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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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最新更新

衆目睽睽之下,文丹溪覺得力很大。勢瞭解不清,又不能說,但又不能不說。低頭想了一會兒,用緩慢平靜的語調說道:「我就說幾句我自己的看法吧。咱們還是去救援比較好。往小了說,雁鳴山離易州這麼近,若是易州落在韃子手裡,而我們破虜軍又三番幾次的和韃子對著幹,恐怕到時就有麻煩了。往大了說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覆巢之下無有完卵。於大於小我們都不能袖手旁觀。至於二弟問的我們以後怎麼辦?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天下象初現,恐怕還要上好一陣子。我們只需積蓄力量,待時而即可。」

的話音一落,就聽秦元語帶激賞的贊道:「嫂子果然是白石公之後人。說話一語見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說得太好了。」

文丹溪不一怔,這句話,這裡沒有嗎?還有那個白石公又是誰?聽秦元的口氣,這人應該跟自己有關係,但又不好問。便暗暗記下,待以後再查。想到這裡,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整日拘於後院,對於下形瞭解不多,你們還是多聽聽二弟的主意吧。」

刀疤臉嚷道:「嫂子就是謙虛。我看你才是山上第二有學問的人,賀黑子他得靠邊站。」

洪大鬍子和郭大江也跟著附和了幾句。

陳信則一臉興的說道:「嗯嗯,說得好,是得多聽聽二弟。」文丹溪前面一句說的是好,但他最不自覺得稱呼秦元爲二弟,這說明已經把自己當他的媳婦了,嘿嘿。

「那你們好好商量吧,我去準備晚飯。」還是乖乖的退出來吧。

文丹溪一出來,秦元就面帶笑意的說道:「嫂子果然不是尋常之輩,大哥你有福了。」

陳信昂昂頭說道:「你才知道,我是早就知道了。」秦元呵呵兩聲,笑而不答。

「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五弟兄重新坐下議事。按照陳信的想法是,既然決定救援易州,那就直接帶兵衝下山去殺韃子就得了。還用什麼籌劃。刀疤臉自然贊同這個想法。

秦元卻不這麼想,他沉著,慢條斯理的說道:「大哥,你好好想想,你現在名爲將軍,可是誰都知道那是朝廷爲了安我們才給的虛名。沒有兵餉俸祿不說,在世人眼裡,我們其實還是個土匪。我們殺的韃子再多,也沒人往上報。說不定還被人貪功冒領。」

陳信卻說道:「我殺韃子是因爲他們該殺,又不是爲了那勞什子功名,誰稀罕!」

秦元淡然一笑:「大哥視功名如糞土是好的,可是我們男子漢大丈夫,行事不能只顧眼前,只顧自己,還要爲子孫後代著想。我們也不想讓我們的妻兒走出去臉面無,也不想讓人說我們的後代是賊子賊孫吧。」

他這麼一說,衆人一下子沉默下來。人人都流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特別是陳信,他一想到文丹溪被人稱爲賊婆,他們的兒將來也被稱爲小賊他就不了。

這一次,他是率先拍板道:「二弟,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接著其他三人也紛紛表態。

秦元見自己已達到了目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接著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易州城墻高大結實,易守難攻,韃子一時半會肯定攻不下來,我們先不要著急去,而是一邊練兵一邊觀。私下裡暗暗準備著,等到關鍵時刻,給韃子一個當頭痛擊。到時候,易州的百姓肯定會對我們恩戴德,世人對我們也定會大有改觀。那時便是我們破虜軍出山之時。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先掃平易州的匪患,先挑那些禍害百姓,名聲不好的賊頭下手。這樣,既可以練兵又可以囤積糧草,還會給韃子一個我們只知道火幷不打算去救援易州的假像……」秦元將計劃一一道來,思維縝,條理清楚。當然他還有很多細節秦元沒說,因爲他知道在座的幾人都是無城府之人,怕說話太早,他們一不小心泄了機

陳信大手一揮,痛快的說道:「好,就按二弟說的做。」他心裡卻嘆道,讀書人就是了不得,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他以後一定要多讀書。突然他又想起了秦元評價文丹溪的話,便問道:「二弟你說的那個白石公是什麼人?」

秦元挑了挑眉說道:「白石公就是平州有名的文白石,既有計謀又有學問,也算是當地的文宗了。論輩分,他算是嫂子的堂叔,嫂子沒跟你說嗎?」

陳信搖搖頭:「沒說。」

秦元怔了一下,又釋然一笑:「這是嫂子爲人謙遜,不喜炫耀。」陳信也點頭稱是。

五個人說完了正事,秦元也就識趣的賺到別的話題上。

這樣,大夥就不會瞪著眼睛只聽他一個人說話了。

就在這時,賀黑子在外頭敲門問道:「將軍,嫂子問你們何時開飯好?」

刀疤臉拍著肚子嚷道:「此刻就開,快壞了。」陳信自然也同意刀疤臉的話。賀黑子飛快去廚房傳話。文丹溪讓人把酒菜擺上去,自己也提著幾個食盒回家去用了。

陳信跟弟兄們吃完飯,他又開始像以前那樣來「溜食」了。文丹溪此時正一邊喝茶一邊看易州地圖。陳信躡手躡腳的走到背後,半天不出

文丹溪無意中一轉頭就看到了陳信,當下嚇了一跳,埋怨道:「你怎麼不出聲,想嚇死人啊。」

陳信順勢在旁邊坐下,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吃飯時看不到,他總覺得沒以前吃著香了。

文丹溪認真說道:「有我在你們說話不方便。」陳信撓撓頭,無打採的應了一聲。接著他又說起了他們剛才的那一番談話。文丹溪聽罷,暗嘆秦元心思果然縝。不過,聽著他們一會兒打土匪一會兒要打韃子的,文丹溪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

「你怎麼不高興?」陳信敏銳的捕捉到了文丹溪緒的變化。

文丹溪搖搖頭說道:「沒事,我也覺得這樣待著不是長久之策,可是又怕你有危險,心裡有點矛盾,唉……」

陳信聽到在爲自己擔憂,心中頓時涌起一暖流。他忍不住又捉住的手,朗聲安道:「你就別怕了,我師父說了,打仗的時候,越是不怕死的人越死不了。越是那膽小怕死的人越死得快。」

「是嗎?」

「當然是的。對了算命先生還說了,我能活到八十高齡呢。」

文丹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算命先生,這人怎麼這麼迷信啊。

陳信突然腦中靈一閃,拍著大道:「對了,我有空得去找找那個算命先生,讓給你算算。」文丹溪只是付之一笑。

過了兩天,破虜軍就開始按照秦元的計劃,大張旗鼓的四剿匪,一時間將易州地面鬧得鶏飛狗跳的。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方圓幾百里之的大小土匪,順從的歸順,頑抗的被滅。破虜軍的隊伍像滾雪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山寨的糧草兵更是堆積如山。

與此同時,易州城的守軍和韃子的戰爭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果然不出秦元所料,易州城城墻高大結實,韃子連攻半月,折損無數兵馬仍是無法攻下。而城的士兵也是疲憊不堪,雙方綾陷膠著狀態。而破虜軍則在一旁默默等待時機,則一隻暗中窺伺的猛虎一般,隨時準備給韃子以致命的一擊。

就在這時,機會來了。在易州被圍的第二十日,易州知府劉建當夜晚間帶領家小棄城而逃。易州城群龍無守,士兵無心再戰,百姓驚恐不已。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秦元得到消息後,當機立斷,立即出兵救援易州。

至於陳信怎麼和韃子對戰,文丹溪不得而知。又像上次一樣,在山中日夜懸。不過相較於上回的不安和焦灼,心中多了一篤定和鎮靜。

還好,的擔憂沒有持續多久,陳信就來信了,這次他倒沒有寫詩,而是寫了滿滿的兩頁紙:「破虜軍離開雁鳴山,二弟命令兵分三路,一路去韃子回去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一路藏在易州城下的樹林裡,最後一路裝作主力去挑釁韃子,韃子一打他們就跑,韃子回去了,他們就再回去挑釁。最後韃子乾脆不理他們了,再挑釁不也不管不顧。二弟就讓我們這個時候突然出擊,韃子措手不及,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稀裡嘩啦的。我一直衝在最前綫,殺了得有幾百個韃子。我的手又傷了,連勺子都拿不。等我理完這邊的事就接你進城……」

像往常一樣,信的最後還有一句附言:我如今已經認得五百多字了。我算了算,認識五百字就可以寫一千多字的信,你認的字比我多,回信可以寫長些。

文丹溪看完信,提筆寫道:「自你走後,山上一切都好……你要小心保重……以下省去八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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