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節 五百兩買了個俊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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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為了加進爵勾搭上了表妹。

我一怒之下在路邊撿了個男,出五百兩銀票推給他:「你什麼?我包了你,這是定金,你開個價!」

男同意了。

日日笙歌,我會到了單富婆的快樂。

等等,說好的賣藝不賣,你大半夜鉆我被窩幾個意思?

我心上人去了江南三月,總算是回來了。

得了這個消息,我扔掉賬本,撒開腳丫子一路狂奔。

嬤嬤在背后喊:「鞋子鞋子,儀態儀態。」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啦。

到了前院,我一眼就看到站在丹桂樹下的孟良。

他一墨綠新衫,姿拔,春日的氤氳著他的五,好看的讓我不過氣。

我飛奔著撲向他懷里,的抱住他。

他也環住我,下抵在我的肩上,溫而熱:「若若,我好想你!」

我在他懷里蹭啊蹭:「想我的話,就快點把我娶回家吧。」

「我跟城東合八字的大師已經說好了,我們隨時都能過去。」

孟良熱的聲音冷淡了點:「這事先不急,你先陪我去個地方。」

怎麼還是這一句。

三個月他離開京都之前,我提議要去合八字,他也說不急。

我撅著不高興:「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他溫的看我,我圓鼓鼓的臉:「若若,這四年來,我對你的真心,難道你還不知?你是我唯一的人。」

我知道他的心意。

當初是他主追求的我,那年端午龍舟賽,我爹縱容我弄了個子龍舟隊,結果我還拿了第三名。

孟良說他從未見過這麼生活潑的子,我一定是神在人間的化

他追求了我足足一年,我才松口答應。

他是禮部尚書的子,他爹娘瞧不上我是商賈之,說我勉為其難只能做妾。

可我爹從小就給我灌輸一夫一妻的思想,我才不要跟人共夫君。

孟尚書氣急了,說要把他逐出家門,不分給他任何產業。

笑死。

我缺你那點產業?

我爹是大楚巨賈,整個京都有四分之一都是我家的,我可是獨呢,金山銀山以后都是我的。

孟良一直跟家里對抗,這不,一晃我們好了三年。

我年滿二十,了京都有名的老姑娘(主要是因為有錢)。

七大姑八大姨都急死了。

我爹很淡定:「怕什麼,這才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呢,之前那都屬于早。」

他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聽不懂,可我知道,我爹是我最有力的后盾。

孟良拉著我要出門,嬤嬤此時追了過來,低聲道:「小姐,您趕把鞋子穿上,當心一會著涼。」

孟良此時才注意到我是著腳的。

他神愧疚,把我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接過嬤嬤遞來的繡花鞋,給我穿上,低聲道:「對不起,好久不見我剛才只顧著開心,都沒有注意到你沒穿鞋。」

或許是我太敏,我覺得他變了。

以前我們去春游,他覺得我穿的鞋太單薄,堅持繞過一條街,去給我買了新的換上,才繼續出游。

可現在呢……

我上了孟良的馬車,沒想到他是要帶我去看宅子。

這麼說來,他要準備與我婚了?

我開心的腳趾頭都快把繡花鞋頂個了。

下了馬車,就見秋日金燦燦的日之中,一個個子小,笑容甜的姑娘沖我們招手:「表哥,元姑娘,我已經等你們好一會了。」

02

我偏頭看孟良。

他的眼睛落在姑娘上,眼尾彎著,角不自覺的上揚。

像是應到我的視線,他收回目低聲道:「是我表妹蜀葵,初來京都,說想出來看看,母親便一定讓我將帶上。」

他牽住我的手,將五手指一一我的指:「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個宅子。」

宅子里有灑掃的奴才,見了孟良居然爺。

這是孟家的宅子啊。

這一片是城北,這宅子的地段和大小比起我早就相中的那一,就很一般。

不過為了,我能屈能,大不了到時候把隔壁三座宅子都買下來,重修修葺一番。

總不能那 108 個伺候我的奴才沒地方住吧。

中途我去如廁,回來的時候,見孟良和蜀葵在前院的石凳上對坐。

秋日的暖落在兩人上,他幫蜀葵倒了一杯茶,蜀葵指著院子里的臘梅,說冬日里開花了一定不勝收。

又說后院有個荷塘,到時候可以養一些鴛鴦增加意趣。

我心里堵得慌,也素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即上前不冷不熱的說:「

多謝你的建議,不過我準備把臘梅挖掉,種點桃子李子什麼的,不僅開花還能結果子吃。」

「后院的荷塘里就養點鴨子,等到冬天了可以做烤鴨,我爹最擅長,孟良也吃。」

我缺那點桃子李子和烤鴨嗎?

我就是故意的,宣誓主權。

這是我跟孟良的宅子,才不要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蜀葵笑盈盈的臉慢慢變了,眼底浮出蒙蒙一層水霧,委屈的道:「元姑娘說的對,我就是中看不中用。」

天可憐見,我可沒那樣的意思,而且你也不太中看啊!

我還來不及解釋呢,孟良已經眉頭微蹙看向我:「若若,你說話前思量一下,小葵眼下正是艱難的時候。」

「你快向小葵道歉。」

這打扮致,細皮,喜笑開的,我一點都沒看出哪里艱難。

我遲疑了一會,問:「那,要我支援點銀子嗎?一萬兩,夠不夠?」

只要你以后滾得遠遠的,我就拔這一給你。

蜀葵的臉更是難看,眼淚唰的流了下來,低聲問:「表哥,那件事你還沒跟元姑娘商量嗎?」

03

我很快就知道他要跟我商量什麼。

孟良把蜀葵哄走后,聲細語的跟我說要他跟蜀葵假訂婚。

真是開了眼,做了這麼多年商,見過無數的假貨,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假訂婚。

的握著我的手,神真摯:「這只是權宜之計,小葵被昭王看上了。等昭王的興趣轉到其他人上,我便找個理由跟小葵解除婚約。」

昭王是陛下的同母弟,今年已經二十五,陛下給他定過四個王妃,結果都在新婚之夜暴斃。

他出門總是戴著個面也不好。

流言說他長得太丑,新娘們看到他真面目后嚇哭,惹怒了暴戾的昭王,所以才遭了毒手。

「我爹娘說我此番幫小葵度過難關,之后他們就接納我們。」

「這宅子,就是此事的回報。」

「而且,我父親還會在我的仕途上提供幫助。若若,我當年可是狀元,如今卻在翰林院沉寂了三年,眼看著同期都一個個上去了,我實在是……」

我霍然站起,質問道:「可你以前信誓旦旦,說愿意跟我做一對富貴夫妻。」

「當有什麼好的,又危險又累,掙的還不如我多。」

陛下好幾次請我爹去當,他都拒絕了。

我爹說你別看領導現在請你出山的時候禮賢下士做小伏低,等到你真正職以后,那就是當牛做馬,不分晝夜。

而且經商坑了人家的錢大不了雙倍奉還,當侵蝕了別人的利益,可能就要以命相抵,何苦來哉。

秋風吹散了孟良眼里的熱烈,只余下一點不耐:「若若,你不要這麼自私短淺。我七尺男兒,總不能一輩子被婦人養著。」

渣男!

當初追我的時候,夸我天真爛漫,現在嫌棄我了,就說我自私短淺。

我元若若就沒有過這樣的氣。

我重重甩了他一耳,咬牙切齒的說:「不必作假,你我今日在此恩斷義絕,記住,是我不要你的。」

我憤憤然出門,埋頭疾走,即將拐過路口時,我回頭看,孟良正站在宅子門口,神痛苦的凝著我。

04

可他沒有追上來。

他不我,至是不那麼我了。

直腰桿,快速轉離開。徹底拐過路口后,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一路埋頭疾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發現自己迷路了。

今日坐的是孟良的馬車,擔心嬤嬤啰嗦,我半路將使喚下車了。

人煙稀,連個問路的人都沒有,若是再遇到歹徒……

正是忐忑間,一輛馬車「叮鈴鈴」的過來。

是京都銷金窟醉月樓的馬車,醉月樓里養的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倌,我曾去過一次。

那簡直是人的天堂。

了淚痕,攔住馬車,扔過去一錠銀子:「煩小哥讓我搭個便車。」

一直扔到第五塊的時候,一只素白修長的手總算是慢慢挑開簾子。

線昏幽,我只見到一雙狹長的狐貍眼,淡漠的,居高臨下的睨著我,良久,他低低咳嗽兩聲,道:「上來吧。」

我舒口氣,趕上車。

還好。

上的碎銀子已經用完,他再不同意,我就只能扔一百兩一張的銀票了。

落座后我一抬頭,幾乎被對面男子的貌奪去呼吸。

他著一衫,仿若披著霜華,皮冷白如凝玉,襯得一頭烏發如墨。手里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若不是那狐貍眼偶爾的轉,我會以為眼前這是一幅令人心馳神往的男圖。

他目仍落在書上,聲音如月下冷泉:

「五十兩,只是帶你一程。」

我懂,醉月樓明碼標價,看是一碼事,上手又是另外的價錢。

我回想起今日孟良對我跟他表妹迥異的態度,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出五張銀票按在桌上,朝對面的男人推過去,目誠摯:「你什麼?我包了你,這是定金,你開個價!」

05

話音一落,我就見他狐貍眼一凝,銳利無比的朝我來,似是要將我釘車廂壁上。

怎麼?

低估他的價了?

我頂住他目的威:「我今日就只帶了這麼多,可我家有錢,要多,你盡管開口。」

他放下手里的書卷,我一看有戲,正要再游說,他突然「唰」的一下住我的脖頸,眸里興致盎然。

「好大的口氣!」

他力氣極大, 那一瞬我覺自己呼吸困難,管嘎嘎作響。

好在這時,馬車「叮框」震了下,我的往前一撲,竟直接朝他撞了過去。

好巧不巧,我們在了一

完全沒有浪漫唯

牙齒撞牙齒,好痛,嗚嗚……

他眸中起了殺機。

我心警鈴大作,要解釋,耳中聽得破空之聲。

「嗖!」

利箭穿過車簾,直直朝著他的太而來。

糟糕,這些想綁架我換錢的人又來了。

我驚一聲,摟著他往旁邊一滾。

另一隨而至,因為剛才的滾,此刻我在外,他在

長箭釘我的肩膀,巨大的力道帶著我狠狠的在他上。

他看著瘦,渾邦邦的。

硌到我了。

痛!我的軀雪上加霜。

手扶住我的肩,眸復雜,聲音有點啞:「你為何要幫我擋?」

我手腳發,哆哆嗦嗦出一個印章,「吧嗒」一下按在他脖子上。

「我救了你一命。現在,我是你主人了!」

我說完這一句,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06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自己床上了。

我掃了一眼,108 個奴才齊齊整整的,就是沒有我心心念念的人。

我娘不愧我娘,擰著我的耳朵:「我安排去隔壁的院子里住了。三千兩一月養個小倌,元若若,你現在出息了啊!」

我「嘶」吸了口涼氣。

三千兩一月?

到底他是商還是我是商。

我娘嘀嘀咕咕,我這才知府后他蒙著面渾臟污,我娘連他長啥樣都沒見著,若不是看在他帶我回來的份上,恐怕就將人趕走了。

著我的腦袋指責我做賠本買賣,這時,門口響起了幾聲咳嗽。

衫的男人過門檻,緩步朝我走來。

量頎長纖瘦,雪白,正是應了那一句:皎皎如天邊冷月,皚皚如高山之雪。

我娘都看呆了。

我低聲問:「賠本不?」

吞了下口水:「賺了!哪來的,給娘也整一個!」

我當然不敢,主要怕我爹一氣之下把我名下的產業都收回去。

至此我才知道人原容璟。

我的傷其實不嚴重,暈過去是因為我有點暈

的后癥是,平日里我最喜歡的賬本,此刻看起來也不香了。

我弱柳扶風的躺在床上,扶著額頭做作的說:「阿璟,你給我彈個曲子疏散心吧。」

他用那雙幽深寒涼的眸瞧我:「你想聽什麼?」

我在貧瘠的腦子里搜刮了一番:「琵琶行。」

這是講大齡商的痛苦境,與我眼下心境真是極(hao)為(bu)相(xiang)似(gan)呢。

他「嗯」了一聲,開始調琴。

修長的手指自琴弦上過,悅耳的琴音流淌出來。他的五清雋絕倫,再配上筆的坐姿,神仙鐫刻一樣的側……

手將他垂落在耳側的一黑發纏在自己的手指上。

,手極好。

這就是單富婆的快樂嗎?

我開心的差點笑出聲,嬤嬤在一旁低聲咳嗽提醒。

對,我剛傷,得憂傷。

我把笑容收了,可嬤嬤的臉還是不好看。

一定是在為我失而憂愁。

聽得正投,耳邊炸開了孟良的聲音:「元若若,你在干嗎,他是誰?」

07

我依依不舍的松開那一綹烏發,微笑回應:「他是我未婚夫!」

孟良都懵了。

低聲音,一臉神:「假冒的,他其實是我遠房表哥,一不小心淪落煙花之地,我們前兩

日才相認。」

「你猜怎麼著,他也被那個暴戾恐怖的昭王給看上了,要他去府上唱一曲后庭花。」我深深嘆息,「我這也是為了救他,不得已。」

「論相貌論才藝論份,我與他還般配!」

容璟清冷的眸掃了我一眼。

為何帶著殺氣?

我這樣的單富婆,可不就是你這樣一代名倌的絕佳歸宿。

我有錢你有,我們狼狽為沆瀣一氣。

錯了,是天作之合琴瑟和鳴。

我遞給他一個請求的眼神:這時候你可不能拆我的臺啊!

或許他想到自己拿人手,他還是牽起我的手,淺淺一笑:「若若與我,自是絕配!」

這一笑,恍若是烏云散,明月出,漫天月華籠于他我的心猛然掉一拍。

哦!

這該死的,我失的痛已治愈 99.99%。

孟良氣的臉脹紅:「若若,你不要胡鬧,我已經說過了,跟小葵訂婚只是權宜之計。」

我收回胡飛散的思緒,抬眸看他,不解發問:「為何你為了救表妹假訂婚義正言辭,我為了救表哥假訂婚就是胡鬧呢?」

「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孟公子,我假訂婚讓你惡心不解憤怒了嗎?」我直直視他,「這就是我當時的。我不過,以牙還牙而已。」

孟良的臉黑了個

我覺得痛快,又覺得有些難,冷了神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孟公子若無其他事,就趕走吧,以后元家不歡迎你。」

孟良自小驕矜,還從未被如此驅趕,快步走到月牙門后,他回沉沉的凝我,語氣哀痛:「若若,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另覓良人,居然在此間彈求凰……」

08

孟良走了。

我用審視的目看向容璟。

毫沒有當金雀的覺悟,鎮定自若的道:「你反正聽不出區別。」

我:「……」

正要用金主姐姐的份好好教他做人,他又補了一句:「他也不配你傷心。」

我被哄的高興,決定帶他去購

不為小雀兒花錢的金主,那還是合格的金主嗎?

結果冤家路窄,居然在珍寶閣到了孟良和蜀葵。

我們進去的時候,蜀葵正拿著一簪子發間,然后對著孟良盈盈的笑:「表哥,你看我戴這個簪子好看嗎?」

孟良神略有恍惚,蜀葵問到第二遍的時候,他才點頭:「好看,很配你。」

別無其他表示。

蜀葵失的把簪子拔下來還了回去。

我噗嗤一笑。

以前我跟孟良出去,極讓他給我買東西,他恐怕還以為,天下的子都跟我一樣呢。

笑聲驚了孟良,他回頭看到我后雙目亮了,見到隨我后的容璟,臉又沉了下去。

而蜀葵在看到容璟之后,眸子里全是迷醉神

不管孟良的凝視,甜甜挽住容璟:「表哥,想要什麼隨便挑,這鋪子是我家的,以后也就是你的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分別在鋪,胭脂鋪,布匹莊,酒家遇見了。

我也把那句隨便挑的話重復了很多遍。

真的,有錢也累。

好像找些人分擔我的疲憊。

隨著我重復的次數越多,孟良神越復雜。

我家有錢,他知道。

可我以前怕他不舒坦,沒有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眼下,他應該對我有了全新的認識。而蜀葵天真爛漫的笑容下,也掩藏著約的算計。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不過幾天的功夫,我荒無度豢養男寵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

母上大人氣的摔了父親一套幾千兩的茶,我卻躲在被窩里笑出了聲。

不過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被窩被容璟掀開了。

09

屋外月華湛湛,映的氣質高華冷峻的他,如踏月而下的謫仙。

「你是故意的!」

我拽著被角,在他居高臨下審視的目中,略有心虛:「阿璟,你可真聰明。」

我的確是故意鬧得人盡皆知。

孟府自視甚高,酸臭氣重,可這京都有的是會算計的高門。

我單又有錢,家中還無弟兄,把我娶回去,那就是娶了一座金山。

我若不把自己名聲弄臭,眼下家里的門檻怕都要被提親的踏破了。

哪怕我這樣浪,這些日子都有十來個提親的,不過都是品行不端的,我娘雖急著嫁我,也不會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神淡淡:「你臟污了聲名,以后可嫁不出去了。」

我渾不在意的笑:「那便一直養著你,我也負擔

的起。」

我爹說過,若不是彼此相,千萬不要為婚而婚,那樣會變得不幸。

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在眼下掃出一片影,語氣低沉:「我會有衰遲暮的時候。」

我一下上了頭,將心中想法沖口而出:「那我便另外找幾個,有錢我怕……」

話說到一半,我發現他開始服。

我頓時扯被子裹住自己:「你干嘛?天,天這麼晚了,你是不是該回屋睡覺去了?」

屋外線暗沉,他偏頭沖我璀然一笑,我卻覺得有些后背發:「一月三千兩,我理應全方位服務。」

「便從今夜開始吧!」

這,真能全面服務?

我慌又期待。

不過矜持總歸是要矜持一下的。

我裹被子,免得他看到我興到發抖的,只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假戲真做,不合適吧?」

「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他已經解開了霜外袍和中,唯剩下一件月白單

面料輕薄如紗,他廓呼之出。

10

有力,板正腹,勁瘦的腰肢。

再往下,我不敢看,怕封文。

我重重吞咽了下口水,腦子里「砰砰砰」的放煙火,覺一熱流從小腹直沖鼻端。

手一,好家伙,我流鼻了。

我暈啊!

暈過去的那一瞬,容璟神,瞬移過來接住了我。

好氣哦!

對于熱數字的我來說,沒有親自數一數到底是幾塊腹就暈,真是不甘心。

這天夜里我做了個夢。

夢里我把容璟的腹反反復復,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數了三千遍。

數學。

簡單的從一數到八,帶給我無盡的快樂。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容璟懷里醒來的。

一睜眼就能看到絕世無雙的人,我都后悔沒有早點甩了孟良。

我在心里下定決心:為了維持這份快樂,我從今天起一定好好看賬本,多多賺錢。

容璟還在睡,長長的睫安安靜靜,像是棲息在他眼瞼上的黑蝴蝶。

我罪惡的小手抖著朝著他的腹部了過去。

一塊,兩塊……六塊……

我還要往下,手臂卻猛地被人握住。

沉睡的人睜開了眼睛,里面有野對于獵,他一個翻占據高地,聲音黯啞:「元若若,你在玩火!」

11

我哆哆嗦嗦:「我就是在數數,這是我每日的功課。」

我在夢里都不敢松懈呢!

他輕輕的「呵」了一聲,一改往日的高冷,眼尾染著一點的緋紅,他握著我的手:「那你就好好數數!」

一個時辰后,我對著一盆綠豆生無可:「三千九百八十五……」

我委屈控訴:「我了!」

他面冷清剝蛋:「你不是喜歡數嗎?數完了再吃。」

他將那個蛋送進自己里,輕輕咬了一口。

他的皮竟然和手里的蛋一樣細膩白皙。

嫉妒!

我狠狠吞了下口水。

一時間也不知道饞的是這蛋還是那蛋。

他用那雙狐貍眼睨了我一眼,不冷不熱的道:「記住,男人是不能的。」

我不滿的「哼」了一聲:「我又過旁人。」

再說,我花了錢,不侍寢也就罷了,都不讓

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那什麼冤大頭。

他睨了嗶嗶的我一眼,繃的眉目似乎舒展了,將我手里的綠豆盆拿走,把另外一個剝好的蛋遞給我:「吃吧!」

我素來臉皮厚,就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指,他手微微一,眸,如起了漣漪的湖,白皙的耳也蔓上了一點點可疑的

呀!

高山雪蓮好像是害了。

了一早上惡氣,往前蹭了幾步要逗逗他。沒想到坐太久,麻了。

一下沒穩住,直接撲倒在男人的懷里,里的一口牛也噴了出來。

就在此時,嬤嬤著急忙慌的推門進來:「小姐,宮里來了消息,皇后娘娘召您即刻宮。」

12

嬤嬤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我可以解釋,這就是個意外,我們目前是清白的。

嬤嬤顯然不信,因為叮囑我:「小姐,注意份,一定要節制。」

我還是十年前見過皇后一面,那次是跟著陛下微服出宮,陛下來禮賢下士勸父親朝為夫唱婦隨來做我母親的工作。

當時還褪了一只鐲子給我。

我讓人從庫房里翻出那只落了灰的鐲子戴上,有些忐忑的宮了。

臨走時我叮囑容璟在府好好呆著,不要出去拈花惹草。

他用看智障的眼神回應了我殷切的關懷。

一路上關于此行目的,我有一百零八種猜測,唯恐有去無回。

然而萬萬沒想到,皇后娘娘是宮幫算賬的。

務府的賬目作一團,宮里的侍們花了半個月也沒理清楚。

皇后慈眉善目:「上次去元府見你小小年紀就幫著你爹打理家業,想必是天賦異稟。聽說你家有祖傳的算賬法子,還請你辛苦一回。」

有啥祖傳,那就是我爹發明的,依科賽兒表格算賬法。

我用了大半天就將數據全部整理好了,至于最后的結果,讓皇后自己去算。

后宮一年開銷多,又有多對不上號,這些不是我該知道的。

知道太多,腦袋有危險。

可我沒想到皇后的心思那麼詭譎。

我把賬目理好后天已經黑,笑瞇瞇的看著我:「若若真是聰明伶俐,深得本宮歡心。」

「不如從今往后,你就宮陪著本宮,做個貴嬪如何?」

13

按理我一個商,皇后一開口就是貴嬪,那是極大的面了,但我知道要的只是我靈巧的手和聰明的頭。

或許還有我家的金山銀山。

可皇帝跟我爹一般年紀,還中年加禿頭,我實在是接無能。

我「噗通」一聲立馬跪下。

先是恩戴德皇后的欣賞,然后委婉的表示不合適,我一直拿陛下當父親看,我是陛下的子民,不是陛下的人啊!

可不能了輩分。

殿氣氛極為抑,皇后臉上慈的笑緩緩收了,我后背出了冷汗,生怕翻臉。

就在此時,太子殿下請見。

這就是我的救星啊。

太子殿下跟皇后例行請安之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驚喜開口:「孤記得你,你是那個帶孤抓鴨子殺鴨子的元家姑娘。」

有點尷尬。

你為何不記住我的貌聰穎,熱好客?

是的,當初陛下和皇后出行,還帶著六歲的太子。

我見他一小屁孩,就帶著他一起玩,殺鴨子的時候,濺了他一,嚇得他嗷嗷

后來他一邊哭說太殘忍了,一邊吧唧吧唧吃完了大半只烤鴨。

皇后又恢復了和善的笑容:「朗兒,母后還是第一次見你對某個姑娘印象如此深刻。」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張口就要打斷皇后。

可皇后是人,不給我機會,馬上又說:「若若,你剛才說拿陛下當父親,與朗兒又有青梅竹馬的緣分,不若你便給他當個側妃吧。」

「如此一來,你便可明正大一聲父皇了。」

14

我難道缺爹?

而且您對青梅竹馬的定義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必須要自救了。

不然接下來我的人生目標就會是宮斗冠軍,而不是敗我爹的產業了。

我轉,堆起一臉的笑看向太子:「殿下,不覺得民有點大嗎?」

太子愕然了下,迅速掃了我前一眼,滿面緋紅:「孤不覺得呀!」

往哪看呢,我說的是年紀!

只能用殺手锏了。

我重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民沒想到與殿下還有今日的緣分,早知如此,當初民就不豢養小倌,導致失了清白之。」

「眼下民已經是凋零的黃花,臟污的素帕,哪里配得上殿下?」

我手蹭了鼻涕,去抓太子的,可憐兮兮的看他:「殿下,殿下若是不嫌棄民,民也愿做牛做馬,日日侍奉殿下,民從小倌那學了不手藝,或許殿下會喜歡的……」

快,生氣吧!

覺得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覺得你被我這樣不堪的人惦記是一種恥辱。

立刻馬上一腳將我踹出坤寧宮。

太子景朗深深的凝著我。

這一瞬,我覺他看了我的心思。

但好在最后,他還是垂下了眼瞼,退后了兩步避開我懸停在他袍尾上的手。

出了皇宮,我整個神經還是繃的。

夜的街道空空,只有我爹娘相互依偎著。

見到我,我爹張開大大的懷抱,:「若若。」

可我的視線全被立于月華之下的容璟吸引。夜風翻卷著他霜袂,他恍若要乘風而去。

我一路飛奔,我爹的右臂已白鶴亮翅狀,結果被我一把拉開。

我撲到容璟的懷里,的箍住他,咕噥道:「你是在等我嗎?我今日在宮里,差點嚇死。」

過了好一會,我覺他的手放在我背上

,緩緩的輕著,聲線和:「恩,我在等你!」

后,我娘哈哈大笑:「老元,你輸了,連續二十天,不能停!」

我爹擼起袖子:「你等我去弄死這頭豬,我家難道沒裝院門嗎,這豬趕走一頭又來一頭。」

我娘拽著他往馬車上走,聲音漸漸遠了:「你當初不也這德行?你還能留一輩子?了驚嚇,需要男的安。」

你可太懂我了,娘。

我一定會一輩子孝敬你。

爹,我也會孝敬你,沒你我就沒錢養男。

我跟容璟手牽手沿著空曠的長街走,月將我們并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路上他請我吃了一碗餛飩。

因為我的錢在宮時都用來打點了。

餛飩很燙,我一口下去燙的又吐了出來。

他找店家拿了個小碗,勻一點出來,那雙看書琴的手著勺子,慢慢攪拌著。

我托腮盯著他,心在這一瞬滿滿當當的像是泡在溫泉水里,下意識的開口:「容璟,我去醉月樓贖了你,你這輩子都做我的人吧。」

15

「已經涼了,吃吧!」

他回避了這個問題。

我有億點點不開心。

真奇怪,以前跟孟良在一起時,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發脾氣,想什麼說什麼。

為何到了容璟這里,我反而會顧慮重重?

我以為皇宮危機已經過去,卻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陛下來了圣旨。

賜婚我跟昭王,婚期都定了,兩個月后。

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哪怕我再多長一個腦袋,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開展。

我爹對著皇宮的方向罵了半個時辰,氣沖沖的說要去見皇帝老兒,用錢砸死他,還好我娘有理智,死活給拽住了。

他們兩個關上門,嘰嘰咕咕商量主意去了。

容璟很淡定的在剝橘子,橘子在他蔥白的指尖緩緩褪去金的外,又

要是擱以前,我會恨不得自己化那只橘子,被他托于掌心,于指尖,可眼下我麼這心思了。

橘子剝開,容璟一邊撕白的經絡一邊問:「你不喜歡昭王?」

我急得如熱鍋螞蟻:「他那麼老,脾氣又暴戾,肯定長得丑,不然天戴個面干啥?」

「心里還指不定多暗呢,見我如此若天仙,還不得嫉妒的心理扭曲,然后狠狠的……」

我已經腦補了一百零八種折磨我的姿勢。

這些姿勢要是跟容璟用,那自然是趣,跟昭王,那就是噩夢。

容璟橘子剝好了,我眼的等著投喂,他卻剝了一片塞自己的里。

好氣氣!

他居然不是給我剝的。

我一貫嗜甜惡酸,此刻口腔瘋狂分泌:「酸不酸呀?」

他似是后知后覺,微微皺眉:「酸。」

說完又掰了一瓣放里。

「酸你還繼續吃?」

「剝都剝了!」

騙人。

之前葡萄有點酸,他了都吐出來。

我湊過去拿他手里的橘子,他果然護著不給我。

大膽!

這是對金主該有的態度嗎?

一番糾纏之后,我如愿得手,迫不及待的將大半個橘子塞進里狠狠一咬。

「噗嗤!」

酸水在我炸,我五被酸的徹底錯位。

他眼睛黑幽幽的:「我說過,很酸的。」

他是故意的。

他欺負我,嚶嚶嚶……

我正要指責,他語氣冷淡的開口:「你不該吃橘子,你該吃點豬腦子補補。」

罷了,人連關心人的方式都這麼特別。

我為了賜婚一事撓的頭禿,孟夫人居然給我下了帖子,邀我過府一敘。

前來送帖子的是孟夫人邊的嬤嬤,低聲音說:「我們夫人有解決元姑娘眼下困境的法子。」

16

這時候無論真假,總歸要去看看。

這一次見面,我發現困擾孟夫人多年的頸椎病總算是治好了,因為不再用鼻孔看我了。

孟良也在,他清減了很多,形容頹靡,一雙語還休的眼睛死死黏在我上。

Yue ……

遲來的深令人作嘔。

孟夫人稍稍說了幾句朝局,我略一思索,明白過來這一趟賜婚,水有多深。

先皇走時,昭王才兩歲多,他是皇后一手帶大的,說是弟弟,其實是半個兒子。

也就是說,他跟太子是一條戰線的。

無論是我嫁給太子還是昭王,元家在外人眼里,都是太子一黨。

而孟家是高貴妃一派。

我不能理解……

太子今年十六,高貴

妃的兒子明王才三歲,你確定你選對了邊?

你們擁護明王,經過他同意了嗎?

總之,昭王之前看上蜀葵,大約是想離間孟家和高貴妃派系的關系。

正因如此,孟尚書和孟夫人才要竭力阻止。

孟夫人尚算和:「你跟良兒多年的分,我又哪能忍心看你落火坑。我倒是有個法子,能保住你不遭昭王毒手。」

孟夫人一招手,嬤嬤從間抱出一個孩子。

「這是孟良二兄外室所生的孩子,府無人知道。眼下剛一歲多。」孟夫人娓娓道來,「屆時你就說這孩子是你跟孟良所生,眼下困境迎刃而解。」

「恰好你去歲生了一場大病,將近兩月沒出門,時間也對的上。」

皇家豈會容許未婚生子的門,這門賜婚自然不了了之,而且我與孟良之前相,人盡皆知,也談不上欺君,陛下那邊不會降罪。

我嗤笑了一聲,抬眸迎視孟夫人算計的視線:「如果是那樣,我便一定得嫁給孟良,那夫人準備讓我以什麼府?」

孟良雙眸灼灼,趕開口:「若若,你自然是我的妻子。」

孟夫人補了一句:「是平妻,為防這是昭王聲東擊西,良兒跟蜀葵的婚事也還是得繼續,不過你放心,孟家不會虧待你。」

「這是眼下你不嫁昭王最好的法子了。」

17

厲害了。

這算盤打的比我還棒呢!

我以前只覺孟夫人有頸椎病,此番才發現還有黑心病。

我是元家獨,將來父親的產業都是我的。

一旦我承認了這個孩子,那將來他也能順理章的分走我的財富。

若我嫁孟家后不幸亡,你猜怎麼著,我花不完的錢就都是這私生子的了。

我直接淬了孟夫人一口:「你孟家好大的臉哦,要我當平妻。」

「我一個商與你侄平起平坐,你是等著門之后磋磨我嗎?」

「你如今態度大改,是不是因為在京都的各店面都不了優待,知道我元家有錢了?」

「我元家就是特有錢,想娶我就得誠心誠意,一夫一妻。」我冷哼一聲,「不過就你們孟家,一夫一妻我也不稀罕。」

「我的錢就算是換銀票燒著玩,也不會造福你們。」

孟夫人被我氣得不過氣。

我才不管呢,轉就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手臂被孟良一把拽住。

他神痛苦又不解:「若若,我們三年,短短月余,你為何變得如此之快?」

我甩開他的手,退后兩步:「我們商人做生意,有個最重要的原則:及時止損。」

「孟良,你就是一整筐橘子里,爛了個的那個。不管用什麼法子,橘子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所以,要麼剜去爛吃掉,要麼馬上扔掉,不要讓它帶壞其他橘子。」

我抬眸,目平靜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你知道的,我自小錦玉食,酸橘子我尚且不,何況是爛橘子。」

孟良臉上盡失,形搖搖墜。

這一瞬,我有些可憐他。可轉念一想,他跟表妹曖昧不清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我,他有什麼可憐的。

上馬車之前,孟良回過了神,他滿是的眼睛盯著我:「若若,你是上那個小倌了嗎?」

「他不過是看上你的錢。」

簾子的手頓住,坦然一笑:「那至他坦坦。」

明明白白有所圖,總比表面深款款,實則暗藏齷齪要好。

孟良咬牙切齒:「你元家是有錢,可你若真為了他跟昭王跟陛下對著干,他們自不會把你怎樣,可拿小小一個伶人,就跟死螞蟻一樣容易。」

「你用他來當借口,只會害了他。」

馬車簾子在我手里狠狠抖了下,最后緩緩的垂落,遮住了孟良憤憤又的目

我沒有回府,先去了一趟醉月樓給容璟贖,卻被告知他只是掛名,契并不在樓里。

醉月樓里面的小倌有兩種,一種是樓里自小培養的,自然是賣在樓里,還有一種就是自行過來掛靠,雙方共贏的。

后者來去自由,選擇余地更大。

細一想容璟不僅相貌攝人心魂,且琴棋書畫無不通,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一路驅車回了元家,剛下馬車,婢匆匆而來,說容璟中毒了。

18

廚房給他燉了一碗燕,他嘗了一口覺得不對勁就放下了,饒是如此,還是著了道。

父親母親在整治后院的奴才,我坐在床邊,著他盡失的臉,手不住的發抖。

我不敢想。

若是那一碗燕窩都被他盡數吃下,眼下等著我的是什麼。

如今我乃至整個元家已經在漩渦的中心,他只

是個小倌,真的要讓他牽涉其中嗎?

我坐了一會,父親母親過來了。

短短數日,他們兩人鬢邊已經有了白發。

父親瞧了容璟一眼,沒好氣的說:「怎麼沒把這臭小子毒死。」

母親錘了他一下:「若若,別聽你爹胡話。發現容璟中毒,你爹第一個急得不行,怕他出了事你要傷心。」

我扯出一個笑:「我知道的,你們一向疼我。」

我爹招我過去,我的頭:「想你當初還是豆大一點,如今已經是大姑娘了。若若,爹有個事要告訴你。」

原來今日我去孟家的功夫,我爹帶著兩個大箱子去了昭王府。

你問箱子里是什麼?

是元家在京都產業的地契還有各店面人員的賣契以及賬本。

父親覺得,陛下賜婚,無非就是看上我元家的產業。

如今將這些拱手相讓,便可保我平安。

然而父親連昭王的面都沒見著,管家客客氣氣的迎他進去,奉上了最好的茶,說昭王殿下如今不在府

不過殿下代過:他要的是元若若,不是元家的產業,哪怕一分錢嫁妝都沒有,他也照樣八抬大轎娶進門。

而且,此生只娶這一個正妃。

這昭王果然變態,他居然不錢只折磨人。

父親握著我的手:「若若,為今之計,只有逃婚,我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過幾日便是八月十五,到時候會夜開城門,盤查松懈,是你離開的好時機。」

父親掃了尚在昏迷中的容璟一眼:「帶上他一起,逍遙快活去吧。」

19

中秋夜有燈會,整個京都了燈的海洋,兔子燈,凰燈,最亮眼的當屬如意酒家門口那盞飛天嫦娥燈。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街上所遇之人,個個喜氣洋洋。

容璟與我穿戴一新,牽手并行于人流之中。

他的確才華人,不管多難的燈謎,他只消一眼,就知道答案,就像是高端玩家了新手局。

中秋夜游之所以如此興盛,還有一個原因是每年要借著這機會,撮合不未婚男

我不過是看個面紗的功夫,一回頭,便見容璟已經被五六個子團團圍住。

們或是熱辣大膽,或是含帶怯,個個姿上佳。

容璟一新衫,在紅紅綠綠的海洋中,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氣質清冷高華,人心折。

此時,已經有兩個膽大的子將自己的荷包遞過去,面暈紅,朱輕啟。

用腳趾頭也知道是在告白。

我天靈蓋一,大吼一句:「你們干嘛呢!」

我嗖的一下過去,中途不知哪個小賤蹄子腳絆了我一下,我往前一撲。

還好容璟眼疾手快,我才不至于摔個狗啃泥。

我趁機抱著他,狠狠的掃了那群心懷不軌的人一眼,大聲道:「他名花有主,你們找別人去吧!」

的滾開點。

人們神遲疑。

容璟幫我扶正頭上的朱釵,語氣無奈:「你低調點!」

我乖乖的「哦」了一聲,放低聲調:「他是我的男人。」

容璟淺淺一笑,雙眸似匯聚漫天星,語氣溫和而堅定:「對,我是的男人。」

娘啊!

這是誰拿著錘子,在我的小心肝上砰砰砰的捶,都快把它錘出我的嗓子眼了。

今日這燈會簡直了,狐貍一波又一波的。

究底,還是容璟這臉招人。

我拽著他到之前的攤位上,買了兩副面紗。

他戴上之后,便只出一雙上挑的狐貍眼,清冷與并行,讓人恨不得拉他進房間,拽下面紗,狠狠的一番。

而我戴上面紗后,就……

平平無奇。

我抬頭看他,在他狹長幽深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燃著火的眼睛。

我聽見自己啞著聲音問:「阿璟,讓我親一下好不好,我給你一百兩……黃金。」

20

他垂下眼瞼看我,手蓋住我的眼睛:「免費親,不收錢。」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上一。他隔著面紗,吻住了我的

這個吻很短暫。

如果不是看到他面紗上沾了一點我的口脂,我還以為這是自己在做夢。

不愧是當小倌的,技杠杠的。

就這麼一個吻,的我臉紅心跳,雙

此刻,我有點飄。

所以我開始了一長串愚蠢發言。

「阿璟,要是我沒錢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嗯!」

我滿懷期待:「那你喜歡我什麼呀?」

「你覺得呢?」

「你一定是被我的才華折

服,我們才郎貌,天生一對。」

容璟停下腳步,神復雜的睨了我一眼:「那你仔細說說,你有哪些才華?」

我……

我可真是小牛買牛——自取其

我們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條人煙稀的巷子。

「容璟,有件事我……」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從天而降八名一的歹徒,攔住了我們前后的去路。

過節都出來加班,綁匪的業績要求也很高啊!

我忍住罵人的沖,一個箭步護住容璟,沉聲道:「大過節的,別打打殺殺,我給你們錢,他跟這事沒關系,不要誤傷。」

綁匪頭子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滾一邊去,不然連你一起殺!」

尷尬了。

原來我不是他們的目標,容璟才是。

長街之上的萬盞燈火昏暗的小巷,裹在我側的男人上。

他的臉一半明亮,宛若神佛,一半昏暗,似是惡魔。

他緩緩的勾,笑的殘忍又心驚:「你們不該今日來!」

「好好的日子,被你們毀了。」他狐貍眼里殺氣如有實質,「今日,你們都得死!」

他扯下面紗,蒙住我的眼:「乖,抱著我,別看!」

21

我暈,這時候若是暈倒,一定會為他的負累。

我伏在他背上,的摟著他的脖子,大氣也不敢出。

蒙著眼,我看不清戰斗的形,只聽到叮叮當當兵相接的聲音不絕于耳,聞到空氣里的腥味越來越重。

不斷有綁匪沉悶而凄厲的慘聲響起在耳邊。

每當此時,我都有會忍不住抖一下。

而容璟還會我:「別怕!」

真詭異。

幾丈開外的長街之上一派熱鬧繁華,這小巷之中,卻是刀劍影,生死一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就一盞茶,可我卻覺得有一整年那麼長。

我聽得容璟氣:「沒事了。」

我急急要扯下眼紗,他卻按住我的手:「別急,到都是!」

這時,跟著我的那些護衛們總算找了過來。

容璟托了托我的,防止我掉下來,沉聲道:「剩下的事,你們來理。」

距離城門不遠,他不讓我下來,我只能指揮他出了城,找到我爹早就安排在那里的馬車。

嬤嬤見到我們嚇了一大跳,幫忙把我扶下來。

我這時才看到,容璟霜衫,已經被了斑駁的紅,目驚心。

,更是被長劍劃破,出里面翻卷的傷口。

我死死的將指甲嵌掌心,用刺痛保持清醒,幾乎是哭著開口:「阿璟,你快去馬車里躺下,我先給你上藥。」

他用滿是腥氣的手蒙在我眼睛上,另外一只手將我的右手掰開,寵溺道:「我沒事,別弄痛自己。」

的傷一定比我重千倍萬倍,可這時候他卻還關心我這點小小的痛。

我的眼淚嘩嘩的往外流,催他上了馬車,堅持閉著眼給他上藥。

一片黑暗之中,我的手從他的口慢慢往下,小心的索著,唯恐弄疼了他。

耳中聽得他的呼吸越來越沉。

我已經到了傷口的邊緣,輕輕一,他就「嘶」的吸了口涼氣。

嚇的我趕把手收回,低聲問:「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眼淚又涌了出來。

我真沒用。

我不會武藝,是個累贅也就算了。

眼見心上人傷,居然連上個藥都不行。

正悲痛間,覺眼角覆蓋上一片溫熱。

容璟吻干了我的淚痕。

他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難的不是傷口,是其他地方。」

說著,他抓著我的手,輕輕的了下。

22

我臊的滿面通紅,手下意識的往回一

他輕輕的笑了笑:「所以,你先下去,我自己來。」

我下了馬車,讓嬤嬤上去幫忙。

約莫兩盞茶,嬤嬤下來了,手里還抱著一服。

深深嘆氣:「我本瞧不上他一個小白臉,不過眼下他為了小姐你可以把命都豁出去,可見比那孟家公子靠得住。」

「往后小姐便收了心,好好與他過日子吧,如此老爺夫人也算是了了心愿。」

我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低聲道:「嬤嬤,給我一點迷魂藥吧。」

我重新上車,容璟正在系服帶子,脖子上那個元若若的印章已經有點淡了。

他面蒼白,手腕卻很鎮定,神自若。

若不是剛才親眼看見他淋淋的傷口,我可能以為他只是偶風寒。

我上

前,幫忙他整理衫。

他靠在墊上,抬手起了馬車的簾子,道:「若若,你看,月真好!」

天際一明月,沒有任何云彩的蔭蔽,就這樣將清輝潑灑在人間,遠山朦朧寧謐,空氣里飄著若有若無的桂花香。

容璟的眸子里,我竟一時分不清,是他的雙眸更亮,還是頭頂的月更亮。

良辰景,說的便是此刻吧。

可我心事重重,難以歡喜。

腦子里盤旋著孟良說過的那句話:「你用他來當借口,只會害了他!」

「若若,往后年年,你我都一起賞這月吧!」

「阿璟,我決定嫁給昭王了!」

我們異口同聲的開口,說的卻是完全不同的話。

我的心一陣擰

阿璟,我也想與你年年復年年,可此生怕是不能了……

容璟神錯愕了下,沉默了許后,輕聲道:「我懂了,若若,其實……」

他并不是太難過。

如此也好。

我的心里山呼海嘯,怕繼續說下去自己會崩潰,也怕他說出會讓我心轉變決定的話。當即端起桌上的熱茶遞給他:「先喝口茶!」

他接過后,慢慢的啜飲了一口,皺眉:「這茶味道有點怪!」

我干笑兩聲:「嬤嬤煮的,我倒的,難不還給你下毒?」

他睨了我一眼,輕笑:「也是!」

說完,便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

不過幾個呼吸,他就雙眼一翻,往后倒去。

23

我趕托住他的頭,低聲道:「對不起,阿璟!」

扶他躺好后,我下了馬車,拍了拍手掌,暗的王大壯現了。

他武藝高強,四年前被我救下了一家老小后,就發誓效忠于我,這些年一直影子一樣的跟在我邊。

前些日子他母親過世,回鄉辦了喪事,昨日剛回京都。

「小姐,今日我本要出手,可看容公子能對付,所以就于暗了。」

也沒病,當初王大壯歸順的時候就說過,他只負責我一人生死,元家的其他人,與他不相干。

「王大壯,從今日起,容璟便是你的主人了。你今夜便帶他離開京都,越遠越好。在我與昭王婚之前,要嚴防死守,不要讓他回來。」

王大壯:「小姐,您確定嗎?」

「嗯!」

王大壯神有點古怪,聳聳肩:「那好吧,希你屆時不要后悔!」

我目送那輛馬車離開,一直到它徹底消失不見,才提著裾,轉進城。

昭王既說出那等不要錢只要人的話,想必是勢在必得。

我若是逃婚,那留在京都的爹娘怎麼辦?

本是無辜的容璟又該如何?

我讓奴才將容璟的東西全部收起來鎖在庫房里,有人問起的時候,我嬉笑道:「不過是一個小倌,還能比昭王強嗎?」

「以后你們見我,可都要王妃了。」

若不是日日早起淚的枕頭,我自己都快信了這謊言。

五日后,昭王給我下了帖子,邀我次日過府賞

燙金的帖子上,元若若三字鏗鏘有力,昭示著滿滿的占有

我手拂過帖子上合歡花金的紋路,看看外面金燦燦的日:算算時間,容璟眼下應該已經到了煙雨江南了。

江南的天空,不知是不是如京都一般藍的如此純粹。

第二日,我喝了湯藥,心梳洗過一番后出了門。

到了昭王府門口,居然到了孟良和蜀葵。

24

他們兩人也在應邀人員之列。

蜀葵扶著婢的手下了馬車,與我打照面后嚇了一跳:「元姐姐的臉怎麼這麼差?」

「是大婚在即,太過激嗎?」角噙著淺笑,「聽說昭王寧要姐姐也不要元家的萬貫家財,姐姐真是好福氣,能有這般如意郎君。」

我掃了一眼素淡的裝扮,嗤笑一聲:「如此福氣,送你如何?」

蜀葵,還要說話,孟良拽了一把,凄苦的喚:「若若,若你愿意,今日你還是……」

「我不愿意!」

我斬釘截鐵的回絕,率先一步上了王府門口的臺階。

管家殷勤的迎了出來:「王妃,里面請。」

他引著我往王府正門走。

孟良和蜀葵也跟了上來,卻有小廝攔住:「不好意思,孟公子,蜀姑娘,還請二位走側門。」

王府的正門,可不是人人都能走的。

孟良和蜀葵的臉難看極了。

可到底昭王地位高崇,他們也不敢發作。

到了后院,才發現今日的客人還多,男男,有諸多的面孔。

往日這樣的聚會,各府閨秀們

都恨不得自己是開屏的孔雀,可勁兒打扮。

可今日人人都把自己弄的像雜的山

如此一來,我的裝束反而還是出挑的。

以前打扮的好看,不得要收獲不羨慕嫉妒恨的目,今日大家卻滿滿都是同

就連坐位置,都有人將最背風的位置讓給我。

我坐在一大叢黃花旁,越發襯得臉蠟黃枯槁。

坐下約莫一盞茶,有小廝唱喏:「昭王殿下到!」

大家呼啦啦的跪倒,我垂著眸子,視線盡頭見一抹大紅擺,由遠及近。

這人一定很嗜,一個大男人,穿這麼一妖艷的紅。

我的阿璟就不一樣,從來都是著霜

那眼里的擺停在我面前,冷酷的聲音響起在耳邊:「抬起頭來!」

我深吸一口氣,視線沿著那四爪金龍的一路往上,落在昭王臉上那張金的面上。

我扯著角帶了一個笑,一張,還沒說話,「哇」的一下吐了。

污穢濺到了他的金線皂靴上。

空氣在這一瞬凝固了。

昭王退后幾步,褪下了自己的鞋子,咬牙切齒:「讓府醫給未來王妃瞧瞧。」

我惶恐的道歉,低下頭的時候,角卻不自的勾了起來。

府醫來的很快,把完左手把右手,臉漸漸變得微妙。

昭王前傾,語氣里竟帶著幾分關切:「王妃如何?」

府醫了一把冷汗,哆哆嗦嗦。

我弱弱一笑:「殿下,還是民自己說吧,民其實是懷了孕!」

25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昭王更是直接站定在我對面,手挑起我的下,語氣危險:「懷了孕?誰的?」

「是民之前養的那名伶人的。」我眼淚嘩嘩的就來了,「他人面心,民不忍他流落風塵,所以救了他。」

「沒想到他恩將仇報,用騙了民子,得知民有了孕,他就一走了之。」

「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渣男,民弱,回春堂的大夫說,這孩子若是不好好保護,民以后就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了……」

你看,你堂堂一個王爺,總不能娶一個生不出孩子的王妃吧。

你也不可能替別人養孩子吧。

昭王湊了過來,不怒反笑,面下的眸子里危機重重,一字一字重復:「人面心,恩將仇報,騙了你的子,渣男?」

「可不就……」

我正要肯定,眼風一掃,突然發現他脖子上有個淡淡的紅印子。

細細辨認,約可見若若二字。

我腦子在這一刻要炸了。

我傻呆呆的看著這眼睛,這,這手,還有這頭發……

小倌容璟,昭王景容。

我的天!

我剛到底說了什麼?

眼前的男人越發湊近,我聽到他磨牙的聲音:「還有什麼,你一并說出來。」

繼續說下去豈不是找死?

火石間,我深吸一口氣,仰起頭吻住他的,含含糊糊的:「還有,我好想你,阿璟!」

他眸一暗,頓了許時間后,他摟住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我覺自己都了一灘水,他總算是放開我。

然后他慢慢摘下了面,驚艷了眾人,我看到蜀葵震驚又悔恨的神

嗐!

就怪解氣的。

氣死你們這對狗男,我路邊隨手撿的男人,就是王爺呢!

番外 1

很多事,之后我才明白。

其實王大壯是容璟安排來保護我的,王府出,所以調子才那麼高呢。

難怪他當時得了我的命令,面怪怪的。

容璟第一次見我,也是在端午龍舟賽,那一次我得了第三,興之下落了水。

我其實不會水,當時是他救我上來的,可我醒來的時候,邊是孟良。

我一直以為孟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也沒否認。

其他的你們大概也猜到了。

他是發現孟良心思有變,開始結朝臣,加之的確存了離間高貴妃與孟家的心思,所以一石二鳥,故意釋放出對蜀葵的好

之后的一切就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了。

皇后待他如親生,得知他要娶個商然大怒,可架不住他苦苦哀求。

所以皇后召我宮,算賬是假,試探是真。

看看我是否會不為名利所,看看我秉如何。

我當時若是答應當太子側妃,眼下等著我的會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中秋夜,他本要告訴我自己的真實份,沒想到我先下手為強,灌了他一杯迷魂湯。

嗐。

我那會也不知道啊!

新婚之夜,容璟挑完紅蓋頭后,我盤坐在床上看禮單。

別急別急,要房的嘛。

你們房的時候,不來點前戲啊!

對我來說,數錢就是前戲。

我翻著禮冊,道:「太子殿下好大的手筆,送的都是好東西。」

容璟眸子閃了閃:「我與他關系一向不錯,自小他喜歡的,我總是讓他的,他有好東西,也都給我。」

「不過就那麼一次,我沒讓他。」

「哪一次啊?」

他斜睨我一眼,沒有回答,反而道:「近來疏于鍛煉,我好像變胖了,腹也沒了。」

我馬上放下賬本:「不會吧,快讓我數數!」

「一二三……八!」

他聲音有點啞:「你再往下數數。」

「那可數不清了。」

「抓住重點就行!」

……

紅燭跳躍,一室春

番外 2

有時候,男也煩的。

比如容璟,平日看著高貴清冷,時不時也會問點傻問題。

傻一:「你容璟,還是昭王?」

你自己跟自己吃醋,有意思嗎?

我敷衍:「都,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甜果兒。」

傻二:「你我,還是錢?」

這問題就更無語: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啊。

我一臉真誠:「當然是你,為了你,萬貫家財我都可以視為糞土。」

容璟瞇著那雙狐貍眼:「你說這話的時候,能把手里的賬本先放下嗎?」

不說了不說了,我得探究生命和諧的真諦去了。

大家快快去賺錢,跟我一樣,五百兩買個王爺,然后日日累的腰酸背痛,樂此不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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