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慌不忙:“早知道你會狡辯!幸虧我留了證人!二位姑娘,還請你們幫忙作個證明!”
田薇上前道:“我們愿意作證,剛才這位掌柜口口聲聲都在說這些瓷就是草微山人做的!還說就算他假冒又如何,這事兒和這位小哥沒有任何關系!”
掌柜見兩個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出來惹事,便翻了臉:“我可沒說過這話!你們誰啊?和這小子一起訛詐是不是?”
吳悠大聲道:“我們訛詐你?好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
田薇見就要說,連忙扯一把,低聲道:“別添!”
吳悠本是極聰明的人,當即生生將話轉回來:“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爹吳琦!我用得著訛詐你?兩位差爺,這就是個不法商!”
眾人都是一呆,吳琦家的親閨,那是不好惹。
吳悠十分得意:“知道怕了吧?快快認罪,還可以輕饒你們,否則定然你這商吃不了兜著走!”
話音未落,就見那掌柜的一拍大,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救命啊,吳家人趕盡殺絕,不許人做生意啦……這滿大街都在賣假東西,怎麼就盯著我一個呢?”
于是許多人圍攏過來,其中還有不番商。
吳悠和田薇頓時愣住,還有這種玩法?
那年卻是一皺眉頭,厲聲喝道:“你們還不趕堵住他的?番商聽見滿大街都是假貨,以后還做不做生意了?影響本朝的聲,誰負責?你們嗎?”
那兩個衙役知道厲害,立時上前將那掌柜的捂住,人扭住按到地上,正義凜然地罵道:“賣假貨的商!府在此,豈容你胡作非為!立即查封,收繳不法所得!”
那年趁機向圍觀眾人抱拳行禮,朗聲道:“諸位,此人售賣有關草微山人的假貨,被府查獲治罪,還請諸位做個見證!也請自個兒警醒,違背律例的事做不得!”
確然,滿大街都是售賣各種假草微山人瓷像的商家,見府真的手管制此事,免不得各自收斂。
“多謝二位姑娘援手。”那年說到這里卡了殼,想了想才道:“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
這話說得不倫不類的,吳悠笑起來:“后會有期,那你誰啊?這麼久也沒見你報過家門。”
年后一直低頭不語的老仆聞言,緩緩抬頭看向吳悠,一雙渾濁老眼里出銳利的芒。
吳悠被這目嚇了一跳,收了笑容躲到田薇后:“姐姐,這個人好嚇人……”
卻見年前一步,剛好將老仆擋在后,他規肅地整一整衫,對著田薇和吳悠深深一揖,和氣笑道:“家里人都我小羊,二位也可以這樣我。”
“小羊?”吳悠品了品這名字,小聲和田薇道:“這就是個小名,也不說自己姓什麼。”
“也許是不方便。”田薇回了小羊一禮:“多謝您仗義執言。”
小羊一愣,隨即笑道:“吳姑娘不必謝我,我是為了維護自己喜歡的大師,也是為了不本朝好瓷聲名損,丟臉丟到海外去,損害民生。”
田薇被他誤會姓吳,卻不想解釋,只微笑頷首:“世間之人若是都似小哥這般急公好義,想必天下太平就不遠了。”
小羊言又止,小聲笑道:“這都是應該的……”
“爺,該走了。”那老仆低聲提醒:“時辰差不多了。”
小羊很是掃興,留不舍地張四,憾地小聲道:“都沒看到草微山人最近出的新品,等我下次來,說不定都被買空了!”
這個人,真的是很喜歡做的瓷。
田薇心中一,朗聲道:“我也很喜歡草微山人的瓷,聽說至要過三四個月才會再出新品,屆時小哥可以派人來買。”
小羊雙眼放:“你認識?”
吳悠調皮笑道:“和我們家有些瓜葛。”
“真的嗎?”小羊完全不想走了:“你們能不能他給我留一套新品,不,能不能介紹我和他認識?”
吳悠輕扯田薇的袖子,眉弄眼。
田薇沒理吳悠,正道:“草微山人不喜與人結,留新品的事倒是可以的,四個月以后,您去金水街陳記去取,就說是吳家姑娘讓給您留的。”
小羊雖有些失,卻也很是滿足了,笑道:“那我可不可以請你們幫忙帶句話給草微山人?就說,他畫得真的很好!”
田薇笑道:“您見過畫的畫?”
小羊道:“瓷像上有他勾勒點綴之筆跡,雖是寥寥幾筆,卻是畫龍點睛,所以他一定很擅長畫畫!還有瓷釉著濃厚,一切都剛剛好!他真的很了不起!”
田薇被夸得心花怒放,不自想要謙虛幾句,吳悠搶在前頭笑道:“那是,這位草微山人確實是極了不起的,而且年紀不大喲!天賦又好又刻苦努力,世間有!”
小羊只是點頭,滿目神往。
那老仆忍耐不住,拽著他的胳膊拖著他走了。
“真逗。”吳悠笑道:“之前我聽廖先生說,天下有很多這樣的正義之事,我還不信,今日真遇著了!”
田薇笑而不語,心是真的很好。
確然,廖先生曾與說過,市舶司每年的稅收占了全國稅收的十分之一,其中瓷又占了極大的比重。
一行名聲要靠大家一起維護,倘若做多了假貨不珍惜名聲,壞的不止是一個行業,更會壞掉本朝的信譽,久而久之甚至會影響民生。
今天這位小羊的格局很大,不是普通人。
吳悠轉過,嚷嚷著那兩個衙役:“不是要封店麼?封條呢?快呀,快呀!大家都看著呢……”
不遠的一間茶樓里,二樓雅間,半垂的湘妃竹簾后,一個白紅,眼睛細長,眼尾斜飛的年注視這邊,冷哼:“真惡心,又在假扮正義凜然的大好人了!”
他后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男人尖著嗓子道:“要不要搞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