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利刃眼看著就要刺魏如意的嚨,魏如意自己連連往後退,可後便是房子,退無可退。
謝媽媽一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就見面前黑影一閃,一道寒風掠過自己的脖子,『叮——』的一聲,那黑人的劍便被某給彈開了去。
兩個黑人見狀,又要再次殺過來,方才那暗飛來的方向,卻立即有個人影竄了出來,不等魏如意反應過來,便被帶著一路掠過房頂,快速消失在了這裏。
等他們離開,兩個黑人還要追,後卻傳來一聲冷喝:「站住!」
「可是主……」
「我不是警告過你們,決不許傷嗎!」蒙面的男子走進來,眼底儘是殺氣。
那二人心虛的低下頭:「可是夫人吩咐,但凡知道的人,全部殺無赦,這個魏如意比我們早了一步過來,說不定已經知道……」
「這件事,不許告訴夫人。」他寒聲說罷,看了眼白著臉躲在房間里不敢出聲的謝媽媽,親自走過去:「今日之事,你也當沒聽過沒見過,更不許告訴如意,否則不止你要死,也活不!」
謝媽媽看著他出來的眼睛,在武寧侯府那麼久,武寧侯的每一個主子都認得,雖然面前的人蒙住了面也故意低了聲音,但知道,他就是二公子魏祈章!
「奴婢……明白……」
話落,魏祈章抬手便將打暈了,這才回頭看著跟來的黑人:「今晚之事,我會親自去跟夫人稟報,你們敢多說一句,殺無赦!」
兩個黑人忙行禮:「屬下們自然是聽主的。」
說完,這才進了房間拿了麻布袋子把已死的刑媽媽裝起來走了。
魏祈章看著方才魏如意消失的方向,眉心擰起。
當真在查母親的事嗎,那知道多,又為何要卷進來,方才救的人,又是誰?
「你是誰!」此時的魏如意只警惕的看著抱著快速掠過房頂人,手裏的匕首已經抵在了的腰間。
子看這滿是戒備的樣子,眉心一冷,沒理,繼續帶著往前去了,直到穿過重重黑夜,才終於在一庭院停下。
庭院裏種滿了桃花樹,桃花早謝了,只剩下新出來的綠芽。
月和的落在房頂上,魏如意看到那子鬆開自己恭敬的垂首站在一側,只約覺得這裏有些悉。
不多會兒,一襲冰藍長衫的子便從長廊下緩步而來,月清冷,落在上也越發人覺得清寒,只是未從廊下走出來,臉上投落著一片影,人看不太清。
「你是……」魏如意只覺得記憶有些混沌,彷彿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姑娘,人救回來了,尊上他……」
「他睡下了。」靈犀淡漠道:「你先下去休息,明日再回稟尊上,這裏給我。」
子不敢多言,立即行禮退下了。
魏如意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樓衍已經讓人暗中在保護了,那是不是說明最近做的事兒,樓衍都知道了?
靈犀看著就那樣站著,中又帶著幾分堅韌,模樣的確是好看,可尊上便是因為這些,而看上了?
淡淡上前:「可曾傷?」
「沒有沒有,你便是靈犀姑娘吧。」魏如意看方才那子那般尊重的樣子,也能猜到的份了,畢竟在國師府上,也就只有一個阿忠所說的『伺候樓衍許久』的靈犀。
想到這裏,魏如意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
靈犀見認出自己,只淡淡嗯了一聲,才道:「時辰不早,我安排人送你回府。」說完,轉就要走,魏如意急急上前一步道:「衍哥哥他的……」
「自有我來理。」靈犀說完,似想了想,側過看,語氣微涼:「我知道你會一些醫,但他的病非同尋常,我已經研究許久,你不可給他開藥治病,否則了我的計劃,延誤了他的病,我必不放過你!」
魏如意殷切的目落了下來:「很嚴重嗎?」
靈犀見彷彿察覺不到自己的冷漠一般,面微微沉了些,不再理,轉便走了。
魏如意看不回答,知道樓衍的病只怕真的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重了。
自己真的什麼忙也幫不上嗎?
「魏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請隨奴婢來。」
有侍過來引出府,魏如意只不舍的朝樓衍所在的方向看了眼,才緩緩跟著侍離開了。
待走後,阿忠才跟一牆之隔外站著的樓衍道:「尊上,您怎麼不肯見四小姐啊?我看這樣,怪可憐的。」
樓衍沒說話,只著牆的另一面,似乎要把這堵牆看了似的。
以前不知曉自己的病,興許還能喜歡自己,可如今知道了,那樣的聰慧,必然知道此毒難解,若是解不了,他也沒幾年好活了。還這麼小,這樣不羈的子,甘心守活寡,一輩子困在後宅消磨一生麼……
他不確定,所以想給機會,讓明白,也讓有後悔的餘地。
「回去吧。」說完,樓衍兀自轉離去。
站在廊橋一角的靈犀著他的背影,想,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只是樓衍,曾說過決不信人間的你,當真要上一個困在凡塵俗世里的子嗎?
魏如意心事重重的回到武寧侯府,等悄悄了南風院,看到已經平安回來的謝媽媽,心裏才終於好了些,只是晚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晚上輾轉一夜,到了臨近清晨才將將睡了會兒,卻因為答應陳言袖要去參加俞依的生辰宴,而又不得不早起了來。
魏如意挑了件薑黃綉雙飛白鷺的上,配著一條象牙白綉同水波紋的百褶,腰間掛著兩串留薑黃長穗的玉帶,再挽上一個乾淨簡單的驚鴻髻,耳朵墜著小拇指蓋大的珍珠耳墜,淡雅乾淨,尤其承托的五緻可起來。
檀兒梳妝完,見神不佳,還擔心道:「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沒事。」魏如意搖搖頭,揮散了腦子裏沉沉的想法,這才出門去了。
武寧侯自是希多跟京城小姐們好的,很快就讓去了。
待走後,才跟下人道:「國師府今兒來下定了?」
「是的,是小定的禮單就寫了足足三本,都在這兒了,您瞧瞧。」管家提起這事兒,滿眼的喜。
武寧侯眼睛也亮了些:「如此說來,國師當真是看上了如意,如此甚好。」
「可不是,若是瞧不上,憑著國師大人現在的恩寵,完全可以拒婚或是敷衍了事,這可是他遣了心腹送來的這樣的厚禮,那足以說明,國師大人對咱們小姐的重視。」管家近乎諂道。
武寧侯滿意的點點頭,話沒說完,就聽人來報,說金家來人了。
武寧侯以前還算看得上金家,畢竟金家雖然沒落,可金涵爭氣,只是現在……
「都來了哪些人?」武寧侯淡淡問道。
「是金家的老太爺跟姑爺,說是特意來道賀的。」小廝回道。
武寧侯本是不打算見,又見小廝補充道:「姑爺還說,前陣子回京來,也沒給您來請安,此番特意帶了江南的特產來,還說您一定會喜歡。」
武寧侯聞言,略有些疑,就見小廝又捧了一卷畫軸上來。
武寧侯打開一瞧,神立時大變,當即將這畫軸摔在了地上:「他好大的膽子,金家如今什麼份,他竟還敢這樣要挾本侯,真當本侯這個武寧侯是白當的嗎!」
小廝嚇了一條,忙跪了下來。
管家也瞧瞧看了眼那畫軸,眼神一跳,連忙跟著跪了下來。
那畫軸里,僅僅只是一副山水畫罷了,但上面的題字卻是武寧侯的筆跡,還蓋著他的私人印章,可壞就壞在這題字上,首句的單字連起來,便是『我稱王』四個字。
早些年,武寧侯還未封侯的時候,風流的厲害,老武寧侯還算得勢,他這樣在外低調的猖狂也並非不可,但如今不可同日而語,若有人再把這呈到皇上跟前去,就算是剛定親的國師,都不一定保得住武寧侯這條命!
「侯爺,要不還是先請金公子和金老爺進府來吧。」管家小心翼翼道。
武寧侯鐵青著臉,冷冷盯著那小廝:「金涵還說什麼了?」
小廝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倒不是跟奴才說的,是他們來的時候,剛好遇上四小姐,姑爺一見四小姐,便暗地裏說了句『好,當為我妻』的話,奴才也是不小心聽到的……」
「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武寧侯氣得掀桌,小廝和管家都不敢再吱聲,只等著看他如何置。
此時的魏如意剛坐上去俞家的馬車,不過想起金涵方才那眼神,便一陣噁心。
檀兒也覺得不舒服,但不敢說,只道:「小姐,奴婢昨兒三小姐院裏的人在議論,說三小姐在金府,都比不上妾室了。」
「金涵敢寵妾滅妻?」
「那倒還沒,就是三小姐自回了金家后,就被金家老太太以不守婦道為名,直接關到祠堂罰跪了,還把三小姐的兒子給了姨娘教養,聽說姑爺前兒夜裏喝醉了回來,還手打了三小姐……」檀兒越說聲音越小,因為覺到了魏如意上慢慢溢出的殺意,只小心著道:「小姐,這些都是奴婢聽說的,興許是下人誤傳呢。」
魏如意沒說話,金涵此人狼子野心,眼高手低,早就知道,卻沒想過如今雲家還沒失勢,汝南王妃也還沒倒臺,他就敢這樣對三姐姐。
「俞小姐的生辰宴,聽聞也邀請了金家的小姐?」魏如意問檀兒。
檀兒點點頭:「是姑爺的娘家表妹,聽聞家裏父母早亡,這麼些年一直住在金家,跟姑爺關係極為親近。您以前也見過的,那時候還是金家夫人一起來咱們府上提親的呢。」
魏如意委實想不起來了,那時候自己歲數應該還小,如今又隔了兩輩子……
「等見到再說吧。」魏如意盤算著,不多會兒,就到了俞家門口。
「小如意!」
馬蹄聲伴著欣喜的喚聲,魏如意剛站定,就看到了駕馬而來的姜宴,一襲大紅華服,眉眼著瀟灑和邪氣,的確有他紈絝子的風範。
魏如意等他下了馬,才行了禮笑道:「七皇子怎麼也來了,莫不是來會佳人?」
姜宴深深看了一眼,才忙撇開臉去,輕哼道:「都告訴你了,本皇子在這京城的人氣可是很高的。」
「是是是,七皇子風流無雙,當是京中第一人!」魏如意笑著同他一道往裏走,但姜宴聽著,這話怎麼不像是誇獎呢。
正說著,俞依已經親自迎了來。
丁香的掐腰長,梳著溫婉的飛天髻,配上略纖瘦白皙的小臉,蓮步輕移,似淺雲初照水,如蝶撲流霞,真真的溫婉人。
看到魏如意跟姜宴並肩齊行,先是詫異了一下,而後才斂下眸子裏的緒,笑著上前:「見過七皇子殿下。」說完,又跟魏如意行了:「如意妹妹。」
魏如意淺笑還禮:「言袖姐姐水痘尚未好,今兒來不了,特讓我來給姐姐陪個不是。」
俞依不關心陳言袖來不來,今兒想要來的人都來了就好,只是魏如意這臉蛋……也生的太好了些……
暗自掃了眼魏如意,才笑道:「是我魯莽了,明知子不好,竟還邀請了。」
姜宴看們在這兒姐姐妹妹的,只道:「依,今兒還有誰來了,可有好玩兒了?」
「來了些小姐公子,都在後花園裏頭呢,準備了蹴鞠,投壺,還有玩水鞦韆的……」
「太好了,如意,我們去瞧瞧。」姜宴笑起來,拉著魏如意就走了。
俞依看著們親近的樣子,倒是不多懷疑。姜宴跟國師關係好,魏如意又是明旨賜婚給了國師的,魏如意喜歡國師更是有目共睹的,只關心方才姜宴喚的閨名……
「許久不見,魏如意竟出落得這麼標緻了!」
俞依尚未離開,後一道又帶著幾分嫉妒的聲音傳了來。
俞依聽到的聲音,眸暗了些,只淺笑著回:「如意妹妹天生麗質,等長開了,必是傾國傾城的。」
「你倒是還誇。」來人撇撇,朝魏如意的背影看去,瞇起眼睛問道:「跟一同的男人是誰?魏祈章嗎?」
俞依看那目深深的模樣,只得笑道:「是七皇子殿下,如意與七皇子殿下素來好的。」
「是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俞依,將兩肩的襟朝下扯了扯,又推了推自己前的波瀾,才高高抬起自己的下,扭著自己的腰肢往姜宴的方向去了。
待走了,俞依旁的侍才輕哼一聲:「這金小姐也太不自量力了,竟還想打七皇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破爛貨。」
「不許胡說,金小姐好歹也是名門小姐,與如意妹妹更是姻親。」俞依不咸不淡的斥責了句丫環,丫環聞言,只笑起來:「魏小姐那樣清高自持的人,有一個這樣放風流的姻親,傳出去可真不好聽。還金滿玉,名兒也俗。」
「今兒你尋人看好這金小姐,可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不然如意妹妹豈不也要牽連了。」俞依掃了眼丫環,丫環的笑容越發大了些,立即應下朝金滿玉的方向去了。
魏如玉對玩耍的興緻不大,本就是打算來一會兒就告辭了。
姜宴看出的興緻缺缺,正打算陪說話,就被這兒的公子哥們給拉走了。
魏如玉無聊的依靠在假山旁,看著一側不大的池子裏的錦鯉們游來游去,等著時辰差不多就走,便見穿著一條齊長的妖嬈子款款走來,行走間,那前的波濤洶湧,讓魏如意著實自卑了一下。
檀兒也下意識的看了看魏如意,魏如意小臉一紅,強辯道:「我還小,以後還有得長。」
檀兒憋住笑,看著一馬平川的前沒說話。
等波濤洶湧走近了,魏如意這才回過神來。
金滿玉的臉紅紅的,方才魏如意看哪兒呢,還看得那樣出神!
「你……」
「姐姐材真好。」魏如意毫不掩飾的誇讚。
金滿玉被這樣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一瞧魏如意那張俏的小臉和那盈盈水亮的眸子,嫉妒就涌了上來:「與你比,自然是好。不過你這樣的,也好,往後做裳都能省些布料。」
魏如意啞然,你這樣說我就不高興了。
「勞姐姐擔心了,倒不是省不省的,我家也不缺這些布料。姐姐家可缺?若是缺了,我可以送姐姐一些。」魏如意笑著看。
金滿玉見如此伶牙俐齒,牙幫都咬酸了。
「魏小姐如今真是春風得意了,被賜婚了就高興了?誰不知你是用那些腌臢手段勾引來的男人,不過我真是奇怪,你除了這張狐子的臉,有什麼資本?晚上睡覺的時候,男人不會嫌你硌手嗎?」
這話俗而且無禮,檀兒上前便申辯,金滿玉隻板一,前的波濤就把小檀兒給彈了回去。
檀兒臉憋得青紅,倒退兩步,想著方才彈的,愣是說不出話來。
魏如意見狀,也跟著往前走去,金滿玉又是同一招,哪知魏如意竟是個不怕的,兩隻手張著就朝了過來。
金滿玉渾一,立馬往回去,這才險險躲過了魏如意的魔爪,倒是被險險抓住了手腕。
魏如意快速過的脈搏,又看看的波濤,還失落的,上輩子都沒這麼大過,還不知道是什麼手呢……
「玉姐姐怎麼往後了?如意還想試試,不硌手是什麼覺呢。」魏如意一臉天真看,金滿玉一張臉漲紅的厲害:「你……你不要臉!」
「姐姐怎麼這樣說?如意生的比姐姐好看這麼多,姐姐都要臉,如意怎麼能不要?」本就是越看越眼,這會子總算認出來,這人便是金涵那同姓的表妹。
今兒在,倒是有法子幫幫三姐姐了。
金滿玉真是從未見過魏如意這樣厚無恥的人,偏生還是真好看!
「魏如意,你別猖狂!」
「如意不敢,畢竟三姐姐還在金家呢,如意想著,若是玉姐姐能替如意多照看一番三姐姐,那就好了。」魏如意笑道。
提到魏輕水,金滿玉似乎想到什麼,眼裏諷刺更甚,人也冷靜了些:「幫?魏如意,你怕是還不知道吧,很快就會被休了。」
「不會被休的,反倒是你,會被趕出金家,敗名裂。」魏如意笑盈盈道。
金滿玉皺眉:「你胡說什麼,你三姐姐不守婦道,我卻是什麼錯都沒有……」
魏如意一雙眼眸灼灼著:「不守婦道的是誰?玉姐姐已經落胎不止一次了吧?」方才,的脈搏,胎跡象明顯,在看眼角眉梢本藏不住的春,說沒與人行夫妻之事,決不信,而且更重要的是,還梳著髮髻,難道還想再嫁?
金滿玉臉上的瞬間退下去,只梗著脖子否認:「你胡說八道……」
「姐姐否認,也要有底氣些。不過姐姐若是肯幫我,我倒也能幫姐姐。」魏如意笑道。
「幫我?」金滿玉懷疑看。
魏如意點點頭,轉頭指了指後。
金滿玉回頭看去,正好看到正在與眾人玩蹴鞠的姜宴:「那個是七皇子姜宴,最喜歡艷嫵的,姐姐這打扮正好,只是……」
「只是什麼?」金滿玉聽提到姜宴,正中下懷。
「只是……七皇子有個怪癖……」
「什麼怪癖?」金滿玉追問,魏如意只一臉為難,上前附耳低語幾句,金滿玉聽后,小臉緋紅,眉眼裏的春意卻是更甚,立即睨:「若是能,我自然會幫你三姐姐,否則……」
「七皇子風流倜儻,對胃口的子,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的。」魏如意放心的瞎編造。
金滿玉聞言,對於有求於自己的魏如意倒不怎麼懷疑,倒是後的丫環拉了一下:「小姐,爺吩咐過,這個魏如意最是狡猾,您可要小心。而且今兒您來,不是還有事兒?」
金滿玉這才想起金涵的代來,牙關咬了咬,才扭頭盯著魏如意:「別在這兒假惺惺,我警告你,我的事兒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絕不放過魏輕水……對了,魏輕水還有一個兒子呢,這麼小的孩子,生個病,死了瘋了的,應該沒人懷疑吧。」
「你敢——!」檀兒看居然敢這樣說,氣得不行,魏如意眸微微暗了些:「玉姐姐想清楚了,與我為難,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金滿玉的確不想與為難,可表哥代的事兒也不能不辦,乾脆道:「你要我幫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從這兒往前走,再往左拐,你去那裏等我一會兒,我拿來筆墨給你,你親自寫下來我就信你,否則你就等著給你三姐姐和的孩子收吧。」
魏如意看到眼底的兇,自然也猜到了要自己去的地方有蹊蹺。
目微垂,瞥了眼後的丫環,看著利落,怕是個會拳腳功夫的。
怕倒是不怕,不過這金滿玉不是個說話算話的,過去多拿些的把柄在手倒正好。
「好,那如意去那兒等著玉姐姐。」魏如意莞爾淺笑。
「我知道你聰明,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魏如意,你敢耍花樣,我一定說到做到。」金滿玉得意道。
魏如意瓣揚起:「玉姐姐放心,只要三姐姐能好,如意做什麼都是願的。」說完,轉便跟檀兒往前去了。
待一走,金滿玉才跟後的丫環道:「表哥代我的事兒辦了,我能走了吧?」
丫環點點頭,看往姜宴的方向去了,便立即朝魏如意的背影跟了去。
不過金滿玉還沒到姜宴跟前,就被人從後頭住了:「金小姐,您這是去哪兒?」
「怎麼了?」
「沒事,只是七皇子剛剛弄髒了裳,在湖心亭那雅間里更,奴婢來提醒您,這會子別誤了湖心亭才好。」
丫環恭謹道。
金滿玉扭頭一瞧,方才還在蹴鞠的七皇子的確不見了蹤影,又想起魏如意所說的七皇子的特殊癖好,不由心頭一熱,冷淡應下,便找了個機會快速繞開眾人,悄悄往那湖心亭去了。
這廂,魏如意照著金滿玉的方向到了所說的地方,檀兒還擔心:「小姐,您答應做什麼,肯定不會幫三小姐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抓住更多把柄,金滿玉看著蠢,卻是個狠的,不把收拾服帖了,我倒不放心會輕易答應我去幫三姐姐。」魏如意說完,四看了看,沒找到順手的子,只撿了塊青磚,在手裏掂了掂,又給檀兒遞了塊:「拿著。」
「小姐,這是……」
「噓。」魏如意看了眼這不大的院子,有淡淡的迷香氣息,瓣邪氣揚起,拉著檀兒一左一右站在門后,只等著人來。
沒多會兒,院外就有刻意低的腳步聲:「人已經在裏面了?」
「在,我看著進去的。還有一個丫環,我跟你一起進去把丫環解決了,至於魏如意,不必真毀了清白,但要了裳,讓人以為清白已毀。」
是金滿玉丫環的聲音,檀兒聽出來,牙關咬,手裏的磚頭也握得更了些。
魏如意不說話,只悄悄將袖子裏的蠟丸一個一個破。
那男子似乎不大樂意,與爭執起來:「為何不能讓我要了?這樣的人,我還沒嘗過呢,想必滋味極……」
「公子日後要娶的,你敢要,不怕公子要你的命?」丫環冷嗤,那男子這才閉了,兩人齊齊推門進來了,檀兒氣不過,不等魏如意出聲,舉起手裏的磚就朝來人頭上拍了去,卻沒想到因為太著急了,反而被那男人捉住了手腕,一腳踢在了肚子上,將踹倒在了地上:「小娘們,還想打我?我打不死你!」
那丫環卻沉了臉:「魏如意呢?」
魏如意看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收起了手裏的蠟丸,砰的一聲從裏頭關上了院門。
二人一轉,便瞧見了面清冷的。
那雙幽深的眼睛此刻冷的厲害,好似深不見底的寒潭一般,看得人心裏發涼。
男人一見,就怔住了,不由咽了咽口水,開始扯自己的腰帶:「小人,你放心,我會很溫……」
「畜生,不許我家小姐!」檀兒一把上前抱住男人的,男人氣急,又是一腳將蹬開:「小娘皮,等要了你主子,我再來讓你快活!」說完,就朝魏如意撲去,哪知跑了兩步,就覺得腳一,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那丫環會些功夫,不如男人這樣弱,見狀,冷笑起來:「你果然會用藥,魏如意,在溫泉莊子,是你傷了公子吧?」
「他活該。」魏如意冷冷說完,丫環舉起拳頭便朝而來,魏如意看準機會,子往旁邊一閃,手裏的青磚順勢往腦袋上一拍,丫環踉蹌幾步,險險才扶著木門站穩,扭頭目猙獰的看著魏如意:「你敢殺人?」
「我不會殺你的,不過是把你要對我做的事,還給你罷了,對了,等你回金府去了,順便告訴一下金大人,他若是敢傷了我三姐姐,雲家饒不了他。」
丫環遲疑起來,難不雲家早就知道了,如今是雲家在魏如意背後撐腰?
還不等多想,魏如意上前一步,笑瞇瞇補上一磚,才踢了踢一旁嚇傻了的男人,扔給他兩顆藥丸:「吃下去。」
男人看著淋淋的板磚,忙不迭的撿起來咽下,魏如意這才狠狠朝他肚子補了兩腳:「打我的丫環,王八羔子!」說完,才看著已經爬起來但臉慘白的檀兒,沉沉敲了敲的腦袋:「下次別逞強!」
「奴婢知錯。」檀兒眼眶紅紅的,不過看到小姐手裏沾著的,忙出帕子替了起來。
魏如意看著,又是氣又是心疼,瞧見地上的男人開始起反應了,這才拉開院門跟檀兒往前去了。
這兒的事妥了,金滿玉還沒妥呢,本是打算導金滿玉說出跟金涵的私,再在金家大鬧一通,藉著金涵名聲盡毀,金家人焦頭爛額的時候把三姐姐接出來的。
正想著,還未走過去,忽然前一暗,一濃烈的男氣息便撲面而來,讓想躲都沒來得及,便被來人一把扯住了胳膊。
姜棣面容冷肅的盯著:「看到本王就跑,本王會吃了你?」
魏如意不解,這個瘟神怎麼也會來區區史府小姐的生辰宴?
「這不是魏小姐麼,四皇兄,怎麼,你也認識魏小姐?」
笑聲傳來,魏如意看到從一側而來的榮王,心思越發的沉,兩條毒蛇怎麼都來了。
榮王走過來,姜棣只冷淡睨他一眼,才拉著魏如意站在自己後,淡漠道:「五皇弟應該了解才是,你回京之前,這些都沒調查過麼?」
「四皇兄這是說的哪裏的話,臣弟回京來,是因為思念父皇和眾位弟兄,哪裏會去調查皇兄皇弟們的私事呢?」榮王笑容不變,走過來后,看了眼被姜棣護在後的魏如意,笑著道:「魏小姐,可還記得本王?」
魏如意看他滿面笑容卻依舊掩飾不住鷙的樣子,再想起他前世的毒蛇之名,掙了掙姜棣的手,見掙不開,才笑著跟榮王道:「自是記得,殿下可去瞧了蓮心?我還想著遲些過去的,也不知今日怎麼樣了。」
「蓮心的狀態不大好,若是四小姐沒事,不如早些去公主府吧,省的姑母掛記。」榮王看著對姜棣的抗拒,笑容越發深了些,才跟姜棣道:「四皇兄,你也要找魏小姐看病嗎?」
姜棣繃著臉,看著盯上魏如意的榮王,終是鬆開了手。
魏如意忙後退兩步,朝二人行了禮:「如意便不打攪二位王爺了。」說完,轉就要走,榮王卻笑著道:「魏小姐別急,本王剛好要去公主府,我們一路。」
姜棣面更黑:「五皇弟倒是難得熱心。」
「四皇兄如此誇讚臣弟,臣弟真是驚喜。」說完,笑著越過他,看著魏如意:「四小姐,走吧。」
魏如意心裏真是有一句髒話必須要講,可如今話都說了,只能趕鴨子上架。
點點頭,落後榮王一步就要走,姜棣卻再一次攔住,沉道:「魏如意,你可知道榮王是什麼人?他是……」
「榮王殿下是何人,與臣何干?王爺若是尋臣沒別的事,臣便先告退了。」魏如意語氣冷清的說完,姜棣便黑沉著臉冷嗤道:「不知死活,不知好歹!」
「王爺此言差矣,如意怕死的很。」魏如意看也沒看他,提步就走了,氣得姜棣拳頭都握得骨節發白。
凌風從方才魏如意過來的院子走過來,看到離開,才沉道:「是金家的人。」
「最近金涵跟榮王接開始頻繁了,盯住榮王。」姜棣寒聲道。
「是,那魏如意……」
「讓漲漲教訓也好,省得以為全世界只有本王是壞人。」姜棣冷冷說完,扭頭便走了。
待走後,凌風只朝魏如意的背影看了眼,出幾分冷笑,這才快步跟著姜棣而去。
魏如意當然不會就這樣跟著榮王走,待經過之前那假山的時候,腳步便停下了:「我忘了,我的葯還放在七皇子那兒,殿下稍等。」
「不必擔心,你要什麼葯,公主府都有。」榮王笑著說完,睨了眼檀兒:「你的丫環怎麼傷著了?若是蓮心瞧見,定要心疼,來人,扶去馬車上。」說完,便有侍過來,明為扶著,實際是挾制著檀兒便往外頭而去。
魏如意手心微,卻不敢表半分,榮王此人的毒,比姜棣可不差,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他此番的回京就覺得奇怪,如今他有意接近自己,就更加要防備,不能出馬腳來。
正思考著對策,湖岸邊忽然一陣嘈雜聲,不一會兒俞依便快步跑了過來,拉著魏如意焦急道:「出事兒了……」
「何事如此著急?」榮王意味深長的看著俞依,但俞依並非姜棣來的,純粹只是為了讓魏如意跟著金滿玉吃點虧而已。
魏如意想起之前那假山邊晃過的人影,眉梢微挑,原來是早有人算計上金滿玉,今兒自己是誤打誤撞做了回在後的黃雀了。
俞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微微焦急的拉著魏如意道:「是金小姐,……」
「啊——!」
尖聲傳來,又有丫鬟跑來,滿臉慌張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金小姐要跳湖!」
這是要出人命的事兒,魏如意有正當理由離開,當下便跟被挾制的檀兒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通知金家的人!」
檀兒會意,也顧不得上的疼痛,掙開旁邊的人就快速跑了。
待走了,魏如意這才跟著俞依離開了。
看著就這樣走了的魏如意,侍衛忙低聲問榮王:「王爺,怎麼辦?」
「倒是聰明,罷了,做得太明顯,不是本王本意。」說完,也提步跟著往前而去。
魏如意才到湖心亭,就看裏頭站著個一不掛的子,而一眾小姐們含帶怯的拿帕子捂著眼睛,公子哥兒們卻沒幾個正經的,都長了脖子在看。
俞依似有些尷尬道:「這湖心亭原是關著的,也不知金小姐怎麼進去了,還了……後來湖面颳起大風,把沒關嚴實的門窗都吹了開。如意妹妹,你也知道,這湖心亭四面都是門窗,一旦吹開,什麼也遮不住。我想讓人去找來著,可湖心亭的廊橋竟在這會子壞了,只能讓人去船來……」
魏如意聽著的解釋,只覺得蹊蹺,可到底是誰在自己之前算計了金滿玉?
俞依嗎?但跟言袖姐姐要好,品行應該不差……
正想著,後背忽然一道大力襲來,魏如意沒有防備,下意識就往旁邊抓去,可旁的俞依也不知因何往一側退過去了兩步,魏如意整個人便直直往湖裏栽了去。
噗通一聲,冰冷的湖水便迅速從四面八方朝湧來。
俞依見狀,非但沒急著下去救人,而是大喊起來:「快來人,魏小姐掉到水裏去了!」
這聲音,旁人聽得一愣,湖心亭上的金滿玉卻是聽了個清楚。
本就認定是魏如意陷害了自己,如今看落水,想也沒想,也跟著跳了下去,找到不會游水一直往水裏落的魏如意,扯住的腳便綁在了湖底一斷破布上。
魏如意,你害我,我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