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了馬車,魏如意都被他小心的抱著,也不敢多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魏如意抬起頭,看著他笑道:「衍哥哥,是不是好心疼我。」
樓衍看著蒼白著臉語氣虛弱的樣子:「睡一會兒。」
「不……」
「不困?」
「我怕醒來,又看不到你了。」魏如意在他懷裏蹭蹭,方才知道那局是姜棣所設的時候,怕極了,怕又因為自己,而害了他。還好,他沒有衝。
樓衍看著如只懶貓般倦懶的,僵的胳膊忽然了,小心的單手抱住,出一隻手了的額頭。
魏如意:……
難不他以為自己只有發燒糊塗的時候才說這樣的話嗎?
笑瞇瞇的他指尖傳來的冰冷溫度:「衍哥哥,我都及笄了,我們何時完婚啊。」
樓衍看沒有發燒的癥狀,又聽問這樣的話,目冷淡:「你想好了?嫁給我,便是刀山火海,沒有榮華富貴,沒有悠閑度日,甚至……我會為了我要的東西,而娶一堆的人回來,也不會有時間日陪你……」
「沒關係。」魏如意的小手抓著他前的裳,蹭了蹭:「我會知道,你娶那樣多的人,都不是因為,你只我,對吧。」
樓衍垂眸看著,因為太累了,那雙澄明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霧氣,蒼白的高高揚起,出白白的牙笑瞇瞇的樣子,就像一隻傷了還不怕人狐貍。
「如果我告訴你,我活不長呢?」樓衍問。
魏如意的心猛地在一起,痛苦湧上來,讓眼眶微:「不會的,我有好多的福氣,我都給你。」
樓衍只當是孩子話,抬眼朝別看去,卻輕著繼續道:「就算活不長也沒關係。生當做鴛鴦,死當連理枝,一朝為君婦,願同塵與灰。」
樓衍的心好似被什麼擊中,那暖意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而堅決的聲音,輕輕的穿過他的耳朵,彷彿要刻在心上,讓他只是回想起這幾句話,便覺得猶如中嘗,甜到心頭。
他垂眸,魏如意已經睡過去了。
眼角的淚還未乾,小手卻抓著他的襟,生怕他鬆開一般。
「魏如意……」他輕輕喚,睡得沉沉,只睫微微了。
樓衍好奇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如今這樣抱著,就覺得特別的合適,好似他這個懷抱,天生就是用來抱的。這麼小,這麼,蜷在他懷裏乖巧又安靜,半點沒有醒著時那樣的堅強,那樣的無堅不摧,只脆弱的好似琉璃一般。
「星兒。」他又是一聲,看著的被咬得破裂的,鮮紅的溢出來,分外的妖嬈。
他微微傾,噙著的,生,卻自然而然有著衝引導著他,不讓他鬆開,直到某個熱的東西鑽進來……
他霎時清醒過來,魏如意只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抖,他的生和慌張,還有他那掩藏不住的衝和炙熱,都讓沸騰。
的衍哥哥,這輩子,一定會守護好的,讓他再不會重複上一世的憾。
一吻罷,魏如意渾虛的厲害,也微微有些腫了起來,樓衍看著委屈而又漉漉的眸子,只覺得幾十年來,這好似終於有了衝。
他立即別開眼去,拿斗篷將裹好。
魏如意不甘心他親過以後看也不看自己,不滿的要起,樓衍只將牢牢摁在懷裏,低了聲音:「別。」
略微嘶啞的聲音,伴著他手指尖傳來的炙熱,魏如意抬頭,便看到他耳已是爬上了紅,眨眨眼,故意道:「衍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替你把脈……」
「魏如意!」樓衍瞪:「你方才……為何那樣練?」
魏如意心裏一個咯噔,壞了,忘了自己如今這才及笄啊,還沒嫁過去呢,方才一時深,就忘記了。
心虛的垂下眼,結結道:「就是以前,偶然翻到過一本冊子……好像春什麼冊……」
樓衍看著小臉緋紅的模樣,輕哼:「下次不許看了。」
「絕對不看了,我保證。」魏如意見他沒多想,忙保證道。
「嗯。」樓衍看這幅小妖的模樣,哪裏還生的出氣來,恰好馬車停下,他這才親自抱著回魏府了。
剛到魏府,如今掌家的孫夫人就迎出來了。
瞧見被男人抱著的魏如意,先是驚訝一番,才想起今兒打聽到的,魏如意的未婚夫國師大人可也去了的,難不面前這位青年才俊,便是老爺曾無數次提過的最得皇上信任也最擅權謀的國師?
阿忠跟在一側,看遲疑,忙道:「國師大人送魏小姐回來,夫人且去請大夫吧。」
孫夫人一看這人真是國師,立即就關切的看了眼魏如意,打發人去請大夫了,才忙跟邊的婆子吩咐道:「還不送四小姐回房?」
「本尊送便是。」樓衍淡淡拒絕了,提步便往南風院而去了。
知雨和檀兒早早紅著眼睛奔了出來,瞧見魏如意後背都被染了,忙手忙腳的去準備熱水和藥,要不是還有謝媽媽鎮靜些,南風院都要一團了。
樓衍將魏如意放在床上后,才看了眼謝媽媽:「好生照顧。」
「是。」謝媽媽立即應下。
說完,樓衍才看向魏如意,看著後背的,看著笑瞇瞇著自己的小臉,冷淡的目終於了:「我去找魏大人。」
魏如意心裏一喜,難不是去商量婚期?
樓衍看如此欣喜的樣子,瓣也染上笑意,轉而去。
孫夫人從頭至尾觀察著樓衍的反應,待看到他小心翼翼放下魏如意,生怕弄疼了的模樣時,就知道,英雄難過人關,即便是智謀過人的國師,也被魏如意這人關給攔住了。
想通這一點,看魏如意的目就和多了,上前關切道:「你放心休養,府衙的事,你姑父正在幫你周旋,必不會有事的。」
魏如意聽著這馬後炮,也乖巧的笑笑:「多謝姑母。」
孫夫人看接自己的好意,也越發待好些,又讓人去拿帶回來的人蔘補品,又讓拿各類的綢緞布匹來,簡直是要把當兒對待了。
這一番親近后,大姑母魏淑才姍姍來遲。
府里的丫頭都稱呼一聲孟夫人,只是魏淑的神始終冷冷清清的,與這個魏家都好像格格不一樣,來時牽著的兒子孟長林,幾歲大的孩子也跟父母一樣悶葫蘆的子,倒是掩飾不住這個年紀的好奇,一來便看到了魏如意那多寶閣上的瓶瓶罐罐,好奇問:「這些是什麼?」
「藥丸。」魏如意笑道。
「那有能治好我的葯嗎?」孟長林問,魏如意眨眨眼,他病了?外表看起來,的確有些虛弱的樣子,只是不把脈,前世了解又不多,這會子倒看不出個什麼來了。
魏淑沒把魏如意的醫當回事,看趴在床上還笑嘻嘻的樣子,只皺了下眉頭,才道:「昨晚的事,與你無關的話,往後就不要再想了。」
「是。」魏如意聽著有些嚴厲的話,略有些失落,沒多言。
「老夫人和你二姑母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管好的壞的。」魏淑冷淡著,又道。
魏如意抬眼看,是要暗示自己什麼?
只可惜魏淑說完,拉著孟長林就走了。
謝媽媽看著離開,才上前替魏如意掖好被子,才低聲道:「孟夫人是魏家長,自小就懂事聽話,也格外些,雖然孝順,可老夫人一直更偏疼小兒一些,而且當年老侯爺為了妾室而差點將老夫人打死的事兒,老夫人只怕一直記恨著。」
魏如意聽謝媽媽這樣說,也想起一些塵封的往事來,只不過那時候還小,時候來大了聽人閑言碎語里提起的,當年的老侯爺也是個風流種,倒是因為個戲子而鍾了,為此,當年格外傲氣的老夫人暗中下毒害死了這個戲子,戲子一死,老侯爺大怒,差點失手殺了老夫人。
老夫人本是傷心至極,沒想到當年的大兒魏淑和兒子魏信竟是站在老侯爺那邊的,這麼多年才心懷芥,一直不肯住在魏府里,要不是魏淑和小兒孟夫人此番回京,只怕也不想回來。
「當年那戲子,真的是老夫人害死的嗎?」魏如意問謝媽媽。
謝媽媽一臉的諱莫如深:「不知道,老夫人自己否認,但那位戲子的下人卻一口咬定就是老夫人害的。」
魏如意聽著,也覺得這件事說不清楚,不過深的丈夫,忽然為別的子鍾,的確讓人崩潰。
之前樓衍說,可能會娶很多人……上輩子他是沒有的,那這輩子呢……
趴在枕頭上,魏如意心裏還有許多許多的事要盤算,只在這上面糾結了一會兒,就去想別的事了。
只是金家,想以姜棣的行事作風,多半是要作為廢棋了,這樣一來,三姐姐的和離就能更加的順理章。
魏輕水其實昨夜聽到魏如意的事就要趕回來的,被汝南王妃拉住了,這會子已經坐上了汝南王妃的馬車,趕往金家。
金家大門閉著,魏輕水才下馬車時,就被金家聞訊趕來的族人大罵:「沒看出來,你真是個寡恩的,金家遭此大難,你就想來析產分居,你配嗎!」
魏輕水臉微白,卻只抬眼看:「是金家還配得上我嗎?」
毫不掩飾的諷刺,讓金家人都像被人扇了一耳。
以前的魏輕水雖是侯府千金,娘家勢力更是不可小覷,那時候的金家一個個還都卑微的結呢,只是那時候的魏輕水一點兒也沒有驕縱,反而待他們格外的客氣小心,他們還以為魏輕水就是個泥的子,哪裏想到如今敢這樣氣?
「你……你不守婦道,敢這樣跟長輩說話,魏家真是教的好兒!」
其中一人大罵,汝南王妃這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冷淡看他:「魏家的確是教的好兒,卻被你們金家糟蹋了。來人,今兒誰敢再說半句不敬的話,給我打腫他的臉!」
汝南王妃冷喝一聲,汝南王府的侍衛們立即嚴陣以待,金家的人霎時閉了。
魏輕水沒理他們,提步就往金涵所在的房間去了。
一路上,院子裏的下人看到是來,面都格外奇怪,好似在躲避著什麼一般,還有些甚至想要上前來阻攔魏輕水。
還是汝南王妃經驗足,當即道:「所有人都在這裏等著!」
下人忙跪下不敢出聲,魏輕水這才提步往裏而去。
但才走到金涵房門口,裏面就有一陣怪異的聲傳來出來,那聲音好似痛苦,又夾帶著愉悅,而且聲線也有些低啞,聽起來,就像是男人的聲音。
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裏面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公子別跑啊,舒服的事……現在才要開始呢……」
話落,男子一聲悶哼,而後便是比方才更加的息。
魏輕水愣住,還沒去推房門,房門不知怎的竟從裏面打開了,那地上鋪著的錦緞,錦緞上如鴛鴦頸的男人,滿地散的酒壺,滿屋子的yin糜之氣和酒氣混在一起,伴隨著那沉醉於酒中不可自拔的一聲聲,魏輕水只覺得好似什麼東西掐住了的脖子一般,讓無法呼吸。
汝南王妃也沒料想到會有這樣的場面,臉上一紅,便怒斥:「混賬東西,還不把人拉開,給他們穿上服!」
金涵似乎這才從昏昏沉沉中清醒了些,抬起頭,看到門口站滿的人,看到憤怒的汝南王妃和蒼白如紙的魏輕水,也愣住了,一扭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抬手抓起一旁的酒壺就砸在了後那男人臉上,才忙抓了塊布裹住自己,急切道:「輕水,你聽我說,不是你所想的這樣,我……」
「我不會與你和離的,這是析產分居的文書,你現在簽了!」魏輕水幾乎崩潰,無法想像了這麼久的夫君,居然會有一日與男人在眼前纏綿。但即便憤怒,仍尚留有一理智,如意清清楚楚的告訴過,只有析產分居,才能保護好兒子,否則讓兒子跟著金家一窩烏七八糟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汝南王妃其實是想讓和離的,只有和離了,金家才與沒有關係,但為了兒子,雖然不理解,卻還是贊同了。
「去給你家公子拿筆墨來!」嚴肅的看著一旁的小廝,小廝哪裏敢廢話,立即端了筆墨來。
金涵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了,現在他變這個樣子,要是魏輕水走了,那他還能靠誰?
「輕水,我們這麼多年夫妻,難道你真的這麼狠心?而且孩子也還小……」
「分居之後,孩子我會自己教養!」魏輕水現在半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甚至看到他都覺得噁心,更別提那勞什子的夫妻之恩了。
汝南王妃面一厲,嫌惡的看著他:「你今兒做了這樣的事,我就是說到聖上面前去,聖上也絕對會同意的。」
金涵聽出的威脅,看著決絕的魏輕水,想著到底只是析產分居,還那麼在乎兒子,也不怕以後真的對金家什麼都不管!
想通這一點,他終於提起墨筆,看著魏輕水道:「輕水,我也是有苦難言,但你既然不願與我共患難了,也罷,我全你。只是兒子姓金,始終是金家人,我也永遠都是他的父親。」
魏輕水死死攥著手裏的帕子,看著他簽完字,拿著文書扭頭就走了。就連多站在這兒一秒,多聽他說一個字,腦袋裏都能回想起方才那旖旎的場景。
出了金府,汝南王妃的人立即清點了的所有嫁妝全部抬了出來,魏輕水甚至來不及說一聲謝謝,就扶著馬車嘔吐了起來。
「這個金涵,實在太不像話!」汝南王妃怒斥,魏輕水只紅著眼睛收拾乾淨,才回了馬車悄悄哭了起來。
等回到魏府,天已經很晚了。
到南風院時,魏如意剛喝了葯,正坐在床邊跟幾個丫環笑鬧著。
「如意。」
「三姐姐,此番回來,可是金家的事理妥當了?」魏如意看來了,立即淺笑問。
魏輕水想起金家的事,又是一陣噁心,好容易抑住,才點點頭:「你說的那宅子,我看過了,是個好的,已經買了下來,也安排人收拾了,等手后好就跟孩子搬過去了。」
「這麼急嗎?」魏如意有些擔心,金家出事,金涵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們娘倆搬出去,萬一金涵做出什麼事來可怎麼好。
魏輕水只點點頭,也知道的擔心,道:「放心,我已經與金家恩斷義絕,絕不會再心的。」
「如此便好。」魏如意看著眼底難掩的難堪和傷心,只叮囑去時一定來告訴自己,才安了幾句,讓回去休息了。
等走了,知雨從外頭進來,便打聽到了金涵那事兒。
「今兒跟去的下人都氣的不行,恨不得將那金涵筋剝皮了才好。」知雨也是一臉的鄙夷。
「倒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放飛自我。」魏如意笑笑,檀兒看:「小姐怎麼好似還一副讚賞的樣子。」
魏如意抬手點的額頭:「他傷的可是我的姐姐,我能讚賞他?」
知雨吐吐舌頭,魏如意這才問起了小夭的況。
「您放心,您一走,小夭也被放了,大春二春來接的,謝媽媽去看過了,好在都是皮外傷,不打。」
檀兒忙道。
魏如意想起小夭傷得那樣重,只越發不待見姜棣。
「檀兒,你去替我辦件事。」魏如意明眸微黯,不過屋子裏燭火一晃,床幔的暗影便將的緒都遮住了,檀兒和知雨都沒看清。
檀兒點頭:「小姐且吩咐。」
「今兒晚上,你出趟城,出去後到十裏外的村子邊上繞一圈再回來,什麼也不要做,馬車也別停。」魏如意道。
檀兒不解,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知雨機靈的問道:「那奴婢要做什麼?」
魏如意欣賞這份機靈,但是這件事太過兇險,不想讓這幾個無辜的丫頭卷進來。
只道:「你好生服侍我就是。」
檀兒看賣關子,也不再多問,立即去辦了,等走了,魏如意才勉強起了,換了裳又裹了斗篷,才悄悄溜出去了。
這次溜出來后,直接上了巷子裏停著的馬車,沒多會兒,披著黑斗篷的小小影又從馬車裏走了出來,快速朝京城謀個方向去了,而馬車也緩緩駛,去了相反的方向。
暗跟著的人懵了,他們本是兩個人盯著,可之前魏府里溜出了個檀兒,如今就剩他一個人……
看著離開的人,又看著離開的馬車,想了想,還是追著人而去。
馬車快速穿過京城大街,一直奔向京城最近門庭最冷落的王府,榮王府。
榮王府外,僅有兩個門房守著,門口的兩盞大燈籠也昏暗的很。
榮王常年在邊塞,在京城認識的人本就不多,不算得寵,背後更沒有強勢的母妃,是以回京這麼久,也有人登門。
此時,榮王府門閉,裏頭燭火幽暗,似乎都已經歇下了。
門房也在打盹,只聽到一聲貓,接著一個石頭扔了過來。
聽到石頭滾的聲音,門房才驚醒過來,只看到門口一隻野貓躍了過去,才裹了裳準備接著睡覺,不過眼睛一掃,就看到了扔在腳邊的石頭,石頭上似乎還綁著一張紙條。
馬車裏的人看了看那門房已經發現了,這才讓馬車快速穿過方才來的巷子,等到了蕭王府外時,同樣扔了塊石頭出去。
貓在馬車裏的人瞧見蕭王府門口那戒備森嚴的侍衛,角諷刺揚起,今日你利用我,那我也利用利用你,咱們才算公平!
紙條被送到蕭王跟前,看著上面的話,本就鬱結在心的他更加暗起來:「何人送來的?」
「夜太黑,奴才沒看清。」回話的小廝瑟瑟道。
凌風見狀,關切問他:「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姜棣將紙條給他,他看著上面獷的字,再看看容,詫異:「這信上說,榮王在城北的別院裏蓄養了一匹用毒餵養的死士?」
說完,凌風有些興起來:「在京城蓄養大批死士,可是大罪,王爺,要不咱們……」
「信上若說的是真的,對我們來說固然是好事,可萬一隻是虛晃一招……」姜棣現在不敢輕舉妄,今日樓衍敢那樣猖狂,在公堂上讓人活活打死了金家的人,又讓馬尚書敢編造一個有人劫持雲丞相的謊話,想必是恨極了自己,按他的本事,要算計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真的,咱們不去的話,豈不是就錯過了一個機會?榮王常年在邊塞,手裏可是握著軍權的,而且他跟您舊怨已深,等他壯大起來,對您絕不是好事。」
「本王何嘗不知!」姜棣面沉沉,他現在憂外患,再不敢出半點紕。想了想,才道:「你今晚先帶人去探一探,若屬實,再做安排。」
凌風也覺得這樣最為穩妥,立即行禮出去了。
等他帶著人悄悄離開,蕭王府外貓在馬車裏的人才鬆了口氣:「回去吧。」
「是。」馬車前的人淺笑著應下,一邊駕車一邊扭頭看:「許久沒回來,小夭各種說您厲害,如今親眼瞧見,才讓我開了眼界。」
「此番辛苦你了,大老遠的跑回來,今晚也好好休息吧。」魏如意倚在馬車一角笑道。
雪無痕俊朗的臉掩在散的黑髮里,笑的璀璨:「我還是去盯著吧,萬一榮王今晚不上鈎,豈不是便宜了蕭王?」
魏如意知道他閑不住:「你要去,就再順道去看看小夭,另外替我在這京城轉轉,我還要再置辦幾宅子。」
雪無痕苦了臉:「我這樣的高手,你讓我當苦力?」
「高手自然要現高手的價值,找房子這事兒,沒有飛檐走壁本事的人,哪裏能輕易辦得好?非得你這樣的大俠不可。」魏如意毫無底線的恭維,雪無痕這才樂呵呵的應了。
倒是想起此行盯著裘圖和宣王,都讓他越發慨魏如意這份心機和察人心的本事。
宣王無德,有錢,怕死都被算到了,甚至裘圖這樣以行騙為生的人也算到了他會叛變了,不過……
「裘圖我沒殺,綁回來了。」雪無痕道。
魏如意挑眉:「還有用?」
雪無痕嘿嘿一笑:「他倒是聰明,去騙宣王的時候,用的化名,不巧的是,他這名字而且跟著宣王去的人,還正有一個,你猜是誰的人?」
魏如意不用想也知道,比自己更不得這些皇子都死完的,除了姜棣還有誰?
魏如意明白雪無痕的想法:「裘圖是個狡猾之人,讓他答應去認罪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簡單,我綁在馬後面牽著回來,三天,就答應了。」雪無痕有些得意。
魏如意眨眨眼,旋即笑出聲來:「奇才,我就知道你是個奇才!」
雪無痕看一的傷還笑的這麼開心的樣子,他才覺得是個奇才呢,天底下有哪個大家閨秀如這樣,敢把一群權貴算計在一的!
送了魏如意回府後,他立即就去榮王府了。
以他的輕功,就是暗的阿忠都沒能追上,只辯出他是個男人,忙如臨大敵的回去回話了。
「尊上尊上,是個男人,魏小姐晚上跟個男人一起出去了!」
阿忠回來,看著正在拆信的樓衍,急得不行。
樓衍眼皮都沒,繼續拆自己的信。
阿忠見他這樣,可急壞了,他才接魏如意當未來的夫人啊,要是被別的男人拐跑了,他怎麼辦!
「尊上,你聽我說,那個男人長得還不錯,我看見了,跟未來夫人有說有笑的。」
「嗯。」樓衍一目十行的掃完信,了人進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又開始拆下一封。
阿忠看他這冷淡的樣子,若不是了解他,都要懷疑今兒氣得把金老爺活活打死的人是不是他了。
「尊上,你真的不關心?那個男人我以前都沒在京城見過,說不定魏小姐這些醫啊什麼的都是他教的,關係匪淺呢!」阿忠猜測道,而且那個男人輕功那樣好,說不定真就是他懷疑的魏如意背後那個人,反正至今他都不願意相信魏如意自己能有那樣厲害的心,必是有人背後指導!
樓衍又看完一封信,面終於緩和了些,看向他:「明日山莊里來人,你帶去魏府。」
「來人,來什麼人?」
「綉娘。」樓衍說完,靈犀已經端了葯進來了:「喝完葯該歇息了。」
「嗯。」端過葯碗來,似乎習慣了那苦到一聞就令人吐膽的葯,一口喝完,面不改的漱了口就回去休息了。
阿忠著鼻子看他離開,奇怪的看向靈犀:「這葯不苦嗎?」
「苦。」
「那尊上居然一點也沒遲疑就喝了?以前他最不這苦的葯。」阿忠不解,靈犀只看了眼這葯碗,緩緩收好。他如今不怕苦,許是因為心裏甜了吧。
也走了,阿忠才想起那野男人還沒解決呢:「尊上,尊上你聽我說啊!」
雪無痕如個影子一樣跟著榮王的人一路到了城北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宅邸門口停下了。
榮王看著沒有毫靜的門,想著袖子裏的那封不知何人送來的信,信上說姜棣今晚會來這裏,雖然他想不出任何姜棣來這裏的理由,但他還是趕了過來。
邊的人輕聲道:「王爺,夫人現在可能睡下了,要醒們嗎?」
榮王想了想,搖搖頭:「不用。」說完,他仍舊站在門口,平素那雙永遠帶著偽裝的眼睛終於出一的哀傷來,著這閉的門,好似有什麼難言的話。
沒多會兒,屋子裏看門的狗忽然狂吠了起來。
榮王那雙毒蛇似的眼睛猛地一暗:「有人,給本王攔下,殺無赦!」
他邊的侍衛和暗衛們立即齊齊出,朝此時才落腳在院牆上的凌風殺了去。
凌風也沒想到這裏頭還養著狗,而且看起來裏面就是普通的人家,本不可能有什麼死士,直到榮王的人殺來,他才知道,他是中計了!
「撤!」
他輕喝一聲,扭頭就走,卻沒想到榮王會有這樣重視這個地方,所帶來的人,全是他手底下最頂尖的高手。凌風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雖一能打三,卻打不了十,不過數十招,便失手,被人一刀砍斷了左臂。
凌風跌在地上,其他的人全部被殺了。
他知道今日怕是活不了,只出腰間的信號彈放了出去,咬著牙就拼了命廝殺起來。
榮王聽著那裏的打鬥聲,看著屋子裏慢慢亮起的蠟燭,可以想見此時屋子裏人的恐懼,目越發寒:「什麼人?」
「蕭王的親隨。」
「凌風?」
「是。」
榮王垂眸看著之前那封信,死死攥在了手心:「殺了!」
「是。」
侍從應下,立即去辦了。
凌風與那些人纏鬥,本不是對手,直到他被人一劍刺穿了心口。
雪無痕看著這裏的事兒了了,也不多留,扭頭就去看小夭了。
第二天天一亮,魏如意就醒來了。
昨晚睡得不怎麼沉,腰上疼得厲害,用了自己做的葯還是疼。
簡單洗漱完,陳言袖跟胡清微就急急跑來了,還有一直沒路面的齊清也讓人送了好些藥材來。
胡清微眼睛紅紅的,看到就從懷裏掏出個平安福來塞到手裏:「我昨兒去廟裏求的,你帶上,除了沐浴,千萬別摘了。」
「平安福?」魏如意啞然失笑,胡清微卻是一本正經:「你還笑,我問了大師了,你這是最近犯了小人,才屢屢傷,這平安福不僅得帶著,我還求了廟裏最靈驗的香灰,回頭你拿水沖著喝了。」
這下魏如意笑不出來了。
陳言袖瞧著們兩這樣,上前挨著床邊坐下,才道:「還好外祖父是昨晚知道的這件事,倒是國師大人,打死金老爺,又查出金家貪墨的事讓外祖父痛快了,他那口悶氣才出了。」
提起金家胡清微就一肚子火:「那都是些什麼人,害死自己的親人來栽贓,真是豬油蒙了心的畜生。」
魏如意挑眉,陳言袖也眨眨眼,胡清微這個大家閨秀,罵起人來這麼溜的。
胡清微看們的眼神,小臉一紅,才輕咳兩聲,端了茶假裝口。
魏如意笑出聲來,只道:「我沒事兒,你們放心吧。而且昨天多謝胡太醫,要不是他……」
「是國師大人連夜讓人收集的證據,祖父是陪著他才一夜沒睡的。」胡清微眼睛亮亮的,這個國師大人,外人怎麼傳是個諂佞臣,可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好男人!
陳言袖也原以為是胡太醫自己幫的忙,沒想到竟是樓衍……
看了看魏如意:「如此看來,他是真心待你。」
魏如意幸福的抱著枕頭趴著,是啊,他是真心的。
檀兒這會兒正領著阿忠和阿忠邊的綉娘往南風院來呢,國師府一早派了綉娘來親自給魏如意定製嫁妝,這傳出去,多有面子。
檀兒跟阿忠相了,兩人說說笑笑的,可走著走著,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魏祈章。
檀兒一見他,嚇得了脖子:「二公子。」
「什麼人?」魏祈章看向阿忠。
阿忠笑著行禮:「奴才是國師府的,送綉娘來給魏小姐量定製嫁妝。」
魏祈章手指微:「不是還沒定婚期嗎?」
「二公子不知道?」阿忠看他,笑道:「昨兒尊上跟魏大人談過了,婚期已經定在明年開春,如今距離婚期還有半年,剛好準備聘禮和一應婚嫁需要的東西。」
檀兒也還不知道,聽著,喜上眉梢,可眼神一對上魏祈章,又瑟了回去。
魏祈章看到檀兒的樣子,想起這幾日的事,什麼也沒說,側讓開了。
檀兒悄悄呼了口氣,忙帶著阿忠和綉娘去了。
等們走了,魏祈章才敢流出心裏的痛苦來,那痛苦好似一隻手抓著他的心臟,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如意一定恨極了自己,不,也許是如的丫環一般,怕極了自己。他那樣疼的妹妹,如今會被他嚇到再不願意見他……
「二哥。」
魏輕水從一側走過來,聽到了方才阿忠的話,看著他如此模樣,只心疼著輕聲道:「聽說最近西南有異,二哥何不暫時離開京城,去西南一段時間,既可以逃開這些瑣事,也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
魏祈章看著憔悴的,這才想起這麼久以來,他都忽略了這個親妹妹。
「金家的事……」
「已經簽了析產分居的文書了,過幾日,我就搬去別院住了。」魏輕水笑起來,那笑容卻十分的勉強。一點兒也不想笑,只想哭,可如今連聽說真心話的人也沒有了。
魏祈章歉疚不已,他朝南風院的方向看了看,或許輕水說得對,他應該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他太弱了,沒有任何的力量和資本與人抗衡,抗衡不了要控制自己的母親,抗衡不了要利用他的榮王,更比不了樓衍。
「何時離府,我送你。」魏祈章跟魏輕水道。
魏輕水看他似乎想開了些,微微鬆了口氣:「我想早些走,只是還有東西在金家……」
魏祈章抬手拍拍的肩:「去馬車,我現在與你去金家……然後我再進宮,請命去西南。」去西南,他不僅要掌兵,還要掌權,直到他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如意邊,不懼任何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