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對話并沒有注意音量,屋里的人同樣聽得清楚。
杜太醫不由看了一眼傅敏,低聲問:“過年回相府?”
傅敏搖頭:“不回。”
杜太醫微愣了愣,在心里斟酌自己做和事佬合不合適。
“相府不合適我。”傅敏看了杜太醫一眼,輕聲說道,“我要開醫舍,做教習,只能在外面。”
杜太醫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謝卿是個好的。”
要是錯過就太可惜了。
“他好不好,與相府沒多大干系。”傅敏輕笑,控制著音量,“目前來看,他還是支持我做喜歡的事的,這也是我縱容他在我眼前晃的主因。”
“這麼說,他若是支持你行醫,在不回相府的況下,你還是能接他的?”杜太醫驚訝的問。
“嗯。”傅敏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坦然的點頭。
“好,好。”杜太醫高興的點頭。
他還是希,和謝彧宣能好好的,已經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若是再和離,以后可就難上加難了。
傅敏將注意力放到謝六上。
沒有玻璃制造技,也沒辦法自制溫計,只能靠手和經驗。
手背落在謝六的額頭,蓋著布手套,都能覺到灼灼的熱意。
果然,發高燒了。
謝太醫也早發現了,在醫案里清楚記錄了發熱的時辰,后面是半個時辰一探,都有描述溫的變化,只是,沒有溫計,就只能說個大概,比如,微燙手、燙手、略灼熱等等。
發現后,謝太醫就讓人做了降溫理,至于藥,也只是傅敏去休息前開的那些,沒有增減。
傅敏又檢查了傷口。
傷口糊了藥,不過,也能看個大概。
“眼下看著好像還不錯。”杜太醫也湊過來看了一眼。
“嗯,傷口沒有惡化,發熱也是好事,這說明他的并沒有放棄抵抗。”傅敏點頭。
杜太醫如今對這些新詞也有所了解,當下也贊同的連連點頭。
“不過,也不能一下高熱下去,尋兩個人,流給他降熱理。”傅敏檢查完,若有所思的看著謝六,心里琢磨著要不要把掛瓶弄出來。
未京前,就按著前世記憶折騰出了與抗生素相似作用的藥劑,并在小上實踐過,只是,沒有針管沒有掛瓶,只能口服,效果實在有些不理想。
“好,我來安排。”杜太醫立即接下任務。
謝六如今可不能出問題,所以,能進來照顧的人選很要。
傅敏又檢查了一下屋子,確定沒什麼問題才出去,當然,上的防護裝備全部留在了手室的外屋。
杜太醫也跟到外屋,不過,他沒出來,只是朝外面喊了一聲,招了他的隨從過來,吩咐隨從回府把他的幾個孫子帶過來幫忙。
“杜太醫,怎好勞貴府的小爺。”謝長槐很不好意思。
“沒事,他們也是學醫的,來這兒就當是學藝了。”杜太醫擺擺手,人沒來之前,他決定親自守著謝六做降溫理。
傅敏是子,又是嫂子,肯定不好手的。
謝長槐又再次道謝。
傅敏進了自己的診室,把新的檢查結果記錄在醫案上,又畫了幾個圖。
以前沒弄掛瓶,是用不上,而且,也擔心這些曝出去會被人當異類,如今倒是沒有這個顧慮了。
手都做了,再多點兒不一樣的工也就沒什麼了。
“叩叩~”謝彧宣端了茶過來,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來得正好,有個事需要你幫忙。”傅敏抬頭看到謝彧宣,半點兒沒客氣的意思,直接指使。
“嗯。”謝彧宣大步過去,把茶放到桌上,“你說。”
“我需要這些件。”傅敏把圖紙給謝彧宣,“謝六用的。”
謝彧宣接過來掃了一眼,點頭:“可以,我親自去辦。”
到時做好東西,他可以親自毀了這些圖紙。
“嗯嗯,回頭被你一頓飯。”傅敏連連點頭,看在他能跑且可靠的份上,可以再做一次飯。
“一言為定。”謝彧宣正憾小年夜錯過了和傅敏共進晚餐的機會,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收起圖紙就走了,速度快得傅敏都沒機會說下一句話。
“……”
傅敏看著頃刻間空的房間,好一會兒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急脾氣了。
收攏收思,傅敏帶上東西去給元夢恬針炙,然后去看安哥兒。
安哥兒已經很神,正由娘帶著在屋里練走路。
為防他磕到到,屋里的邊邊角角都包了東西,地上也鋪了草墊,上面再加了毯。
角落空余了一塊,圍了石頭,中間擺著火盆。
屋里暖洋洋的。
安哥兒又蹦又跳的,很是歡快。
“安哥兒。”傅敏在門口站了站,等到上的寒氣散去了些,才了鞋,踏著毯緩步過去。
“啊~”安哥兒聽到喊聲,立即轉頭看向傅敏,盯著好一會兒,忽然就咧笑了起來,雙手張開,朝著撲了過來。
還好娘在安哥兒的腋下攔了一條布條,到力道,忙往上提了提,才在安哥兒摔在地上之前把人提溜了起來。
“當心點兒。”傅敏也蹲下,手及時的托住了安哥兒的小臉蛋。
安哥兒還以為們是在跟他玩,咯咯的笑出了聲。
“大來了。”余氏和劉氏正坐在一起愁眉苦臉,見狀,忙起迎了過來。
傅敏托起安哥兒,等他站穩后,朝著余氏行禮。
安哥兒撲到跟前,雙手抱住了傅敏的小,仰頭“啊啊”的著,聲氣的聲音能萌化人心。
傅敏笑了起來,彎腰把人撈起,抱在了懷里:“安哥兒還認得我呢?”
“啊~”安哥兒出小手了傅敏的臉,咧著直樂。
小小的人兒不知道,他的父親還徘徊在生死線上。
余氏和劉氏看著看著,不由得又紅了眼睛。
劉氏有心想問問況,又怕及傅敏的什麼規矩,不敢開口,只好一個勁兒的悄悄拉扯余氏的袖口,示意余氏去問。
余氏按了按劉氏的手,堆笑上前:“大,我兒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