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傅卿怎麼可能是災星!”皇帝聽得角差點兒。
他與謝相爺君臣這麼多年,對這老狐貍的套路也很了解了,他要是真不搭腔打斷,再放任說下去,只怕就要說老胳膊老不管用了,留在朝中也是礙事,不如讓賢給年輕人什麼什麼的。
這樣的話,哪能讓他說出來!
朝中事有謝相爺頂在前頭,他這個皇帝也能輕松不,要是謝相爺跑了,他豈不是要被那些個差點的狐貍們給吞了?
不行不行,那些狐貍們也只有謝相爺這個老狐貍頭能對付。
皇帝一瞬間就在心里翻騰了無數念頭,最后堅定了信念:不能再讓謝相爺說下去!
皇帝這話一出,下面原本還想拿傅敏出生那日異像說事的人也不得不閉。
“哪個說傅卿是災星?!”皇帝瞪圓了眼睛,高聲質問道,“若是災星,如何挽救我東煌那麼多百姓?若是災星,如何能救朕的容妃和謝六將軍?你們口口聲說是災星,到底災了誰?”
下面一片寂靜。
就連傅柰興也低下頭,沉默不語。
他在心里細想,傅敏出生后,家里可有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
“傅卿。”皇帝看向傅柰興。
然,第一聲沒人回應。
方才皇帝喊的傅卿都是傅敏,何況,傅柰興還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沒有注意別的,他也沒有傅敏那樣的膽量敢直視皇帝的目。
傅敏則是看皇帝看的是傅柰興,便沒有出聲。
“傅祭酒。”皇帝也知道自己沒說清楚,當下緩聲再次喊道。
“老臣在。”傅柰興一驚,立即回神,上前見禮。
“你說說,傅卿出生后,家中有何不對?”皇帝問道。
關于傅家的災星和福同天出生出現異象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是很相信鬼神的人,那樣的消息,他聽聽就一笑而過了,從不曾有過把福接到邊再把災星弄死的念頭。
要不然,任傅敏醫再高,他也不敢用不是?
“不曾有。”傅柰興彎腰俯首,冷汗都下來了。
原本不是在說容初的事嗎?
現在,皇帝卻問起了災星這名頭的由來,擺明了就是要為這逆撐腰!
草率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出這個頭了,那樣好歹還能有挽回的余地。
“被送到族地的這些年,可有不好的事發生?”皇帝又問。
“……不……不曾有。”傅柰興想了想,愣是沒想出來,只好搖頭。
“確實不曾有!”皇帝冷哼一聲。
傅柰興“卟嗵”一聲跪了下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僅沒有,恰恰相反,在族地的那些年,那邊風調雨順,所在的村子里年年收比別多。”皇帝說著,揮了揮手。
福傳立即示意小太監搬上一個小箱子,里面裝著不的折子,福傳取出了一本,當場讀了起來。
這些都是下面縣令報上來的折子。
二皇子越聽臉越黑。
他萬沒有想到,皇帝會這樣保這個人!
傅敏則是驚訝。
皇帝為了長青醫舍,竟能做到這等地步,一瞬間,有種甘為知己者死的沖。
“敢問,傅卿災了誰?”皇帝等著福傳讀完,再次淡淡的問。
眾人全部噤聲。
“皇上,今日說的是傅二姑爺的事。”謝相爺適時開口,轉移話題了。
皇帝把手上的折子扔了回去,哼了一聲說道:“容初現在何?抬上來,讓仵作當殿驗尸。”
“父皇。”二皇子一驚,急急開口。
皇帝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可這會兒,他能覺到皇帝的目一直盯著他,他也不敢不答,支吾半天,他才給了個答案:“容初……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皇帝瞇起眼睛。
“就是……好好的擺在靈堂里,就不見了。”二皇子越說越沒有底氣。
這麼離奇的事,他也不敢相信啊,可事實就是這樣。
明明上一刻還在的人,轉眼就沒了人影,而且,他讓人都查過了,沒有外人進來,也沒有誰看到容初“出”去,那尸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呵。”皇帝冷笑。
二皇子等人噤若寒蟬。
謝相爺視而不見。
傅敏很好奇容初怎麼沒的,但這會兒也不好開口,便安靜的看戲。
“老二啊老二,你可真行!”皇帝對二皇子失極了。
他原本是很看重這個兒子的,哪知道,這東西竟如此拎不清,他的江山怎麼能到這樣的人手里去?!
“父皇,兒臣知錯了。”二皇子很干脆的趴在地上。
皇帝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頒旨。”
福傳忙聽令。
二皇子還想求,也不敢再嚎了。
“二皇子近日舉止有失,足皇子府面壁反思,無昭不得出!”皇帝淡淡的宣布。
二皇子渾一,趴著不敢了。
皇帝也不管,再看向了傅柰興,聲音緩和不:“傅府無辜牽連,導致二姑爺喪命,特賜白銀千兩,錦帛百匹,良田五十畝,以示安,容初之腹子賜從七品食秩,長命鎖一副。”
傅敏聽到這個,不由驚訝的看向皇帝。
皇帝金口,他現在說傅靜珠肚子里的孩子是容初的腹子,就完全的切斷了傅靜珠的所有后路,也斷了容初的生路。
容初這人,必須是死的。
傅靜珠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須是容初的,與二皇子不能有關系。
二皇子再不甘心,以后也只能和傅靜珠保持距離,當然,別人看不見另說。
同時,罰了二皇子,賞了傅家,也算是給傅柰興一個面子了。
“老臣……謝皇上洪恩。”傅柰興一向識時務,皇帝金口已開,事已定局發,他只能先表態謝恩,好歹還能保住自己的面子。
傅柰興都認了,國子監的幾位老大人還能說什麼,自然是到此為止。
“都退下吧。”皇帝揮了揮袖,直接終結今天的扯皮,他看了傅敏和謝彧宣一眼,指了指兩人,“你倆,跟朕來。”
說罷,袖子一揮,先走了。
謝相爺沖傅敏笑了笑,溫聲說道:“去吧,就事論事便好,皇上不糊涂。”
敢這樣說皇帝的,估計除了蕭老也就謝相爺了。
“是。”傅敏笑著點頭,也不看別人,拉著謝彧宣追上皇帝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