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在想樓衍那日與自己說的莎慕的事,木英去給拿水果了,便一個人在這鞦韆上晃悠,直到風吹來,夾雜著陌生的氣息。
立即警醒過來,起了便扭頭看去,便見一紅蟒袍的平王。
平王的緒收的很快,魏如意沒有看到,只見他這樣就進來了,忙行了禮:「臣不知殿下會來,有失遠迎。」
「是本王冒昧。」平王看方才有些驚慌,溫的笑著走過來,在對面的石凳上坐下了。
很快有婆子聞訊送了茶來,慌慌張張的樣子,魏如意只面淡淡的,沒有發作。
看著面前的平王,吩咐婆子道:「去趟陳府,請舅舅過來。」
平王聞言,不解看:「請陳將軍作何?」
「府里除了如意,已沒有其他長輩,如意年紀小,不懂得怎麼招待王爺您,所以才想請舅舅過來。」魏如意淺笑著回答,但祖母是昨兒走的,父親也是,想平王不知道也是尋常。
平王面上也升起幾分尷尬,起了笑道:「是本王唐突了,今日來也沒有其他事,只是想問問魏小姐之前那戴在手腕上的玉珠是從何而來的,並無其他意思。」
魏如意見他問起,只能裝作懵懂的模樣不解道:「玉珠?我有好些玉珠,不知殿下說的是哪一顆?」
平王見如此,想起之前來報的人說因為傷失憶了,忘記了關於平王妃的過往……而且若是想起來的話,父皇也一定不會放過吧。
他聞言,溫和一笑:「不記得便罷了。時辰也不早了,本王便不多留了。」
「王爺慢走。」魏如意垂著眸子行禮。
平王再次看了一眼,已沒了方才平王妃的神影,但那顆珠子……只是巧合而已嗎?
他離開,木英才飛快的趕了過來,將瓜果扔在一側忙道:「平王殿下怎麼來了……」
魏如意目微冷,立即道:「去把管家給我過來!」
那婆子打了個哆嗦,趕忙去辦了。
不一會兒,那手腳的管家就被人給帶來了。
才來,他就出一個諂的笑容,道:「小姐奴才來……」
「平王不知我一個人在府里,你也不知道?所幸如今天尚早,平王還是個正人君子,否則你該知道我的名聲也會隨之毀於一旦吧!」魏如意厲聲問他,半點面也沒留。
管家立即哭著跪在地上喊冤:「小姐,這不能怪奴才啊,是平王殿下吩咐不要打攪您的……」
「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魏如意怒道,這群人,平王再怎麼吩咐,們竟就半個字不說,若再來了個人他們全部不許進來,那自己豈不是在自己家裏還了別人的砧板上的魚?
管家撇撇,還要爭辯,木英已經氣得上前一腳就將他踹翻在了地上:「混賬東西!」說完,看著魏如意:「小姐,你說怎麼置?」
「今日前院的所有下人,全部打十個板子,罰三個月例銀再趕出府去,至於這管家,罰了一年的例銀,給牙婆發賣了,賣的越遠越好。」
魏如意一點點餘地也沒留,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這些下人們後路,可他們倒好,總以為孤零零一個人就好欺負了。
話落,管家立即就傻眼了,忙要來求饒,木英當下拽了他的鞋塞他裏,才喊旁邊呆愣了的下人們將他給綁出去了,但魏如意即便是發落了這些人,也沒了心吃水果了。
只木英去收拾了下行禮,尋了個可靠的婆子看守家門,便往陳家去了,以至於姜宴趕過來時,只撲了個空。
因為跟陳言袖定下了親事,他便極去陳家了,但如今的昭王府他又不想回,想了想,轉頭找樓衍去了。
魏如意一到陳家,就看到了個意外的人。
「魏姐姐!」
蓮心高興的朝揮手,想跑過來,但走了兩步就被丫環給扯住了。
魏如意見居然來了陳府,好奇的走過來,就聽解釋道:「我還以為你在這兒呢,剛來了發現不在,正要去魏家尋你,沒想到你又出現了。我子都好了,別院也都收拾出來了,我們去採蓮蓬吧,榮王叔說現在蓮蓬都長好了,我還想摘些蓮子來泡茶呢。」
魏如意聽著滔滔不絕,笑瞇瞇的:「你喜歡採蓮子,我倒是有一個好去。」榮王的地盤可是不敢貿貿然去的,不過有一個地方蓮心應該喜歡。
「哪裏?」
「老太妃暫居的別院,那兒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泊里還停著好些小船。」魏如意道。
蓮心年紀小,去哪兒自然都是無所謂的,只要好玩,便立即點點頭;「那好,就去那兒,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打攪了老太妃。」
「不會的。」老太妃喜歡邊有人陪著解悶,這一點魏如意是清楚的:「咱們到時候采了蓮子,再去清微姐姐那兒討一些果醬來,讓言袖姐姐用刀給咱們刨冰下來,澆上果醬,再放些水果……」
魏如意一邊說,蓮心和邊的丫環一邊咽口水。
魏如意依舊滔滔不絕:「對了,還有酸甜的果脯,人切碎了撒一些,碾上一些杏仁核桃仁,去時我再酒樓去挑些最好的螃蟹來,大的蒸了,小的就做醉蟹,然後躺在小船里,吹著清風……」
蓮心肚子咕咕了一聲,小臉微紅,才道:「那就明兒,我明兒一定來。」
「好。」
蓮心滿足的又問了一些明兒要備的東西,這才高高興興回去了。
等走了,魏如意才去給老太爺請安去了。
如今京城再封兩個王爺,局勢變化大家都看的清楚,就連陳家也不可避免的要小心的觀察,避免以後迫不得已時站錯隊而招來滅門之禍。
京城的暗流涌著,就連齊國和扶桑也都紛紛做了準備。
但這些朝政上的大事,都是男人們心著,魏如意只知道魏信被皇帝弄出了京城,如今姜棣也被罰出京巡查了,所以對付榮王的事兒,暫時可以擱置一下,先照顧好老太妃和這些邊的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老嬤嬤就聽人說魏如意來了,還帶了一幫小姐。
急急趕過來,還沒說話,魏如意便揚著小臉笑瞇瞇道:「嬤嬤,我們是來採蓮的,別的蓮子都不好,就這兒的又大又新鮮。」
說完,示意蓮心上前行禮。
老嬤嬤看到蓮心,想起安長公主來,只無奈了眼魏如意:「靜和公主且等著,老奴去請示一下太妃。」
「是。」
魏如意笑著應下,老嬤嬤無奈笑著搖頭,又看們滿手提著東西,好奇的問了幾句,而後越發笑的無奈了,但知道老太妃會願意們進來的。
這樣年輕活力的小姐們,看們鼓搗間的這些事,豈不有趣?
沒一會兒,老嬤嬤就請們進去了,不過只推說老太妃子不適,就不用們去請安,直接讓們去玩兒了。
清晨的風還涼爽著,滿湖的綠荷葉也格外的清新,長長的枝蔓高高立著,舉著一朵朵敗了的荷花,出裏面已經長了的蓮蓬來。
孔武有力的婆子們去撐船來,們就在岸上等著。
胡清微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小臉興到紅撲撲的,跟魏如意道:「我帶了草莓和橘子做的果醬,我外祖母親手做的,甜而不膩。剛好昨兒下午運來了兩筐新鮮的桃兒,你瞧瞧,又大又甜,一口咬下去,滿是果和脆適度的果。」
陳言袖也跟著好奇的拿了一個,出自己那把還沒開過刃的匕首唰唰削了一個出來,遞給魏如意:「嘗嘗。」
魏如意小心的忍住口水,接過來吧唧一口:「真好吃!」
蓮心怯怯的,扯著魏如意的袖子問:「魏姐姐,多好吃啊。」
魏如意噗呲一聲笑起來,忙招呼丫頭婆子過來削桃兒,還讓人拿了好些送去老太妃那兒。
桃兒吃完,婆子們的船也撐過來了。
四人上了船,就開始摘蓮蓬,蓮心最勤快,但沒一會兒就累的站不住了。
魏如意悠悠閑閑的不,一邊含著塊果脯,一邊撐著臉詩,手時不時耷拉在這明冰涼的湖水裏,愜意的瞇起眼睛。
幾人忙活了個把時辰,等到太跑出來,們才讓把船撐到臨湖邊的蔭涼,看了會兒錦鯉,才提著慢慢的蓮子上岸了。
蓮心跟胡清微兩人的臉都紅撲撲的,煞是可。
四人邊走邊愉快的說話,但走到一半,就遇上了也恰好來給老太妃請安的幾位王爺及樓衍。
跟著樓衍的阿忠手裏捧著一個不小的木匣子。
「尊上,是魏小姐。」阿忠忙提醒樓衍,樓衍腳步,腳步停下,轉頭著,二話沒說就提著子奔了上來。
「衍哥哥有禮送我?」揚著小臉,樓衍淡淡嗯了一聲,將匣子給了。
走在前頭的幾位王爺一回頭,看到魏如意和幾位小姐,也跟著停了下來。
姜宴立即過來道:「如意,你怎麼也在這兒?」
「來給老太妃請安。」
「是嗎,那為何小衍給你帶了千裏外送來的荔枝?就這麼兩小盒,我可是影兒都沒見著,他就拿來給你了。」姜宴很是嫉妒。
魏如意眼睛亮亮的,原來裏頭是荔枝啊!
「你們自己去玩兒吧。」樓衍道。
「嗯。」魏如意剛剛要點頭,就聽平王道:「既然是來請安的,一起去請了安再出來走走吧。」他笑道。
他一開口,眾人沒人好反駁,而且魏如意也正好是要去給老太妃請安的。
蓮心雖然有些怯怯的,但平王還記得,便了在旁邊,邊走便溫的跟說話,陳言袖無所謂的在後頭慢慢走,胡清微拉著眼饞著荔枝,氣氛倒算一片祥和。
不過即便是們這一群人過來,老太妃還是沒見他們,只讓他們在外堂請了安就都打發出來了。
魏如意挑了個湖心亭坐下,此時臨近中午,方伯做好的菜也就剛好送來了。
四道招牌才外加一小木桶的醉蟹,搭配上葷素幾味菜,都不用廚房再另做了。
席間,平王看著拘謹的眾人,只笑道:「不必在意我,你們平日如何,今日就如何吧。」
「好嘞!」魏如意尤其開心,人擺好菜后,就人把果醬和蓮子之類的拿下去理了,方法也都是早代過的。
「如意,這是來福樓的嗎?味道竟這麼好!」姜宴嘗過後,豪不吝嗇的誇讚出聲。
蓮心也怯怯的問:「是來福樓嗎?」
姜宴補充道:「是,不過有些菜你想吃可不一定能吃上,所以往後你們多帶出來玩,讓方伯送些來。」
「為何吃不上?」
「如意定的破規矩唄。」姜宴把魏如意如何定規矩如何改造酒樓的事兒細細說了一遍,幾個孩子聽得目瞪口呆,樓衍只看了眼平王,垂下眼眸:「嫁人後就相夫教子,做生意的事兒,你給底下的人去做便是。」
魏如意見他忽然提這個,也下意識的去看平王,待看到他欣賞的目后,才笑著道:「我可沒心思管這些,就是一時興起弄了一個酒樓罷了,往後自是給方伯打理的。」
平王問:「是當真沒了興趣嗎?」
「的興趣應該放在生孩子上。」樓衍說完,將下人給他剝好的蟹夾到了魏如意碗裏。
魏如意知道他是在幫自己,平王現在起了野心,背後必要有大量的金錢支撐,而他離開平王府多年,不可能有什麼積蓄,所以他一定迫切的需要大筆的金銀。
自己說來到底是子,如若平王強行去替自己賺錢,是不能拒絕的,畢竟姜宴和樓衍一心要扶他上位,但他上位了,自己也就毀了。
陳言袖也覺察出些來,暗暗踩了一腳姜宴,姜宴反應過來,忙道:「對了如意,你說要做什麼甜品,要不要去廚房看看,萬一做不好……」
「我們一起去吧,我都熱暈了,就想吃點涼的。」陳言袖附和道。
魏如意藉機起來離開,陳言袖和胡清微趕忙跟上了,蓮心自然也只能跟了上去。
待們走了,平王只淡淡吃了半碗飯,又喝了點湯,才放下碗筷,淺笑:「你們在怕什麼?」
「平王兄……」
「如意與王爺的事無關,不能卷進來。」樓衍沒有任何遮掩。
平王淺笑:「本王非要卷進來呢?」
樓衍目微涼:「那就恕臣只能做個欺君罔上的佞。」
「樓衍,當真是你的肋,如果有一天,其他幾位皇弟拿來要挾你,你是不是也會背叛本王?」平王冷笑問他,姜宴只恨自己一張破,怎麼說起這個,忙道:「平王兄,小衍他肯定不會的,他有分寸。」
「所以臣不讓卷進來,不讓其他人有機會。」樓衍半分沒有相讓的意思。
君君臣臣,他從來不是什麼臣。
平王也就是看出這一點,所以防備他,不肯信任他。
樓衍說完,老嬤嬤走了過來,說老太妃有請,他這才起淡淡朝平王行了禮走了。
等他一走,姜宴只道:「平王兄……」
「你不必再說,魏小姐於嫻兒有恩,我自然不會傷。難道連你也信不過王兄了嗎?」平王笑著問他。
「自然不是,只是……」
「只是多年不見,你已經不了解我了。」平王依舊笑著,可笑容不達眼底。
姜宴看他如此,只沉默了下來。
沒多久,魏如意就將東西做好了,白白沙沙的冰在緻的小碗兒里堆出尖尖兒來,裏頭放著剝好的荔枝,外頭澆上甜甜的果醬,再撒上一些碾碎的核桃仁和果脯,便了。
蓮心因為子虛,只能吃一兩口,所以特意小丫環留下來學著怎麼做,魏如意一時沒管住胡清微,剛做好的一碗已經下肚了,還樂呵呵的跟魏如意說涼。
魏如意笑嘻嘻的,又人拿了些出來給老太妃送去,才道:「剩下的,我拿去給無康無慧二位師父,一會兒銀耳蓮子羹也要做好了,姐姐們可別再貪涼多吃了。」
「我是不會多吃的,只盯著清微就是。」陳言袖看眼吃得開心的胡清微笑的不行。
蓮心也掩直笑,魏如意這才笑瞇瞇跟木英一道出去了。
出去的路上,木英低聲道:「小姐,這院子都佈置著大高手呢。」
「皇上上了心。」
「那這兒倒是安全。」木英慨,魏如意只搖搖頭:「明槍易躲,就怕有人暗中作祟。」院正是榮王的人,現在無康的心思已經搖,是榮王最好利用的對象,所以還得去敲打敲打。
無康無慧因為是宗廟下來的,在這兒地位也尤為不同些,都分了單獨的房間,就在老太妃院子的后罩房裏。
魏如意來時,無康正在看著面前的一堆閃閃發亮的首飾,無慧只躲躲得遠遠的,瞧見魏如意來了,立即就跑了過來:「魏小姐,您怎麼來了?哦,不對,應該是靜和公主。」
「做了些甜品,想請你們也嘗嘗。」說完,木英就將東西端了來,無慧看的眼睛發亮,忙接過問了一番,嘗到裏才驚喜道:「以前倒是沒想過吃冰這法子,而且還這樣好吃。」
魏如意淺淺一笑,問:「無康師父呢?」
「喲,魏小姐來了。」無康走出來,臉上塗著一層薄薄的脂,上還有沒乾淨的胭脂。
魏如意看在眼裏,面不改道:「來送些吃的。」
無慧忙招呼:「很好吃的。」
無康看這幅模樣,滿心的瞧不上,窮酸樣,自己那些珠寶要是換銀子,這樣便宜的東西要多有多。
敷衍的笑笑,捻起蘭花指攏了攏本沒有頭髮的耳邊,才笑道:「院正大人說了,越是熱天,越不能吃這等涼的,傷了脾胃,那一年都養不回來的。魏小姐好意貧尼心領了。」
木英看這不識好歹的樣子,眉梢微挑。
魏如意也跟著道:「院正大人真是細心,還會跟師太們代這些。」
「那是自然,院正大人醫高超,待底下的人也極隨和。」無康順勢道,說完,警惕的看了眼魏如意,發現沒什麼變化,才鬆了口氣,笑著跟無慧道:「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去給老太妃端葯吧,我去裏頭伺候了。」
無慧不滿指使自己:「你去就是,何故指使我?」
「院正大人說,那葯就要讓你端,我的手皮,容易燙著了。而且太妃的東西,又不能那些個不懂事的婆子們去拿。」無康說著說著,那優越又冒了出來,魏如意也聽出了不對勁。
皮,院正一個大男人會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這個?怕不是有什麼別的況吧。
「我去端葯吧。」
「可是太妃說……」無康忙開口,魏如意莞爾:「太妃要罰,讓罰我就是。對了,無慧師太,能否勞煩你去跟陳小姐說一聲,不必等我。」
無慧自然願意聽魏如意使喚的,暗暗瞪了眼無康,才忙放下吃的去了。
等走了,魏如意也只跟無康客氣的笑了笑,才走了。
等走過轉角,魏如意便跟木英道:「去打聽一下。」
「奴婢明白。」木英回頭悄悄看了眼,見無康正在盯著們離開,會意的扭頭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魏如意去拿了葯,進了老太妃的房間。
老嬤嬤看到來時,還想攔,看噓聲的模樣,無奈笑著搖搖頭,便由著進來了。但才進來,就聽到了老太妃正在跟樓衍說的話。
「我年紀大了,做不得什麼,留你們在邊,起初是為了解悶,如今竟不舍了。」
「如意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但你們在做的事,我雖不清楚,卻也能猜到一些……」頓了頓,才道:「小衍,答應我,不論如何,皇帝的幾個孩子,留他們一條命好嗎?」
魏如意的手微微收,老太妃知道是榮王算計了嗎?既如此,還要留他們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