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田薇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邵璟的話:“你必須考中進士!必須!”
他本來就該考中進士,又提前給他找到了廖先生,所以他必須很出才行,不然怎麼抱他的大啊?
“好,我聽阿姐,必須考中進士。
“……”
又來了!
田薇很無力,然而邵璟實在是很狡猾,即便想義正詞嚴地教訓他,那也抓不到他的小尾。
索轉離開,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阿姐,你看!”邵璟大聲喊,回頭,只見他手里提著的是一幅畫。
海上生明月,小舟其間。
一個清雋出塵的年迎風立于船頭,俏甜的坐于一旁,赤著的雙足在海波之間滌。
年低頭看著,目溫,仿佛包含了萬千意。
微仰著臉回看著年,笑容甜而幸福。
船上又掛了一盞鮮紅的燈籠,淡淡的紅格外醒目溫暖,如同冬天夜里的小橘燈。
田薇呆若木。
雖然年齡和表不對,但這樣的形,和那個慘烈的夜晚何其相似!
尤其是那盞鮮紅的燈籠,幾乎和掛起又被落,再又拼死掛起的燈籠長得一模一樣!
而小船前方大片的空白,倘若加上那艘充滿殺氣和猙獰的海船,這幅畫就完整了。
“阿璟,你畫的這是什麼?”田薇聽見自己的聲音生干,巍巍的,充滿了恐懼。
“阿姐,我做了一個夢。”邵璟提著畫朝走來,輕點著畫上的年和,低聲道:“這是我,這是你。”
“夢見我倆坐著船一起回家,天氣很好,月特別的好,咱倆不知為什麼不高興,吵架生了氣……”
邵璟的聲音很溫低沉,卻如同一記記重鼓,震得田薇耳朵“嗡嗡”作響。
直勾勾地看著邵璟:“可是,你畫的這個我倆都開心的。”
邵璟孩子氣地道:“我不喜歡我倆生氣吵架別扭,我想要我倆一直都這麼高高興興。”
田薇的心神完全了,沒心去聽邵璟說這些,指著那幅畫,急迫地追問:“后來呢?接著說你的夢。”
“我夢見咱倆吵了架,你哭了,我很心疼疚,可是我沒有辦法讓你不要哭……我只好躲開,天上起了霧,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又一下,幾乎就要翻了……”
邵璟蹙起眉頭,將手放在畫軸空白,久久不語。
那個夜里的景水一般自田薇腦海中洶涌而出,如同滯的皮棉紙一樣,將包裹其中,迫得幾乎不過氣來。
努力想要讓自己站穩,卻是搖搖墜:“后來呢……”
邵璟不答,反而手扶住,關切地道:“阿姐,你怎麼了?你的臉好難看。”
“我沒事……你接著說。”田薇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好被他扶了坐下。
邵璟將畫軸放在石桌上,蹲在面前,將手握住的手,仰頭凝視著,一直看到的眼底深去:“阿姐你在害怕什麼?”
田薇對上邵璟的目。
年的目清亮而純凈,帶著倔強和堅持,還有對毫不掩飾的關心和喜歡。
不自出手,輕輕上邵璟的臉頰。
這是的阿璟啊。
和相伴了兩輩子的阿璟。
他曾與遮風擋雨,曾用單薄的肩頭為撐起一片天。
哪怕到了最后,他還竭盡所能救了一命。
“我在害怕……你的夢。”田薇勾起角想笑,卻忍不住地流了淚,“阿璟,是你嗎?你也回來了?”
回來了,那他是不是也回來了?
不然他怎會比上輩子的同一時間厲害了這許多?
越想越有可能,整個人陷焦躁又激的狀態中。
如果他真的回來了,那要怎麼辦?
他之前一直說要和在一起,又是什麼意思?
“阿姐,你怎麼了?”邵璟睜大眼睛,茫然而焦慮:“我就是阿璟,我一直都在,你是不是被我的夢嚇到了?”
“沒事的,不過是個夢而已,不當真!”
邵璟說著,燦爛地笑了,將的手按住在他臉上,閉上眼睛陶醉地小聲道:“阿姐,你已經很久沒有待我這麼好了!你以后都這樣待我好不好?我一定會考中進士,再給你存很多很多的聘禮!”
“!!!”田薇看到他那副陶醉不能自拔的樣子,再聽到后面那句話,一下子從悲傷惶恐回憶中清醒過來,使勁出自己的手,再用力推了邵璟一把:“你在做什麼白日夢!”
邵璟順勢坐到地上,仰著頭,勾著角笑,靨邊的小酒窩若若現:“我就是在做白日夢啊。阿姐剛才我的臉了,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
田薇只想潑他一臉料。
好不容易勉強按捺住這種瘋狂,低咳幾聲,穩住緒:“別做夢了!接著說你的夢!”
“沒了!”邵璟盤坐起,笑瞇瞇地看著:“我在翻船之前醒了過來,然后畫了這幅畫,接著你就來了。”
“……”田薇不信又無語,死死盯著邵璟,妄圖從他眼里看出些許端倪,證明他是在玩笑逗弄,他就是那個和一起經歷過風雨和離生死的邵璟。
但是只看到一雙澄澈調皮的眼睛,依討好地看著。
“阿姐,別生氣了,其實我也害怕這個夢的,你陪我一起去窯神廟拜一拜好不好?”
邵璟曲起雙膝,將下頜放在膝蓋上,說的話帶著濃濃的鼻音,是在撒進行中。
“說不定拜過之后,我再接著做這夢,就會看到只是虛驚一場,我們的船上堆滿了金銀。”
田薇不說話,默默地看了邵璟片刻,突然道:“大貓來了!”
“嗯?哪里?哪里來的貓?”邵璟停下撒,驚訝地四張:“沒有貓啊!阿姐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