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籌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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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辰的語調不不慢,聲音卻倏地冷了八度,無波無瀾的目盯著那臉變得極其慘白的小丫鬟。

“王、王爺?”小丫鬟慌了神,方才那泛著紅暈的麵龐已經白得像一張紙,一時半會兒竟沒有緩過神來。半晌,子,猛地四肢伏地叩首,大聲哀求道:“奴婢、奴婢說錯了什麽嗎?奴婢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一邊哀求著,一邊爬上去抓住北慕辰的鞋尖。

任憑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北慕辰眼中卻沒有毫憐憫。他滿臉厭惡地踹開那丫鬟,沉聲說道:“這狗奴才口出狂言,以下犯上,中傷驕王府和東宮,挑撥本王與太子皇兄的關係,該死!”

“不、不是這樣的!奴婢沒有、奴婢……”

侍衛上前一把將那丫鬟架起來往外拖去。

這丫鬟原本白白淨淨的臉上已經被淚水花了妝,黑一塊紅一塊的,像鬼一樣。

做下人的向來是不許化妝的,柳南梔也看出來了,這丫鬟當真是存了攀高枝兒的心呢!可惜,伺候主子,卻不懂自家主子。北慕辰,可不喜歡話太多的人,尤其是時常在他邊打轉的那些人。

被拖著的丫鬟使出一勁兒,猛地撲向柳南梔,抓住柳南梔的擺哀求:“王妃娘娘救命!王妃娘娘救救奴婢啊!你說過要幫奴婢的,你說過……”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隻有眼淚還在嘩嘩地流。

柳南梔斜睨著腳邊哭喊的丫鬟,冷聲道:“我說過會幫你,讓王爺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帶你來見王爺了,至於王爺要如何理你這份‘心意’,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雨桐幫著主子一把將這丫鬟推開,眼看那丫鬟被侍衛強行拖了出去,可算是覺出了一口惡氣。

北慕辰旋即看向柳南梔,皺著眉頭說道:“你就為了帶這種貨來惡心本王?”

“原來別人喜歡你,是一件讓你覺得惡心的事。”柳南梔冷冰冰地說。

北慕辰站起,正要走近,柳南梔卻往後退了一步,福道:“沒有別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不等北慕辰回答,就帶雨桐走了出去。

前腳出門,沐欽後腳進來。

“王爺,如您所料,現在坊間到都是關於您和太子奪權的傳聞,甚至有傳言說……”沐欽弓著子,言又止。

北慕辰看他一眼,“說本王將要取代太子,主東宮?”

“這話都傳到您耳朵裏了?”沐欽詫異。

北慕辰拉著臉,想起剛才那番鬧劇,雖然柳南梔的做法是膈應人了些,但無非是想提醒他,關於市井上那些流言。

“看來東宮那邊也是急了,竟然想出這種招兒。趙家這事兒捅得這麽大,皇後還這般天真,以為將此事跟黨爭牽扯到一起,他們就能有搏一搏的機會了?本王豈能讓他們如願?”北慕辰的目深邃了起來。

沐欽問道:“需要老奴派人理一下嗎?”

北慕辰揚了揚手,“隨他們去。這些流言在短短幾日鬧得如此沸沸揚揚,就算傳到父皇耳朵裏,以父皇的子,除了懷疑此案與黨爭有關,自然也會想到有人在背後縱流言。傷不了人的東西,不必理會。不過,既然皇後用了這一招,我們也不能不禮尚往來是不是?”

“王爺的意思是……”

北慕辰負手答道:“這些年趙家在山東如同土皇帝一般,呼風喚雨,攪弄政治,搞得民不聊生,民怨沸騰,往日那些出不了山東境的言論,也是時候該放出來了。”

“老奴明白了。”沐欽點頭。

“山東那邊的進展如何了?”

“我們的人一直在暗中協助大理寺調查。不出所料,趙家聲稱那筆銀子是售賣自家古董所得,還造了買家,齊越正在追查這條線索,目前他已經發現山東省境加收賦稅、斂財進貢趙家這條線,正在往下追查。”沐欽答道。

北慕辰點點頭,叮囑道:“好好引導他們,別痕跡,別讓人抓到把柄。”

“王爺放心,對趙家的事,我們籌謀已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沐欽沉聲答道。

北慕辰見沐欽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言又止地杵在這裏,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那位,”沐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北慕辰,“已經沒有命之憂了,隻是還很虛弱,要靜養一段時間,以觀後效。”接著試探地問了一句,“您要找機會去瞧瞧嗎?”

北慕辰抿著,沒有作答。

“老奴明白了。”沐欽說完,便要告退。

北慕辰忽然住他,遲疑著片刻,輕聲問道:“你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柳南梔做的嗎?”

“證人……”

“那也算不得什麽證人!本王隻問你,這段日子和柳南梔相以來,你覺得如何?”北慕辰目灼灼地盯著沐欽。

沐欽看了北慕辰一會兒,忽然低下頭笑了。

“你笑什麽?”北慕辰不解地盯著沐欽,尋思這老頭子又發什麽瘋呢。

沐欽低眉順眼地拱手說道:“在老奴回答王爺這兩個問題之前,可否請王爺先回答老奴兩個問題?”

“現在是本王問你,還是你問本王?廢話怎麽這麽多?”北慕辰上雖然這麽說,但並沒有沐欽立馬回答他。

於是沐欽反過來問道:“王爺希王妃娘娘與此事有關嗎?”

沐欽原本渾濁的目此刻好像撥開了雲霧見得天明一般,什麽都看得徹,直勾勾地盯著北慕辰,北慕辰隻看了他的眼睛一眼,便立馬轉移了視線,仿佛隻要再多看對方一秒,自己滿懷的心事都會被那雙曆經滄桑的雙眼看個一清二楚!

不等北慕辰回答,沐欽又繼續問了第二個問題:“老奴對王妃娘的看法,能夠左右王爺您對的心思嗎?”

“……”

明明是兩個聽起來隻需要幾個字答複就能解決的問題,可北慕辰竟然無言以對。因為沐欽問的這兩個問題,讓他問沐欽的那個問題變得毫無意義,甚至是有些可笑。

“看來王爺已經明白了。不過老奴還是想多一句,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耳聽也有可能為虛,唯一不會錯的,隻有遵從心的選擇。”沐欽撂下這番話,行禮退了出去。

留下北慕辰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他緩緩抬起手,將手掌在自己右心室的位置,閉上眼,著強勁有力的心跳律從掌心底下傳來,腦海中掠過的畫麵,每一幅都是柳南梔的臉。

高興的、不高興的,微笑的、苦惱的,虛偽的、真誠的,甜的、發怒的,遠的、近的,睡著的,看著他的……

最後定格在沒有緒的那張臉上,的發梢和睫都凝結著水珠,臉龐劃過一滴晶瑩,不知道是水珠,還是……

……為他流淚了嗎?

北慕辰驀地睜開眼睛,湧至間的苦好像漲時的海浪,洶湧襲來。

……

秋雨過後,天氣涼意更濃。

兒打探到,大理寺已經呈報皇上,在中秋前公開審理趙氏通匪一案。

在此之前,柳南梔可以鬆口氣去做點別的事——先前答應過北慕辰的事!

換上一剛做好的秋裝,乘馬車直奔陸府。

未提前下拜帖,柳南梔隻能坐在大廳裏等下人通報。

還沒等來正主接見,卻是瞧見一行不太友善的麵孔從前院走了進來。

夏靈犀和陸川這對表兄妹,帶著孟璃夕那個自以為是的大小姐,這個組合看起來都讓人覺得頭大!

原本夏靈犀正挽著孟璃夕有說有笑,突然看見坐在正廳裏的柳南梔主仆,臉立馬沉下來,大步向柳南梔走了過來。

柳南梔倒了一杯茶。

夏靈犀走上前來,毫不客氣地打翻了柳南梔手裏的茶杯,罵道:“你這個死人,又來我們陸府做什麽?”

“你們陸府?夏小姐什麽時候改姓陸了?”柳南梔淡淡地反問。

夏靈犀咬了咬牙,“我姓什麽關你什麽事?陸府不歡迎你,立馬給我滾出去!”

既然夏靈犀這麽來勢洶洶,柳南梔也就不給留麵子了,起平視著,目冷淡地說道:“不過是寄人籬下的東西,倒把自己當一家之主了!我看你是想當陸家的主母想瘋了吧?”

一語破夏靈犀的那點小心思,讓這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賤人,幾次三番纏著我璟瑜表哥,在我們陸家上下挑撥離間,害我川表哥差點被趕出陸府,竟然還敢厚著臉皮登門?真是不要臉!”

沒想到柳南梔聽了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下子笑出來。知道夏靈犀指的是上次高家的事,陸川在中間穿針引線,事後自然被卷了進去,而陸家有家規,凡是陸家子弟,絕對不許攙和朝政,在高家這件事上,陸川可是犯了家規!

柳南梔看向陸川,語氣輕蔑地說道:“所以說,沒有做壞人的智商,又何必非得去幹壞事呢?安安分分在陸家當一條米蟲不好嗎?反正以陸家的資產,養你們幾個閑人也不問題。”

“你!”

夏靈犀漲得滿臉通紅,揚起手掌,似乎想要對柳南梔手,但被兒先一步扼住了手腕。

川勸回表妹,目鷙地說道:“何必跟這種人怒?早晚有人會收拾!咱們現在辦正事要。”

聽了陸川這話,夏靈犀才強忍住怒火,轉挽著孟璃夕,“孟姐姐我們走!”

孟璃夕皺著眉頭對柳南梔說了一句:“你還是趕走吧,陸家主今日是不會見你的。”

“你如何知道他不會見我?我與陸家的事,也算是家事了,不上你一個外人。”柳南梔本來就討厭孟璃夕,也從來不掩飾這一點,此刻緒全都寫在了臉上。

“你也是有夫之婦,還死皮賴臉地纏著陸家主,做出這種,你就不覺得愧嗎?驕王怎會娶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為妻?”孟璃夕歎了口氣,一臉“此人簡直不可救藥”的表

這話是什麽意思?愧?柳南梔愣了愣,自己為什麽要覺得愧?他們該不會以為自己對陸璟瑜有什麽意思吧?

柳南梔被這個想法驚到了。

乖乖!這倆人還真是,一個想男人想瘋了,便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惦記著想要的那個男人,一個是狐朋狗友說啥就信啥,自己完全不帶腦子的!也真是絕配了!

“當初你就是這麽死皮賴臉地糾纏,才能嫁給驕王的吧?”孟璃夕接著說道,滿臉篤定的神,“不過那時你尚未婚配,王爺才無奈娶你,如今這一招在陸家主上可行不通了。就算你以後被王府休妻,陸家也絕對不可能讓你這種人進門,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柳南梔冥想了十秒鍾,孟璃夕就又說了這麽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每一句都是滿滿的槽點,甚至讓柳南梔想吐槽都不知道從那一句說起。

剛剛消停下來的夏靈犀連忙附和道:“我果然沒看錯,你和那個賈心酒就是一路貨!想打我表哥的主意,癡人說夢!”

這時,方才去通報的下人回來了。

“王妃娘娘,長公主有請——”

另外三人頓時愣住了。

柳南梔今日本不是來找陸璟瑜,而是來見稚卿長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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