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暗,外頭的暑熱卻毫沒有退散的意思。
宗廟山下,兩列人馬早已潛伏好,不管是山上的人要下來還是有別的人要上去,他們都不會放過。
今日老太妃必須死。
廟裏,無慧無康守在院子外頭,湊在一起在想裏頭的事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魏小姐看起來好似很張的樣子。」
無康拿袖子了額角流下來的汗,直搖頭:「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不過這幾日常駐咱們山上的黃大夫也不知怎麼了,煮的解暑茶沒以前有用了,這幾日沒冰塊運上來,後山的泉水又被人扔了髒東西喝不得,我這都快熱的悶了。」
無慧也是直汗,這幾日這山上一的風都沒有,就好像把人放到了個大蒸籠似的。
魏如意打開門出來時,看到正在嘀咕的二人,只道:「兩位姐姐可否幫我到屋裏收拾下東西?」
「收拾東西做什麼?」
「我現在要接老太妃下山。」魏如意笑道。
二人一聽,盤算著最好自己也跟去,忙熱的去收拾了,不過兩人進了屋后,只見裏頭珠簾垂著,也看不見老太妃,但一想到能下山去有冰室的屋子裏乘涼,兩人又愉快的忙活了起來,在太完全落山之前,收拾了兩個大箱子出來。
魏如意跟陳言袖一起從裏頭扶了人出來,無康看了看,還奇怪道:「怎麼還帶著帷紗帽呢,這暑熱的天,可要悶著的。」
「老太妃子虛,見不得風,你們收拾著東西跟我走吧。」魏如意笑著道。
無康無慧沒有多疑,立即帶著東西就跟著下山去了。
下山魏如意尋人拿轎子抬著的,阿忠暗中先帶一撥人下山去開路,陳言袖跟魏如意護在轎子邊上,等下了山時,山下已經清凈了不。
「您小心。」魏如意小心扶著轎子下來的人上了早就停靠好的馬車,眼角暗暗掃了眼周圍看似無意經過實則盯著這裏的百姓,朝陳言袖使了個眼,陳言袖會意,暗暗了自己的佩劍,才跟著一道上了馬車。
無康無慧也興的跟著,馬車直接往京城外的方向而去,不過這馬車的速度卻有些快。
那些暗跟著的人看著,有些遲疑:「裏頭真的是老太妃?」
「說不定是障眼法,你們沒看到那馬車跑得那樣快,若是老太妃怎麼經的住?」
「而且樓衍也還沒下山,說不定人其實還在山上……」
幾人商量著,立即就留下了一撥人去山上查探況,只留了量的人繼續跟著。
馬車繼續快速的往前跑著,那些人怕打草驚蛇,在山上的人還沒來消息之前,也不敢輕舉妄。
馬車,魏如意的手心已經開始集的冒汗了。
「太妃,您堅持住。」魏如意又從袖子裏拿出一粒護心丹給服下,陳言袖則是一直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靜。
「前面還有一撥人。」陳言袖忽然道。
「他們安排的倒是細緻。」魏如意諷刺一聲,老太妃只微微白著臉,難的靠在顛簸的馬車上,現在不能想其他的,只想著保住這口氣,不要連累了這幾個孩子。
陳言袖看了眼魏如意,將自己的匕首給了:「你先拿著。那些人怕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我們能矇混過第一批人,這第二批人怕是難。還在阿忠阿義都在暗跟著,萬一打起來……」
「不能在這裏打起來,既有第二批人,說不定還有第三批第四批,而且今日父親了消息出來,那背後的人肯定是故意引我們來,既知道我們會來,就不會再輕敵允我們這樣輕巧的過去。」
魏如意話才說完,馬兒嘶鳴一聲,馬車便驟然停下了。
陳言袖趕忙扶住老太妃,見果然被魏如意猜中,才道:「那就希胡小姐能趕快了。」
「嗯。」魏如意應下,掀開車簾看去,便見這道竟然被人給堵死了,看起來像是拉運木柴的車翻了,一堆笨重的木頭擋在路口。
木英過去問了兩句,才小跑著回來道:「小姐,那拉柴的說路面被人挖了個坑,不僅要把木柴搬了,還要把坑填了才能過去,否則就只能折回去繞小路去京城了。」
魏如意麵沒有出任何異常道:「繞路太麻煩了,你們都幫著去搬開吧,把後頭的侍衛也一起上。」
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心急的樣子,讓暗的人越發懷疑這馬車裏的到底是不是真太妃了。
說完,魏如意乾脆掀開車簾,讓山林間的風進來,又人去附近乾淨的山泉打水來,一副要在這兒小憩的模樣,但只有陳言袖看到抓著銀針的手在發。
此時的山上,已是另一幅場景了。
大夫急急忙忙的燉藥,整個宗廟的人都守在了老太妃的院子外頭,一個個長了脖子往裏頭瞧,至於主持師太,已經悄悄命人去給蕭王送消息了,不過的人才下山就被榮王安排的人給截了。
樓衍坐在老太妃的房間里,老嬤嬤跟在一側,焦急的來回走:「不知魏小姐那兒如何了。」
「們走了多久了?」
「走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老嬤嬤道。
樓衍微微點頭,才緩緩起了:「嬤嬤跟我來。」說完,提步往外而去。
老嬤嬤不敢多問什麼,一路跟著出來,瞧見外頭圍滿的人,樓衍只道:「立即派人去皇宮送消息,請禮部尚書和太醫院院正過來。」
這話說出來,眾人紛紛以為老太妃這是已經快不行了,否則請禮部尚書來做什麼,而且還通知皇上……
暗的人聽到這話,再看面灰白的老嬤嬤,以為老太妃多半真的在裏頭,立即吩咐人:「不要攔去宮裏的人。」老太妃一死,消息他們自己送去皇上那兒正好!
「是!」
底下的人應下,不一會兒,兩個小尼姑就相攜下山,雇了車夫趕著快馬就從小路往宮裏去了。
至於為何走小路,底下的人覺得奇怪,但想著上頭吩咐了放行,也沒多想,就這樣,扮尼姑的胡清微不斷催促著車夫不要命的往前趕,終於在顛得吐了兩次后,把要走兩三個時辰的路程,生生短到了半個時辰。
顛得頭眼發暈,都是了,馬車在陳府停下后,都顧不上吐,衝到陳定跟前把魏如意的話說了,當場就暈死了過去。
陳定也是被嚇出一冷汗,急找陳老太爺商量了一下,就悄悄帶著三百的府兵出城去了。
五皇子府里,姜戟一直沒睡,等到雲昊傳來城外的況時,只沉了臉:「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殿下覺得不妥?」
「立即吩咐人,兩的人立即手,不管怎麼樣,老太妃今夜必須死!」姜戟沒想到雲昊會這樣膽小怕事,居然全靠判斷而不是直接手。
雲昊也察覺到不對勁,不敢多問,立即就人出去傳了暗號。
魏如意看著那路快被疏通了,心慢慢安下來,就見漆黑的天空中忽然有一個明亮的煙花炸開,雖然很遠。
「是信號彈!」陳言袖立即認出來,手裏已經拔出了佩劍。
魏如意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接吩咐木英:「回京!」
「是!」
木英跳上馬車,推開車夫就趕著馬車快速往前去了。
暗的刺客們看到信號彈,再看起來的馬車,也不敢猶豫,直接撲著殺了過來,外面立時刀劍影。
魏如意只拉著老太妃的手:「太妃,沒事的。」
「沒事。」老太妃反而安的的手,只是實在沒什麼力氣了。
魏如意的心在嗓子眼吊著,不管外頭打得如何,只盡量護著馬車不那麼顛簸。
老太妃從疲憊里睜開眼睛,溫的看著,看著的焦急,看著的擔心,眼眶忽然就潤了起來。一把年紀了,早已清心寡,打算就這樣老死算了,可這個孩子,卻讓知道那些勾心鬥角外,還有些真的可以相信。
先帝,你看看,你說我一輩子無,奈何如今卻得了個有的丫頭。
「如意。」老太妃了的手,輕聲喚。
「老太妃……」
「做我的孫兒吧,等我去了,你每年去我墳頭給我上柱香,陪我說說話,我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老太妃輕輕說著。
魏如意眼眶微:「您還要活得長久呢。」
「我都八十多了,活得再久,也是枯朽一。你是個好孩子,馬車停下送我回去,你們走吧。」老太妃溫著道。
魏如意眼眶酸的厲害:「你既要認我這個孫,那就得聽我的。」
陳言袖看著們,道:「放心,不會出事的。」說完,叮囑魏如意照顧好自己,提劍就殺了出去。
木英親自趕著馬車,一路小心的避開路上那些坑坑窪窪,但這次雲昊準備的的刺客不是幾十個,而是上百個。
就連阿忠都沒想到,這刺客會這樣多,猶如一群怎麼殺也殺不完的蒼蠅,他們功夫再好,一人難敵四手,漸漸開始負傷,他們的人也傷亡了大半。
阿義見狀,道:「要不你先走,我扛一會兒。」
「你扛不住的,殺了他們,下最狠的手!」
陳言袖的聲音傳來,阿義扭頭就看到在黑夜裏殺人如切瓜的陳言袖,手起刀落,十分利落,而且渾那氣勢,就好似死神似的,專門來收割的!
「帥啊!」阿義暗贊一聲,阿忠也跟著喝道:「兄弟們,把這些人切了!」
眾人看著一往無前的陳言袖,也似乎燃起了鬥志,咬牙關就跟著殺了上去,這黑夜裏一時被濃烈的腥氣給包圍了起來。
魏如意的馬車不敢停,但暗的人卻沒有放過的意思,終於,守在離京城十來裏外的第三波人出現了。
這一波人不多,十個,可渾的殺氣和戾氣卻比之前那些人重了十倍不止,就連馬兒都驚開始嘶鳴。
木英不得不停下馬車,一直沒出現的雪無痕也雙手抱緩緩落在了馬車前頭,睨了眼木英:「保護好裏頭的人,這十個人給我。」
「你行嗎?」
「不行。」雪無痕帥氣的眉頭憂愁的在一起,木英無語看他:「不行你還逞強。」
「耍帥,當然不能慫!」雪無痕攥了自己的彎刀,平常他都不用武的,但現在看來,要祭出他的出竅必見的刀了。
木英:「……」出自己的佩刀,跟雪無痕一起護在馬車前頭,可覺到自己最多能對付一個。
魏如意看老太妃狀態越來越不好,默默祈禱胡清微能更快一些,就聽外頭雪無痕冷的道:「沒聽過本大俠的名號嗎?識相的,速速離開,否則……哎哎哎,我話還沒說完你們先別手……」
魏如意看了眼這不靠譜的雪無痕,跟木英道:「有幾把握?」
「半吧……」木英有些虛,暗那十個人已經朝雪無痕殺了來。
雪無痕一邊喊一邊跟他們打,但以他的功夫,居然傷不到他們。
魏如意看著這漆黑如墨的夜,聽著風聲漸起,嗅著空氣里濃烈的腥味,慢慢攥手心那把匕首,只等著最後一搏。
「給我拿下!」
一陣馬蹄聲驟然而至,陳定的聲音終於在外頭響起,魏如意欣喜的掀開車簾看去,卻見一道寒刃朝的嚨刺來,魏如意還沒反應過來,雪無痕彎刀往劍上一挑,接著一個人頭落地。
魏如意長長出了口氣,雪無痕這才帥氣的一額前的長發:「也不看看我是誰……嗷……背後襲好漢乎?」
他嗷嗚一嗓子后,又重新打了回去。
魏如意看他這不正經的樣子,只著陳定,他來了,就說明今日安全了。
上百的府兵雖然功夫不算好,但扛不住人多,而且巡防營的人也跟著一塊出來了。
樓衍在山上接到消息后,垂眸點點頭。
老嬤嬤這才道:「國師,我們也下山去吧。」
「等等,外面的人不會無功而返的。」他說完,外頭果然響起了刀之聲。
不一會兒,便有人進來報:「解決了。」
樓衍看著有些傷的牧云:「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這山頭悶,你的子不得住……」牧雲想去探他的脈,樓衍也沒躲開,但探過脈后,牧雲的臉就青了:「你不要命,今天趕來是不是都沒喝葯?」
「不要告訴如意。」樓衍淡淡說完,起就往外面去了。
天際微微泛起魚肚白,他慢慢踏過地上那些和,雪白的袂也染上些許鮮,老嬤嬤跟著出來時,卻意外發現他在見到這些鮮時那冰冷漠然的模樣,跟之前雖然冷淡但溫潤的人完全像是兩個人。
牧雲也沒解釋,只道:「嬤嬤可要下山?」
「下……國師他……」
「他不喜歡。」牧雲深深看了眼樓衍的背影,什麼也沒說,跟著他下山去了。
五皇子府。
啪的一個掌落在雲昊的臉上,雲昊趕忙跪在地上:「殿下,我沒想到此番樓衍也趕去了……」
「不,你就是蠢,蠢到殺人都要我來教你。」姜戟冷一笑,諷刺道:「就你這樣,怎麼給你爹報仇?」
雲昊的臉也變得鷙起來:「魏如意和樓衍屢次壞我計劃,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那就讓我見見你的本事!若是辦不好,再不要來見我了!」
「是!」雲昊面容一暗,拳頭握到發響,魏如意,樓衍,你們給我等著!
老太妃被魏如意送到了樓衍的一別院裏,這裏的確如他說的一樣,曲水流觴,不大的院子,卻格外的緻,彷彿將江南水鄉的韻致搬過來了似的。
老太妃經過昨晚的事後,已經陷了昏迷,但這都是暫時的,魏如意知道能緩過來,只是老太妃這子真的支撐不久了……
陳定跟樓衍緩緩從裏屋走出來,陳定還是有些不放心:「老太妃這件事,我想還是要告訴皇上,不過這樣一來,只怕便宜魏信了。」
「無妨,只要如意不幫他,他就不了氣候。」樓衍淡淡道。
「那你覺得背後是誰在設計這件事?這設計也太狠了,老太妃要是真的熬不住,如意不管上山不上山,怕都會牽連,誰要這麼害如意?」陳定實在想不通。
「想害如意的沒這麼大本事,但有本事的卻要這樣拿作伐,應該還有別的目的。老太妃一走,所有子孫勢必要出府,陳將軍想想,此刻誰最想出來。」樓衍問他。
陳定想了想,愕然抬頭:「難道是五皇子?」
樓衍沒明確說,陳定心裏已經有了數。
但他們能猜到是五皇子,卻沒有證據,昨天那些刺客知道事敗,直接就自盡了,如若他貿然去指認,五皇子肯定還能倒打一耙說他誣陷。
「將軍先去宮裏吧,只將山上無冰的事說一說即可,其他的皇上自己回去調查,你多說反而不好。」樓衍道。
「我明白,我這就去,那如意和老太妃……」
「沒人能傷。」樓衍漠然說著,那似乎永遠深深藏著看不的眼睛裏,終於溢出了殺意。
陳定見狀,有了底,帶著人就走了。
待他一走,樓衍寒眸輕睨:「找到玫嬪了?」
「找到了。」暗的影子答道。
「送去皇宮。」
暗的影子立即應下去辦了,牧雲卻有些驚訝:「這枚棋子你這麼早就要用了?」
「讓茍活這麼多年,也該了結了。至於雲昊,你知道怎麼置?」樓衍問他。
「知道。」牧雲看他上的變化,忍了忍,道:「小衍……」
話到了嚨,他又咽了下去,看著他離開了,才回想起當年的事。當年的樓衍,是山莊最出的弟子,最得師尊重,學武更是天生之才,一點就,整個山莊,除了師尊,便數他最厲害,把比他多學了一二十年的師兄師姐都了下去,可卻因為那個毒……
他輕輕嘆了口氣,一轉頭,魏如意已經站在後了,嚇他一跳:「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是你想事想得太神了。」魏如意鄙視他,才道:「衍哥哥怎麼了?」
「沒事,估著為了不能親自跟在你邊保護你而傷心呢。」牧雲輕巧的說著,魏如意噗呲笑出聲:「懊惱?他會嗎?」
「你去瞧瞧?」牧雲推了推。
魏如意也是這樣想的,好不容易見到他,自然要去見見他。
提著子飛快的跑了過去,很快就看到了獨自站在廊橋上的樓衍。
他換了一素黑的長衫,長發全部用玉冠挽起,神淡淡,遠遠那樣站著,魏如意竟覺得他好似一副畫一樣的陌生和遙遠。
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就這樣看著他,他的背影看起來那樣孤單和脆弱,不像平常的他,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能面不改盤算於心,現在的他,好似去了一切的外殼,出了真正的自己。
水鳥輕鳴一聲飛過,微風從湖面緩緩吹來,吹皺了湖水,也吹了魏如意的心。
放下子緩緩走過去:「衍哥哥……」
才喊完,沒注意腳下,直接往前絆去。就在以為今兒會臉著地時,明明距離自己好幾步遠的他卻忽然到了跟前將攬在了懷裏:「小心。」
魏如意掩下心裏的詫異,反手圈住他的脖子掛在他上站起來,抬頭著他笑盈盈的:「衍哥哥在想什麼?」
「你。」
魏如意著他溫的眼睛,長長的睫垂下,掠過他的側臉,的好似不真實。
沒忍住,腳尖一踮,輕輕吻在他的上。
蜻蜓點水的一掠,到他的和那薄涼的溫度,揚起笑臉:「好想嫁過來啊,天天守著你,給你做飯,跟你生孩子,陪你看日出日落……」
樓衍就這樣著,那眼裏洋溢的笑容也好似慢慢染到他的心裏。
他輕輕抬手,將耳際的碎發挽到而後,在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算是應下。
「如意……」
「嗯?」
「以後好好走路,別摔了。」樓衍淡淡道。
魏如意瞪他:「人家在煽呢。」
「我知道。」
「那你還……」
樓衍的瓣緩緩牽起笑意:「我希你永遠不會流淚。」
魏如意了把了眼淚:「你壞,你逗人家哭……」
「你哭起來太丑了,乖,別哭了。」樓衍安的拍拍的小腦袋,魏如意的眼淚生生被咽了回去,如無尾熊一樣掛在樓衍上朝他肩膀就一口咬了下去!
遠遠的,牧雲看到這一幕,也跟著笑了起來,只看著出笑臉的樓衍,多年沒看他笑過了,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絕頂風華的年,那個一人一笛讓整個武林為之驚嘆的年……
如果一切能重來就好了,牧雲輕輕嘆了口氣,轉離開。
到了下午,皇帝就趕到別院來了,而老太妃也終於緩過了這口氣來。
嘉和賢妃也是一起來的,各位在京的皇子公主們大多也都來了。
魏如意自然的被到了外面去,陳言袖梳洗后就過來了,看一個百無聊賴的坐在長廊便折著朵花兒玩,笑著道:「怎麼了,怎麼沒去老太妃跟前守著。」
「暫時沒我的份兒呢,對了,清微姐姐如何了?」魏如意現在心不錯,笑著問道。
「暈了,我送去胡家養著了,沒大事兒。」陳言袖笑著跟一起坐下,兩個人都折了花在手裏玩,這愜意的下午,就聽得一陣嬉笑聲傳來,的,魏如意看過去,一群錦華服的小姑娘們群往這兒走來了。
今兒這府里不接待大臣夫人,所以來的不是各位老王爺家的郡主就是宮裏那些小公主了。
魏如意為了避免麻煩,拉著陳言袖就要跑,忽然聽到一道聲音道:「你是不是魏小姐?」
「是啊,是魏小姐吧。」
一群人湧上來,立即把魏如意給圍住了。
魏如意警惕的看了看,其中一個圓臉小姑娘便出了手腕給,殷切道:「太妃和安長公主都誇你醫好,也給我把把脈吧。」
魏如意看已經挽起了婦人髻,想了想,還是道:「如意醫平凡,您若是子不適,不如請太醫院的太醫給您診治。」
「可是你自己說院正都是個庸醫,我信不過他。」小姑娘一撅起便道,說完,有看猶豫的模樣,笑著道:「你放心,我沒大病,就是……就是……」
小臉微紅,一側才有人幫著解釋道:「這位是老安王家的郡主,前年嫁了人,到如今還沒懷上呢。」
魏如意聞言,想起來,的確有個老安王,不過這老王爺子灑,一家人早就搬離京城悠哉去了,這個郡主倒是嫁在了京城,看著年紀小,應該也比自己大了四五歲去。
想了想,抬手探了探的脈,才笑道:「不是大事,回去后,只取一些葯加在尋常的湯里,每日喝上一碗就行了。」分明是太過張焦急導致的虛,虛自然難以孕,看雖然笑的,眼下卻佈滿疲憊,只怕在夫家過得也不太如意。
「真的嗎?」欣喜道。
「自然,而且您還這樣年輕,懷孕這事兒是遲早的。」魏如意笑道。
聞言,吃吃笑了起來,拉著道:「我可不小了,你猜我多歲?」
魏如意故意道:「十六?」
一聽,笑的更開心了,只道:「你說十六就十六吧,對了,前頭老太妃許是要尋你呢,你趕去吧。」
「我們還沒看呢。」一群郡主公主們嚷著,都讓給攔下了。
魏如意激的看了一眼,才跟陳言袖往老太妃的院子去了。
到時,灼華也在,看起來心打扮過,一襲綉桃花的宮,漂亮的金步搖墜著,眉心點著一朵桃花,看起來既有公主的端莊高貴,又不失優雅和的氣息。
灼華見來,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魏小姐。」
魏如意行了禮,灼華只淺淺揚起角,提步往外去了。
魏如意能到的挑釁,眉梢微微一挑,也不理,去給圍坐在裏頭的各位貴人行禮去了。
皇帝的氣不大好,對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喝茶都要讓人先驗過,看到來,面稍微好了一點:「這次老太妃多虧了你。」
「如意只是恰好……」
「不用說那些,你父親忽然做夢夢到宗廟的事,算他有功,朕已經讓人去傳旨,恢復他的爵位了,你呢,想要什麼賞賜?」皇帝冷淡問。
魏如意能覺到皇帝對自己的懷疑,也知道,他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父親真是恰好做了個夢的,如今恢復他爵位,只怕已是暗藏殺機了。
垂眸道:「臣已得太后垂,不敢要任何賞賜。」
嘉倒是笑道:「你不要也無妨,老太妃已經跟皇上說了,要認你做干孫,算記在本妃名下,來快喚一聲母妃聽聽……」
魏如意猛地抬起頭,一臉一言難盡。
什麼鬼,母妃?
皇帝看這真實的反應,心裏疑散了不,笑了笑:「怎麼,嘉貴妃做你的乾娘,朕做你的乾爹,你還覺得虧了?」
「不不不是……」魏如意哆嗦了一下,天知道可不想要這麼個乾爹乾娘啊!
老太妃半睜開眼睛,朝招招手。
魏如意走到床邊,老太妃只拉著和藹道:「別怕,好孩子,快喚一聲祖母。」
魏如意知道老太妃是為了好,之餘,已經能預料接下來的麻煩事了。
「祖母……」
姜宴站在一側,出一個笑來:「如意,往後你可以喚我一聲宴哥哥了吧。」
「臣不敢逾越。」魏如意立即朝他行了禮。
嘉見這樣大的喜事落在頭上還能這樣冷靜,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又多了幾分欣賞,看來老太妃看人的本事,還是比自己準一些。
「皇帝……」老太妃喚皇帝,皇帝立即起走過來,道:「太妃放心,朕這就回去讓人擬旨,以後魏如意公主的尊榮。」
魏如意不得不跪下磕頭謝恩。
這一番磕頭下來,覺得頭都是暈的。
當然此番不僅獎賞了,還有陳家,尤其是陳定和陳言袖,胡清微也賜了一大堆的珠寶首飾,讓胡夫人不住慨原本打算給的單薄嫁妝立時就厚了。
皇帝離開別院后,原本要欽此魏如意留下來照顧太妃,但太妃自己拒絕了,死活讓樓衍和魏如意都離開了,只留了宮裏的人和太醫院的人。
因為自己知道,時日不多了。
院子沒有院牆,一旁就臨著這裏最大的湖泊,夕西下,老太妃被人抬出來坐在這裏看夕,老嬤嬤在一側替打扇子:「您是不是想魏小姐了?」
「想啊,這樣可人疼的丫頭,我不得天天見甜甜的我祖母。」
「那您為何……」
「有人要拿我的死做文章,留下,豈不是害了?我這一輩子過得如何,你清楚,我不想活了,以前活著沒意思,現在活著也沒意思,我想去見先帝了,讓看看我膝下如今多了個多麼心的孫。」老太妃喃喃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老嬤嬤暗暗垂淚,陪著看完夕,看安靜的睡下,才想起老太妃這一生。
從萬千寵於一的小姐,到先帝爺寵的嬪妃,可那份寵,哪一樣都不是真的,還只能將所有的齷齪藏起來,藏到自己千瘡百孔,如今臨老,遇到了真正疼惜的人,才恍然覺得這一輩子都白活了。
送老太妃回去后,老嬤嬤悄悄躲起來哭了一場,等到回來時,見到院正正拉著無慧無康在說話。
輕咳一聲,無康無慧忙過來行了禮。
老嬤嬤這才看著院正笑道:「天也不早了,大人早些歇著吧,奴婢們會守著老太妃的,若有事,一定請您。」
院正笑笑,客氣的行了禮就退下了。
等他離開,老嬤嬤才問無慧無康:「他問了什麼?」
「就是問魏小姐是怎麼救的老太妃,我們也不懂,自然沒與他多說。」無慧無康道。
老嬤嬤點點頭,才進去了。
等他進去后,無康無慧互相對視一眼,無康道:「咱們要不要聽他的?」
「他答應的二十兩黃金,是黃金啊,還能想法子把咱們從宗廟帶出來。」無康看一眼,了自己的臉:「我們還這麼年輕,難道真的在宗廟耗費一輩子?」
「可魏小姐待咱們也算好……」
「是好,可能幫我們一輩子嗎?別傻了,等老太妃沒了,咱們在宗廟裏還不是人欺負。」無康勸道。
但無慧不僅是敬魏如意,還怯,還記得清楚,當初無塵師太的死。
見無康已經魔怔了,沒說出自己的想法,只等天黑所有人都睡下后,才去悄悄溜出別院尋人打聽魏府的位置去了。
暗,雪無痕疲憊的看著的背影,懶懶打了個哈欠,在要踏魏家之前,一把拎著到陳家去了。
魏如意這會兒正在看小夭送來的信:「看出什麼了?」木英在一旁問。
「小夭看到雲昊去魏家了。」魏如意道。
「他去魏家做什麼?」
「父親昨兒說出那做夢的鬼話之前,就跟雲昊接過。」如意道。
木英驚訝:「那您的意思是,是雲昊指使了魏老爺……」
魏如意猜多半是這樣,現在雲家投奔了五皇子姜戟,設計老太妃的事肯定是他或者他背後的人做的。難道……姜戟背後也有一個同自己一樣重生的人麼?
不敢細想,若是真有這樣的人,那就要更好的保護自己,不能讓人察覺出自己也是重生之人。
「木英,幫我個忙。」魏如意看向。
「小姐您請吩咐!」木英看出眼底閃爍的殺意,雖然震驚,但既跟了小姐,那就什麼都聽主子的吩咐。
魏如意想起雲昊,他設計過陳家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又來算計自己,既如此,那這個人就留不得了。
「雲昊最什麼你知道嗎?」魏如意問。
木英想了想:「無非吃喝嫖賭……」
「非也,雲昊此人心思毒,吃喝嫖賭他雖也沾染,卻絕對說不上喜好,他這樣的人,最的是毒,各種詭毒之。」魏如意想起昨日在後院看到的那個妖嬈人和邊乖順的百羅鳥,角冷冷勾起:「幫我去找一隻百羅鳥來。」
「北燕這裏應該沒有。」
「有,但你要費一番功夫去找,最好就在這幾日找來。」雲昊去見父親,無非是這是盤算失利,五皇子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不會輕易饒了他的,所以他一定會急著來立功。
剛好父親恢復爵位,他勢必要藉機大肆辦一番,藉著這個機會,又能把自己和樓衍回去,到時候他一定會有算計。既如此,就乾脆將計就計。
木英看有竹,小臉嚴肅的應下:「奴婢這就去找!」
「你去跟管家要一份昨日來恭賀的賓客名單,裏面一定有線索。」魏如意補充道。
「是!」木英發現自己這個小姐好似什麼都知道,暗暗佩服了一下,才趕忙出去辦了。
等一走,魏如意就盤算起雲昊的事來,這次不僅要除雲昊,還要把五皇子姜戟這個烏王八蛋揪出來,敢用這樣損的招數折磨老太妃,我也你嘗嘗被人折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