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信呢?”那年如數家珍:“草微山人至今為止,一共做過四十八種款式的瓷像,十種瓜果瓷,算下來也不過就是五十八只,就算三兩銀子一只,也才兩百兩銀子不到,你看小爺像是賣不起的人?”
商家見他果然是知道的,將手臂一抱,眼睛往上一翻:“然而那又如何?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快走,快走,小心報將你治個訛詐之罪!”
年氣道:“商!好好的名就是這樣被你們壞掉的!我要去告你們!”
“出去,出去!”幾個伙計出來,抓住年將他用力往外推。
年怒道:“你們等著!我還不信了,府能任由你們胡作非為!”
“呵呵呵~”商家齊聲大笑。
那年目一轉,落到田薇等人上,便朝們走來,深深一禮:“幾位姑娘,稍后可否請你們作個人證?”
他穿一件米半舊紗袍,長得比邵璟略矮略瘦,頭發烏黑濃,額頭飽滿,長眉大眼,雙眼皮高鼻梁,一對大耳,耳垂飽滿,是很斯文很有福氣的模樣,人看著就心生好。
吳紅了臉,躲在吳悠和田薇后“嘻嘻”地笑,小聲道:“這個人好奇怪,難不還真的要去告不?又咱們做什麼證?”
吳悠笑道:“瞧著不像是壞人。”
對待真心喜歡、珍惜、維護自己作品的人,田薇沒辦法不生好,當即笑道:“你我們給你做什麼證?府若是愿意管這事兒,直接過來就能拿到證,不必我們證詞也行。”
年很是認真地道:“那可不一定,府可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草微山人的瓷,我看幾位姑娘剛才一路過來,看的都是草微山人的瓷,說明幾位是同道中人。”
田薇這才知道這人早就注意到們了,便道:“子輕易不上公堂,我們不想惹這麻煩。”
年急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因為人心自有公道,這世間才能有正義。倘若人人都怕麻煩而躲開,法度就會崩壞,世間再無安寧。我保證不會給幾位多添麻煩,只是做個證明即可。可好?”
田薇沉不語。
這并不是管這件事的好時機,但是,倘若別人都能為了的事而奔走呼告,這個當事人卻因為怕麻煩而躲避頭,那的確是荒謬并讓人看不起的。
很想看看由這年出頭去做這事,那些制作售賣假冒瓷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吳悠看田薇的模樣,曉得是心了,便斜著眼睛笑,悄悄撓手掌心,低聲道:“我與你一起。”
吳聽見,大吃一驚,連忙小聲道:“快別多管閑事,我們回去吧!”
吳悠不耐煩:“你先走!”
吳急得不行,把吳悠拉到一旁小聲說了幾句話。
吳悠聽完,神也凝重起來,回去找了田薇道:“阿薇,要不還是算了吧?家中長輩不太喜歡孩子在外惹事。”
這話說得很是委婉,田薇其實明白這指的是誰——吳三大概不喜歡這種孩子。
先有醉酒一事留了壞印象,上個街再惹個司回去,肯定會被吳三認為不安分,但那又關什麼事呢?
田薇一笑:“阿悠,你也知道,這其實是我自己的事,旁人尚能熱一爭,我豈能逃避一旁!你們回去吧。”
吳悠見執意如此,為難地使勁跺一跺腳,道:“我是那種扔下朋友不管的人嗎?無論如何,我與你一起就是!阿,你先回去,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好不好?”
吳為難:“可是我……”
“我會理好的,不會傳回家去,你就說你頭疼,要先走一步。”吳悠都替吳安排好了,了下人過來送回家:“記好了,別說話,不然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那你們千萬小心。”吳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田薇笑道:“這位小哥,我們答應你了,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就趕去吧。”
年眼睛發亮,勾而笑,很是認真地打量一番,深深一揖:“還請幾位就在這附近略坐不要走遠,我很快就回來!”
言罷,領著那個老仆快步而去。
吳悠和田薇往旁邊茶水鋪子坐了,要了一壺茶兩碟糕點慢慢吃著,討論這件事:“剛也沒問他是哪里的人,阿薇姐姐聽出他的口音了麼?”
田薇道:“是正統的話。”
“話啊?”吳悠道:“那是北人咯?我看他儀表不凡,正義凌然,出應該不是普通人家呢。”
田薇深表贊同:“或是北方逃難過來的宦人家子弟吧。”
“這人真有意思。”吳悠笑起來:“瞧,真帶著衙役來了!”
田薇抬眼看去,果見那個年領著兩個衙役往鋪子里去了,接著,他又跑出來站在街心四張。
“是在找咱們呢。”吳悠朝年揮手:“我們在這里!”
年看見們,燦然而笑,深深一揖。
田薇和吳悠一起走出去,但見衙役不痛不地問著瓷鋪掌柜:“聽說你們賣假貨?”
掌柜笑道:“各位爺誤會了,哪里是賣假貨呢?這瓷又不是別的,可以用木頭竹子假裝,假不了!”
年高聲道:“你狡辯!我是說你的瓷假冒草微山人的瓷!”
“這位小哥,你誤會啦!”掌柜笑嘻嘻的:“我從來沒說過這是草微山人的瓷呀!草微山人所出的瓷都會在蔽鐫刻一個微字,我們家這個沒有啊!您瞧,爺,這刻的可不是微字,對吧?”
那兩個衙役翻著瓷看了一回,道:“確實不是微字,但這是什麼字?”
那字乃是狂草,瞧著像是“微”字,仔細了看卻比“微”字多了一點,都不知道是個什麼字。
掌柜的為難道:“這……小的也不知道呢,小的只管賣瓷,匠人愿意怎麼弄,那是他的事呀!”
“太狡猾了!”吳悠恨恨:“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