過咱們是正經存在了卓郡夫人找的地方,王爺可還要立個條陳去皇上那?”
穆昌溪贊賞地看了一眼宋朝雨:“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這就去做,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去便是。”
到時候皇上也知道這五萬兩只是暫存平州城,卻被張大人拿走,張大人就如同籠中鳥一樣,再也無法逃了。
而沒有了張大人這個“錢袋子”,只怕穆寒肅也要氣死在京中吧?
其實這個局并不難做,只是宋朝雨覺得所有人犯下的最大的一個錯,就是小看了穆昌溪!
他們只以為穆昌溪是個瘸不能的王爺,沒有人知道,穆昌溪的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一直等到中午十分,向蕊才驚醒了過來。
匆匆收拾一番出了帳子,就看到挑紅和秋晴已經在準備午飯了。
連宋朝雨堂堂王妃娘娘,都手持茶壺對笑道:“呦,咱們向蕊姑娘醒了啊?醒了就好!這兩日長途奔波,只怕是將你給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