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廣坤宮一大段距離,北慕辰還是腳下生風,直衝衝地往前走。
迎麵走來一隊侍衛,向倆人投來目。
北慕辰這才停下腳步,將臉側向一邊。
柳南梔抬起頭,看見他掩飾的側臉上紅腫的痕跡仍然很明顯,甚至還有一道被金屬指套劃出來的痕。
這一掌,珍貴妃可是下了狠手。
侍衛們給北慕辰行了禮,然後走遠了。
柳南梔這才了角,想要說什麽,可北慕辰卻搶在前麵堵住了的話頭:“別問!”
頓了頓,北慕辰看向,低聲說道:“剛才在廣坤宮聽到的,全都給我忘掉。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
柳南梔抿著,他以為要問那些事?沒錯,關於珍貴妃和他談論的那些事,的確滿腹疑問,但更清楚,現在就算問北慕辰,他也不可能跟說什麽。幹嘛還去浪費舌?
“我隻是想問你,疼不疼?”擰著眉頭,抬起手慢慢靠近北慕辰的臉頰。
北慕辰神一怔,下意識地側了下臉,但並沒有真的躲開。
柳南梔用指尖去傷口附近的跡,“這腫脹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了。”
北慕辰抓住的手腕,一聲不吭地轉就走。
柳南梔也不知道說什麽,還以為今天解決了這麽大一件事,所有人都能鬆口氣,沒想到突然上這檔子事,倒是不知道還好,但偏偏就站在那個大殿裏,聽到了所有的對話,這會兒還真是蠻尷尬。隻能就這麽靜靜地跟著北慕辰,哪怕隻是暫時的寧靜也好。
快到宮門了,前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每隔幾步就有左右兩名侍衛把守。
柳南梔覺到扼住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抬起頭看向北慕辰,他似乎並未意識到他的肢語言表現出的張。柳南梔看了看前麵的十幾名侍衛,突然腦子一,一步上前,返擋在北慕辰跟前。
“王爺!我有話要跟你說!”
柳南梔的聲調比平時高了八度,尋常目不斜視的侍衛們不由朝這邊瞟了過來。
“你幹什麽?”北慕辰有些尷尬地稍微低下了頭,側過臉去。
柳南梔對他勾了勾手指,“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在眾人若有似無的注目下,北慕辰又不能跟耗著,讓旁人看笑話,隻能彎腰向他湊近了些。
柳南梔忽然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靠近他的臉吻了上去。
北慕辰的子好像石化了一般僵住,甚至都不知道雙手該放在哪裏,滿腦子都是這人是不是瘋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是在幹什麽?
不過柳南梔很快鬆開他,詭異地衝他眨了兩下眼睛。
北慕辰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舉起手將一塊令牌在他麵前晃了晃,
這是他的王爺令牌,這張令牌能做到的事可不!
“還給我!”北慕辰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柳南梔轉了個圈,完地躲過了北慕辰的“抓捕”,揚起笑容晃了晃手裏的令牌,“來抓我呀!不然,我可要用這塊令牌去幹壞事了!”
北慕辰又生氣又無奈,邁開步子就朝柳南梔追了過去。
這是發哪門子瘋?
兩邊的侍衛自是認得北慕辰的,本來北慕辰走過去的時候,他們應該注目和行禮,但是王爺正與子嬉戲追逐,他們自然不好意思就這麽赤/地投去目。這些侍衛都過係統的訓練,知道非禮勿視,於是紛紛別過臉去。
“站住!你把令牌給我!”
北慕辰一口氣追著柳南梔到了宮門外。
墨影一如往常地守在馬車旁等候。
柳南梔跑到馬車邊上,氣籲籲地停下腳步,這副格跟從前相比,本不在一個檔次,何況還穿著這麽厚重的,手腳都展不開。幸好柳南梔以前也是從過軍的,還有點老本能吃,從那麽長的甬道跑出來,還要保證不被北慕辰抓到,也是把吃的勁兒都用了!
北慕辰一把拿走手上的令牌,放回腰間別好,卻也沒有說責怪的話,隻是垂眸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明明跑得那麽費勁兒,為何還要拚了命地跑?
“王爺,你的臉……”旁邊的墨影怔愣地看著北慕辰紅腫的臉頰和那道傷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不該出這樣的神,也不該繼續追問下去,“咳。這個印……真是俏可人、致迷人……”
越說越尷尬。
墨影幹脆識趣地閉上,轉過去跳上了馬車。
柳南梔爬上馬車,鑽進了轎廂裏。
北慕辰沒有多言,隻是跟著坐進去。
坐在馬車裏,甚至沒有對剛才在廣坤宮裏發生的事多問過一句。
直到馬車到了王府大門口,倆人還是一言不發地並排坐著。
柳南梔用眼角餘瞥了北慕辰一眼,他似乎是在等臉上的紅腫稍微平複下去。誰知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起下了馬車。
不等了?
正好柳南梔覺得坐得子都僵了,於是也起出去。誰知剛準備往馬車下麵跳,北慕辰突然出一雙胳膊,猝不及防地將打橫抱了起來。
重心不穩的瞬間,柳南梔下意識想要手抓住什麽東西,而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北慕辰的膛!
“既然想替我遮掩,就幫人幫到底,把戲做全套吧。”北慕辰在柳南梔耳邊低聲說道。
柳南梔一愣,原來他已經看出來了。
其實剛才柳南梔跑的時候,北慕辰就已經明白了的用意。用印掩蓋了他臉上的傷口,並且故意讓侍衛們看到這樣的場麵,這樣侍衛們便不會過多揣他臉頰上的紅暈,在他們追逐的時候,侍衛也不好意思直視,這樣便沒有人會注意到他臉上的傷,他能借此蒙混過去。
這個人,明明想要對更狠心一點,卻偏偏總是這麽……讓人恨不起來。
北慕辰想著,收了胳膊,將柳南梔抱得更了些。有些無所適從地舉起雙手。北慕辰好似故意顛簸,讓柳南梔不得不抱住他的脖子,同時還得長了脖子擋住他的臉。
北慕辰就這麽抱著,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南院。
一進房間,他便關上了門。
柳南梔順勢從他懷裏掙紮出來。
“我的忙已經幫完了,我先走了!”柳南梔轉去抓門。
北慕辰一把按住門板。
柳南梔想要回頭,卻發現北慕辰就站在後,口著的脊背,不給毫息的空間。
“你這麽快出去,豈不是讓人覺得本王不行?”北慕辰在耳畔輕聲說道。
不行?
什麽意思?
柳南梔一臉茫然,但當北慕辰溫熱的呼吸徜徉在頸間時,頓時明白了他話裏那曖昧的含義,整張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放開我!”柳南梔小聲說道。
北慕辰卻著不放,“我剛才說過了……”
又來這招?柳南梔如果沒記錯的話,不久之前他也這麽曖昧不清地糾纏,甚至一度讓以為,他真的是那個值得依靠的人。可是後來發生了什麽呢?
厭惡!
不堪的回憶洶湧襲來,甚至想起剛剛在廣坤宮聽見珍貴妃對北慕辰說的話。
“你就該像當年利用柳南梔、利用爹那樣,不帶任何的,隻把他們當你手中的工,幫助你往上爬,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
對他來說,隻是工,怎麽會有真的?現在這樣對,不過也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不等北慕辰的話說完,柳南梔轉一個屈膝踢,本是用來對付男人的經典手段,可惜被北慕辰一眼看穿了,輕鬆拆了的招。
他箍住的手,將在門板前,毫不能彈,臉上仿佛流著戰勝的得意。
得意是吧?
柳南梔猛地一腳踩下去,正中北慕辰的腳背。
看著他猝不及防瞬間變形的臉,柳南梔心頭一陣痛快。趁機推開他,轉拉開了門跑出去。
冷靜!冷靜!你一定要冷靜!
柳南梔一邊跑一邊在腦子裏反複念叨。
的事,誰先,誰就輸了!絕不能就這麽輸給北慕辰!
柳南梔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好像一個逃兵,逃跑隻是為了保住自己僅剩的尊嚴。
氣籲籲地回到薇落苑,喝了幾杯涼水,總算稍微冷靜下來。
今天又是在大殿上審判,又是聽了牆角,還跑來跑去的,上早已經被汗水了。趕走到屏風後準備換服。
這時,一道細微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有人?!
柳南梔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順手摘下發髻上的金簪,朝後傳來方向的位置刺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那個方位竄了出來。
速度好快!
那人一黑,臉上戴著麵,看不清楚是什麽份。
但是這麵有些眼!
柳南梔略微沉思,但迅捷的作並未有片刻停頓,直那黑影的脖子。
黑影側閃過,反手扣住柳南梔的胳膊,倆人同時互相抓住了對方的手,誰也沒辦法輕易彈。
“二當家用這種方式登門,是不是也太失禮了?”
柳南梔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