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見激的樣子,手拍了拍安了些許,這才見那婦人緩緩將事始末一一道來。
“我本是富貴人家的下等使,老爺一時醉酒,對我用強,事發后,因我樣貌丑陋,更無家底。老爺也不愿意收我做填房,連近侍妾也都不行。給了我銀子,打發我出府去了。可誰知,過了兩個月,我便發現有了孕,原本就孤苦無依,這下更難活了。于是便又返回府中找老爺,想要他收留孩子。”老婦人說到此,皺了皺眉,那回憶對來說,連提起,都很難過。
“難道他們不認這孩子?”秋心疑問道。
老婦人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是,老爺屋里,已經有四個兒。一心想要一個兒子,況且他上了年紀,能再有孩子,更是欣喜,只是聽我說有孕,便將我留下,答應我若產子,必定納我府。懷孕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輕松的時候了。”
秋心聽到這,心里大致有了數。老爺一心想要個兒子,而老婦人產下的是個兒,自然生產過后,日子不好過。
果然,老婦人繼續說道:“生產那日,老爺請了最好的穩婆和算命先生。這孩子倔的厲害,我在床上生產了一日,才誕下。可是個孩。老爺當下,臉就有了變化。其實,縱使是兒,老爺多養一個孩子也無妨。可事,壞就壞在了那個算命先生上。算命先生等著孩子落地,推算時辰,得出我的兒竟然是木日癸未生產的楊柳木命人。”
“楊柳木命人?是什麼人?”秋心一愣,這是個什麼說法。
卻見那老婦人一臉苦悶的說道:“壬午亦或癸未的木到了午位會死亡,到了未位就會進墳墓,楊柳在夏天會凋零,枝干微弱,質輕.所以楊柳木命。若是男孩,氣重,結合木命則一輩子順風順水,可若是孩,不僅自己一輩子盡坎坷,還會惹得家破人亡。這些都是算命先生當時說的話。”
“這是什麼推論?”秋心不解的看著老婦人,對于批卦解命,本就不相信。
“老爺世代經商,家中富貴至極,一心想要個兒子繼承缽,可得來一個兒不說,還是個惹得家破人亡的主,自然不肯依。讓太太給了我一筆銀錢,讓我遠離縣城,不許再上門去。就這樣,我帶著孩子輾轉來到汴京,陪著長大。那些錢,。可算是苦了”
秋心無奈的看著老婦人,心中五味陳雜,只能說那個老爺,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替兒起了名字柳,希能破破的命格。雖然生執拗不好管教,可也算是個懂事的。那日,從街上回來,臉就不大好,于是我便問怎麼了。誰知大變,與我起了爭執,有人告訴了是天生楊柳木命,所以生父不要的。我想要瞞,但是卻怎麼也聽不進去,一氣之下,說是要去找老爺。從小我都瞞著。可這次,我瞞不住了,只好將事的原委告知與,為的,是想讓清楚,縱使是親兒,也不能再去找了。誰知聽完之后,下了決心要去縣城找那戶人家。我怎麼也攔不住。就任去找了。”老婦人說到激,用拳頭砸了砸,懊悔的模樣讓人于心不忍。
“就這樣去了?你沒攔一下?縣城,是哪個縣?”秋心連忙問道。
老婦人搖了搖頭道:“都怪我!我想著,先前不認,也許是孩子太小了。如今柳如花似玉的年紀,相貌可人,也許老爺就認了呢!我不能拖累一輩子啊!有個那樣人家的爹,日后就是嫁人,也面些。所以考慮半天我便沒有攔。老爺一家在葛縣,距離汴京,也有三五天的腳程。所以一走這麼多天,我只當已經到了。若不是看到告示我都怪我!都怪我!起了貪念,葬送了我兒的命啊!我這個老不死的,該死的是我啊!”
秋心看著老婦人痛哭流涕的模樣,大腦飛速的轉著。立即冷靜下來問道:“你兒是如何得知是楊柳木命的?之前,你是否從未提及過?”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敢告訴一個孩子。原想著雖然窮苦,可總算是長人了,找個人家嫁了也就安穩一生了。什麼楊柳木命!我就不信這些,都是這些命數之說!害了!”老婦人咬牙切齒道。
“你在汴京住在哪里,那日,你姑娘出門,是去了哪,做什麼?這些可還記得?”秋心聲問道。
老婦人想了想停止了噎,冷靜道:“我原先是會點豆腐的,帶著柳來到汴京,拿著那些銀子,住在了汴河邊上。在家點豆腐賣。那日是的生辰,每年生辰,都會買一只燒我們娘倆打打牙祭。原本該我去的,可那日有事耽擱了,就讓去了,誰知一去就是半晌,回來也沒拿燒。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一進門就和我吵架。”
“燒?你知道是哪家店的嗎?”秋心問道。
“城郊的五婆燒,價錢實惠。收拾的也干凈,我們一直在那買。”老婦人記得清楚。
秋心腦海中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城郊!
“我這就命人去查看走訪。案子結束前,柳的尸首還不能帶回去。若是想起什麼,記得要告訴我。走之前,您將柳父親的地址記下來。我再派人去問問,柳有沒有到過葛縣。”秋心連忙對老婦人說道。
“對了,柳是哪天吵架離開的?”秋心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問道。
老婦人思量了半天說道:“上個月二十,是的生辰,當天下午吵了架,收拾了行禮就走了。我還塞給包袱里一些盤纏。”
“包袱?什麼樣的?”秋心盯著老婦人問道。
老婦人回想了一下說道:“是塊青綠的布子。我剛點了豆腐,手上有些水漬,不小心蹭到上面,沾了石灰,都沒來得及給干凈。”
秋心點點頭,看來,那尸丟掉的不止是心臟,還有一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