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就說。”邵璟最懂田薇的心思:“你這邊的況如何?”
田薇拿瓷泥給他看:“以我看來,謝三老爺也沒那麼簡單。”
邵璟皺起眉頭:“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田父今日回來得早,端端正正坐在桂花樹下喝茶,見他二人肩并肩走進來,臉就很不好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道:“喲,回來得真整齊,去哪兒了啊?”
邵璟滿臉是笑,好言好語:“我聽先生的安排,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出去看看風景驗人呢。”
“一聽就是鬼話!咱家門口就是風景,你就是個人!”田父不客氣地穿了他。
“阿爹!”田薇祭出大招,抱著田父的胳膊使勁晃:“您不?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見田父朝看來,趕睜大眼睛眨了眨,勾起笑得格外討喜可。
田父沒脾氣了:“算你聰明!我不。”
沒護著這臭小子,而是討好他,不然啊,哼哼~
田薇趁機問他:“謝三老爺家中除了燒制貢瓷以外,還做些什麼瓷啊?”
田父小得意:“他是最早學著燒制窯型的,不過沒咱家的好,賣得也沒咱家好。嘿嘿~”
“那您平時覺著他怎麼樣?”
“話不多,不多事,人蠻好的,你也看到了,上次咱們辦那個賽事,多虧有他站在我家這邊,是個老實本分人。”田父評價道。
田薇和邵璟更不踏實了,田父眼里的好人和老實本分人,都得亮眼睛再看看,比如謝大老爺,比如謝三老爺。
飯后,田薇和邵璟正準備跑到一旁繼續商量之后的行,就被田父住:“你們要去哪里啊?”
田薇肯定不能告訴他,自己要和邵璟私下商量事兒,順便說說悄悄話,便一本正經地道:“我們要畫新花樣。”
田父大手一揮:“就在這里畫!把你們房里的燈拿到這里點,更亮堂!我也很久沒有檢查你們的功課了。”
檢查功課?
田薇、邵璟、田秉三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糙如田父,什麼時候關心過他們的學業?
認得字,讀得好書,那很好,讀不好也沒關系,正好繼承家業。
現在竟然要檢查他們的學業?
田父看到三個孩子詭異的笑容,蓋彌彰地道:“阿秉也到這里做功課!廖先生說你們最近總是懶不上進,讓我盯著點兒!以后要做功課都在這里做!既省燈油又省炭火,一家人還熱鬧,一舉幾得。”
田秉呼出一口氣:“行了,阿爹你別說了,我們都曉得你是什麼意思?”
田父舉手又要打,田秉一脖子往外溜:“我去抱書。”
于是田薇和邵璟就在全家的人圍觀下,畫了一晚上的畫。
田薇看到邵璟郁悶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田父原本在打瞌睡,聽到這一聲笑,立刻驚醒:“笑什麼?”
謝氏搖頭嘆息:“你啊,去睡吧,孩子們都是懂事的,用不著這樣盯。”
“你不懂。”田父搖頭,神復雜地看向邵璟,這個年紀的臭小子沖又討厭,比強盜和賊還難防!他必須盯才行。
謝氏沒忍住,小聲道:“我不懂,有本事你別出門做事了,時時刻刻盯著……”
“對!”這可提醒了田父:“讓平安、宋婆子跟如意、喜眉對調,以后由他們跟著阿璟和阿薇,務必照料仔細!”
“我不!”田薇堅決反對,“阿爹你什麼意思啊?我天天在外做事,別人怎麼看我?怎麼看待喜眉?不是被人造謠就是我被人造謠。”
邵璟聰明的不說話,垂著眼睛教秋寶握筆寫字。
他們倒是不怕被監督,但突然換了這麼兩個長輩邊的人跟著,別人怎麼看他們?
好像他們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沒事都要被傳出有事。
田父見田薇居然反對自己的決定,倔脾氣也上來了:“那不行,我是你爹,我說怎麼辦你就怎麼辦!自家的下人想用誰就用誰,哪個敢說?”
田薇更倔:“敢說的人多了,您真要這樣,我以后……”
“你是不是要說,以后不出門了呀?”田秉托著腮看熱鬧,不忘好心地提醒一句:“做不到的就別說,嚇不著老爹。”
“閉!”田父和田薇同時沖著田秉發火。
田秉氣得:“好心沒好報,我最沒地位!”
“你要怎麼樣?”田父順手拍兒子一掌,沖著兒冷笑。
“我以后不聽你的話!”田薇扔出殺手锏,不出門?那是不可能滴。
田父大怒:“你敢!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我就……”
“是不是不許和阿璟的親事?”田秉因為被差別對待,十分不服,冒著生命危險見針搗蛋挑撥。
“你閉!關你什麼事!”田父舉起掌又想往下搧,被田秉一把抓住手腕,做著鬼臉挑釁:“君子口不手!”
下一句就是“牛馬拳頭”。
“氣死我了,逆子!”田父下鞋子,追著田秉從屋里跑到院里,又圍著院子轉圈。
謝氏看得直嘆氣,招呼田薇和邵璟:“快回去吧,我來理。”
田薇和邵璟趕抱著自己的繪畫工跑了,前腳出門,后面就傳來田秉驚天地的慘聲。
次日一早起來,田父雖然臉還很臭,卻沒再提換下人的事,只背里將邵璟過去狠狠威脅了一通,又瞪田薇一眼,背著手出了門。
去往謝家村的路上,田薇小聲問邵璟:“我爹和你說什麼啦?”
邵璟笑道:“說若是我敢來,他要弄死我。”
田薇不信:“胡說,我爹怎麼可能和你說這種話。”
邵璟道:“那是因為你不懂做父親的心,之前他待我好,那是把我當兒子看,現在是婿了,那就不一樣咯。”
正如當年,田父要求他倒門與田薇親,也要他當著面發了毒誓。
田薇看他神,心念微:“你當初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