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上了心,琢磨著這事兒非得傳回去不可。
謝大老爺不是個東西,魏氏和謝良為人卻不差,尤其魏氏真正可憐人,丈夫背著在外頭養人生了外室子,還要給定個不好的兒媳婦,這可不行。
謝氏就和田父商量:“我算不算多事?”
田父自來是非分明,古道熱腸:“不算,做壞事的又不是阿良。”
謝氏心里想著這事,就沒怎麼關注田薇和邵的小作了。
田薇松一口氣,悄悄瞪邵,不妨邵舀一勺芙蓉豆腐羹,就那麼明目張膽地送到碗里:“阿姐吃這個,好吃。”
田父看看兒,又看看邵,著胡須開始發呆。
飯后,田薇對邵使個眼,牽著秋寶往外走:“咱們去院子里散散步。”
沒多久,邵也跟了上來。
天氣悶熱,天邊有濃厚的烏云慢慢滾過來,眼瞅著是要下雨了。
田薇打發秋寶:“去看看螞蟻在做什麼呀!”
秋寶聽話地跑到樹下蹲著看螞蟻,田薇小聲教訓邵:“以后別來!今天險些被抓住。”
邵憊懶地斜斜靠在院墻下,勾起角看著輕笑:“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田薇既被他這壞模樣所吸引,又被引得著急:“你說會怎麼樣?多不好意思啊!”
突然這樣,怎麼和父母解釋?可以想像,此事若是暴,最近都不要見人了,也死了。
“你放心,我會負責的。”邵還是那副壞樣子,斜了眼睛看著,笑容更加燦爛。
“咦,你這個人,我是和你說負不負責的事嗎?”田薇跺腳。
“那你是不要我負責?”邵收了笑容,站直,嚴肅地道:“始終棄?那不行的,不是你負責到底,就是我負責到底,這是做人的準則。”
“……”田薇發現,只要邵了真格,永遠不是他的對手,看這臉皮厚得,都沒法兒形容。
邵見把逗得差不多了,這才道:“這件事總要解決,先讓長輩心里有個數,下次他們才不會點鴛鴦譜。”
田薇道:“我知道,但也不是這種,這種……”
“這種不正經的方式?對嗎?”邵又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田薇忍不住想多,惱怒,索挽起袖子追著他打:“我你小小年紀不學好!你這個壞東西!壞極了!”
邵大笑著跑開,跟著在后頭追,秋寶見狀,也去撿了一竹枝跟著一起追:“我幫阿姐收拾三哥!”
三人大呼小,在院子里奔來跑去,田秉見狀,老氣橫秋地搖頭嘆息:“這麼大了,還和小孩子一樣不懂事。”
田父目復雜地掃他一眼:“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啊!什麼不對勁?”田秉興高采烈地探過頭去,低聲音:“阿爹你快告訴我。”
“……”田父言又止,重重地拍了田秉一掌:“傻子,我沒法兒和你說!”
被鄙視的田二哥氣得鼓起腮呼呼氣:“阿爹你偏心!”
田父直言不諱:“我就偏心怎麼啦?你但凡有阿一半機靈,我也放心了。”
田秉生了會兒氣,又笑了:“放心吧,阿薇和阿會照顧我的。”
“……”田父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行吧,傻人有傻福,就這樣好了。
第二天,謝氏果然打發宋婆子往娘家送了東西,順帶提了蘇家這事兒。
宋婆子回來,稟道:“舅說了,曉得該怎麼辦,讓主母放心。”
又過了幾天,謝七親自來了一趟,和謝氏關在屋里嘀咕一回,飯都沒吃,靜悄悄地走了。
田薇聽說謝七舅母走了,立刻往謝氏屋里去:“娘,怎麼樣呀?”
謝氏滿臉怒容:“管他做什麼?任由他作死好了!這事兒以后別管了!”
謝氏自來溫,難得口出惡言,田薇一瞧這是有事兒,趕上去扶住:“別生氣,慢慢說,怎麼啦?”
謝氏慚愧地道:“都怪我,以前眼睛瞎了,錯看了人,把財狼當親人,害了你的好姻緣。”
卻是田薇和吳十八那件事,是謝大老爺在后頭壞的事。
謝大老爺為謝良向田薇求親被拒,和田父翻臉,又在爭奪制瓷權中落了下風賠了本,心中難免忿恨不平,于是使人悄悄往吳三耳里吹了風,說盡了田薇的壞話。
說總往北人的村子里跑,與人往沒有男大忌,兇悍又驕橫,自以為是,沒有規矩……
吳三先對田薇有了看法,又剛好遇到那麼幾樁事,當然對這樁婚事喜歡不起來。
謝氏說不下去,扶著額頭直嘆氣:“太壞了,你說那麼多年,我怎麼一直把他當好人呢?”
“就為這個呀?您一直都很看得清,每次都護著阿爹。”
田薇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謝大老爺比以為的更卑劣。
不但壞的親事,也使勁壞邵和吳悠的婚事。
不過田薇真覺得這不算什麼,那句話怎麼說的,歪打正著,以為是害人,沒想到反而全了和邵。
謝氏還是生氣:“不行,我非得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田父從外頭走進來:“怎麼出?壞了阿良的親事來報復他嗎?這可不行,這是折損福氣的事。以后不要理他就好了。”
謝氏氣道:“咱們好心,可人家未必領。”
嫂子謝七尋機和魏氏說了蘇家的事,魏氏立刻就去找謝大老爺,謝大老爺大發雷霆,追問魏氏從哪里聽來的。
魏氏熬不過去說了真話,謝大老爺就說田家是嫉妒,是報復,都不使人去打聽就出了定。
定既出,這婚事就算一半,接著就是定聘之禮。
而且這件事還傳到了蘇家耳中,蘇家立刻請魏氏過去玩,等于再相看一次,魏氏現在也對蘇家姑娘滿意的。
田父呆住,這事兒辦得不是一般的糟糕,是該怪謝七不會辦事呢?還是怪魏氏耳子?
田薇苦笑,果然難得避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