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接風
文丹溪推開陳信開門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李冰雁正帶著兩個孩子看著他們兩人笑。
「妹妹。」
「姑姑。」
三人一起開口招呼。文丹溪笑靨如花的跑過來拉著的手說道:「路上累了吧,趕進屋歇歇。」李冰雁拉著的手清淺的笑著,文丹溪看看的臉,心裡不由得一沉。李冰雁現在給人的覺是更加的暮氣沉沉,比以前在山上時愈發沒有生機和活力。暗暗責備自己只顧忙碌卻疏忽了。
姐妹兩人多日沒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文丹溪攜了李冰雁的手帶著兩個孩子進裡屋敘話去了。陳信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他在當院踱了一會兒步,覺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趁機教教秦元。想著他看了看秦元以一副大哥的派頭,語重心長的勸道:「我說老二啊,你可得用心了。別那麼磨嘰,你看看我,使出雷霆手段,拿出水磨功夫,這不就功了。」秦元沒說什麼,只是付之一笑。
陳信仍覺得不過癮,繼續兜售經驗:「我說你就是太端著了,你要多在面前晃悠。有事找,沒事還找。男人嘛臉皮就得厚些。」
秦元意有所指的接道:「臉皮這東西得因人而異。」幷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麼厚的。
陳信頓時語結,他瞪著眼看著秦元,覺得這人十分不知好歹。
秦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忙乖覺得岔開話題道:「聽說你將宋一堂教訓了一頓?」
陳信一提這個人立即轉移了注意力,也沒功夫去跟秦元計較了。他一臉不快的擺擺手:「你不是不讓我當面教訓他嗎?於是,我就想了一個好計策,讓人把他們半路打劫了,反正易州地面上土匪多的是,他不定會想到我。」
秦元無奈的看著他:「雖說土匪多的是,可是宋家商行在本地也有些名氣,一般而言很遭劫,你一下子還弄了兩起,人家不懷疑你才怪。」
陳信這下更不快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許多:「二弟,你別總讓我忍,你也不想想那姓宋的做了什麼事!他明知道我和你嫂子快親了,還幾次三番的來拐人。這要是在我們那裡,就奪妻之恨,當時就該結果了他。我這麼做還是輕的呢。」
秦元點點頭:「這宋一堂做的確實不地道,不過,你就放心吧,嫂子決不可能去做他的妾的。」
陳信吼問道:「你說什麼?」額上青筋暴,眼中也放出了兩簇怒火。
秦元一臉不解:「這個你不知道?」
陳信的脯劇烈的起伏著,他還以爲宋一堂肯定也是想娶丹溪爲妻,哪裡會想到他竟然如此折辱於,他要是早知道這些,那就不是搶劫的事了。
秦元搖搖頭,安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那宋一堂原名袁榮熙,是袁策的第五子,舅舅宋克原是大梁的皇商。他先是通過各種手段,奪得了家主之位,然後又在晉州、渭州、青州、高唐等地暗暗經營勢力,大有割據一方之意。他這樣的人娶妻豈能任由自己的意願,定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對他的大業有助力的。他即便心悅嫂子也只能納爲妾,因此我才勸你不必介意,以嫂子的爲人絕不會同意的。我還以爲你都能想到呢?」這也不怪陳信想不到,在他眼裡,文丹溪就是世上最好的子,他以爲別人都和他一樣都是求而不得,哪能會想到這一層?
陳信尋思了半晌,先前他還覺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這人,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優越,他冷聲嗤笑道:「我當這人有多大本事呢,原來也就是一個靠人的慫貨。想稱霸是吧,那就靠自己一刀一槍去打呀,靠人的助力算什麼真英雄!」說到這裡,他突然頓悟,丹溪說得太對了,他應該相信自己,不能被表面迷住了眼睛。他至沒想到去靠人,也不會讓自己心悅的人爲妾。妾那是人當的嗎?想到這兒,陳信多日的憋悶一掃而,背也起來了,頭也昂起來了。
秦元看他這副樣子,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搖搖頭,便在院裡信步走著觀花看竹去了。陳信在當院轉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啥事才好。春草和壯丫等人正在忙著準備晚飯,在院裡不停的穿梭來去。陳信看著們手上的菜疏,突然靈機一,猛的一拍腦袋喃喃自語道:「我平常都是吃做的飯,這次我也要讓嘗嘗我的手藝。做飯給我吃時,我在哥們面前覺得很有面子,眼下我這麼做了,肯定也覺得有面子。」想到此,他一把拉住路過的一個小夥計:「這誰,你趕給我想一個男人能做,還做得好的菜。」
小夥計楞了好一會兒才吶吶的說道:「男人做的?男人做的多了,咱們酒樓裡的廚子都是男人啊。」
陳信瞪了他一眼:「我是說簡單一點的,一學就會的。」
「哦哦,這……」小夥計爲難的撓撓頭。
這時路過的趙六斤走過來笑著說道:「將軍,要我說,這事簡單得很,你的力氣大就去活面,使勁出來的面搟出來才好吃呢。我在家時,就吃我爹搟出來的面。」
陳信高興的擺擺手:「好了,就去活面。」趙六斤笑著領著他走進廚房,滿屋子的人不覺有些發楞,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所措。
趙六斤朗聲說道:「大夥該幹啥幹啥,今日將軍要用面來練功。」
「哦哦。」衆人將信將疑。
陳信也不理會他們,在趙六斤的提示下先是換了裳然後再淨手,最後是把袖子一擼開始大力面。衆人經過了最初的訝然之後,也漸漸恢復了正常,各忙各的去了。
秦元此刻花也顧不上賞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陳信進了廚房,眼睜睜的看著他穿上廚子的裳去面。心中的那份驚詫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正在發楞,就聽到兩聲糯的音:「秦叔叔。」原來是雪鬆雪貞兩個孩子在屋裡待膩了,跑了出來。
秦元臉上帶笑,彎下腰雪鬆的腦袋:「走,叔叔帶你們去逛逛。」
「好。」兩個小娃一臉的興。
秦元一手牽一個帶著他們出門去了。
而文丹溪卻正拉著李冰雁在訴說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這當中自然離不了宋一堂的事。
李冰雁聽罷,不由得皺皺眉頭道:「這人我以前在家時多聽說過,他爲人做事不擇手段,表面上溫文爾雅,肚裡卻是無比狠,聽說他家大哥摔斷,二哥得了花柳病都跟他有莫大關係,不然,袁策有那麼多兒子,怎得到他來繼承家主之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才是。」文丹溪點點頭。突然腦中靈機一,李冰雁說過的父親是商人,而嫁夫家後也算是見多識廣。何不找些事讓忙碌起來,省得總是多思多慮。
現在的飄香樓雖然有趙六斤在管,但還想以後在別再開幾酒樓,到時易州就沒人管了。不如勸說李冰雁接來管。想到這裡,文丹溪的笑容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憂。李冰雁立即察覺到了,連忙勸道:「妹妹不必擔心,陳將軍他們也不是好惹的,那宋一堂想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文丹溪卻說道:「姐姐,我倒不是憂心這個問題,而是另一件事。」
李冰雁忙說道:「那你跟姐姐說說,看看我能否幫你。」
文丹溪嘆了一口氣,面有難的說道:「還不是酒樓的事。我想讓趙六斤去秦州再開一家,可是易州的就沒人打理了,而我也有醫館要忙,這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
李冰雁心中一,猶豫了一下,試探道:「那,要不我來幫你一陣子。」
文丹溪立即轉憂爲喜:「姐姐肯幫我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冰雁看的臉變化自如,心中也有些了悟,笑著拍拍的手,嗔怪道:「你這個小篩子,心眼就是多,你是想把我賺到城裡吧。」文丹溪笑而不答。
李冰雁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我在山上聽說陳將軍的世什麼的,這是真的嗎?」文丹溪一怔,這事竟然已經傳到山上去了嗎?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那麼快。
李冰雁安道:「只是傳言,這也沒什麼。再者雁鳴山上的士兵們哪個不是窮苦出?有不人上還背著帳,即便知道也沒什麼。我就是擔憂你心中有疙瘩。」
文丹溪坦然一笑:「他已經跟我說了,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們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世,糾纏這個也沒意思的。」文丹溪想了想,又把當日勸陳信的那番話說給了李冰雁聽。雖然遭遇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希能給起一點作用
李冰雁豈能不明白的言外之意。勉強笑笑:「妹妹放心吧,我也想好了。我一定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我只是希……希我的一雙兒將來不要嫌棄我就好。」李冰雁說到這裡,語氣中多帶了些些凄涼。文丹溪心中憋得難,連聲說道:「不會的,我相信姐姐的兒也定隨了姐姐的心,一定會懂得是非好壞。」李冰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兩人都默契的不再提此事。文丹溪轉而問起了兩個孩子的事,李冰雁一提起孩子,臉上的表不覺和了許多。
兩人正說得高興,就聽到春草高聲道:「夫人,李姐姐,開飯了。」
文丹溪連忙攜著李冰雁從裡屋出來。此時,秦元和刀疤臉賀黑子等人竟然都來了。文丹溪有些奇怪,今日在家吃飯就是想和李冰雁接個風而已。怎麼這些人都趕來了?
刀疤臉和賀黑子幾人向李冰雁打了招呼問了好之後,便一起目炯炯的盯著門口,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文丹溪也有些奇怪,便隨大溜一起看著門口。
過了一小會兒,就見陳信披著一件白的麻,頭上還戴著淡藍的高帽,端著一大盆飯菜小心翼翼的往大廳走來。
文丹溪一臉驚訝,弄不清這人是唱哪出。
陳信也沒料到會看到這麼多人,他眼中閃過一不自在,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他走進來將盆放到文丹溪和李冰雁面前,一臉驕傲的解釋道:「你們嘗嘗,我練功練出來的面,是不是比別人做的好吃。」文丹溪這才明白原來他是親自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