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禍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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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王府上今日飛狗跳了一天,先是一早起來,汝南王養在府外的妖艷外室著肚子登門來鬧了,二是汝南王書房裏,冒出了一封暗的休書。

東西一起鬧到了汝南王妃跟前,汝南王妃是個烈子,想都沒多想,拉著大肚子外室和休書就把這兩日因為俞史被抓一事而夜不能眠的汝南王給鬧得差點中風了。

汝南王年紀算來也不小了,加之以前在戰場上過傷,所以也比旁人顯老一些,近年來也不算太好,想應付暴跳如雷的汝南王妃都不知道怎麼應付。

結果這裏的事兒大家本是只看熱鬧,不知誰多了句,說前兒齊凰傷差點丟命的事兒也是汝南王乾的,汝南王妃當即撓花了汝南王的臉,這才求到了魏如意跟前來,方才魏如意所提的要求也正好合了的心意,也就答應了。

「王妃,魏小姐跟您說什麼了,讓您答應什麼啊?」

回去的路上,丫環有些擔心道。

汝南王妃沒吱聲,只倚靠在馬車旁邊心如死灰的道:「府里哪個妖艷貨怎麼安排了?」

「今兒一早您鬧過以後,王爺乾脆安排在府里住下了,說肚子裏懷的是男胎……」

丫環的聲音越來越小,汝南王妃只覺得要嘔

辛辛苦苦持這個家,待本就大了十來歲的汝南王更是,沒想帶他竟然如此不給這個主母面子,小妾養一堆也就罷了,好歹是良家子,可之前那個妖艷貨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出生,這讓這個主母面子往哪兒擱?

「王妃,您也彆氣,王爺許是一時糊塗……」

丫環還要勸,汝南王妃卻似點燃了的炮仗:「一時糊塗?他要一時糊塗,能差點害死了我的凰兒?你們都替他瞞著我,若不是今日有人說,我都不知道凰兒居然重病了,你們這些下賤胚子!」

汝南王妃越說越氣,直接掐打起邊的丫環來。

丫環哭著連連求饒:「這件事,奴婢們也是今兒才知道的,是王爺吩咐不許去看大公子的,王妃饒了奴婢吧。」

丫環哭得慘,汝南王妃卻只更加堅定了魏如意方才的要求。

既然汝南王不給臉,那也別怪不留面。

馬車搖搖晃晃的停了下來,汝南王妃理都沒理門口汝南王派來的小廝,就直接去接齊凰了,接到齊凰后,更是二話沒說,讓人簡單收拾了幾件服便重新出門了。

汝南王這會子躺在床上,人氣得半死。

要走就讓走,我看還敢不回來!」汝南王咳了起,又喝了口葯,才稍微舒服了些。

一旁的小廝道:「王爺,您不覺得蹊蹺嗎,那休書您也沒寫過,怎麼會就出現在了您的房間里?還是您的筆跡……」

汝南王也覺得奇怪:「模仿筆跡倒不難,京城不都出了好幾樁這事兒了嗎?就是紅兒,還懷著孕,怎麼會忽然鬧到門口來的?」

「這個奴才去問過,紅姨娘說,是王妃派了人去找,想打了肚子裏的孩子,怕保不住孩子,這才一不做二不休來府上鬧的。」小廝道。

汝南王一聽,面微沉:「難不是王妃早就發現了的存在,今兒故意設了這局,想讓本王認錯道歉?亦或是有人假冒的人,來算計本王?」

「這……奴才也不知……」

小廝趕忙低下頭,汝南王卻是越發相信前一點,汝南王妃格一直強勢,以前看在雲家的面子上,他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雲丞相落在樓衍手裏遲早一條死路,想到這麼多年來不但沒生個健康的嫡子,還屢屢發作後院的小妾和庶子們,就難以容忍。

「讓人去收拾的箱籠,既不想回來,就讓去外頭住著吧。」汝南王氣憤的說完,便悶頭睡了,小廝想再勸幾句都沒機會。

很快,汝南王妃到了魏府,一路上都還在遲疑,就算恨汝南王,也念著幾十年夫妻分。

魏如意安排齊凰暫住在前院,好歹雲家跟魏信也算前親戚,他肯定不好撕破臉面的,便也沒說什麼。

齊凰已經昏迷了,汝南王妃安置下他后,才出來跟魏如意道:「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凰兒。」

「那王妃也要辦好如意的要求。如意的要求不算太難,不過是為了出一口悶氣罷了,之前汝南王爺那樣冤枉我,想來王妃應該能理解的,對吧?」

魏如意淺淺笑著。

汝南王妃面,還沒出聲,齊箏已經一臉憤怒的過來了,後還跟著汝南王府的丫環們,一個個手裏抱著箱籠。

汝南王妃還以為是齊箏離家出走了,忙問:「箏兒,你胡鬧什麼,怎麼將行李也帶了出來……」

「母妃,這不是箏兒的。」齊箏簡直要氣哭,沒想到父王那麼狠心,竟還把母妃的東西都讓人搬了出來,這不是明擺著打算休妻嗎?

汝南王妃看了看那些行李,反應過來,當即腦子一暈,趔趄幾步差點沒站穩。

魏如意看著這麼給力的汝南王,眸淡淡,只瞥了眼暗瞪自己的齊箏,行了禮便退出來了。

謝媽媽跟在一側:「小姐,您讓他們住進來,豈不是引狼室?」

「不會,過幾日們自己就會走的。」魏如意想起雪無痕辦事這麼利落,笑了笑但想起汝南王如今所依靠的榮王,心裏總是惴惴不安,這個人前世相不多,卻不知為何今生自己竟然會如此害怕他。

這份奇怪的第六,魏如意找不到來由倒也暫時沒多想了,如今俞依名聲被毀,怕是要鑽到死胡同里去了。如若不來找自己麻煩倒好,要是還敢跟俞家的人一樣糊塗自己粘上來,那這個人,也就不打算留了。

世間亡魂那麼多,不介意多添一條。

夜裏,陳言袖看著被綁扔在牢房角落的婉桃,神木然。

「你若是再不肯說背後之人是誰,我也保不住你。」

「小姐,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是魏小姐做賊心虛,是害了俞小姐,奴婢親耳聽說……」

婉桃的話未說完,陳言袖的利劍已經割斷了的脖子。

可不是尋常的大家閨秀,至於婉桃,死到臨頭還不忘抹黑如意,便知怕是早已被人洗腦了。

陳老太爺坐在一旁,看手起刀落的利落,點點頭:「告訴你父親一聲,這三日,陳府閉門謝客,讓他把府里這些渣滓給我清理乾淨了再出去!」

陳言袖立即行禮應下。

「還有……」陳老太爺冷哼一聲:「俞史以前跟我陳家還算有點,你去找管家把往年的禮單全部翻出來,將俞家以前送來的東西全部給我還回去,半點也不許留!」

陳言袖看出他現在的怒氣,不敢遲疑,立即應下去辦了。

半夜,俞依蜷在床角,聽到外頭雜的腳步聲,又聽到陳家人將往年舊禮一樣一樣送回來當著俞家人的面砸碎的聲音,神木然。

「表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邱石坐在一側看著,滿眼的憐惜。

依冷冷掃了他一眼:「你有什麼用?」

「我……」邱石梗住,平凡又普通的臉上溢出幾分難過,才堅定道:「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是嗎?我憑什麼信你?」俞依冷笑看他。

邱石咬咬牙,只道:「我從小俞家恩惠,我願意為你做這些!」

依只更加諷刺:「你連喜歡我都不敢說,又能為我做什麼?」

邱石驚訝又出幾分欣喜來:「表妹,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現在也不會嫌棄……」

「滾出去!」俞依怒喝,邱石嚇了一跳,看怒目圓睜瞪著自己的模樣,不敢再吱聲,只難過的退出去了。

待退到外面,看著滿地的殘破碎片和俞夫人微白的臉,心思微狠:「陳家,魏如意,我絕不會輕饒了的!」

俞夫人瞥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如今依名節被毀的事兒忽然傳開了,往後可如何是好?難道真的把嫁給邱石這個沒用的?

不行,今兒既是榮王殿下給出的主意,那榮王殿下定是憐惜依,要再去求求榮王!

這樣一想,俞夫人沒有耽擱,立即就轉出門去了。

一走,雪無痕才了無意趣的回去給魏如意回話了。

不過聽到俞依清白被毀,最開心的還是孟側妃。

孟側妃晚上特意打扮的的,去敲姜宴書房的門,門便從裏面拉開了。

「殿下……」

「有什麼事?」姜宴面沉沉的看

孟側妃覺得這兩日七皇子有些奇怪,好似自從賢妃娘娘宮裏回來后,整個人都是悶悶不樂的。

不解道:「殿下,您怎麼了?」

姜宴不喜歡,越看越不喜歡,只撥開要來牽自己的手,冷淡道:「之前你兄長的事兒還沒解決,你平素來找我,安心呆在後院就是。」

「可是妾為您唯一的側妃,應該服侍您……」

「我不需要你服侍。」姜宴不滿道,說完,看著兩眼含淚楚楚可憐,又只沉沉嘆了口氣,乾脆扭頭出去了。

微沉,天上的星兒卻是閃亮,他想起那天如意帶他去來福樓跟自己說要賺銀子的夢想,跟一起去捉弄三皇兄和金涵……

「殿下,平王殿下來了消息,讓您跟國師大人明日一早去見他。」有暗衛過來。

「嗯,準備馬車,去國師府。」姜宴說完,張張想問魏如意的近況,又忍下了,有小衍在,怎麼會有事呢?反倒是自己,母妃說很快要給自己安排一個七皇子妃了,等娶了皇子妃后,他便會被封王,一旦封王,京城這勾心鬥角的爭奪之勢,他就再也躲不開了。

到了國師府,樓衍已經醒來了,盤膝坐在臨湖的榻上,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裏,雙目微閉。

「要是小如意看到,肯定開心。」姜宴打趣著,樓衍眉心一跳,不由回想起那晚那小丫頭風萬種的樣子。

想著想著,他瓣微微溢出笑意來:「平王有消息了?」

「讓我們明天過去。」

「嗯。」樓衍說完,阿忠拿了外袍來,他隨意穿上,起看著湖上的倒影:「他也該想通了。」

「一旦平王兄摻和進來,只怕危險會更多,小衍,你能撐得住嗎?」姜宴問他。

樓衍只道:「你提防俞依便是,而且七皇子妃位置空的太久,肖想的人也太多了,早日定下來,你也不用分那麼多心。」

姜宴的心微微一沉,臉上溢出苦笑:「你也知道的,我世間花千朵,是們自由生長的樣子,娶回去了,又都一個樣了,守禮古板,好是無趣。」

樓衍淡淡睨他:「你是要留在家裏日夜談男之事?」

姜宴臉一紅,嗔怪看他:「你何時也學了小如意那張貧!」

樓衍目淡淡看著他,又轉了過去沒多說什麼。

姜宴的心思那麼明顯,他不會看不明白的。

「夜深了,早些回去吧。」樓衍說完,自顧自走了。

姜宴看著他就這樣把自己丟下,不由道:「小衍,要是你有一天不喜歡小如意了,放自由,把給我行不行?」

「不會有那一天。」樓衍頭也不回的答完,便回去換了裳,朝魏府去了。

姜宴落寞的看著這月清涼,眼裏不知何時泛起了意,悶悶的坐在湖邊看著這漆黑長夜,看著那水中虛幻的月亮,忍住砸破的慾,才默默轉離開了。

魏如意晚上跟雪無痕又是一番代后,才提著筆墨在寫著什麼。

趴在窗枱邊睡的橘忽然覺到了什麼,喵嗚一聲跳開,潛黑夜裏就不見了。

魏如意抬起頭,便見樓衍緩步走了進來,後是氣勢洶洶的雪無痕和被拿下了的木英。

「這是……」

「小姐,他想夜闖。」木英立即道,雪無痕也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高手圍攻的況,偏偏這些高手們的主子竟是個半點力也無的弱

魏如意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你們都先出去吧。」

木英詫異不已,雪無痕也不甘心道:「你不會是個見忘義的吧!」

魏如意啞然:「我要嫁他的,當然圖他的,我又不嫁你。」

雪無痕:「……」見忘義的沒錯了。

等他們離開,魏如意才小心翼翼的跑到樓衍跟前,小心的抱住他,嘻嘻笑道:「衍哥哥深夜來訪,是不是想通了?」說完,起耳旁的長發,眼如

樓衍一個栗子敲在頭上,才冷淡的道:「正經。」

「我跟你還正經什麼,衍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魏如意小貓兒似得往他上爬,樓衍一把抓住的胳膊往一旁暖榻上一扔,才覆而上將不安分的住,一手各抓著一隻的小手,近距離看著笑嘻嘻的模樣:「沒個正行。」

「人家喜歡你嘛。」魏如意嘻嘻笑著,雙往他腰上一勾。

樓衍:「……」

不過魏如意知道他今兒才毒發過,如今這樣不過是逗他罷了,看他啞然無言了,才抬起頭在他上輕輕一啄:「好啦,我滿足了。」

樓衍看著自己躺平,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冷漠的臉有些綳不住,只扯過一旁的被將裹住抱在懷裏,才道:「來提醒你,離榮王遠一些。」

「為何?」

樓衍也說不上來,只是預而已,榮王此人每次出現都給他一張很奇怪的覺,尤其是現在。

魏如意看他不說,只想起了前世的事,輕聲道:「衍哥哥,你說皇上如今病著,若是朝中出了大事,怎麼辦?」

「要看是何大事。」

「嗯……比如是如今大國之首的齊國,想要拿一個皇子過去做人質,亦或是北燕的宿敵扶桑國忽然示好,要送一個公主來和親,當如何?」魏如意小心的探問他,因為前世樓衍就在這件事上吃過一個虧,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也傷了皮,國師府的人更是被皇帝洗了一遍才算重新信任了樓衍,代價不可謂不大。

樓衍聽著的話,眸微黯:「你如何知道?」

「我就是假設,你先說嘛。」魏如意撒著想矇混過關,樓衍看躲避著自己的眼神,倒也不猶豫,把兩種可能都說了:「北燕如今國勢比之百年前強了許多,但如今皇上病著,齊國若是此時來要人質,只怕是做好了扶持新帝攪北燕局勢的打算。所以這個時候,他們一旦要,人質就必須給。」

魏如意的心微微提起,前世便是如此,他的想法雖然十分正確,可前世被送去的質子卻在半道病死了,可見他手底下的人里有人當了叛徒。

「那扶桑呢?」

「扶桑與北燕為敵多年,就算示好,送來的公主多半也是來攪局的,所以自然是拒絕。」樓衍淡淡睨,看若有所思,問道:「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有。」魏如意完全認同他的考量,可前世的慘劇歷歷在目,樓衍有為國為民之心,但其他人沒有,他們眼裏只有權勢。

想到這裏,小心的整理了下措辭,才道:「如果是我,我會擔心送去齊國的質子若是半途出事怎麼辦。」

「若是出了北燕境,出事便是齊國之責。」

「可若是北燕與齊國邊境呢?兇手若是護送的北燕臣子呢?」魏如意焦急問他,樓衍何等聰明的人,看著如此模樣,只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消息?」

「我……」魏如意語塞,難道說這是前世發生過的事?

「衍哥哥,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有。」樓衍,眼眸深邃起來:「若是齊國或是北燕的人要在質子手,那就將計就計,釜底薪。若是扶桑同時來議親,那就禍水東引,讓扶桑對上大齊。」

魏如意看他立即便有了應對之策,一顆心安了下來,樓衍卻打橫將抱起往房間而去,等把放在了床上,才道:「這幾日暫時不要出府了,在家好好休養幾日。」

「這幾日要發生什麼事嗎?」魏如意抓著他的手問道。

「沒事。」樓衍看著擔憂的樣子,抬手的眉心:「小小年紀,為何這般多愁緒?」

魏如意怔住。

樓衍只繼續道:「有時候,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有時候你看我的眼神,總是有很多的愧疚和憂傷。」

魏如意有些慌張的垂下眼眸,樓衍沒再說話,只輕輕的小腦袋,語氣了些:「早些休息,記住這幾日暫時不要出門。」

「嗯。」

魏如意悶悶的點頭。

樓衍起就要走,忽然想起方才在隔間里的寫寫畫畫,出去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這不看還好,看后,長眉便鎖在了一起。

「畫的本尊?」

魏如意忽然想起方才自己畫的東西,忙張道:「不是,那個不是你,我信手塗的。」

樓衍瞭然的將紙折起:「這信手塗,倒比三歲小兒的好上一些。」說完,將折好的畫塞在了袖子裏,淡然離去。

魏如意小臉紅撲撲的,完全是臊的,別的倒是擅長,唯獨這畫怎麼也學不好,就算認認真真畫,興許還比不上樓衍的信手塗

看著樓衍走了,才呼了口氣倒在床上,眼著床帳頂上繡的那並蓮,起小板又是一聲嘆……

「別嘆氣,早些睡。」

樓衍的聲音從窗外響起,嚇得魏如意趕忙閉上了眼睛。

窗外,樓衍彷彿都能想像到心虛的樣子,淺笑,才緩步離開了。

阿忠一直跟在他邊,瞧見他心不錯的樣子,笑道:「尊上,你方才怎麼不把那小白臉想法子給置了?」

「不必。」

「為何呀,他日粘著魏小姐,都沒個尊卑。」阿忠急道。

「他是如意請來的人,往後你不必手。」樓衍說完,看他還要說,冷淡道:「去查一件事。」

阿忠立即嚴肅起來,樓衍這才道:「如意背後指點的高人。」

阿忠愣了愣,抬頭看他:「您忘了,屬下早就查過的,魏小姐背後沒有任何人。」

樓衍神有些凝重,若不是有縱觀朝局的人指點,那如意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魏信可能知道,但他若是有如意這樣的機敏和為人,也不會現在還四攀求關係維繫職了,而且如意方才所說大齊質子和扶桑和親一事,也實在蹊蹺。

「那就讓在齊國和扶桑的探子盯些,看看齊國最近是否有要從北燕要質子的事和扶桑意和親的企圖。」

樓衍又道。

阿忠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應下了:「屬下立即代人去辦,尊上,時辰不早了,明日您還要去見平王殿下,早些歇息吧。」

「今日不回國師府了,去別院吧。」樓衍說完,上了轎子便離開了。

阿忠跟阿義對視一眼,實在不懂,明明國師府更近一些,尊上怎麼還捨近求遠呢。

第二天一早阿忠就明白了。

來回話的侍從道:「從半夜開始,就有人在國師府必經的路上安排刺客了,除了刺客,還有不的障礙,雲家的大公子更是一早求到了國師府要見尊上。」

「怎麼會這樣?」阿忠不解問道,阿義想了想:「怕是有人知道尊上要去見平王殿下了。」

來回話的侍從只躬道:「屬下已經安排好假的馬車從後門走了。」

阿忠讚賞的看他一眼,就見樓衍已經出來了,立即命人備好了馬車,往平王府而去。

一早,魏如意剛給孟長林喂完葯,魏信就來了,看起來高高興興的。

「如意,聽說你今兒有些不舒服,為父來看看,可好些了?」魏信一進門,瞧見怯怯往魏如意後躲的孟長林,沒什麼的看了眼,才在一側坐下了。

檀兒捧了茶來,魏魏如意才淺笑道:「勞父親掛記了,如意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魏信頓了頓,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再過小半月,是你祖母的壽辰,今年不同往年,是整壽,所以我想隆重的辦一場,你覺得如何?」

魏如意看他打著盤算的樣子,心裡冷笑,只道:「如意覺得也可。」

「也可?」魏信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如意前兒看過賬本,魏家的十幾個莊子每年的營收都的可憐,十來個鋪子每年更是在不斷虧損。父親既說要擺大筵席,肯定排場上就不能了,這裏裏外外的打點準備,如意雖然才掌家,卻也知道,花費起碼不下萬兩銀子。便是這萬兩現銀,庫房也是沒有的。」魏如意乖順的回道。

魏信不怎麼掌家,以前雲氏當家,從不曾為銀錢發過愁的,如今聽著,也跟著尷尬起來。

不由咳了兩聲,道:「以前也沒聽說過差錢。」

「父親忘了,那時候都是雲夫人拿娘親留下來的嫁妝補的。」魏如意乖乖說著,魏信只更加尷尬,前妻拿前前妻留給兒的嫁妝補家用,這說出去,他這個男主人多無能似得。

可宴席這事兒……

「如意,既然如今是你當家,那你就想想法子,陳家家底一直厚,你看想法子周轉一二,待日後爹爹一定還上。」魏信說完,起就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檀兒。

「老爺他這是讓小姐您去陳家要銀子,給咱家老夫人辦壽宴呢?」檀兒還真沒見過這樣厚無恥的,老爺休了人家陳家的兒,如今還有臉跟陳家要錢給自己老娘賀壽,這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魏如意也無語的厲害,但魏信平素不是這樣厚臉的人,他既然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來,多半是在外頭答應下人家什麼了。

「檀兒,你跟謝媽媽說,讓去打聽一二,看看他在外頭應承了什麼。」魏如意道。

「是。」檀兒趕忙放下了手裏的活兒提著子就跑出去了。

走了,魏如意才想了想,讓木英帶著孟長林稍稍了一下,才回自己屋子去了。

不多會兒,知雨就回來了。

「小姐,我娘說用不著出府打聽,往老爺院裏打聽就知道了。」知雨說著,一臉的鄙夷。

「怎麼了?」

「是老爺看上一個新調任回京一個六品知州的寡居妹妹了,雖說那知州小,可家底厚,那寡居妹妹的嫁妝更是可觀,此番來京城,就是奔著攀附來的,咱們老爺怕爭不過旁人,最近又才被削了爵,所以盤算著給咱老夫人辦個壽宴風呢。」

知雨說完,魏如意都是滿心的瞧不上。

看來父親當真是越老越回去了,前世他好歹還知道往權勢上謀,今生遭了打擊,竟往錢財上謀去了。

「這壽辰他既然想辦,咱就給他辦。」魏如意端起茶盞,高高興興的喝了口。

「小姐,您當真要去拉著個面子跟陳家手要錢去?」知雨擔心看,魏如意只笑瞇瞇道:「跟陳家要怎麼夠?去備筆墨來,父親在京中的好友不,這些人都有銀子,我們一家也不借多了,就借一百兩,有個百十來家肯借,辦壽宴的銀子不就有了?」

知雨傻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只笑得肚子疼。

老爺為了娶人家寡居妹妹,惜著面子呢,小姐倒好,這信一送出去,老爺的臉還不得被扔在地板上了?

說做就做,知雨立即磨好墨,就侍候著魏如意一封封寫了起來。

反正樓衍不讓魏如意出去,也就樂得干這個事兒了。

倒是謝媽媽這裏,盯著齊凰和汝南王妃的院子一上午了都不見靜,還擔心起來,小姐的計劃會不會有變,不到中午,汝南王妃就收拾打扮好出來,了馬車直接進宮去了。

走了,謝媽媽才回去稟報了,魏如意這也才出來看齊凰。

齊凰陷了昏迷中,脖子和手腕上都有明顯的勒痕,呼吸極淺。

「如何了?」

伺候齊凰的婆子認得魏如意,看的時候,還有些怯。

「我開的葯,你們抓來了嗎?」魏如意問

「抓了,今兒一早都煎好給公子服下了,只不過他還是沒醒。」婆子擔心道。

「沒這麼快醒,等一等。」說完,將之前從仙靈果上掰下的一截芽放到一側的茶杯里,又看了眼一側牢牢盯著自己的齊箏,朝招手:「過來。」

「你想幹嘛?」

「想不想救人?」魏如意問

齊箏自然想救,齊凰是一母同胞的大哥。

警告般瞪了眼魏如意,才緩緩走近,沒想到魏如意一把抓起的手,不等反應過來就用銀針扎破了的手指,將滴在了方才的杯子裏。

「你……你做什麼!」齊箏嚇了一跳,魏如意只淡定的沖了些熱水,又添了些藥進去,才讓婆子給齊凰餵了下去。

其實從鮮滴落出來的時候,魏如意就看到齊凰的眼睫了一下。

婆子小心的扶起齊凰,慢慢的將這混著和仙靈果芽的水給他餵了下去,沒過多久,一直沉睡著的齊凰便睜開了眼睛,只是睜開眼睛時,他眼眸是赤紅的。

齊箏還能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猶如冰柱一般,讓打了個寒,才喚道:「大哥……」

魏如意見齊凰的眼睛只盯著齊箏方才被劃開的手,警惕了些,聲道:「阿凰,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會兒?」

魂牽夢繞的聲音,齊凰猶如掙扎般的看向一側,待見到魏如意時,眼眸里的紅才漸漸退了去,語氣也變得虛弱起來:「姐姐?」

不是你姐姐,比你……」齊箏不滿的要解釋,一側的婆子卻拉住了

「你現在在我家做客,這幾日我會時常來看你,你要乖乖吃藥好嗎?」魏如意淺笑道。

齊凰看了眼同樣用黑的帷幕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房間,再看看魏如意,眼底的怯意褪去了一些,點了點頭。

魏如意也鬆了口氣,齊凰看起來應該是之前被嚇倒了,沒什麼大事。

又陪他說了會兒話,才帶著人出去了。

齊箏一路跟了出來,在耳旁叨叨:「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救了我大哥,我就會放過你,魏如意,我跟你沒完!」

魏如意覺得耳朵要起繭子,腳步猛地一停,齊箏自己卻嚇了一跳,連忙防備的倒退三步。

魏如意啞然,扭頭看:「快嫁去瑞王府了吧?若是我沒記錯,方小姐是賜為瑞王妃,齊郡主得空倒不如多去跟方小姐親近親近。」

提起這事兒,齊箏更氣。

魏如意看氣,也就開心了,愉快的帶著丫環回去侍弄的藥草了。

齊箏鬱的盯著魏如意離開的方向,不甘心,憑什麼自己堂堂郡主只能與人為妾,而魏如意如今不過一個四品之,卻能嫁給衍哥哥?

「小姐,您還是回去照看大公子吧。」一側丫環擔心會闖禍,小聲道。

「他一個吸鬼,誰能照顧得了他!」齊箏的怒火一衝,話沒過大腦就沖了出來,說完,似反應過來般忙捂住,又懊惱自己最近諸事不順,氣得直接跑開了。

屋子裏,齊凰聽得清清楚楚,懵懂的問擔心的婆子:「在說誰?」

「沒誰,大公子先休息吧。」婆子見他沒反應過來,忙道。

「我想喝湯……」齊凰怯怯道。

婆子一聽,忙笑著應下就出去安排了,卻沒看到齊凰那眼裏的哀求和不控制摳在床沿的手。

等婆子一出去,他的眼眸瞬間赤紅,還邪氣的方才喝過角,抬手自己的脖子,看著方才不控制的手,喃喃自語:「你這樣的廢,也想跟我爭麼。去死吧,再也不要出來了,出來也只會連累家人罵你是個吸鬼,廢。」

他一聲聲罵著,到心臟慢慢收的酸楚,抬手捂住,笑得更加諷刺:「這就難了?作為廢,你有資格難嗎?去死吧,死了,你就什麼都不到了,死吧廢!」

話落,心臟的一陣刺痛,他閉上眼睛蜷半晌,眼眸里的紅幾番深淺,終於在那拿湯的婆子回來之時,恢復了清明。

「大公子,您怎麼了?」婆子張上前:「我去請魏小姐……」

「不用……」齊凰忙搖頭,朝虛弱一笑:「我就是累了。」說完,無力的倒在床上,看著手腕上發青的勒痕,緩緩閉上了眼睛。

樓衍在到平王府時,剛好聽到汝南王妃進宮的消息。

「尊上,要不要盯著些?」阿忠道。

「如意的計。」樓衍想起魏如意來,心上有一片:「盯著汝南王府即可。」

「您不是說汝南王暫時難嗎?」

「如意的法子不一樣。」樓衍說完,提步就往府里去了,可阿忠總覺得,尊上方才好似有一種自豪的覺,可是,他有什麼可自豪的……

阿忠撇撇,只吩咐人去盯著些,才跟著進去了。

汝南王妃此刻也格外的堅定,是有誥命在的,可以直接呈遞摺子到皇上跟前。

遞了摺子后,就冷靜的在等著了。

不論如何,是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氣的,汝南王想休了,想殺了的兒子,想要迎娶一個妖艷賤貨府還要捧生下的兒子,絕不可能忍!

高公公出來時,看到一臉殺氣的樣子,還特意提醒了一句:「王妃,皇上子不適,最近休息也不好,您一會兒回話可要快些。」

他話里藏著的話是皇上心不好,你別撿那些不高興的說。

汝南王妃也是時常出皇宮的,怎麼會聽不出來他的意思?但今兒就是要皇上不高興。

想清楚后,進了殿,跪了下來磕了頭:「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你怎麼自己來了,何事啊?」皇帝顯得疲倦的靠坐在龍榻邊,手裏還拿著幾卷折,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冷淡的問道。

汝南王妃又鄭重的磕了個頭,才字正腔圓的道:「臣婦狀告夫君汝南王,寵妾滅妻!」

高公公都嚇了一跳,寵妾滅妻可是關乎品行的大罪過,汝南王妃怎麼忽然這樣說?

皇帝合上手裏的折,扭頭看:「你說什麼?」

「臣婦狀告汝南王,寵妾滅妻!請皇上做主,還臣婦一個公道,整肅汝南王品行不端的風氣!」

汝南王妃一字一頓說完,又是重重一個頭磕下去。

高公公跟皇帝對視一眼,再看汝南王妃,默默垂下了眸子。皇上正愁沒有機會呢,汝南王妃這次倒是自己把汝南王推火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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