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武將哪有什麼好前程?
大理寺絕非清閑之地,上上下下忙碌不堪。
偏偏不順心的事跟著一件又一件。
姜兆從外頭大步:“大人,這是刑部提供的審訊周章平后的供詞。”
崔韞繼續翻看卷宗,毫無去接的打算。
他只是淡漠道:“周章平是衡州知府,他的功績擺在那兒誰也忽視不了,此人算是有勇有謀。
卻油鹽不進,只認死理。”
這種人過于固執,在場上也最容易得罪人。
可說他欺百姓,剝削民脂民膏,崔韞是不信的。
說著,他低頭諷刺一笑。
“你猜猜,他這回是惹上四皇子,還是東宮那位?”
姜兆不敢猜。
四皇子和太子左右都是險狡詐之輩。
姜兆:“刑部已將人看押獄。”
崔韞一頓,似聽到了可笑的事。
“沒有大理寺的批準復審,誰給刑部的膽子?”
“大人。”
寺正有事稟報。
“回頭再說。”
崔韞不虞,扔下這句話。
沉著臉往外走。
留下寺正同姜兆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
姜兆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自中儲一案后,太子不敢拿崔韞出氣,也便時常不給刑部尚書臉面。
更有其子犯事,被崔韞以律法鐵面無私的打了板子,眼下還在家中躺著。
故,刑部尚書對大理寺積怨已深。
這段時日那邊囂的很。
上回宣家的事,刑部尚書也有意在此事上做文章。
最后,被最是瞧不起重家做派的又最看重規矩綱常的舒史當著爀帝的面將其罵了個狗淋頭。
——為重家抱不平的事,你也說的出口?
他被貶職是德不配位能力不足,是家親自下的指令,你有意見?
既真這般打抱不平,怎麼不把伱家嫡嫁過去,給他糟踐禍害?
故,刑部尚書也就明里暗里給大理寺尋不痛快。
往前崔韞一直懶得計較。
但他們大人可不是泥人脾氣。
周章平是知府,這件案子是家震怒,親自下旨三司去查的。
刑部尚書能如此。
無非是刻意為之。
這事若鬧大,也是大理寺吃虧。
畢竟供詞,和該走的流程刑部都走了 ,他提前看押此人,也是恤百姓之苦。
總有借口和理由。
而這些偏偏是爀帝最在意的仁。
姜兆:“大抵去刑部問問那老頭,既真這般有能耐,不如大理寺卿的位置給他當得了。”
寺正當下樂了:“可別,讓他當大理寺卿有什麼意思,我可不想整日見他那張老臉,呸,什麼東西!
他真有本事不如憑著一己之力將大理寺,都察院全部掀了,獨留刑部為非作歹。”
就在這時,即清折而往返。
“姜大人。”
“我們爺臨時有事,刑部那邊還得讓您親自跑一趟。
將周大人保釋出來,您在行個方便將其送去都察院。”
姜兆:…… 明白了,崔韞不想管周章平的糟心事,但又不想被刑部左右。
轉頭扔給都察院。
也是,刑部天下刑名,都察院糾察,大理寺駁正。
三法司里,相互牽制。
姜兆下意識認為崔韞去忙更重要的事了。
他不知崔韞只是去了一線天酒樓接人。
這邊,崔韞剛雅間。
“崔侯。”
崔韞看過去,是裝病半月的謝珣。
只見他立在窗前正拭著手里的劍,線下,刀面微微泛著白。
“謝世子。”
謝珣收劍鞘。
桌上的娘睡的正,崔韞視線在沈婳上稍一停頓,就聽謝珣溫聲道。
“三皇子那邊也通知了。
你既已來,那我就回了。”
“等等。”
崔韞把人住。
他見沈婳臉通紅,上前探脈,見無其余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五公主估著明后兩日,轎輦便盛京。
你怕是避也難避。
真了駙馬,怕是一功名散去,再難馳戰沙場。”
駙馬,是不允許仕的。
謝珣聞言,他語氣無比隨意道。
“崔侯倒是點醒了我。”
“戰場上刀劍影,保不齊轉眼就沒了命,這倒是個長久留在盛京的法子。”
崔韞神淡淡。
他卻不信。
謝珣是個聰明人,會娶了公主,甘愿平庸。
謝珣卻是忽而意味深長:“武將哪有什麼好前程。
崔侯覺得呢?”
崔韞瞇了瞇眼。
犀利的看過去。
這 天下無人比他更有資格回應這句話。
謝珣不躲不避,坦坦的對上崔韞的眼。
沒有試探,同樣沒有敵意。
就好似隨意的一句話罷了,可偏偏盛京最優秀不過的兩名男子,卻在這一結論上達了共識。
他凝了謝珣片刻,眼底化為平靜,男子沒有緒道:“也是,武將驍勇善將又如何?
天要收,一生榮跟著湮滅。”
拼死保的是帝王的江山。
為國捐軀后,是自家人的肝腸寸斷。
就像崔柏,他為的是什麼?
為的是留下孤兒寡母?
為的是崔絨沒有父親,喬姒沒有丈夫?
自家人都顧不得,作何去顧這天下百姓。
太子,四皇子玩著民如子的把戲,怎麼不見他們去戰場上走一遭。
因為,他們金貴嗎?
謝珣的余落在沈婳上。
他說:“我文章也是寫的極好的,崔侯的大理寺卿做的穩當,你說我適合朝中哪種文?”
崔韞看他不似作假。
場上枯燥乏味,也該添些彩了。
“文倒是屈才了。”
崔韞語氣平淡,他定定的問:“刑部尚書的位置怎麼樣?”
外頭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兩人默契的停了言辭,不過多時有人敲了敲房門。
姬謄拘謹。
他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頭的很低,以至于子也站的不直,顯得格外小家子氣。
見屋站著的兩人,姬謄下意識無措的擺。
“我……我來接人。”
崔韞垂眸不語。
謝珣溫和道:“韋娘子就在此。”
姬謄頷首,他上前將爛醉如泥的韋盈盈騰空抱懷里。
隨后看向相對而言較為悉的崔韞,低低道:“那我先走了。”
“三皇子慢走。”
男子嗓音冷清無雙。
姬謄埋頭匆匆出去,他格格不的逃離酒樓,上了馬車后,帷簾掩下,姬謄低頭去看韋盈盈。
他說。
“真是……麻煩。”
這邊,崔韞也不愿久留,他正要帶沈婳離開。
謝珣:“崔侯不若將娘子一并——” 崔韞打斷。
“娘子就勞煩謝世子了,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