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柳南梔驚呼一聲,順手便將手邊的酒杯推了出去。
“砰!”
酒杯與匕首的銳刃相撞,砸得碎。
襲的舞姬也被震得往後退了半步,但很快就調整好形,揚手朝北慕辰劈過去。
北慕辰不料在中秋晚宴上會有襲,不過這會兒他已經有了防備,輕而易舉躲過攻擊,反手擊落舞姬手中的匕首。
兩邊的侍衛更是疾步上前將其扣住。
“辰兒?辰兒你沒事吧?”珍貴妃衝過來護住北慕辰,張兮兮地抓著北慕辰的胳膊看了看,確認北慕辰沒有傷才鬆了口氣。
舞姬被按在桌上拚命撲騰了兩下,惡狠狠地盯著北慕辰,瘋狂地吼道:“我要殺了你!北慕辰,我要殺了你!”
北慕辰用眼角餘看了一眼柳南梔,方舞姬刺過來第一刀的時候,柳南梔的反應之迅速,出手幹脆利落,可不像是一個荒廢了武藝的人。
珍貴妃指著舞姬厲聲喝道:“大膽狂徒,竟敢混在歌舞隊裏行刺當朝王爺,活膩了你?拖出去給本宮砍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舞姬不管不顧地對北慕辰瘋狂吼。
北慕辰微微瞇起眼眸,打量著眼前這個掙紮的子,似是想起了什麽,“白栩?”頓了頓,他正要抬手阻止侍衛拿人,柳南梔搶先一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柳南梔知道,北慕辰應該跟一樣,已經認出了這名舞姬的份。
雖然多年沒見,但約記得,這個人應該白栩,其父白義便是北慕辰之托,在千禧閣與自己和陸家競拍尾琴之人。
那日在廣坤宮中,柳南梔也聽見珍貴妃說的那番話,心中了然此刻白家其他人的下場,今日白栩來向北慕辰尋仇,想必這件事背後,定然是有什麽謀!
強烈的不安緒頓時在柳南梔心頭蔓延開來。
“慢著!”
這次是皇後開了口。
“皇上,這刺客如此大膽,竟敢貿然闖到中秋晚宴上來行刺皇子,其中必有,須得問個清楚!”皇後說道。
珍貴妃厲聲駁斥道:“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有刺客行刺我兒,還是我兒的錯了?”
“本宮可沒這麽說,珍貴妃莫要曲解本宮的意思,本宮隻是以為,這刺客能夠混進宮來刺殺皇子,背後當是幫手和謀,若是就這麽殺了,豈不是線索就斷了?關係著驕王的安危,難道珍貴妃不想把這背後之人連拔除嗎?”皇後幽幽反問。
“皇後娘娘……”
珍貴妃還想反駁,但皇帝已經不耐煩了,一個皇後一個貴妃,在會場上吵吵鬧鬧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把刺客押上來,朕倒要問問是哪來的膽子,竟敢刺殺皇子!”
皇帝一聲令下,侍衛便將那舞姬押到殿前跪下。
麵對洪福和高明等人的詢問,白栩滿麵悲憤地說道:“北慕辰這個禽派人殺了我全家上下四口人,包括我高齡的和年的弟弟!我因出門在外躲過一劫,等我回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全家被一把火燒的慘狀……我怎能不恨?我就是死也要拉他一起上黃泉路!”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珍貴妃斥責道,“我家辰兒是出了名的民如子,他怎會幹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你究竟是到何人的指使,這般汙蔑我兒?還不快從實招來!”
“好一個民如子!北慕辰,我真想撕下你的偽裝,讓全天下的人看看,你這醜惡的臉!虧我爹爹多年來一直將你當忘年好友,真心相待,沒想到到頭來,你竟然這般待他,這般對待我們白家!你就不怕遭天譴嗎?”白栩聲聲質問如泣嘶吼,這副想要報仇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聽聞“白家”一詞,珍貴妃的臉陡然變白,終於明白了其中緣由。厲喝一聲“閉”,更是指著舞姬罵道:“你這妖,汙蔑皇子,還在宮中行刺,論罪當誅!本宮即刻就斬了你!”
說罷,竟然從侍衛腰間拔出佩劍,向白栩刺去。
“母妃!”北慕辰一把抓住珍貴妃的胳膊,打掉手中的刀,然後看向被扣押著的白栩,眼底掠過一歉疚。
“貴妃,你瘋了嗎?”皇帝眼見珍貴妃竟然敢當著他的麵就要殺人,不由惱怒,更是覺得皇後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便一麵讓人製住珍貴妃,一麵命白栩把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小名為白栩,父親白義曾追隨長皇子殿下,後來歸田園。這些年來,北慕辰以故人名義與父親往來。我父親將他當作至好友,沒想到,他卻隻是想騙取父親的信任,為他所用!前幾日,北慕辰找到我父親,請他出麵到千禧閣競拍一把桐木尾古琴,我爹知道這把琴乃是蕭氏一門留下的,但念在摯友的份上,還是照做了。沒想到,北慕辰拿走了琴之後,便翻臉不認人,派人殺我全家!若不是那日我的好友剛好到家中做客,我出門去添置晚飯菜肴,恐怕也難以躲過這一劫……隻是可憐我那無辜的好友,代我枉死!”
白栩一邊說,眼淚一邊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北慕辰垂著胳膊站在一旁,攏在袖中的雙手握了拳頭。
白栩這番話直接將北慕辰推向了風口浪尖,眾臣頭接耳地指點,皇帝更是眼眸深邃,追問道:“你說的那把尾古琴,可是做落凰?”
“沒錯!”白栩抹了一把眼淚,滿臉仇恨地點點頭。
“大膽妖!休要妄言汙蔑我兒!”珍貴妃怒喝道。
白栩指向北慕辰,惡狠狠地說道:“我所言句句屬實!他就是個敗類!惡魔!”
珍貴妃急忙“噗通”一聲向皇帝跪了下來,“皇上!這個妖一派胡言,我辰兒本就不認識,更不知道什麽尾琴,定是有人指使這妖妖言眾,想要借機汙蔑我辰兒的清白,還請皇上明察,不要被小人蒙蔽啊!”
“他自己還沒說話呢,你這個做娘親的倒是替他說不認識此人了,珍貴妃你久居深宮,如何確定你兒子認識或者不認識這個人呢?”皇帝雖然沒有明確說珍貴妃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但言下之意不難揣測。
皇帝已經對北慕辰起疑了!
他看向北慕辰,問道:“你可認識這個白栩?”
珍貴妃想要打斷北慕辰的話,但北慕辰本沒有理會珍貴妃,點了點頭,“爹白義是皇長兄舊部,兒臣自然人士,這些年來也的確有不來往,兒臣與白義,算是忘年之。”
“那方才所說,父親競拍落凰,且是你指使,又被你滅口之事,可否屬實?”皇帝的目無比沉。
北慕辰垂下眼眸,落寞的目看向白栩,半晌,開口說道:“兒臣不知道什麽落凰,更沒有派人潛白宅殺人,兒臣不知白姑娘對兒臣有何誤會,但這些事都與兒臣無關。”
“北慕辰,你混蛋!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要殺了你,給我爹娘和、弟弟報仇!”白栩試圖躥起來,朝北慕辰撲過去,但立馬被侍衛按住了。
柳南梔走上前問道:“你說事發當晚你外出了,又怎能如此肯定滅你滿門的事是驕王府所為?”
“隻有他才有機!他知道,若是有人追查這把琴,便有可能會把他暴出來,所以他就兔死狗烹,幹脆殺了我一家滅口!”白栩激地說。
“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柳南梔駁斥道。
“我爹競拍古琴時,我一直跟隨在旁。我上還留著單據,可作為我爹從千禧閣競拍尾琴的憑證!而且那日我爹在千禧閣參與拍賣時,有人與我爹抬價,後來知道是陸家的家主陸璟瑜,我爹為了不辜負北慕辰的托付,於是讓我給陸璟瑜傳了個口信,說是驕王想要這把琴,並且把驕王贈與的信拿給陸璟瑜看了。那個信也在我這裏!”白栩說道。
皇帝給洪旭使了個眼,讓他搜查白栩上,果然找到了拍賣的憑據和北慕辰的信。
“你作何解釋?”皇帝惡狠狠地將信扔到北慕辰腳下。
北慕辰從容答道:“兒臣與白義是舊,兒臣給他這個信是顧念往昔的分。”
“北慕辰!我知道你把琴放在哪裏!你為了紀念逆反蕭氏,還在那把琴上係了你的玉墜!皇上若是不信我的話,大可派人去搜查!隻要找到那把琴,便知道我所言句句屬實!”白栩吼道。
皇帝的臉霾如墨,詢問白栩口中藏琴的地點,旋即大手一揮,命令高明帶人搜查,另外將陸璟瑜宣進宮中盤問。
“皇上,辰兒是被他們冤枉的……”珍貴妃還想喊冤,但被皇帝一個眼神給扼殺了。
晚宴上的氣氛好像進了寒冬一般,誰也不敢說話。
陸璟瑜雖然應召宮,但很快下人通傳說稚卿長公主求見。
這母子倆一齊上了宴會場。
“稚卿,你不是抱病在,說不來中秋晚宴了嗎?”皇帝明知故問。
稚卿公主也不藏著掖著,福說道:“妾聽聞中秋晚宴上有人行刺,皇上大肝火,召見璟瑜對質,妾作為陸府的主母,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那你可知道,璟瑜去千禧閣拍賣落凰的事?”皇帝意味深長地問道。
“知道。”稚卿公主波瀾不驚地說。
皇帝的眼神明顯變了變。
稚卿公主繼而說道:“前些日子千禧閣拍賣,璟瑜的確前往,不過也是因為聽說有一把上好的古琴要拍賣。璟瑜知道妾喜好音律,為了孝敬妾,才會去拍那把琴,可璟瑜並不知道落凰,更不知道此乃此宮中。”
皇帝聽完,卻還是轉向陸璟瑜問道:“璟瑜,千禧閣拍賣時,你是否收到過驕王府的口信,說驕王要拍這把琴,讓你讓步?”
陸璟瑜看了一眼旁邊的北慕辰,這會兒他已經知道已經知道那把琴是燙手山芋,可在皇帝麵前,他不得不據實相告:“草民的確收到有人送來王爺的信,請草民讓步,至於這傳信的人是否為驕王府之人,草民不得而知。”
聞言,皇帝指著地上跪著的白栩,又問陸璟瑜:“傳口信之人,可是這個子?”
陸璟瑜打量了一會兒白栩,不是特別肯定地點頭:“五的確是相似,不過那時草民並未仔細看,所以不敢完全肯定。”
皇帝聽出陸璟瑜話裏話外都有所保留,既要回答他的提問,又不想太過得罪驕王府,不知道該說這個陸璟瑜是頭,還是謹慎。不過稚卿公主特意跟來,皇帝也明白的意思,於是不再追問陸璟瑜,隻是讓人給稚卿公主和陸璟瑜加了座。
如此一來,便隻有等著高明那邊的搜查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