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時間已經晚了,但在這海州城的府衙之外,還聚集著許許多多的災民和百姓。
穆昌溪也沒有讓人將他們驅逐,反而對眾人道:“既然今日本王是來解決事的,那麼就該將事徹底做好。哪怕這里還有一人要上前狀告,本王也會一直審理。所以不要驅趕外頭的人,只要有人,就讓他們進來。”
對百姓們來說,這或許是他們絕無僅有的機會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夜過得竟然這樣快!
中途,穆昌溪休息了兩回。吃了些東西,又換了一裳。
他讓宋朝雨先去睡覺,但宋朝雨也想要陪在他的邊。
雖說他們是熬了一夜,但宋朝雨覺得,任何人聽到了這些前來狀告谷學卓的罪行,只怕都無心睡眠了吧?
就這麼一直到了第二日中午,外頭的百姓們才沒有再要進來狀告谷學卓之人。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包括一直跪在正堂之中審的谷學卓。
他的膝蓋都已經跪得刺痛了起來,腰也完全直不起來了。
但他的頭腦都變得渾渾噩噩,心里也什麼旁的想法都沒有了。
他只盼著,這些事能快些過去,哪怕穆昌溪給他個痛快也好啊!
直至快要到了午時的時候,沒有人再進這府衙之中,穆昌溪才稍稍直了直,也覺得疲憊不堪。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宋朝雨那邊,瞧著宋朝雨似乎還好。
不過坐在宋朝雨旁的張將軍和雷大人,都是一副已經堅持不住的樣子,兩個人昏昏睡,早已不知堂中在說什麼。
“砰——”
直至穆昌溪用手中驚堂木狠狠地拍了拍眼前的桌案,張將軍和雷大人方才驚醒了過來。
他們二人同時抬起頭來,穆昌溪冰冷的眼神從他們上掃過,他們二人對視一眼,才坐直了。
審理了一日一夜,一旁代替師爺幫忙的旭源,手也已經寫的酸痛了。
不過他的思路始終清晰,作也很快。
審理結束,他便整理出了谷學卓的二十三條罪狀!
其中最輕的罪狀,也足以讓谷學卓行流放之罪罰。其余的,便是要他十幾條命,只怕都是不夠的。
眾人此刻都看向了穆昌溪,不知他打算如何置。
但穆昌溪的想法,很是堅決。
他二話不說,便給谷學卓定了斬首之刑,于明日午時執行。屆時會當著百姓們的面兒,所有人都可以來看谷學卓的斬首之刑,也算是給眾人一個代。
宋朝雨只覺得,他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只定一個斬首之刑,實在是太便宜了谷學卓。
但了解穆昌溪,不是濫用刑法之人,也不喜歡折磨旁人。
所以讓谷學卓死的這麼痛快,大概是穆昌溪給他最后的“溫”了。
其實經歷了這一日一夜,在谷學卓的心里早就明白,自己是活不了。
一個痛痛快快的斬首,反而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卻沒想到,旁邊的雷大人突然站起來:“王爺就這麼定了谷大人的斬首之刑,只怕是不合規矩吧?”
“哦?”
穆昌溪此刻覺得疲憊,輕輕地了自己的額頭:“如何不合規矩?”
雷大人卻振振有詞:“雖王爺是皇上派來的使臣,但這府衙中定罪之事,自然要各個大人商議之后,方才能做出個決斷。而且便是要定罪之前,也要先查證谷大人是否真的做了這些事,證據確鑿,一切都完備之后方能定罪。哪里有直接就在堂中,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谷大人,就定了死刑呢?這不合規矩!”
看樣子,雷大人是還想再保一保谷學卓。
宋朝雨只覺得,下一個穆昌溪要對付的,就是雷大人了。
雷大人這麼想要保住谷學卓書哦,也定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宋朝雨看到穆昌溪的眸,很快就冰冷了下來:“哦?所以雷大人覺得,谷學卓并沒有做這些事,是來狀告的這麼多人,同時污蔑了他不?”
他冷笑一聲:“若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方才那些狀告之人當中,也有告雷大人的。本王想著,居民日也疲憊了,擇日再說。看樣子,雷大人卻不覺得,是非要在今日辨個清楚了不?”
“哈哈——”
就在刺客,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谷學卓,卻突然笑出聲來:“王爺啊王爺,你對我要殺要剮,我都認了!可難不,你還想將這整個海州城的員都趕盡殺絕嗎?我谷學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做下的事,和他們沒有半點兒關系!王爺可不要因為對我有什麼想法,就冤枉了他人!”
與此同時,他還看向了雷大人:“雷大人,你我同僚多年。我知道,你是個心思單純之人,不愿相信我做了那些事。可今日我自己認罪,我便是他們口中的那樣的人。雷大人不必為我辯解什麼,只要記得,日后該怎麼做就是了!”
他明顯是在暗示雷大人,也讓雷大人即刻明白了過來。
他皺了眉,這才坐了下去,不再與穆昌溪爭辯什麼。
于是谷學卓的死刑,是再也沒有辦法逃得了的。
當穆昌溪扔了板子之后,外頭的百姓們也全都拍手好。
至此,這海州城,恐怕再也不會有谷學卓此人了。
——
等宋朝雨看著大家歡慶著,也有人將谷學卓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才恍然,和穆昌溪,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谷學卓一死,這海州城就要掌控在在他們的手里,對賑災之事,自然更有益。
也許是因為心里頭突然放松了下來,宋朝雨此刻倒是覺得上疲憊不堪。又有些,又有些困,一時都不知該先睡覺還是該先吃些東西。
看向了穆昌溪,也難得在穆昌溪的眼中瞧見了疲憊,想來他和自己,定是一般。
當穆昌溪被小瑞子推著往后堂而去的時候,外頭也響起了百姓們自發的喊聲:“昌王殿下千歲!昌王殿下千歲!”
海州城的百姓們,似乎終于看到了希的芒,看到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