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認真,宋朝雨也直了自己的脊背:“你說便是。”
穆昌溪拉著宋朝雨的手,讓坐了下來。
他認真嚴肅地看著宋朝雨:“阿雨,想來你已經猜到了。我是支持太子殿下,日后也定然會幫著他的。如今父皇被寧王所迷,寧王這麼多年也一直都在暗自培植自己的勢力。日后朝堂之上,太子與寧王必然是分庭抗禮的場面。”
宋朝雨明白了穆昌溪的想法:“其實我早就知道,這朝廷的爭斗,你是不能獨善其的。”
“是啊——”
穆昌溪的語氣,變得幽幽幾分:“但這對我來說,是很危險的。父皇以為,我從南國而來,在南國多年,對南國必定有。所以他不愿讓我參與這些政事。此次若不是太子皇兄力保,只怕我也不能來到海州城主理賑災事宜。而且我瞧著父皇如今的意思……竟是也看中寧王,反而對太子皇兄挑剔。”
其實上一世的時候,宋朝雨就不明白,皇上為何如此。
要知道,前些年,皇上一直寵太子。太子甚至可以說,是皇上親手帶大的孩子。他從小就是太子,皇上又怎麼會突然搖了心思呢?
似察覺宋朝雨的不解,穆昌溪也道:“似乎……和皇祖母有關。我只知道,有一日皇祖母了父皇過去,不知和父皇說了什麼。那一日之后,父皇便du8i太子皇兄多有為難。”
不過太后娘娘不喜太子,是朝中臣民皆知的事。
如今太子的境還好,可穆昌溪就有些尷尬了。
皇上只怕慢慢就會知道,穆昌溪是支持太子的。
可宋朝雨不明白的是,穆昌溪現在同自己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疑地看向了穆昌溪:“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可……你為何同我說這個呢?”
有時候,穆昌溪真的不知道該說宋朝雨聰明還是呆傻。
他了自己的額頭:“便是要你知道,日后要顧著自己。跟在我的邊,或許會有許多危險。尤其是日后父皇或許會厭棄我這個昌王,到時候,咱們的日子可沒有這麼好過了。你可害怕?”
沒想到,他們都到了這般地步,穆昌溪還會問這種問題。
宋朝雨有些無奈一笑:“在你心里,我便是如此之人啊?”
穆昌溪卻認真地看向了宋朝雨:“阿雨,我曾以為,我很了解你。我們在莊子上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年,我想這個世上除了柳姨娘,大概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可后來我發現,我看不你。”
他的眸,忽而朦朧悠遠了起來:“阿雨,我們不過分別了不到一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如今我們是最親近的人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
是啊,對穆昌溪來說,他們分別了不過一年。
可對宋朝雨來說,那是整整三年孤獨又憎恨的時。
要怎麼告訴穆昌溪呢?
握住了穆昌溪的手:“其實……很多事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是你曾經做的那個夢一樣,我也曾做了一個夢。夢里,我一人度過了三年孤寂又痛苦的時。所以夢醒之后的一切,我都會格外珍惜。”
“夢?”
穆昌溪似乎明白了什麼,也意識到了什麼一般。
他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我竟是沒想到,事原來是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就更加有對付他的理由了。阿雨,為了你,為了太子皇兄,我也絕不會退的!”
眼中的憤怒,仿佛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燒毀一般。
在這個日子里,宋朝雨覺得自己和穆昌溪,似乎更加了解對方了一些。
——
穆寒肅來過海州城這件事,終究就這麼被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穆昌溪知道宋朝雨的那個“夢”,所以他原本是想讓宋朝雨什麼都不管了,如今卻改了主意。
宋朝雨說,要親自置谷蕊,穆昌溪也答應了。
也算是穆昌溪有心,谷蕊此刻整備關在谷家的那個地窖里頭。
從地窖里的人都被帶出去之后,這里就無人來過。
宋朝雨來到地窖之下的時候,谷蕊正蜷在地窖的角落里雙手報膝,不知在想些什麼。
即便是聽到了宋朝雨的腳步聲,也沒有抬起頭來。
還是宋朝雨走到了的眼前,才開了口:“怎麼樣,可看到了這里的況?”
谷蕊抬起頭來,燭朦朧之中,的眼神里也帶了迷茫:“這些……真的是我父親所為?可他是個好父親,他在我們跟前兒,從來不會做這些。他總是教我們,要如何明磊落地做人啊!”
宋朝雨蹲下子,讓自己能夠平視谷蕊的眼睛:“許多事,都是有雙面的。所以這個世界,有亮的地方就會有影。許多人也是如此,在你心里的父親是那樣,在旁人眼中的谷學卓,就是另一個樣子了。他該償命就得償命,那麼死在這里的那些人,卻也不可能因為他死了就活過來。”
宋朝雨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谷蕊:“你今日會因為你父親的死,而怪罪到我們的頭上。可你有沒有想過,死在這里的那些人,誰能為他們來發聲呢?谷蕊,我不管你的父親對你如何。他做了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他就該死!沒有連累他的家人,已經是王爺寬容。你若再胡鬧,我可不會對你寬容。”
說到這,谷蕊已經雙手掩面,似有淚水從的指之中流出。
宋朝雨唯有一聲嘆息,然后離開地窖錢,轉頭對谷蕊道:“若你還有新,便去想想怎麼幫著那些被你父親害了的人吧。或者回去做你的,過你的好日子。可你若再敢對我或者王爺有任何不利,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罷,宋朝雨才轉離去。
一旁的挑紅卻嘀咕道:“王妃,這是不是太便宜了了?可是將您送到了寧王的邊,真該死啊!”
宋朝雨冷笑:“讓活著折磨,才不算是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