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彧宣應了一聲。
“嗯?”傅敏沒想到謝彧宣居然是這個答案,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也覺得毒?
“中了你的毒,明知無藥可救,我卻甘之如飴。”謝彧宣側眸看過來,深邃的眸中盛滿了。
“!!!”傅敏原本的呆愣瞬間變了震驚。
這男人是上哪里進修過土味話了?
“師叔。”杜楝還沒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傅敏立即驚醒,瞪了謝彧宣一眼,捧著杯子灌了幾口已然變溫的茶水,往前迎了兩步:“杜大人。”
“不好了,那十來個重傷員全部起了高熱,最先高熱的那人已然燒糊涂了。”杜楝胡子拉茬的,走路帶風。
聽到是那十幾個重傷員的事,傅敏的心又沉重起來:“該用的藥都用上了,能想的辦法都想了,還是無法阻止壞疽惡化,而他們又不同意切除壞疽,高熱也只是開始。”
“師叔,若是這樣下去會如何?”杜楝急忙問。
“死。”傅敏也不愿意說這個字,但是,事實如此。
而且,就是現在有人同意切除,也不能保證就能保下他們的命。
這可是古代,冒都可能要人命,何況是炎癥染。
杜楝愣了一下,安起傅敏:“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怪不得我們。”
“事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再試一次!”傅敏雖然深無力,但,還是不想就這樣放棄,那可是十幾條人命,關系著十幾個家庭,說罷,抬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住了,看了手里的杯子,轉,大步往回走,把杯子塞進了謝彧宣的手里。
“我與你一起。”謝彧宣隨手把杯子遞了出去,就跟上了傅敏的腳步。
原本安靜站在不遠的謝泗平立即接過,就近找了個地方放好杯子,他的任務就是保護謝彧宣。
傅敏來到安置嚴重凍傷病患的地方。
這是個很小的客棧,上下前后總共也就五六間屋子,被征用后,就按著傷輕重安頓傷員。
這會兒,留在這兒的都是熏傷員,以及照服他們的家著。
屋子,人多,所以,每個傷員也只被允許留一個昭顧的人。
杜楝管得嚴,這一點倒是沒人敢違背。
大堂里,坐鎮著幾個太醫和醫署的人,正在忙碌的準備著熬藥湯制藥膏,傅敏讓赤小豆準備的凍傷膏也會被送到這兒來,由他們統一分配。
傅敏進來后,先罩了件月白大褂
原本,是想用白大褂的,但,考慮到古人的忌諱,才把白大褂換了月白的。
穿好服,消過毒,傅敏開始一個一個的復查,沒有愿意切除壞死的組織,也只能盡可能的緩解他們染的速度。
“嘭嘭嘭!”
剛要上樓,忽然,樓上沖下一個人。
謝彧宣目一凜,手拉住傅敏,將護到了后。
謝泗平也立即警惕起來,手按在了腰刀的刀柄上。
那人沖到了跟前,“撲嗵”一聲跪在了傅敏面前,二話不說,砰砰的磕起了頭:“求神醫救救我哥,求神醫救救我大姐。”
“你大姐是哪個?”傅敏從謝彧宣后出來,問了一句。
面前跪著的人是個約十歲左右的孩子,蓬頭垢面的,服也是黑乎乎的,看不出是男是。
并不認得這個孩子,好像前幾天一直沒見過。
“我大姐龔大妮,的手凍傷了,神醫,求你救救吧。”孩子再次磕頭,腦袋砸在地上,砰砰的像砸在人心上。
傅敏抬頭看了看樓上。
杜楝站在二樓,沖著傅敏點了點頭。
傅敏心里有數了,并沒有上前拉人,只淡淡的說道:“你大姐的傷,只能切除壞死的手指,才有可能活命,但,你家里并不同意,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盡量的治,但,治是不可能的,的手指很可能會壞得越來越多,最后……”
“我大姐方才醒了,同時切。”孩子仰頭看向傅敏,清澈的眸中全是祈求,額上已然磕破了皮,滲了,“我聽阿理說過,你是神醫,是你治好了阿理婆的眼睛,你能治好阿理婆的眼睛,那你就一定能救我大姐,神醫,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我大姐,這輩子,我給你做奴婢,牛做馬報答你。”
說著,又要磕頭。
“起來。”傅敏避開,“你認識阿理?”
“認識的,他常常幫我。”孩子再次抬頭。大風小說
“你起來。”傅敏再次說道。
沒辦法,不是嫌棄人,實在是才做了消毒,準備上樓檢查傷了,這孩子的上又實在難下手。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搖搖晃晃的起來。
“上樓看看。”傅敏抬步上樓。
謝彧宣沒有猶豫的跟上。
那孩子想跟,但,被謝泗平擋住,嚇了一跳,收回腳步,等著他們都上樓梯后才匆匆跟上。
二樓,最右邊的那間屋子,屋門閉著。
杜楝站在樓梯口,看了那邊一眼,無奈的對傅敏說道:“他們還是不同意。”
“什麼況?”傅敏看了看后面跟上來的孩子。
那孩子上來后,小心的繞過了他們,沖到了那閉的屋門前,重重的拍門:“祖母,求求你,開門吧,讓神醫進去救我大姐吧,求求你了。”
“你放屁!什麼神醫?分明就是屠夫!”屋里響起一個老婦人中氣十足的聲音。
“祖母,阿理婆的眼睛都被治好了,不是神醫是什麼?”那孩子據理力爭。
“龔四妮,你大姐平時待你那麼好,你良心被狗吃了?現在居然想割掉的手指,你難道不知道你姐的手值錢嗎?”里面的老婦人破口大罵,“俞家要的是全須全尾的你大姐,不是缺手指的殘廢!你個死妮子,打小不學好,現在又想來壞你大姐的婚事是吧!”
“祖母,大姐的手凍壞了,再留著,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到時候,俞家的親事不得照樣毀了嗎?大姐活著,至還有個人啊。”龔四妮說得極有道理。
傅敏聽出了老婦人的意思。
龔大妮會一手繡活,被俞家看中訂了親,現在那老太太是怕手指切掉后,俞家毀婚。
只是,孩子能懂的道理,老太太會不懂?
這里面只怕還有貓膩。
“那老太太怕是了歪腦筋。”
這時,杜楝悄聲對傅敏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