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次穆昌溪的這般舉，可以說是在為海州城的百姓們“做主”了。
雖說按理而言，宋朝雨是不該到這府衙的正廳之中來的。畢竟是穆昌溪主理案件，子除了告狀或者被告之外，不得上公堂。
但穆昌溪可不在乎這些，他就是要讓宋朝雨跟在自己的旁，看著自己如何置這個谷大人。
他要讓宋朝雨知道，只要他牧場西在的地方，就能夠有宋朝雨的一席之地。
但是穆昌溪和宋朝雨自來到海州之后，就為海州的百姓們做了太多的事。
所以除了那位雷大人和城守軍的張奇不滿之外，旁人對宋朝雨出現在公堂上這件事，是半句多的話都沒有的。
有了谷學卓的“前車之鑒”，就算是雷大人和張將軍有任何的不滿，此刻也不敢說出口，只能任憑宋朝雨就坐在他們的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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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理谷學卓的過程，是枯燥而漫長的。
看宋朝雨瞧著津津有味的樣子，雷大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那位張將軍表現得有些不屑一顧：“瞧著王妃如此認真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妃什麼都懂呢！再怎麼說，王妃也不過一介子，坐在這里可當真看得明白他們在干什麼？不會覺得無趣嗎？”
這話實在是有些不好聽了。
宋朝雨冷冷一笑：“怎麼，張大人竟是看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要來問我不？”
輕巧一句，反而讓張大人得了個沒臉。
張大人的眼中，生出幾分惱恨來：“王妃雖份尊貴，可出現在這里，本就不合規矩。何況我還聽聞，王爺不管去哪兒都帶著王妃，不管做什麼都讓王妃幫忙。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也會覺得王爺殿下已經逾越了規矩吧？這海州城的賑災之事，和王妃有什麼關系？王妃來到這里，照顧好王爺就是了！”
這話外之意，不就是在說宋朝雨多管閑事了嗎？
連宋朝雨后的挑紅，都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張奇，對他這倨傲的態度，是頗為不滿。
宋朝雨也只微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茶，才緩緩道：“若是這海州城之中，又能夠幫到王爺的人，我自然也不必這般忙碌了。誰不想在屋子里躲懶呢？可惜……這偌大的海州城啊，竟是找不出個真心實意能幫了王爺的。怎麼如今連我這來幫忙的人，都要人置喙了嗎？”
雖笑著，可語氣之中卻帶著十足的冰冷。
讓那張奇瞇了瞇眼，意識到宋朝雨也不是好惹的。
但張奇怎麼會甘心，被宋朝雨這麼個小小子給嘲諷到這般地步嗎？
他復又冷哼一聲：“海州城的員諸多，可惜王爺不愿意用罷了。咱們可都是皇上他老人家親自選出來的朝廷命，結果王爺卻不相信咱們。竟是不知，王爺是不信咱們，還是不信皇上了呢。”
宋朝雨是發覺了，這張奇慣是會將皇上抬出來做筏子。覺得將皇上搬出來，就能讓他們害怕了不？
看張奇還要說話，宋朝雨將手中的茶杯，“鐺”地一聲放在了桌案之上：“張將軍還是慎言吧！知道的，以為張將軍為了這海州城的事憂心憂慮，夜不能寐，才會對我說這些。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將軍是在怨怪皇上，將王爺派遣而來而不是將軍喜的什麼賑災大臣呢！”
冷笑一聲，戲謔的眼神看向了張奇：“張將軍若真有心為海州城做些什麼，倒不如想想看自己能做什麼。沒的在這找我一個小人的麻煩，人知道了，還不夠笑話將軍的呢！”
知道，張奇必定不服氣。
便繼續道：“若將軍的心里不服，大可將這些事統統上書告知皇上。也讓皇上看看，如今的海州城員都在做什麼。旁人都在賑災，他們卻只顧著背后說。你且瞧瞧皇上會不會責罰王爺，還是你自討沒趣就是。”
宋朝雨平日里不愿同旁人說這麼多，便人以為是好欺負的了不？
張奇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年紀不大，實際卻能言善辯的子，知道自己今兒只怕是失言了。
他心頭再不快，也只能低了頭，一言不發地緩解自己的尷尬。
宋朝雨也聽了挑紅在后嘀咕一聲：“怎麼這海州城竟是這般人？怪不得是什麼都做不，只知道皇上和王爺煩心呢！”
宋朝雨回頭看了一眼挑紅，這才吐了吐舌頭不說話。
但這番話，也讓張奇臊紅了臉，再不敢多說什麼。
而前頭穆昌溪對谷學卓的審問，也沒有停下來過。
一開始的時候，谷學卓的心里尚且還有幾分僥幸。
然而到了后來，前來告狀的人越來越多，他頭上的罪名也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就意識到，恐怕事沒有什麼轉圜的余地了。
他開始求饒，開始對穆昌溪說好話，希冀著穆昌溪能放他一馬。
他卻忘了，他是這海州城的父母。輸了民心，他便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穆昌溪，絕不可能在此時此刻，將他的命保下來。
最終，穆昌溪足足用了一整日的時間，來聽海州城的百姓們指證谷學卓在海州城的為非作歹。
一開始，雷大人和張將軍，尚且還能幫著谷學卓辯解幾句。
但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慢慢地就讓雷大人和張將軍的額間都冒出了冷汗。
到了下午十分，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在狀告谷學卓的時候，也將雷大人和張將軍曾做過的一些事一并告發。
這讓他們二人的額間都起了一層薄汗，再不敢為谷學卓說話，生怕“引火燒”。
宋朝雨也明白，若不是這海州城的府衙上下都沆瀣一氣，又怎會讓民怨如此沸騰？
而聽了一日這些罪行，到了傍晚時分，正堂之中掌了燭火的時候，宋朝雨的心里也已經滿滿都是怒火。
他更加堅定了一個心思：決不能讓寧王穆寒肅上位！他的手下都是這般豺狼之心的人，日后百姓們豈不是更要水深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