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在全力以赴的手。
外面,整個長青巷都被封鎖起來。
后趕來的傅家人都被擋在了外面,其中就包括了傅大夫人和傅二夫人。
“大嫂,這是存心報復我們吧?”傅二夫人李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當初離開相府可不是我們干的,是自己要走的,對吧?”
傅大夫人蘇韻予冷著臉坐著,目視著幽深的巷子,沒有答話。
傅敏的變化,已經從自己的侄那里聽說了很多,說真的,剛聽說的時候真的很意外,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做事溫吞、被人嘲笑了還不知道反駁的木頭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
嚴格說起來,其實也并不是非要把人趕走,只是純粹的覺得傅敏配不上兒子,兒子那麼好,那麼優秀,配公主都是綽綽有余的,卻被這麼一個人騙了婚!
想想就憤怒!
那日,傅家另一個兒上門來,半遮半掩的說了替嫁的事,也就順勢的發作,原本是想讓傅敏讓出大的位置,也并沒有想趕盡殺絕趕人出府,誰知道,那木頭溫吞了四年,卻一下子變得那麼剛烈,竟留下一份和離書,直接離開了相府。
那最最優秀的兒子竟然被一個子給扔了和離書!
偏偏兒子還變了個人似的,追著那木頭放!
今時今日,謝家闔府還要求到那木頭跟前!
簡直是奇恥大辱!!!
“大嫂?”李氏見蘇韻予不說話,不由疑的喊了一聲。
“唉~倒是我看走眼了。”蘇韶予不聲的收回目,輕輕一嘆,慨的說道,“那日也是我意氣用事了,傅家二房那兒上門來說了那事,我就應該冷靜下來的腦子,如此就不會上當,害得宣兒他媳婦憤而離家、至今不歸,若是還在府里,今日小六的事,也不用勞父親屈尊來求診了。”
“大嫂也不知有這樣的本事不是?”李氏接著話寬道,“在府中四年。何時過醫?”
“但也不是沒過的。”蘇韻予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后來才聽說,石柒家的難產,就是著人送了藥,才保得母子平安,要不然石柒家的和兩個孩子就一尸三命了。”
“啊?還有這事兒?我怎麼沒聽說過?”李氏瞪大了眼睛。
“那時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都是在管,不想讓人說,我們能知道?”蘇韻予嗤了一聲,何況平日里誰都當那木頭是個不存在的。誰會去關注的行蹤,“還有啟旺家的,那過傷,一到天下雨天就疼得站不直……”
“咦?有這事嗎?我看啟旺家的平時走路都利索的啊。”李氏驚訝的忍不住打斷了蘇韻予的話。
“也是用了送的藥。”蘇韻予說著,再次看向那深幽的巷子。
也是在聽了侄說的事之后,才細查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在沒注意的時候,那木頭竟為府里做了那麼多事。
怪不得,那木頭接過府中庶務后,能從一開始無從下手,迅速變得事事妥,原因就是幾個要的管事婆子被這些小恩小惠給收服了,就算沒有收服的,也礙于這些人不好再與那木頭做對。
“大嫂?”李氏訝然的看著蘇韻予。
這才多久,一向妥的謝大夫人竟然又走神了,想必,是后悔趕走了這麼一位厲害的神醫兒媳婦吧?
李氏心里有些暗爽。
這大嫂出高,一向傲氣得很,有些看二房三房不起,沒想到今天被自己的兒媳婦給打臉了!
“大伯娘?”
這時,又有馬車來了。
從馬車里下來幾位年輕婦人,見到蘇韻予和李氏的馬車停在這兒,都驚訝的圍了過來。
“你們怎麼也來了?”蘇韻予回神,見是謝二謝三謝四謝五幾人的媳婦兒。
“聽說六弟在這邊,我們不放心,來看看,之前,六和三嬸帶著六哥兒也來了這兒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進不去,等著吧。”蘇韻予淡淡的回了一句,說道。
“啊?”眾人驚訝,看向了巷子,“怎麼還有林軍?”
“皇上派了大總管來了這邊,整個巷子都封起來了,不讓人進。”李氏湊在窗口小聲的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在這兒不方便。”
“母親,我們也在車上等。”謝二謝三謝四都是李氏的孩子,三個兒媳婦平時和投脾氣,便大著膽子說道。
“那就上車吧。”李氏想了想,點頭。
要是傅敏治不了謝六,今天很可能就是送他最后一程了。
想到這兒,李氏又看了蘇韻予一眼。
外面來了這麼多人,傅敏一點兒也不知道,全神貫注的給謝六沖洗腹腔、切除腐、合傷口。
那一箭穿過去,在腸子上留下了好些傷,有傷,也有貫穿傷,無一例外都化膿了,有一大截還腫了兩三倍,完全不可能復原了,唯有切除……
這一刻,傅敏就像個修補匠,將謝六的腸子修修補補的復原。
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天亮了起來。
朝東升,穿過樹梢,過窗,落在屋眾人上,仿佛給他們都披上了一層金紗。
傅敏才吐出一口濁氣,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該做的都做了,接下去,看他的造化了。”
“剩下的,我們來。”杜太醫點頭,和謝太醫一起接手后續上藥包扎的事宜,還有那些小傷口,也都由他們來。
傅敏點頭,走到一邊洗手,一邊吩咐接下去要注意的細節,等到安排妥當,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
站久了,都麻了。
“侄媳婦兒,我兒怎麼樣?”
門一打開,離得最近的謝長槐像是腳底長了彈簧,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要不是前面有謝彧宣攔著,差一點兒就撞到傅敏了,他忙后退兩步,雙目期盼的盯著。
“里的臟污和傷口都已經清理完畢,能不能活,看這三日,他不能移,只能先在這邊。”傅敏平靜的說道,“你們若不放心,可以挑個小院住下,費用與藥費一起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