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被侍衛在殿中，薩赫泊羽本無心管這破事，別說詛咒那“假世子妃”了，就算現在哪個婢子指鼻子罵一通，他也只會拍手好，再賞賜百金！
可無奈！還要做戲給大祭司一黨看，他淡淡的開口道:
“你可曾做過這些？”
“不曾。”
薩赫泊羽猛然抬頭，他記得他殿中可沒有這麼膽大的奴婢，平日里哪個婢子回話不帶上一句“奴婢不敢，奴婢該死......”
“抬起頭來！”
蒹葭緩緩抬頭，兩雙眸子對視一眼，各有心事。
“真是好丑的丫頭！”
床榻上的人聽到這話并不是很舒服，這就是曾經的臉，被眾人唾棄鄙夷的臉！所有人都距千里之外，好像自打記事起“丑八怪”這個字眼就與如影隨形了。
“阿羽，我疼。”
嗔的喚他，想得來半分的垂憐，也害怕薩赫泊羽久久盯著蒹葭會看出破綻。
“世子，這奴才骨頭都是賤的，若不上刑，恐怕不會招供。”
“哦？依大祭司的意思，該用些什麼刑罰？”
“依老臣之見，凌遲炮烙剃骨皆能讓這奴才開口。”
“嗯......蒼梧！聽大祭司的話，就凌遲剃骨。”
蒼梧領命，底下侍衛將蒹葭拉了下去。床榻上的人也淺淺的笑了一下，轉瞬即逝。
可的臉是真火辣辣的疼，并不是裝的。今日一舉，并不在計劃，可依當下形來看，凌遲剃骨下來，蒹葭肯定就活不了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世子妃。
南疆牢獄，世人求死不能。蒹葭剛被押送進去就聽見了極其慘烈的哀嚎，余聲陣陣，還不止一人。
被鐵鐐拴在行刑架上，說不怕是假的。可總還抱著最后一希，希阿羽認出了，可直到行刑，阿羽也沒有出現，又賭輸了嗎？
“我從未害過世子妃，我要見世子！”
用力起掙扎，可還是無濟于事。底下人領了蒼梧的令，自然是不了一頓刑罰。
深夜，牢獄的門開了。還被綁著，氣息奄奄，看不清來人的臉。
“世子妃，親手被的人打到遍鱗傷是何種滋味？”
“呵~大祭司好算計。不過這滋味，我還得住。”
“世子妃不會還覺得，老夫有的是時間陪你周旋，用盡心機等你滅吧！”
“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世子妃，若世子死，你可會滅啊？”
“你休想阿羽！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蒹葭拼命掙扎，鎖鏈與行刑架發出撞聲，哭的無助又幽怨，恨不得將眼前人碎尸萬段。
“世子妃，自打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知道在多人的棋局當中，這就是宿命。上天賜你天命加，卻未傳你自保之法，或許你本就該為天下犧牲！”
蒹葭角的跡還掛在臉上，抬頭對上大祭司的雙瞳，雖換了面容，可與生俱來的迫還在。
“你莫不是以為南疆世子真心待你吧！若我告訴你，當初的南后沒死，而且在臨死關頭被冰凍在石棺里呢！”
“不必挑撥，我是不會信你的。”
“石棺解封，南后必然死，可若在解封后立馬解毒，結果或許會不一樣。薩赫泊羽或者對你有，可老夫卻想與世子妃賭一賭，南疆子民與南后的分量能不能讓世子臨陣退。”
......
另一邊的寢殿，薩赫泊羽要走之際，被床榻上的人拽住衫。
有意落出香肩，眼神魅迷離，一步步順著那點角爬到了薩赫泊羽的上。
“啊——”
沒曾想眼前的男人會推開，如今可是披著絕世容，怎麼會？
“阿羽推我做什麼？”
“我還有政事，你自己睡吧。”
誰知床榻上的人著腳走到他的面前，出乎意料的拿起地上被砸碎的碗盞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臉上。
“世子~你瞧出我不是了對嗎？”
“你要做什麼！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哈哈哈~果然，能令世子心焦的只有這張臉！可這張臉在誰的上不一樣？我就是啊！我可以為！”
薩赫泊羽一把掐住的脖子，就如第一次發現不是蒹葭時的作一樣狠辣。
“咳咳咳——我用著的臉，你下得了手嗎？哈哈哈——”
薩赫泊羽力甩開手，人被他甩到一邊，撞上了一旁的柱子，沒有毫的憐惜。
“世子不會以為，我敢當眾穿你，只為魚死網破吧！”
說罷，殿出現一群黑甲侍衛，將寢殿圍的水泄不通。
地上的人緩緩爬起，剛剛被甩這一下痛的全發抖，可心里沒的男人，也不會要！
“我給過世子機會了，若你愿意將我認，你還是南疆世子。”
“可你偏偏選擇后者！”
突然暴怒吼起來，瘋癲無常。
“為什麼！這世間人不是只皮囊嗎？就算你能識破我，也不代表你在見過如今的面貌后，會依舊！”
“我警告你，若有事，你的下場不會好過半分！”
“世子如今，還看不清局勢嗎？”
話音落地，層層黑甲侍衛將他團團圍住。人在離開之際轉頭向他，準確來說，是他的臉。
來到了最初換臉的石屋中，韓一刀仍在此。
“我的臉痛的厲害，可是換臉時出了問題？”
韓一刀繼續擺弄著藥瓶，淡淡的接了一句:
“換臉之副作用極大，要過長達三年的苦痛折磨，若你難.......現在換回來還來得及。”
“我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好皮囊為何要換回去，換回到曾經那個人人唾棄是丑八怪的臉皮，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韓一刀不語，事實上，他又何曾不是被世人唾棄的“丑八怪”。
可他換臉無數，每每遇到一張貌的臉皮，就想換到自己臉上，漸漸的，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
甚至每次對著鏡子中那俊的容，都會莫名浮現出自己曾經那張丑臉，這是心魔，是世人的見積下的心魔。
并不是靠一張皮囊就能抹去的。
“一刀，我父親當年救下你，帶你回家，我們一直相伴，我以為你是懂我的！”
“念生！我厭倦了這種生活，不停的換臉再換臉，我們離開這里吧，去個沒人的地方安居，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無論你我，都回不了頭了！你若還念及我父親對你的救命之恩，念及你我相伴的意，就聽我的，換上南疆世子的臉。從此以后，你做南王，我為南后，豈不是很好！”
“你覺得呢！你覺得好嗎？那本就不是你，也不是我，你看看鏡子！這是別人的臉，你在過別人的人生！”
“那又怎麼樣！這是我憑本事自己掙來的人生！這就是我的！”
眼見爭執不斷，子突然示弱，似水的跌進他的懷里，哭了又哭。
“一刀~對不起，是我剛剛太沖了。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回到當初那不見天日的生活。所有人看到我的臉，都會指指點點......”
韓一刀無奈的閉上雙目，他在心里默默下定決心，這是最后一次。
“好，我聽你的。”
聽到他的承諾，懷中的人也出笑。不知道為何，戴上這張臉，總能讓人想起那個即使變丑也毫不影響渾矜貴氣質的蒹葭。
“世人只見皮相，不見骨相。”
近日來，他心中一直涌出這句話。
“念生，若我一直是最初的那張臉，你可會喜歡我？”
懷中人疑的從他懷中抬起頭，吻上他的，吻上如今這溫文爾雅，氣度不凡的他。
“若我一直是當初那張臉，你對我又會是何種？”
“我還會中意你，不為皮相，只為在我最落魄無助的那段日子，是你陪我走過來的。”
“你不要多想了，等換上南疆世子的那張臉，我們就能永遠廝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