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師徒
第二日,文丹溪醒來時就覺得上發酸。側頭看看旁睡的像個孩子似的陳信,角忍不住上揚。他這幾日鞍馬勞頓,加上晚昨用功過度。這一覺就睡到了晌午。文丹溪不想吵醒他,打算輕手輕腳的出門,誰知陳信抱抱得死,好容易掙了他的胳膊,那傢伙竟然閉著眼睛手在被子裡。文丹溪看到昨晚扔到一邊的布娃娃,便順手拿過來塞到他懷裡,陳信在睡夢中哪能分的真假,於是的摟著布娃娃繼續沉沉的睡了過去。文丹溪笑著離開屋子。去廚房讓人準備午飯。
陳信他們都偏食,文丹溪爲了犒勞他,吩咐廚娘多準備些菜。一律都大盆大碗。一盆酸菜豬條,紅燒自是不了
豆豉扣、蒜泥白白菘卷、幹豆角燒等等,飯做到一半,文丹溪便進屋去陳信起床。
一推開門就見陳信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抱著那隻布妹妹發呆。一見文丹溪進來,他輕哼了一聲,撲通一聲躺下,子翻轉,面墻而睡。這是在跟鬧彆扭?
裝作沒看見,裡喊道:「二信,還不起床?」陳信仍裝作沒聽見。文丹溪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床前手推推他。陳信趁機抓住的手,輕輕往自己邊一帶,整個人便趴在他上。陳信低低的笑了一聲。又嘟噥了一句:「你竟然蒙我,一大早的給我塞個娃娃。」
文丹溪耐心的解釋道:「我這不是想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嗎?再者,師父這兩天也該到了,還得讓人收拾屋子什麼的。哪能天天睡到晌午啊,到時人們還不說我是個懶人。」
陳信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你是我媳婦兒,怎樣怎樣,關別人什麼事!」
文丹溪笑笑,這沒公婆就是好,不然的話,哪能這麼自在?不過,想到公婆的事,忍不住有些擔心,這陳信的師父和青梅都出來了,他母親會不會哪天也會突然出現?這個問題只是在心裡想了想,幷沒說出來。
溫香玉在懷,陳信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
他涎著臉說道:「丹溪,我。」
文丹溪瞥了他一眼:「都快晌午了能不嗎?快起來。」
誰知陳信指指自己的下半,一語雙關的說道:「它。」
文丹溪白了他一眼,準備翻起來,陳信箍著不放。手也開始不安份起來,可惜的是,就在這關鍵時刻,又有人來搗了。
「將軍,那啥,韃子來了!」
陳信一聽這話,騰地一下坐起來,高聲問道:「黑子,你再說一遍!」
賀黑子趕解釋道:「我是說韃子來贖人了。」
陳信低聲駡了一句:「你個笨蛋,連個話都說不利落。」
賀黑子嘿嘿笑了一聲,灰溜溜的走了。怪不得那些丫頭都唆使他來人,原來是怕挨駡。
「快點起來,師父要回來了。」陳信一聽到師父二字,砰的一下從床上蹦將下來,飛快的穿上服。文丹溪也過來給他梳頭挑裳。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新做的玄夾,系著同的腰帶,腳蹬鹿皮靴。整個人顯得發煥發,英氣,文丹溪也換了一服,既不太莊重,又不顯得隨意。兩人對視一笑,幷肩走出房門,快步向外院趕去。
兩人剛出了第二進院子,就遠遠的就看到了秦元和賀黑子等人簇擁著一個瘦高的老者慢慢的往裡頭走來,文丹溪猜測這人可能就是陳季雄。他們的後還跟著一幫衫襤褸,瘦骨嶙峋的人,男皆有,不過都大部分都是男子。
陳信一看到那個老者,子不由得一頓,然後是飛一奔的往前跑去,一連跑還一邊高聲道:「師父」
那老者也看到了陳信,他呵呵笑著,眼中閃過一驚喜和激,陳信跑到師父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說道:「義父,是孩兒不孝,讓您老苦了。」陳季雄微抖著手彎腰去扶陳信,裡還埋怨道:「起來起來,你哭什麼呀。都娶媳婦的人也不怕人看了笑。」他裡雖這麼說著,自個的眼眶也不自的發紅,兩滴渾濁的老淚在眼窩裡打了個轉,是沒落下來。文丹溪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對久別重逢的師徒,心中也是一陣唏噓慨。趁機打量著陳季雄,他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形魁梧,目堅毅神,給人一種鐵骨錚錚的覺。估計在東虜那裡沒苦,他眼窩深陷,顴骨高聳,鬢髮已經斑白,但神頭卻十足,全上下沒有一萎靡之氣。
陳季雄也覺到了文丹溪的打量,路上已經有人跟他說,陳信已經娶妻,他猜想便是此了。他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問道:「信娃啊,聽說你娶了媳婦了。」
陳信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向文丹溪招手,文丹溪落落大方的走過來,躬施了一禮:「兒媳拜見義父。」
陳季雄稍稍飛快的打量了一眼,見面容清秀,氣質溫婉沉靜又懂禮,心裡是十分的滿意。他連聲贊道:「好,好。信娃總算是聰明一回,找了個這麼好的媳婦。」
陳信聽到師父誇文丹溪,心中不一陣得意。
文丹溪看了一眼後面的這些人,眼下已是初冬時節,這幾十個人仍然著單,除了陳季雄外,一個個頭脖,抖抖索索的。笑著吩咐賀黑子:「你趕帶他們進去換厚點的服,再準備些熱飯。」賀黑子忙點頭應了。
那幾十個人臉上出了激的神,一齊喊道:「謝夫人。」賀黑子領著他們逶迤散去。文丹溪又拽拽陳信的裳,陳信也立即反應過來,他顧著激了,本沒注意到師父還著單呢。忙扶著陳季雄進屋去梳洗換。
陳信他們走後,秦元慢慢上前來,笑著對文丹溪說道:「這些人資質都不錯,嫂子可從中找幾個可用的。」文丹溪朝他笑笑。兩人一前一後朝大廳走去。路上,文丹溪讓春草去廚房傳話加菜。不多時,陳信便帶著陳季雄換好服出來。衆人請陳季雄上座,其他的依次坐下,大夥熱的寒暄著。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陳信在說,他先是說兩人分開後發生的事再說自己怎麼上山夥,怎麼和四個弟兄結義,怎麼痛擊韃子。陳季雄認真的聽著,適時問幾句,他一臉的欣的拍拍陳信的肩頭,慨萬端的說道:「信娃啊,我在東虜時最擔心的就是你,你這人武藝雖高,但是子太直,又值氣方剛的年齡,我生怕你無人提點走了歪路。如今看你有如此的就,真是讓我喜出外啊。」陳信憨憨的笑著,腰桿的直直的,臉上閃現出一自得。就像是得了大人誇獎的孩子一樣,既神氣十足又想裝謙虛。
「不過,你能有今日這番就,跟你的幾個義弟鼎力相幫分不開,你可不能忘了他們。」陳信連忙稱是。
文丹溪適時話道:「義父,飯菜已經備好,咱們邊吃邊敘吧。」陳季雄點頭答應。文丹溪吩咐一下,丫頭小廝端著大碗大盆魚貫而。
不一會兒,便擺了滿滿一桌,除了剛開始的那些菜外,文丹溪又讓人加了別的菜,像雙醬草魚、酸辣魚湯、紅燒羊排、蘿蔔燉羊,另外還有板栗燉鶏、筍乾鴨湯等等。文丹溪知道男人都是無酒不歡,又讓人搬來了幾壇上佳的燒酒。
陳信殷勤的斟酒夾菜,興得滿臉通紅:「來,義父,你多吃點,這個是丹溪最拿手的,這個你肯定吃。」陳季雄一邊接菜,一邊笑著招呼其他人。間或跟文丹溪說上幾句。幾杯酒下去,席間的氣氛也熱絡了許多。
陳季雄自發的開始說起自己在東虜的經歷,不過,他很巧妙的將自己所的苦難輕輕略過,只是講述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東虜全民皆兵,武功強盛,尤其是近些年來也開始重視文治了。他們從中原擄去不讀書人,給予格外優待,讓這些人爲他們效命。將來必將爲大梁的禍患。我們中原卻是紛割據,政令不通,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東虜蠶食鯨吞。」
陳信聽罷,一臉驚訝的問道:「義父,幾年不見,你怎地說話文縐縐的?」以前的師父可不是這樣的。陳季雄著鬍鬚哈哈一笑道:「你義父我這麼多年也沒白過,我前面說過,東虜不是擄去了許多讀書人嘛,誠然,這些人中有不忘祖叛宗的骨頭,但也有許多寧死不從,一正氣的君子。我就和這幫君子關押在一起,每天聽他們談古論今,我多也學了點。」
文丹溪不心中一,話道:「義父,這次換回來的人有他們嗎?」
陳季雄看了一眼,憾的搖搖頭:「哪能啊,東虜給你們都是些無關要的漢人。」
文丹溪和秦元對視了一眼,秦元挑挑眉,笑道:「放心吧,牢裡還有幾個,再換就是。」文丹溪不由得抿一笑。秦元這人越來越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