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奇變偶不變?」
「臥槽?你也?」
「嗯嗯!」我激地開安公公,向皇上出雙手。
「你記得《資治通鑒》第一百八十四卷的容嗎?我想不起來,難得兩天睡不著覺了。」皇上攥著我的手,眼含熱淚地著我。
「呃…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
我把手收了回來。
1.
當天晚上,皇上召我侍寢。
「約法三章!」
皇上剛進門,被我這一聲嚇得一愣。
「我可以睡地上或者榻上,你睡你的,我不能真侍寢。」
「放心吧。」皇上頓了頓,「要不還是你睡床吧。」
我有點不忍心:「咱倆可以流睡床,畢竟你是皇上。」
「你剛穿越來?」皇上抱著被子給自己打地鋪。
我下床幫他:「沒,好久了,差不多五個月了。」
「不會吧,比我還久,我剛來一個月。」皇上盤坐下,「我怎麼沒發現你啊?」
「你不是沒發現我也是穿越者,」我誠懇地看著他,「你單純是沒發現我這個人。」
「不不不,我對你有印象,你不就是那個,你是花園宮?」
「我是江采......」
「哈,不好意思啊。」皇上指了指我的頭發,「我就是看你打扮得不像妃子。不過咱們這個時代的人的審不一樣,理解理解。」
我這人死要面子活罪,所以沒說什麼。
但實際原因是,我不會盤頭。
江采位份低,又不得寵,邊唯一的宮都懶得伺候我,常常是我起床了還在睡。
我只能自己梳頭。
很多時候還不如不梳。
所以在那次宮宴上,我聽到皇上了一首主席的《沁園春·雪》時,激到想馬上沖到他面前,背一遍唐詩三百首,順便求他借我點錢。
我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每天都在想方設法接近皇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喜歡他呢……
第一次,我去了書房,說有事求見皇上。
安公公在門口把我攔住,說我位份太低不能進去。
我說公公,你讓我進去,我保證以后就不這麼低了。
公公說嗬,江采真是心氣高。
我不是心氣高,我單純因為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
而我已經四個月沒吃飽過了。采吃的東西都是啥啊,好歹也是皇上的嬪妃,吃的還不如我學校的食堂。
安公公還是不讓我進去,我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鄉愁是一座烏漆嘛黑的宮殿,我在外頭,皇上在里頭。
第二次,是在皇后宮門口。
那天是八月十五,皇上去了皇后宮里吃飯。我對自己的地位還是有點 ac 數的,也沒敢往里闖,只是在門口等著。
結果又被安公公看見了。
我真是納了悶了,你作為皇上的太監,不在里面伺候皇上,跑出來盯著我干嘛呀。
他走到門口盯著我,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往外挪了挪繼續盯著我,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皇上飯還沒吃完,我已經從皇后宮門口退到太醫院后院了。
氣死我了,真想去太醫院抓點藥給這位公公治治腦子。
第三次,我終于功了。
我在其他嬪妃那里聽到的小道消息——皇上在花園。
我一路健步如飛,甩開人們的轎輦,終于在花園的拱橋橋頭把皇上截胡了。
在安公公拂塵一甩準備趕我時,我趕喊:
「皇上!奇變偶不變!」
謝數學,謝義務教育,謝高考!
2.
侍寢之后皇上晉了我的位份,我從采變了婕妤。
皇上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我在他床上一覺睡到了中午,直接翹掉了給皇后請安。
這次終于有人給我梳頭了。
好像還不如我自己梳得好看。
3.
我有時候會懷疑,這個皇上真是穿越來的嗎。
按時上朝,按時批奏折,還時不時跟大臣議個事。做這麼多事不怕穿幫?
我去問他,他一邊筆疾書,一邊無所謂地「哦」了一聲。
「我是學中國古代史的,正愁畢業論文不知道寫什麼呢。」
得了,這次的穿越者是個專業的。
「你呢?應該也是大學生吧?學什麼的?」
我掩面而泣:「學中醫的。」
4.
我又因為起晚了,誤了給皇后請安。
皇后很生氣,再加上其他妃子煽風點火說我恃寵而驕,一怒之下罰我把宮規抄十遍。
怎麼,皇后也是穿
越來的?
穿越前應該是個小學老師吧。
5.
抄到第二遍的時候皇上來了。
還沒抄完,勿 cue。
皇上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能不能借我用用你的小廚房?膳房的菜太特麼難吃了。」
我指了指旁邊:「那你去找德妃吧,宮里主位才有小廚房,我沒有。」
「你在寫什麼?」
「宮規,今天起晚了,皇后讓我抄十遍。」我抬頭看了看他,「來都來了,幫我抄兩遍?」
皇上扭頭就走了。
呸,塑料姐妹。
6.
半個時辰后,皇上封我為榮華,讓我移居鐘粹宮的旨意就送了過來。
抄宮規?抄個屁!
什麼能比我搬家重要?
鐘粹宮一直沒人住,務府總管過來問我需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我說別的都是小事,小廚房記得修大點。
7.
我連夜搬到了鐘粹宮。為了報答皇上的恩,我親手給他設計了現代化裝修的豪華廚房,包括新風系統除油煙,中央空調防中暑。
皇上很滿意,說今晚就過來做飯。
還特意叮囑我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我說你放心吧,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過來跟我搶飯吃怎麼辦?我這麼點微薄的月例銀子,供不起這后宮那麼多人。
皇上若有所思地走了,走了之后安公公給我送了一盒銀子過來。
盒子里面寫了仨字:伙食費。
8.
皇上每天都會來我宮里兩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他時間可了,我得在他過來之前把菜準備好。
所以基本就變了,我今天想吃什麼就備什麼菜,等皇上過來做。
兒!
為了不惹人懷疑,我們象征吃點膳房送來的菜,撤了之后再開小灶,一邊做飯一邊吐槽剛剛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
「我就沒吃過這麼腥的魚!」皇上切著豆腐,兩邊的眉要擰到一起了,「他們難道不知道燉魚的時候要放點料酒麼?沒有料酒放白酒也行啊。」
我拿著扇子守著砂鍋,看他切完豆腐切蔥。
「你穿越前不會是新東方烹飪學校的吧?」
皇上隔著水汽斜了我一眼。
「都說了我學歷史。」
哦對。
那真是屈才了。
皇上做飯真的可好吃了,比我從前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館還好吃,有這樣的皇上真是百姓的福氣啊!
要是能讓他去膳房當廚子就更好了。
9.
「你不是常說秋天太干了麼?我熬了枇杷秋梨膏,放你桌上了。」皇上隔著屏風跟我說。
說完就回書房批奏折了。
我正要午睡,激地向他喊:
「記得下次再來玩啊!」
10.
我以為自己開小灶這事做得很蔽,結果還是讓別人知道了。
就是好像傳得有點變味了。
大家都認為是我做飯太好吃,留住了皇上的胃,才引得皇上天天往我宮里跑。
于是乎,三宮六院紛紛擼起袖子下廚房,苦練廚藝,往書房送菜,結果起到了反作用。
「太難吃了!」
皇上吃完,又來我宮里喝了兩壺茶。
發現這招沒用,人們又把魔爪向我,覺得一定是我掌握了什麼祖傳方,紛紛前來拜師學藝。
額,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的廚藝是什麼水平呢?
曾經想自己煮個面,結果打荷包蛋的時候,把蛋打到了鍋外,等我把蛋干凈后,面早就爛在鍋里了。
但們不信,覺得是我不愿意講,于是后宮議論紛紛我專橫善妒。
沒辦法了,我只能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一大早搬著板凳到花園湖邊看天鵝打架。
倆天鵝脖子纏了好幾圈,互相拿翅膀扇對方耳,打得難舍難分。
11.
后來我的位置暴了,下午就不敢去花園了,改道到太池看大蛤蟆。
我正想問大蛤蟆到底想不想吃天鵝,忽然被人拎了起來,扭頭對上太后氣勢洶洶的臉。
「江氏,你可知罪?」
難道這蛤蟆是太后的寵?
覺得我冒犯了大蛤蟆?
我趕解釋:「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知這蛤蟆的來頭,臣妾沒有傷害它!」
「你胡言語什麼!來人,帶回去審問!」
12.
我被拎到了太后宮里。
覺得皇上天天去我宮里吃飯很蹊蹺,懷疑我在飯菜里下了讓人上癮的藥,才讓皇上天天想著我宮里的飯。
還別說,有道理。
所以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皇上做飯好吃是不是因為他放了什麼東西?
但是想想他每次都吃的比我多,而且給我下藥,好像既沒好也沒必要。
太后已經派人去我的小廚房搜查了。
我其實有點心虛,因為小廚房里的食材實在是太多了,一般的妃子誰囤那麼多吃的在自己宮里啊。
「這是什麼!」
一個小瓶子被扔到了我面前。
我打開聞了聞,又倒了一點在手里仔細觀察。
我清了清嗓子:「太后娘娘,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是罌粟,是罌粟殼磨的末,里面有可待因、嗎啡......」
「這麼說,你承認了?」
不好意思,職業病犯了。
還以為是在期末考試呢。
我趕把瓶子放下:「罌粟確實會讓人上癮,但這個不是臣妾的東西!」
太后冷哼一聲:「在你宮里搜到的,不是你的,難道還是哀家的?」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我沒敢頂。
「江氏,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嘆了口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東西確實不是臣妾的,敢問太后,這瓶子是在哪里找到的?」
太后邊的玉竹說:「在您枕頭底下。」
也是,平時怕被人發現,所以小廚房的鑰匙只有我自己有。
我從荷包里把鑰匙掏出來:「太后娘娘,臣妾實話實說,鐘粹宮小廚房的鑰匙只有我一個人有,臣妾要是想藏這臟東西,為何不藏在廚房里,而非要放在枕頭底下?做飯前去床上拿調料然后穿過整個院子去廚房放在菜里嗎?」
最后一句我沒敢說出來:這不大傻嗎?
「而且臣妾的床榻每天有宮整理,放在枕頭底下不是自尋死路嗎?」
太后并不是很相信我,扭頭問玉竹:「廚房搜了沒?」
「搜了,的確如江榮華所說,別人都沒鑰匙,奴婢帶人把門砸了才進去的。」
聽見了嗎大家?
把我門砸了。
把我門砸了。
我門砸了。
門砸了。
砸了。
我能有多堅強,啊?
「去查查,今日都有誰進過江氏的寢殿。」太后把茶杯放下,重新審視我,「那你說說,你廚藝真有這麼好,讓皇帝這麼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怎麼就是繞不過去這個問題啊!
但我要是說我做的菜不好吃,不就回到了上一個話題了嗎?比如「那皇上喜歡吃你做的飯,只能是因為你下藥了。」
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皇上駕到——」
md!還好這個崽種來了,再不來我就堅持不住了,就要把他膳房總廚,新東方技校優秀畢業生的份說出去了。
第一次覺得安公公的聲音好聽的。
第一次盼著他把我趕出去的。
第一次覺得皇上帥的。
他跟太后解釋了一番,我沒太聽明白,太后也不太信。
「這樣吧,」太后重新看向我,「正好太醫都在,你去做道菜,哀家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好的廚藝。」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看了皇上一眼,他朝我點點頭。
我著頭皮答應了。
「哀家的小廚房里東西倒是齊全,你就在這里做吧。」太后攔住我,「玉竹,你去盯著,別讓手腳。」
我能什麼手腳。
我連菜都不會切。
「對了,」我想起來中午的剩菜,「鐘粹宮小廚房里有中午剩的菜,太后可以讓太醫查驗菜里有沒有問題。」
13.
我問玉竹:「太后喜歡吃什麼啊?」
問完我就后悔了。
喜歡吃什麼重要嗎?
反正我全都不會做。
14.
我最后選擇了角落里的一塊羊,準備烤羊串。
由于我真的不會切菜
變了烤羊塊。
15.
「江榮華您沒事吧?太后讓奴才來看看,說這個味道怕是廚房走水了!」
安公公甩著拂塵,一邊咳嗽一邊往里跑。
「暫時還……安全。」我被熏得直流眼淚,守著炭盆瘋狂扇扇子。
看見了吧,這就是缺我的全屋裝修新風系統的后果,烤個羊,小場面而已,這就不行了。
16.
這羊塊吧,不好烤。
外面已經快糊了,但里面還沒。
我知道,人生,總是要做出取舍的。
「江榮華,你這是給哀家燒了塊炭麼?」
皇上尷尬地替我打圓場:「想必是天氣冷了,江氏怕母
后冷,所以想先燒上炭暖和暖和。」
「皇上您誤會了,這是烤羊。」我拉玉竹給我作證,「玉竹你說是吧?」
玉竹艱難開口:「這確實是羊烤的。」
的意思是羊烤的炭嗎?
「哈哈,怪不得朕老早就聞到香味了!」皇上端起盤子,湊近聞了聞,「快讓朕嘗嘗!」
「皇上!」
「皇帝!」
我和太后誰也沒攔住,皇上已經咬了一口了。
我閉上眼。
雖然我是一個冷酷無的人,但也真的不忍心看。
「不愧是妃的手藝,這樣的佳肴要配酒才完整,小安子,端去書房,晚膳時朕再細細品味。」
太后看著兒子,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皇帝啊,這膳房的菜當真難吃到這種地步了?哀家知道你節儉,可是也不能這般折磨自己啊。」
「母后此言差矣,兒臣是真覺得好吃,要不母后您嘗嘗?」
太后面驚恐:「不不不,你喜歡就自己留著吃吧,哀家這個做母親的就不跟你搶了。」
「回皇上,太后的話,這菜里并無異樣。」幾個太醫把中午的剩菜檢查了一遍,「只是......」
「只是什麼?」
為首的太醫說:「只是味道確實不錯。」
我這才看見,他們幾個好像把中午的剩菜吃完了。
17.
最后,一個我見都沒見過的宮承認是把罌粟放在我枕頭底下。原因是我平時太嚴苛,記恨我。
我正要跟理論,皇上拉住了我,朝我搖搖頭。
宮里出現罌粟是大事,后面再查,就是務府的事了。
「江氏你過來。」臨走時太后住我。
「你記得找個太醫給皇帝好好瞧瞧,哀家總覺得他有點病。」太后輕咳幾聲,面難,「還有,就算皇帝喜歡吃這種東西,也別由著他吃,有損龍,有病要治病。」
18.
我笑話了他一晚上。
皇上:你怎麼想的?那麼大塊羊拿來烤?
我:有病要治病。
皇上:你好歹切一下啊。
我:有病要治病。
皇上:我差點吐太后茶壺里。
我:有病要治病。
皇上:換一句話好嗎?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病要治病。
我從書房被趕了出去。
19.
我好像有點不厚道。
畢竟人家幫了我,我還笑話他,確實不應該。
第二天一大早我卡點去了皇帝寢宮,向他賠禮道歉。可是還沒等我說話,皇上轉就往另一邊走。
我猜他是怕我說「有病要治病」。
我準備回宮寫篇小說,就《皇帝是個大怨種》。
20.
我還以為皇上多有骨氣,結果還不是中午又跑到鐘粹宮做飯了。
我正在院子里乘涼:「呀,你來——」
「閉。」
大怨種還是那個大怨種。
我練地把宮太監都打發走,然后躺回搖椅上:「小廚房的門還沒修好,你湊合湊合吧。」
大怨種從廚房探頭出來:「你今天怎麼沒洗菜?」
「我以為你生氣了,今天不會來了。」
「我生氣了就更要來了,只做我一個人的飯端到你跟前吃。」
我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先把我的門修好。」
21.
他真的把我的門修好了。
怎麼辦,這讓我很理虧。
22.
「娘娘,貞人來了,說想跟娘娘學做菜。」
求求了,到底要怎樣才能把這篇翻過去啊?
23.
天氣漸漸冷了。
最近好像天下不太平,皇上也比從前忙了很多。
從他來找我吃飯的時間可以看出來。
今天的風特別大,窗戶被吹得呼啦呼啦響。我裹著斗篷,心想這樣的天氣要是能吃一頓火鍋就好了。
為什麼不吃呢?
我走到小廚房,有有菜有蘑菇,還有海鮮,正好。
當然了,我還是不會切菜,菜是讓別人切的。
我在暖閣的炭盆上架了口鍋,把蔥姜蒜紅棗枸杞倒了進去。
路過的宮看到了我架的鍋:「娘娘是在燒洗腳水麼?」
去你丫的洗腳水。
24.
皇上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估著應該是十點多了。
「你在這兒等我嗎?」
皇上看到我坐在門口看書,有點驚訝。
「沒有啊。」我把書放下,「我就是覺得坐門口比較舒服。」
皇上把斗篷下來掛在門口:「吃
飯了嗎?」
「沒呢,等你一起。」
他愣了愣,但還是笑了:「我還以為我這麼晚過來,會被你趕出去。」
怎麼說呢?
他不說這句話我還沒往這方面想
但他說了之后我就很心了。
誰讓我被他的太監趕過那麼多次呢。
下次一定!
25.
「說真的,我第一眼也以為是洗腳水。」
「滾,有病就治病!!」
明天就讓太醫過來給他治治眼睛。
26.
外面飄起了雪花。
一直在嘆羊鮮的皇上忽然抬起頭:「對了,這麼久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本人也姓江,江清晏。」
他點點頭:「河清海晏,很好聽。」
「你呢?」
「我齊牧。」
真好,終于不用天天喊皇上了。
人民當家做主人了!
「中醫……你是哪個學校的?」
「B 大的。」
「B 大?」齊牧挑了挑眉,「這是我理想的學校,可惜我沒考上。」
不好意思,不該笑的。
但我忍不住。
哈哈!我上了皇上考不上的學校!
但我還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穿來的?」
對面的帥臉上浮起一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就在圖書館查文獻呢,忽然就這樣了。你呢?你怎麼來的?」
我?
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我閨把男朋友甩了。」
「然后呢?」
「然后前男友要跳湖,威脅復合。」
「什麼人啊!」
「我閨慫了,去勸他別跳,我跟我閨一起去的。」
「但是這跟你穿越有什麼關系?」
「我好心拉了他一把,結果這孫子太沉了……他沒跳,我掉下去了。」
「……」
男默淚了家人們。
其實我覺得我沒死。
畢竟那個湖很淺,周圍那麼多人應該會救我的。
我應該只是昏迷了。
齊牧的表很復雜:「你不會游泳嗎?我記得 B 大不會游泳是不能畢業的。」
「所以我還沒畢業......」
27.
第二天,皇上下令用兩米高的圍欄把皇宮里所有的湖都圍起來。
我堅決不讓,還想去劃船,還想去看大蛤蟆,還想去看天鵝打架。
結果齊牧給我送了個遠鏡過來。
「劃船的問題怎麼解決?」
我沖到書房質問他。
齊牧看了我一眼,扭頭問安公公:「船都拖走了沒?」
「回皇上的話,已經都拖到岸上了,保證沒人能找到。」
「嗯。」他滿意地點點頭。
氣死我了!
我要在他今晚的飯里加兩勺芥末醬!
可是這里沒有芥末醬!
更生氣了怎麼辦。
28.
「江清晏,你要是實在想拆圍欄,記得去拆東南角的,那邊水淺,別再拆北邊的了。」齊牧無奈地來找我議和,「這是那里的侍衛第二十三次找我告狀了。」
29.
今天齊牧格外開心。
因為他想好論文寫什麼了,還列了一米長的大綱。
我問他寫的什麼,他說是《封建制度下的行政管理研究——以某嬪妃破壞花園公共設施未遂為例》。
30.
皇后回娘家了,宮里變了貴妃掌權。
我問齊牧,皇后啥時候回來。
齊牧說他也不知道,但是最好別回來了,否則按照規矩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還要去皇后宮里吃飯。皇后總是想留他睡覺,他每次都要換個理由推,現在已經詞窮了。
但皇后人還是好的,除了讓我抄十遍宮規這件事有點像小學老師,大部分時候還是溫的。
貴妃就不一樣了。
貴妃好像一個大炮仗。
上次那個貞人,竟然因為雪天路去晚了,就被貴妃杖責三十,三天下不來床了。
我有種預,遲早有一天會因為我進屋時先邁右腳而罰我。
左腳同理。
所以最近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貴妃還沒起床就在門口等著,時間一到就去給請安。
齊牧從地上坐起來打著哈欠看我梳頭:「江清晏,這是要卷死誰啊?卷死隔壁村的嗎?看看你們誰打鳴早?」
我托著腮,迷迷糊糊地回答他:「寧可困死自己,也要卷死貴妃。」
31.
我兢兢業業了十來天終于還是在里翻了船。
不是
因為我進屋先邁了右腳,不是因為我起晚了誤了請安。
人怎麼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跌也要換個地方跌!
所以我就因為請安時把「萬福金安」說「發臭發爛」而翻車了。
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32.
花貴妃說我以下犯上,目中無人,讓我在院子里跪一個時辰,以儆效尤。
但我是二十一世紀的獨立,要懂得反抗,對封建陋習說 No!
所以我看著說:「我不。」
然后我就被的兩個太監架出去了。
可惡!人多!
我本來想一打二干翻他倆的,一只手撂倒左邊那個瘦的,再來一個掃堂踹翻右邊那個胖的。
結果我被人家干翻了,不知道是哪個 b 崽子踹了我膝蓋窩一腳,我還沒站穩,他們已經把我摁在地上。
我現在放棄幻想了。
我現在的愿很樸素。
我現在只想把外套穿上,雪地里怪冷的。
33.
齊牧急匆匆趕過來,問我發生甚麼事了。
我說那兩個年輕人不講武德,啪的一下,很快啊。
他把我拉了起來。
麻了沒站穩。
不小心就摔到皇上懷里了呢。
34.
我病了。
我裝的。
這只是我不再去給貴妃請安的借口。
跪都跪了,不能白跪。
我活蹦跳地在鐘粹宮看書寫字吃吃喝喝,但在別人眼里我已經奄奄一息臥床不起了。
「真的不用找個太醫來看一下?」
這是齊牧今天第 18 次問這句話。
我以自己的期末績向他擔保,還多吃了半碗飯來證明自己的強壯,他這才不再問了。
35.
完犢子了,真病了。
我發燒了。
怎麼辦,要變紅碼了。
這下安公公多了一個攔我的理由:不好意思娘娘,沒有綠碼不能進。
齊牧一下朝就趕過來嘲笑我:「平時反應慢也就罷了,怎麼連生病都有延遲。」
我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來了?我明明讓他們不要告訴你。」
「為什麼?」齊牧手了我的額頭,「這麼燙,你應該立刻告訴我的,不用怕麻煩……」
「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主要是我前兩天剛用我的期末績跟你擔保過,我怕我掛科…...」
那一瞬間,我從他臉上看到了扭頭就走的沖。
但齊牧不是沖的人,他發現了我沒喝的藥,冷靜地端到了我面前,然后抬了抬下。
「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不喝吧?」
「開什麼玩笑!」
「我就是學中醫的我還會怕中藥嗎?」
「你這是什麼表啊?你不信?」
齊牧依舊很冷靜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但我能看出來,他在憋笑。
他快要憋不住了。
他已經憋不住了。
我很怕他笑出聲來,把這黑乎乎的藥灑到我床上,于是趕接過來,一口悶了。
實在是太難喝了,猛落淚。
36.
「睡吧,我等你睡著我再回去批奏折。」
我勉強還能點點頭,其實我現在很虛弱,剛剛在他面前負隅頑抗的那幾句話已經耗盡了我全部力氣。
我現在像個泡沫,輕輕一就破。
頭疼得睡不著。
睜開眼睛看到齊牧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寫字,旁邊放著一摞東西。本來想開口喊他來給我解解悶,還是沒能喊出來。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這廝卻忽然抬頭了,我趕閉上眼。
「醒了?」他聲音很輕。
哈哈,今天就要教會他一個道理。
這個道理做:你永遠無法醒裝睡的人。
37.
我病了三天,皇上在我宮里住了三天。
花貴妃后悔得跟大蛤蟆似的。
「今天吃什麼?」我著廚房門問。
「吃牛面吧。」
隔壁妃子都饞哭了。
也不知道是饞男人還是饞男人做的飯。
38.
快過年了。
我正抱著手爐披著鶴氅翻看一本典籍,旁邊是齊牧新釀的甜酒,我酒量差,只敢嘗了一點點。
安公公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找我,讓我趕去勸勸皇上。
我二話沒說就跟他走了,到了書房門口,我走進去又退了出來。
「勸他什麼來著?」
「北地雪災,又鬧荒,皇上要親自去巡視啊。」
安公公好像在嚎喪,不
知道的還以為皇帝駕崩了。
我走進去,他正收拾行李呢。
「為什麼不派欽差大臣去?」
「因為我想親眼看看,不能白來一遭。」
「你去了那里,朝廷其他事怎麼辦?」
「這個不用擔心,我有安排。」
「現在很冷,很危險。」
「我知道,沒事的。」
「你裝的那是啥玩意?你去就去,裝我的畫干什麼??」
「……」
39.
齊牧好像那個猥瑣男。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書房了一張畫。
我畫的是安公公。
難道說,他喜歡安公公?
跟之前安公公趕我趕得那麼賣力聯系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嘖嘖嘖。
越看越像。
所有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活的辜負。
所有不進后宮的夜晚都是與安安的房花燭。
好變態,好喜歡。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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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墻史:怨種皇帝俏太監》
作者:深藏功與名的后宮第一小江
41.
「我明天就走了,你千萬別惹事,別強出頭,有什麼氣也等我回來再撒。」
齊牧臨走時不放心,又跑到我宮里來。
他今天已經來了三次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后宮三千佳麗的。」我守著火爐懶得彈,「誰不喜歡呢?」
「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總之照顧好自己。」
我閉上眼曬太:「知道了,那你就照顧好安公公吧。」
齊牧咳嗽了幾聲:「江清晏,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瞧我這,怎麼又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呢。
我不慫,我有證據:「那你干嘛我畫的安公公?還揣懷里?」
「安公公?」齊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是啊,你今天裝的那幅畫。」
他把畫拿出來看了看,再看我的眼神就復雜了起來:「敢問,你為什麼要畫安公公?」
「因為他長得像我高中班主任。」
怎麼,難道你把他揣懷里是因為他長得也像你高中班主任嗎?
42.
但安公公沒跟齊牧去,被齊牧派到我宮里了。
想來是路途遙遠,氣候惡劣,他舍不得安安苦吧。
真是個大種。
我說放心吧安公公,我會替皇上好好照顧你的。
他嚇得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哦對,這種事怎麼能點破呢?
怪我怪我。
43.
齊牧走了,我又只能吃膳房的菜了。
著實難吃。
我悶得無聊,就拉著安公公聊天。
「娘娘想問什麼,奴才肯定知無不言。」
我想了想:「皇上對你好嗎?」
安公公愣了,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
「皇上是個寬厚的明君,對奴才們是極為和善的。」安公公陪著笑臉,「不過若論好,皇上對娘娘才是真的好,若非是娘娘侍寢,皇上總要問一句娘娘是否已經安歇了,今日做了什麼,有沒有被人欺負。」
這次換我驚訝了。
「是嗎。」我自言自語,「他問這些干嘛?」
「自然是怕娘娘在宮里過得不舒坦,皇上雖然國事繁忙,但心里一直念著娘娘呢。」
念著我嗎?
也許是習慣了異國他鄉的依靠吧。
「皇上還總是夸娘娘呢。」安公公促狹地笑了。
我來了興致:「夸我?夸我什麼?」
實在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值得他夸的地方。
「不好了娘娘!宮外傳來消息,說皇上的馬了驚,馬車在郊外翻了!」
一個渾落滿雪花的影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驚得門口的珠簾嘩啦啦響。
「起來好好說話,說清楚。」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抖。
44.
那小太監帶著哭腔說了半天我也沒聽明白到底是怎麼了,我只能一頭霧水,跟著瞎著急。
后來省流小助手安安上線了:「娘娘,馬車翻了,皇上失蹤了。」
真不知道 37 度的溫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我站起來往外走,恨鐵不鋼地說:「那你們還愣著干什麼!趕多派人去找啊!出發了沒多久,應該走不了多遠,把宮里的侍衛都過來跟我去。」
安公公一路小跑跟上來:「娘娘您可千萬別去啊!奴才這就派人去找,您回宮等消息便是!」
不行,我得去。
但我剛出門就被貴妃和德妃攔住了。
我先
發制人:「你們也聽到消息了吧?」
德妃點點頭:「本宮和貴妃娘娘正想去找江榮華拿主意。」
「不用拿了,我已經準備去找人了,你們要是想就一起吧。」
我覺得自己好像個英雄。
但是們面面相覷,最后默契地給我讓了條路出來。
看見了吧朋友們,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找到皇上之后得好好一這倆人。
45.
侍衛把我們帶到了翻車現場。
是個山坡,馬車從山坡上下去了。
我下斗篷扔在地上,做了一套準備活。
擴運還沒做完,侍衛頭子看不下去了。
「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娘娘您行行好就在上邊等著吧,萬一您出了意外屬下還得再去找您。」
我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他沒說話。
安公公強迫我坐在了一個背風的地方,侍衛給我生了兩堆火取暖。
但我的使命使我無法在這里坐下去。
終于,趁安公公打瞌睡的時候,我溜了出去。
有些鳥是注定不會關在牢籠里的
它的每一片羽都閃耀著自由的輝。
雖然自由的輝在冬天的確有點冷。
46.
不知道找了多久,只知道天已經黑了。
我著原路往回走,總不能齊牧沒找到,自己又跑丟了。
我安自己,說不定別人找到了,侍衛的腳程應該是比我快的。
趕走回去看看。
我一直很路癡,除了這次。
我竟然順利地爬回去了。
就是氣氛好像不太對勁,怎麼都跪得這麼整齊?
怎麼就一個人站著呢?
好眼的服。
我跳起來喊他:「齊牧!」
站著的人猛地回過頭,跪著的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47.
一場虛驚家人們。
齊牧確實從山坡上翻下去了,但由于這馬車包做太好了,他幾乎沒傷,掉到底下后自己爬出來,找了條路走了上來。
只有馬車傷的世界達了。
48.
齊牧被我壞了,于是熱邀請我跟他共乘一輛車去巡視。我推了幾番,我說我紅領巾,我做好事不留名,更不求回報!
但我實在是盛難卻,他力氣也很大,我只好勉為其難地上了他的車,接他的謝。
被救助人齊牧表示:「我真應該找個繩子把你綁起來。」
我正想說你不用這麼客氣,他瞪了我一眼。
還是閉吧。
49.
他好像被我的勇敢嚇傻了,一路都沒怎麼說話。
我拍拍他的手背:「別怕啊老弟,哥啥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還是不說話,但是把斗篷下來披在我上了。
完了,他不會真的上我了吧。
50.
我很想跟他說,別我沒結果,除非花手搖過我。
但我想起來他這人有點較真。
萬一真要跟我搖花手怎麼辦?
51.
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開口:「齊牧,聽安公公說,你好像很關心我。」
「你想多了,」齊牧開門簾看了看外邊的天氣,「我喜歡安公公。」
啊這?
一不小心就變普信了呢。
52.
帳篷里真的很冷,我在角落被凍得直哆嗦。
齊牧坐在帳篷門口燒酒,朝我招招手:「過來烤火。」
我裹著毯子湊過去,看著跳躍的火苗又不敢靠太近。
「怕火?」
「有點。」
齊牧舀了一勺熱酒在杯子里遞給我:「將就著暖暖手吧,高度酒你應該喝不了。」
煩死,怎麼全世界都知道我酒量不好。
「你沒什麼想跟我分一下嗎?」齊牧朝我挑了挑眉。
「你這不都看見了嗎,還用我重復?」
他喝了口酒,靠在柱子上笑了:「你擔心我啊。」
不用這麼篤定吧寶貝。
你這樣很像普信男誒。
但我看著他的側臉,卻討厭不起來了。
我心跳有些快,思索著該怎麼回答,忽然眼前一黑。
「臥槽誰啊!有人想綁架我!齊牧你這個狗東西快救救我!」
「別慌別慌,」齊牧的聲音有點虛,「你先別,我馬上把你弄出來。」
53.
哈哈!
其實是齊牧把帳篷靠塌了。
他自以為很帥的靠在支撐帳篷的欄桿上,然后把欄桿倒了。
把我罩在里面了。
m 了個子。
54.
「齊牧我艸你大爺!你行不行啊,我要憋死了!」
「快了快了,你別喊!!」
55.
「皇上真厲害,帳篷都塌了。」
「噓,娘娘在那邊呢。」
56.
「我讓你別喊你非要喊,后悔了吧。」齊牧坐在帳篷里探頭出來看我,「不冷啦?不進來啦?」
我裹著毯子坐在外邊瑟瑟發抖,但還是努力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怕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塌了,睡夢中憋死都不知道。」
他拍了拍欄桿:「這次絕對牢固!你試試!」
我收回我上面說的話。
齊牧就是個普信男!
57.
齊牧把早飯端到我面前。
我端著飯走到離他二十米開外才吃。
莫挨老子。
58.
目的地不算遠,兩天就到了。
雪越來越厚,馬車不能坐了,只能下來走著。
齊牧是微服私訪,因此到了附近就把侍衛遣散了。
只是,他雖然穿了素常服,但是干干凈凈的臉和閑庭信步的架勢還是與周圍的荒蕪格格不。
我就不一樣了。
我看服已經格格不了。
本來就沒打算跟著來,出宮找人的時候哪還顧得上換服啊?
我提著繡滿玉蘭花的擺,手上的碧璽戒指反著冷,狐皮斗篷的下擺已經不可避免地沾上泥了。
我好像那個顧里——《小時代 4:封建時代》。
眼見著城門口就在幾百米外了,我再三確認:「穿這樣進去真的不會很奇怪嗎?」
我已經提前覺到尷尬了。
「不奇怪。」齊牧把我早就摘下來的點翠頭冠又戴回我的頭上,「從現在開始,你是來救濟災民的千金小姐,我呢,就是江小姐的侍衛。」
我爽快地答應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更何況是使喚齊牧這個大便宜。
59.
路邊都是災民。
我不忍心看人苦,就掏出點碎銀給他們。
可是人太多了。
齊牧說,你救不過來的。
我小聲罵他:「狗皇帝!」
他一臉無辜:「我撥了很多錢糧過來的。」
就是不知道落在誰的口袋里了。
60.
齊牧這個侍衛很稱職。
不僅打跑了幾個小混混,還把我帶到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
我準備賜他一個封號:缺德地圖。
實在是太缺德了,對我缺德也就罷了,怎麼進店的時候還把人家的門框撞壞了。
撞壞了就撞壞了唄,非但不賠錢,還要人家客棧老板長得矮才把門框修這麼低。
店小二生氣地出來看門,但他先看見的是我冠上的大珍珠。他看到大珍珠的時候眼睛都直了,點頭哈腰地問我是不是來住店的。想來也是,飯都吃不起了,哪有什麼生意。
齊牧大手一揮,要了最好的幾間房。
我前腳剛進屋,后腳就有人敲門。
「這位貴人,知府請您前往一敘。」
消息夠靈通的。
61.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的形式出現。
知府用上好的酒菜招待了我,席間一直在夸他那個一表人才的兒子,齊牧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宴席。
知府:我兒子已經考中秀才了。
我:啊對對對。
知府:可惜還沒有娶妻啊。
我:啊對對對。
知府:姑娘可曾婚配?
我:離婚帶倆娃。
62.
齊牧回來了,坐在我旁邊輕咳了一聲。
滿桌的酒讓人作嘔,我借口下午還有事,帶著他離開了。
回到客棧后,我著凍僵的手看他寫字:「你在他府里轉了這麼久,查到什麼了?」
齊牧搖搖頭:「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
白吃了頓晦氣飯。
他送了封信回京城,說要等時機。
等什麼時機,我看他戴著黑斗笠的樣子倒像個石磯。
哪吒里的那個。
不好意思啊,好久沒用諧音梗了,實在沒忍住。
63.
荒往往伴隨著疾病。我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我有一顆為了全人類的幸福而跳的心!
我在隔壁藥店里買了幾斤藥材,熬了一大鍋強健增強抵抗力的中藥。
齊牧不知道在忙什麼,一大早就沒了人影。
本來是要找他幫我砍柴燒火的,結果還是我忍痛割花錢雇了倆人。
他帶的侍衛
偽裝得太好了,我想找人時愣是認不出來。
后來才知道我花錢雇的那倆就是。
可惡啊。
分藥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說是朝廷懷疑知府貪污賑災款,要派欽差大臣來。
我真是不理解齊牧的腦回路,這還用懷疑啊?
之前不派欽差大臣,非要微服私訪,現在他人已經在這里了,又找別人再過來。
沒十年腦栓干不出來這事。
64.
齊牧一大早來敲我的門:「這幾天千萬不要出去,需要什麼東西就讓別人去買。」
「怎麼?出事了?」
「沒什麼,你安心在客棧休息就好。」
要不說男人就是欠呢。
他不找我還好,現在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千萬別出客棧」,又不說清楚是什麼事。
現在我跳窗戶也想出去看看了。
65.
不跳了。
打開窗戶看到窗戶底下站著倆侍衛,前兩天我花錢請他們幫忙劈柴的,這次認出來了。
我忍不住隔著窗戶喊:「你們在這里站著干什麼?」
他倆沒理我,只有守在我門外的侍衛恭恭敬敬地低聲回答:「娘娘,您窗外喬裝打扮的兩個侍衛是皇上昨晚特意安排在這里的。」
我不懂,齊牧已經這麼了解我了嗎?
66.
我從店小二那里打聽到了,欽差大人今天到了。
齊牧應該是去見欽差了。
見歸見,不讓我出門是為啥啊?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諫議大夫!臣妾要告發皇上私通,穢前朝,罪不容誅!
67.
聽說有人在城外發現了一窩刺客,意圖刺殺欽差大臣,但還沒來得及手就被齊牧派去的人抓住了,知府也被關進了大牢。
好大的膽子。
我狠狠為自己了把汗。
城里的荒更嚴重了,大雪封路,外地的糧車運不進來,只能靠人力一點一點往里搬。
我想出去幫忙鏟雪,侍衛不讓,店小二也不讓。
只能在屋子里泡姜茶喝。
「娘娘,出事了。」侍衛低聲音,隔著門跟我說。
我連忙開門讓他進來:「誰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是皇上,皇上遇刺了。」
「他人在哪?況怎麼樣?」
齊牧被抬進來的時候,我出奇冷靜,仔細叮囑了侍衛們不許說出去,才敢回頭看他的況。
可能是失過多,人已經昏迷了。
「把地上的干凈,去找大夫來,我自己可能不太行。」我著頭皮解開他的服,雙手不停地抖。
我這樣的人不應該學醫的,膽子小還暈。
傷口在右肩,大概有十厘米長,還在不停地流。
當初報志愿為什麼沒有報外科,我恨。
我死死按住傷口周圍管的位置:「大夫來了沒有?」
「已經在找了。」
我卷起袖子,深吸一口氣:「去旁邊的屋子,取三七和銀針過來。」
「是!」
「還有干凈的布,一起拿過來,要快!」
我看著齊牧慘白的臉,鼻頭發酸:「我學藝不,麻煩你忍忍啊。」
68.
大夫過來的時候,我勉勉強強給齊牧止住了,歪歪扭扭地把傷口上了。
一把年紀的老頭看到渾是的兩個人,一差點栽到地上。
我示意他過來看看。
大夫皺著眉給齊牧號脈,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說還好止住了,要是再差一點可能就沒命了。
我忍不住問:「是不是過度勞累導致他臟氣虛,又加上失過多所以昏迷了?」
大夫點點頭。
「這是我剛剛寫的藥方,您看看行不行?」
大夫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藥方,最后點點頭。
「謝謝老先生。」我激地跟他握手,不小心蹭了他滿手。
大夫很和藹:「客氣了小姑娘,你要是自己懂醫,下次就不用我來了。雪天路,我一把老骨頭,也不是很想出門。」
啊這。
這不做學生習慣了嘛,做完題總得對照個答案。
我把藥方扔給了侍衛,親自送大夫回去。
「老先生,要是有人問起來……」
大夫很上道:「放心吧,我都懂的,就說是有位婦人臨盆,我開了幾味止的藥。」
歡迎收聽今日電臺:《老中醫的故事》。
69.
我眼守了齊牧一天,聽著他的呼吸從微弱變得平穩。
夜深了,我看見門外的侍衛換了崗,床頭的蠟燭快燒到底了。
「齊牧。」我了他一聲。
沒反應。
「齊牧你是我的好大兒嗎?」
還是沒反應。
「我撐不住了,先睡一會兒,你千萬別死啊。」
我披上斗篷,枕著床邊閉上了眼睛。
70.
我竟然用這個姿勢睡了一晚上,睡得胳膊麻、脖子疼。
晚上做了個夢,夢到我回家了,回學校了,一切都好,就是找不到齊牧了。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地方。
齊牧好像還沒醒,躺著像個標本。
按照我的認知,這麼久還不醒,就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把他喚醒了。不知道西醫有沒有什麼好方法,但我只會一種——
用針扎。
「這真的不是我公報私仇嗷,都是為了你好。」我拿出銀針,「醒了之后我們互相留個電話號碼吧齊牧。」
我按捺住心里的狂喜,盡量讓我拿針的作像一個醫生,而不是容嬤嬤。
我舉著針靠近齊牧的人中時,他忽然輕咳一聲,舉起左手握住我的手腕,眼睛只睜開了一半,就那麼著我,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
「你還真扎啊?」他艱難地笑了笑。
失策了,應該把他左右手包扎在一起的。
誰能想到這樣都能被攔截啊家人們。
我愣了:「你什麼時候醒的?」
「不知道時間,但那時候天還沒亮。」齊牧把針拿得離我遠遠的,「本來想你到床上睡的,但你睡得太沉了,我沒能醒你。」
我扶著他坐起來,齊牧蓋在上半的被子下去了,淺淺出了一些腹。
我默默地轉過去:「我去找人幫你穿服。」
這地方天干燥的,又天天燒著炭盆,我要是這個時候流鼻,那不就說不清楚了嗎?
齊牧覺得別的男人幫他穿服太奇怪了,殘志堅地要自己穿。
他看到了我的曠世神作:「傷口是誰的?」
「是我。」
齊牧幾次言又止,最后還是只嘆了口氣。
「得很好,下次不許了。」
忘記說了,我在他肩膀上了個 sb。
不怪我嗷,這不能怪我嗷。
我是順著傷口的,傷口就長這樣我有什麼辦法。
71.
好吧,其實 b 的半圓是我自己發揮的。
72.
我正要把染了的臟服拿出去,齊牧忽然很張地住我,在服里翻了很久。
最后翻出來了那張「安公公」。
我沒話說了,他開心就好。
「其實沒有什麼欽差,那是我讓人散布的假消息,想讓他出破綻。結果知府果然沉不住氣了,找了殺手想去刺殺欽差大臣,現在已經被抓了。」
他神好了很多,已經能一口氣說很多話了。
「那你是怎麼被刺的?」
「我……我當時在府衙后面蹲點,」齊牧扶額道,「知府正在同手下們商量該怎麼騙過欽差,我快聽到關鍵部分的時候,忽然竄出來一只野狗沖我,就被他們發現了。」
我沒想到齊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路過的野狗都要沖上去罵他幾句。
真特麼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趁齊牧午睡,我讓侍衛帶著我去了大牢,最里面一間關著的就是那個知府。他在角落里坐著,上纏著一層一層的鎖鏈,服上打著許多補丁,與我前幾天見到的鮮外表判若兩人。
「是你?」他悲戚地笑了笑。
我大概能明白他為什麼還能笑出來,從前新聞上看到的貪,死到臨頭也是冷靜得很。
「你到底是什麼人,連大牢都能進來。」知府打量著我,「這般貌,難不是欽差大人的侍妾?」
我冷眼瞧著他:「我是你爺爺。」
「你走吧。」知府低下頭,「是我貪得無厭害了百姓。」
我沒理他,扭頭跟侍衛說:「去把他外面這層服下來。」
打滿補丁的外套下面,是上好的貂絨坎肩,坎肩下面的料子有點眼。侍衛從他上撕了一塊布條遞給我,我接過來,翻起自己的袖口。花紋像,也像。只不過我的是子常穿的淡青,他的是男子常穿的棕。
我走過去,把布條扔在他眼前:「這是宮里才有的古香緞,就連宮里的娘娘也是非四品以上不能用的,你一個小小知府,哪里得來的?」
布條輕飄飄地掉在地上,知府輕飄飄地說:「不知道。」
「那就換個問題,朝廷撥來的糧食呢?」
「大雪封路,運不進來。」
我蹲下來直視他:「看往年的收,存糧也該有吧?你藏在哪里了?」
知府苦笑:「我知道我已活不了,你說什麼都沒用的。」
「從現在開始,多一個人死,我會讓人在凌遲時多給你一刀。」我了
鬢發,「糧食在哪兒,這是你最后將功贖罪的機會。」
73.
知府寧死也不告訴我糧食存在哪里,我又不能真讓他死,只好囑咐侍衛盯好他,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齊牧靠在床頭看折子:「回來了?癮過夠了嗎?」
「一般吧。」我喪氣地坐下,「這孫子什麼也不說。」
我把我問到的和推測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他笑笑:「你還是心。」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醫者父母心。」
齊牧的眼神里有了一些防備,子往后挪了挪。
我湊了上去:「乖,聲爹聽聽。」
74.
我不甘心,為蛇蝎人的夢想不能就這麼毀了,我一定要從這個狗的里撬出來點什麼。
如果什麼都撬不出來,就撬兩顆門牙下來。
就這麼辦。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了大牢,這次我特意帶上了兩大包瓜子,做好了跟他耗一整天的準備。
但這次出了點意外。
我被知府的好兒子綁架了。
清醒后我發現自己已經被關了起來。
真的不該讓侍衛離我那麼遠。沒有糧食,荒越來越嚴重,街上一片混,我懷疑自己被拖走他們都沒發現。
沒人發現路上了個。
這兒子雖然不太聰明,下手倒是夠狠,我憑借自己后腦勺上的大包推測,他應該是一子把我敲暈的。
腦瓜子嗡嗡的。
知府的兒子讓我給我家里人寫信,救他爹一命,他就放了我。
我好心問他:「你確定?」
他點點頭,給我拿來了紙筆。
可真是個大孝子!
我地提起筆,言辭懇切地勸說收信人一定要留知府一條命,一定要過來救我,我腦殼太疼了,快給我找個大夫看病吧。憑借我高考 136 分的語文功底,我幾乎是一氣呵,裝在了信封里,寫了落款摁了手印。
大孝子沒想到我這麼配合,拿著信疑地走了。
門又鎖上了,胳膊又被綁起來了,腦瓜子還是疼,我靠著墻閉上了眼。
這墻靠著還舒服,很符合人工學設計,還有麥香味。
麥香味?
我掙扎著站起來,抬頭看清了這個地方。
這哪里是什麼小黑屋,明明是糧倉。
75.
我在心里合計著,要是我睡醒了之后齊牧還沒來救我,我就把他和安公公的事抖落出去,寫書、畫漫畫,讓他們的故事火遍整個后宮。
砰!
門被大孝子踹開了:「你這人敢耍我!」
「誰耍你了?」我懶洋洋地睜開眼。
他把信封扔在我臉上:「收信地址是皇宮?老子差點就把信寄出去了!」
「不是你讓我給家里人寫信的嗎?」我看見了他眼里逐漸浮起的驚恐,「我婆母就在宮里啊,慈寧宮,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哈哈,崽種,沒想到吧!
鑒于大孝子不會用某乎,我替他提問了:
「不小心綁架了太后的兒媳婦怎麼辦,跪求知友解,在線等,急的!」
雖然被敲暈了但我腦子沒壞,我知道太后的兒媳婦就是皇上的老婆,但我拒絕這麼表達。
除非齊牧把我救出去。
76.
媽蛋,這個崽種想撕票。
他的隨從說,趁現在沒別人知道,不如不聲不響地把我了結在這里,毀尸滅跡,他們興許還有活路。
我氣死了:「你有沒有心啊,我還在這聽著呢!」
什麼隨從!
趁大孝子還在猶豫,我趕勸他:「你別聽他的,故意殺人罪加一等,牢底要坐穿的!」
他的。
我說完,那狗隨從就找了塊布把我的堵住了。
這對我簡直是毀滅打擊。
他們商量著怎麼弄死我時,門又開了,呼啦啦進來了一片人。
齊牧站在最前面,臉很不好看:「給朕把這兩個狗東西拖出去!」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終于有人來救我了!
我沒法說話,只能眼穿地看著他。
「等等。」他緩緩側過,侍衛們停了下來,恭敬地等皇上吩咐。
穿黑龍袍的男人背著手,緩緩走到知府的兒子面前,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周圍的侍衛齊刷刷地跪下來。
「誰給你的膽子綁架皇妃的!」
這段時間雖是朝夕相,但我從沒見過他發脾氣。所以不是侍衛,我也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閉上眼往后。
嗚嗚我承認了,我就是個慫包。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聽到悉的聲音我才敢睜開眼睛。
齊牧把我里的手
帕拿出來扔掉,又幫我解胳膊上的繩子。
看著他手忙腳的樣我有點于心不忍:「你傷口還沒長好,別忙了,讓別人來吧。」
「不用,解開了。」
我還沒來得及活胳膊,就被齊牧一把摟進了懷里。
「次奧!我后腦勺好疼,你別我腦袋!!」
77.
托大孝子的福,糧食總算找到了。
全場的百姓長跪不起,喊著「吾皇萬歲」。
我和齊牧面面相覷:「快讓他們起來啊,這、這怕是要折壽的吧!」
把糧食全搬出去之后,我總算知道知府為什麼打死也不告訴我糧食的位置了。
糧倉里面除了糧食,還有堆的軍火。
「看起來,好像比我們想象得更嚴重呢。」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些,「怎麼辦?還查嗎?」
齊牧點點頭,又搖搖頭。
過了很久,他看著我說:「我們回宮吧。」
「好。」
78.
我們本來想在除夕前趕回宮里過年的,但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最后只好在附近找了個客棧安頓了。
「今夜是除夕,辛苦各位了,都早點休息吧。」
侍衛們三三兩兩喝酒去了,我坐在窗邊看著外頭的街道。這雖是個小縣城,但熱鬧得很,喜慶得很。
一只溫熱的手覆在了我的頭頂:「頭還疼嗎?」
我搖搖頭。
齊牧坐在我對面:「怎麼啦,不開心?」
我承認,我有點想家了,但又不想徒增他的煩惱。
「我想看春晚了,馮鞏老師肯定想死我了,今年我不在他不會哭出來吧!」
齊牧笑了笑,拉著我站起來:「我們出去轉轉。」
79.
「齊牧你看那個猴兒像不像你!」
「?」
「那個狗,那個狗也像你!」
「?」
「那個猴還會鉆火圈誒,齊牧你學著點!」
「……」
「狗勾好可啊,你看人家的狗勾還會跟人握手,狗比狗氣死人啊真的是!」
「江清晏,你是腦震后癥嗎?」
80.
酒樓的包廂里,齊牧坐在對面瞪著我。
我雙手捧著茶杯看著他:「我吃不下了,要不我們再去逛逛吧。」
「再逛逛?」齊牧挑眉看我,「你是想繼續假裝幫我臉,然后在我臉上涂胭脂呢,還是想接著宣傳你的邪教『安牧齊』CP 啊?夠敬業的啊江教主?」
「嘿嘿,我起的名字不錯吧!」
「是不錯,要是讓某酸公司知道了,說也得索賠幾百萬吧。」
「你說的有理,」我放下茶杯,「所以我得趁著穿回去前,趕把后面的八千章寫了。」
81.
為了拖住我,防止自己繼續被污名化,齊牧要了一壺酒。
我板起臉:「你上有傷,不能喝酒。」
「我覺得,酒的傷害,比你的拳頭稍微輕一點。」
啊這。
我對黑惡勢力重拳出擊之前應該是分了左右肩的吧?
我把杯子遞過去:「給我也倒上。」
齊牧看著我:「最多一杯,不許多喝。」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能嘮叨。
夜深了,街上的人漸漸散去。除夕守歲,總要和家人一起的。
「你想回家嗎?」齊牧看著外面,冷不丁問我。
我微怔:「當然是想的,你不想嗎?」
「嗯。」他收回視線,「一定能回去的。」
短暫的沉默。
「齊牧。」
「嗯?」
「回去之后,你會不會忘了我?」
他回答的很干脆:「不會。」
「可是我們......」
「我會找到你,」齊牧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在笑,「就算你把我忘了,我也會記得你,找到你,然后問你一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等等。」
我手忙腳地找店小二要了紙筆:「好了好了,你的電話號碼是多?」
「138 438* 438*。」
「你大爺啊齊牧!!」
82.
我發誓我只喝了一杯酒。
但這并不妨礙我醉倒在了酒樓,而且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我正躺在龍床上,一睜眼就看到了齊牧放大無數倍的臉。
我被嚇得一掌打過去:「臥槽!什麼鬼!」
「你這自我保護機制強勢啊,」齊牧無奈地了鼻梁,然后戲謔地看著我,「終于醒了啊,千杯不醉的酒桌王?」
我翻了個不看他。
「我沒干什麼奇怪的事吧?」我不放心,又扭頭問他,「我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也沒什麼,」齊牧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過就是拉著戲班子的猴子,非要跟它拜把子而已。人家都要收攤回家了,你就是不放人走......后來我沒辦法,只能花錢把猴子買下來陪你了。」
「......」
「我把它養在花園的假山上了,你什麼時候去看看你大哥?」
不懂就問
還有沒有適合我居住的星球?
83.
特大喜訊!特大喜訊!
榮華江氏,因為救駕有功,被封為皇貴妃啦!
好多人說,越級太多了,不合規矩。
我當然知道不合規矩。
規矩重要嗎?
哪怕我要皇上退位,也搞個武則天再世當當,你看皇上他敢有意見嗎?他敢嗎?他不敢!
大家來跟我念,三句話,我讓男人為我得罪了三百個人。
84.
大無語事件!
齊牧竟然讓那猴子全程參與我的冊封禮。
我去拜見皇后,安公公抱著猴跟著我去。
我接宮妃拜賀,安公公抱著猴在旁邊站著。
所有流程走完了,安公公把猴抱回了花園。
現在全宮都知道新封的皇貴妃養了只猴子當寵。
罪魁禍首已經笑了一上午了:「這是你人生中的重要時刻,它作為你在這個地方唯一的兄弟,怎麼能不來見證一下呢?」
「哎哎我錯了我錯了,別鎖門啊!!」
85.
年過完,天氣很快就暖和了。
齊牧又開始整新的幺蛾子。
我沖到書房:「齊牧你有病吧!為啥要我練武啊?」
齊牧放下奏折看著我:「當然是防啊,你看看你這小板,一陣風就能刮倒了。」
「那也不能......」
「皇貴妃,咱們回去吧,」宮小聲跟我說,「聽說那位武先生長得可好看了。」
「......回去就回去。」
齊牧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個漂亮姐姐來教我武功。
「皇貴妃娘娘。」恭敬地向我行禮。
「客氣了客氣了,快快免禮。」
「娘娘今日想學點什麼?」
我思考片刻:「你知道八段錦嗎?」
「這倒是......未曾聽說。」
「不要。」我卷起袖子,「我教你」
86.
齊牧來找我時,我正教到「五勞七傷往后瞧」。
不僅來教我武功的學得津津有味,鐘粹宮的所有宮和太監都積極加了我的健氣功大軍。
「江清晏,你在干什麼?」
我在「往后瞧」的時候看到了齊牧震驚的臉,立刻熱地招待他:「皇上來了啊?一起練練不?」
他眉心跳了跳,轉進了廚房。
87.
第二天,我把我的教學場地搬去了花園。
對,就是妃子們天天夢想著偶遇皇上的地方。
咱今天就是要把健氣功八段錦發揚大!
而我,靠著皇上寵妃這層 buff,功吸引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加,隊伍逐漸超過了我家樓下的廣場舞大軍。
本來只有幾個低位嬪妃過來結我。
后來德妃也忍不住過來看熱鬧了。
花貴妃去找皇后告狀,說我攪后宮。皇后過來看了看,也跟著練了起來。
「搖頭擺尾去心火這一節是最難的啊,各位一定要注意頭和尾的配合,先……」
皇宮上方回著舒緩的音樂,眾人練功的氣氛一派祥和。
終于,在太后也加我之后,齊牧忍無可忍了。
他把我從花園拎回書房:「影響力夠大的啊江老師?」
我謙虛地擺擺手:「一般一般,主要是傳統文化的魅力,我只不過是讓更多的人發現它的。」
「發現傳統文化的也就算了,現在全后宮都在傳,說我喜歡太監,這是不是你的功勞?」
啊這。
齊牧低下頭繼續看折子,讓安公公送我回去。
安公公一路都言又止,快到鐘粹宮門口時終于忍不住了:「有句話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心地安他:「基本上問這句話的人都知道不當講,但他們還是會講。」
「皇貴妃娘娘啊,」安公公有點恨鐵不鋼地看著我,「您從前無論做什麼皇上都由著您來,這次卻屢次制止,娘娘沒想過原因嗎?」
原因?
不我了唄,嫌我煩了唄,失寵了唄,淡了唄,要我收拾收拾滾蛋了唄。
我吸了吸鼻子,像一朵弱又強裝堅強的小白花:「公公不用擔心我,我都懂的,多謝安公公開導。」
「皇貴妃啊!」安公公
急的直跺腳,「皇上就是想娘娘了,去鐘粹宮也沒見著您,誰能想到您寧愿去花園教太后打太極都不愿意來書房啊!」
「那不是太極,」我糾正道,「是健氣功。」
88.
「主子,您把安總管氣走了,真的沒事嗎?」
我的大宮綠云皺著眉,擔憂地看著我。
「沒事的,皇上不也經常被本宮氣走嗎?」
看起來更擔憂了。
我在鐘粹宮附近打聽了半天,聽宮太監們說,就在我鐵肩擔道義積極傳播健氣功文化的這幾天,齊牧來過我宮里很多次,但我都不在。他一開始以為我去書房找他了,但回去發現沒有,最后繞了一大圈,才知道我天天在花園教別人打太極。
該怎麼告訴他們這不是太極?
觀眾朋友們,我說守護健氣功任重道遠沒錯吧?
我托著腮思考了一會兒:「那要不我親自下廚給皇上做點吃的送去書房,就當......」
綠云趕攔住我:「別了吧娘娘,您空手去就行了,皇上喜歡的是您的人,不圖別的。」
「綠云你是不是上網課了?《職場高商話》看了幾遍?」
不愧是我手底下的人,語言藝跟我不相上下。
最后我還是去了書房,在路上撿了朵花當禮。
我踱著步走進去,清了清嗓子:「中午好啊。」
齊牧警惕地看著我:「中午好。」
「我是來給你送禮的,」我把撿到的花在他的筆筒上,「請你務必喜歡。」
齊牧一言難盡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沒事,這不春天來了,又到了們發的季節了,所以……」
他挑挑眉:「所以你想給花園的猴找個伴?」
「你禮貌嗎齊牧?」
聊崩了。
我轉就走,齊牧拉住了我的袖子:「剛來就要走?急著去打太極?」
「那不是太極!!!」
「給我十分鐘就好,」他隔著袖子握上我的手腕,「等我看完這個奏折,一起去劃船吧?」
半小時后,我沒有坐在船上,坐在了湖邊的柳樹底下。
知道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齊牧當初為了防我,不僅用欄桿把湖圍了起來,還把湖里的所有船都搬上了岸,讓人藏得很。結果當時負責藏船的小太監們今天集放假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船在哪,只能七手八腳的去找。
皇上有點尷尬地站在湖邊。
我坐在樹底下扇著扇子看熱鬧:「皇上熱不熱,要不要來臣妾這里乘涼啊?」
他看向我:「才三月份扇什麼扇子,小心著涼。」
幾百米以外傳來了歡呼聲:「找到了找到了!在這里!」
我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們搬船、拆欄桿,茶喝完了,船搬了不到一半。
「笑什麼?」齊牧走到我旁邊蹲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回去后趕學游泳。」
我歪頭躲開:「誒呀知道了,別弄我頭發。」
89.
我一條上船,不舍地回頭看著岸上:「大家今天真是辛苦了,皇上剛剛還說要給大家發三倍工資犒勞一下的,是吧皇上?」
齊牧急急忙忙地攙住我:「發發發,都發,你先上來再說話!」
天氣極好,春和景明,湖面上的微風也很舒服。小船搖搖晃晃,我靠在矮桌上,舒服地瞇起眼睛。
湖水很平靜,齊牧索把槳放下,任由船自己漂。
我撐著頭看他:「齊牧,你談過嗎?」
他似乎很驚訝我會問這個問題:「沒有。」
「母胎 solo 啊,不會吧?」我挑眉看他,「歷史系……文科應該有很多漂亮的孩子吧?難道說你穿越前比現在還欠扁,把人家都得罪了個遍?」
齊牧一手攬住袖子,一手給我倒茶:「你怎麼不說我穿過來之前是個丑八怪,所以沒人看得上我呢?」
我了我的臉:「不應該啊,我的臉沒變,難道你變了?」
「沒有,逗你的。」他把茶杯輕輕放在我面前,「我過來之后發現跟本來的樣子一模一樣,連手臂上的痣都沒變。」
「那真是奇怪了,怎麼會有一直單的帥哥啊。」
我為他惋惜,齊牧只是笑著看著我,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夕掛在天邊,照得我睜不開眼睛。我換了個方向躺在墊上,閉上眼繼續嘮叨:「齊牧,你對每個生都這麼溫嗎?」
「我溫嗎?」
「呃,偶爾也有點氣人。」
「那應該不是吧,」他好像拿扇子遮住了我眼睛上方的,「我是說,可能,我覺得自己對你會和別人不一樣,也許是稍微溫一些。」
「也許?一些?」
「那我盡量,更多一
點。」
我忍不住勾起角:「我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安安靜靜但是開心。」
我猜,齊牧也是在笑的。
我正嘆歲月靜好的時候,船尾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我睜開眼:「什麼聲音?不會是船了吧?」
齊牧一邊安我不會的,一邊自己張地過去看。
「沒,」他說,「是槳掉下去了。」
「害……啊?」
我一骨碌坐起來,看了看周圍。
真好啊,正在湖心漂著呢。
花園的湖,真是又大又開闊。
開闊到讓我看不到希。
90.
還好齊牧會游泳,還好花園的水不深,還好船不大,還好我是個很輕的。
最后是齊牧下了水,一邊游一邊把船推上岸的。
綠云把熬好的藥遞給我:「主子,那槳怎麼辦?」
我端著碗往里走:「槳......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槳的事!」
我坐在齊牧旁邊說,我第一次見到比我還心寬的人,人都差點沒了,竟然還問槳怎麼辦。
他吹著碗里的藥湯笑著揶揄我:「你之前不也是這樣?」
是嗎?
齊牧剛剛洗完澡,上有淡淡的檀香味,頭發微地搭在肩上。
我出靈巧的雙手。
三分鐘后,皇上的長發變了兩條麻花辮。
齊牧這人,雖然別的都不太好,但好的。
初春時節水還很涼,他在湖里游了一圈,竟然沒生病,第二天照常上朝。
但我因為照顧皇上不周,被皇后和太后番轟炸。
先是被皇后罵了一頓。
接著又被請到了慈寧宮,太后氣得直拍桌子:「你為皇帝的嬪妃,怎可由著他這般胡鬧!」
我低著頭在心里吐槽,那不然怎麼辦呢?不然我們倆這會兒還在湖上漂著嗎?漂到地老天荒,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哀家本來以為你是個妥帖的人,不會恃寵而驕,故而從不過問皇帝專寵你的事,如今看來,你連自己的份都忘了!」
不是,太后為什麼會覺得我妥帖?
對我有什麼誤解嗎?
我開始反思上次的烤羊對的震懾作用是不是不到位。
一早上過去了,太后終于罵到詞窮,著太揮揮手:「行了,哀家累了,你回去自己反省吧,這個月就不要侍寢了。」
臥槽?還有這種好事?
我真誠地向太后表達了謝,可惜跪得有點久了,走路用不上力氣,要不然我能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沖回鐘粹宮,放上三天三夜的鞭炮來慶祝我這個月不用侍寢了!
齊牧不打呼嚕,也沒說夢話。
但每次跟他在一個屋,燈一關我就想跟他聊天,他也不停地跟我說話。
跟高中宿舍一模一樣。
第二天他早起上朝,我早起給皇后請安,我倆最近都睡眠嚴重不足。但晚上一熄燈,就好像發了什麼讓人清醒的開關。
真的很想回去給太后鞠一躬,拯救了兩個瀕臨猝死的年!
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時撞上了剛剛下朝的齊牧,他看著我,臉上的表變了好幾次,最后變了疑:「你笑什麼?們怎麼你了?」
「沒什麼,」我擺擺手,「太后是個好人,真的。」
91.
太后只說了不讓我侍寢,沒說不讓我見皇上,更沒說不許皇上見我。所以齊牧直接跟著我回來了,正在幫我按酸痛的小。
「你是學中醫的,應該對藥理比較悉吧?」
我點點頭:「是啊,怎麼了?你吃錯藥了?」
齊牧言又止:「能不能幫我配一些對人沒有傷害的安眠藥?我的意思是,別的妃子侍寢的時候就可以......」
我恍然大悟:「你這也太渣了吧,怎麼最近改走純獄風了嗎老哥?」
「我學的可是正規醫學,沒有這種歪門邪道的啊!」
齊牧嘆了口氣沒說話。
我看了他半晌,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個啥,」我挑挑眉,了他的胳膊肘,「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壯的配方我倒是知道一些,你要是不好意思找太醫看病呢,咱倆都這麼了……」
「打住!」齊牧看起來已經生無可了,「你又在想什麼東西?」
92.
「別放太多。」我把一個紙包扔到齊牧的桌子上。
「……你不是說你學的正規醫學不搞歪門邪道嗎?」
「我就喜歡看歪門邪道的書,有意見?」我白了他一眼,「你該翻牌子了吧?我先走了啊。」
不等他回答,我快步離開了書房。
「主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宮嗎?」
綠云已經跟著我繞湖走了五圈半了,可
能是累了。
我停下腳步:「今日是誰侍寢?」
「是......貞人。」
哦,啊,我有印象,確實長得漂亮的。
「主子,先回宮休息吧,皇上也是不得已,近日關于您專寵的謠言太多了。」綠云幫我披上披風,「皇上也是為了您的安危。」
為了我嗎?
「回去吧,本宮不在乎。」
回宮的路上,我坐在轎子里昏昏睡。約聽到了急促而詭異的腳步聲,但我太困了。我是個弱,我不該走那麼多圈的。
終于到了寢殿,我踢掉鞋子:「你們都出去吧,本宮要睡了。」
宮們知道我的習慣,關好門窗就出去了。
正要躺下,一個幽怨的聲音在后響起: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臥槽……?」我冷不丁的一聲被嚇出了一冷汗,正要大聲人時聞到了悉的檀香。
我著氣把那人揪出來:「齊牧你特麼……」
「噓,小點聲,別讓人聽見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爬起來撣服,低聲音問:「你不是去貞人那了嗎?」
他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你給我的藥,忘了?」
「......」我忽然很愧疚,這是我最偏離醫德的一次。
齊牧可能以為我在擔心,繼續解釋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不會被人發現的。」
「那貞人那里?」
「也不會發現的。」
「怎麼可能不發現,......」
「清晏,」齊牧忽然了我一聲,「我在你宮里潛伏了一晚上,好不容易你回來了,就別管別人的事了。哦對了,你剛剛做什麼去了?」
我有點心虛:「我就是睡不著,去溜達了幾圈。」
「真的?」
「真的……」
篤篤篤。
我大驚:「有人敲門你快躲起來!」
無語凝噎,我一個合法嬪妃,搞得像是被捉一樣。
「這麼晚了,什麼事?」我站在門口問。
門外是侍衛的聲音:「皇貴妃恕罪,剛剛宮里進了刺客,屬下是來確認皇貴妃的安全的。」
「刺客?」我忍不住罵罵咧咧,「怎麼這個朝代這麼多刺客?」
二營長,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有刺客還不趕開炮,等啥呢?
……串臺了串臺了。
「娘娘無事就好,刺客沒有行刺功,已經被抓住了,只是皇上失蹤了,安公公已經帶人在找了,不過皇上想來是無危險的,娘娘不必擔心。」
我看了一眼邊的皇上。
皇上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有沒有人擔心一下我啊,喂!!
我抖著開口:「現在宮里的守衛,嚴嗎?」
侍衛的語氣很驕傲:「娘娘放心,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屬下心部署過了,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別這樣,」我悲傷地說,「蒼蠅怪可憐的,還是讓他飛出去吧。」
93.
破案了破案了
刺客是貞人的同伙!
但他們到貞人的宮里準備刺殺皇上時,本來應該和他們里應外合的貞人因為喝了安眠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聽說還打呼嚕了。
刺客在宮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皇上。
而那個時候的皇上正蹲在我這里,眼等我回宮。
很難說皇上和刺客誰更像賊啊朋友們。
沒人能想到皇上在一個不允許侍寢的妃子那里,就像我也沒想到自己上課時開小差看的東西竟然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派上了用場。
讓我們一起說,謝謝安眠藥!
「可是為什麼要刺殺你?你欠多錢沒還啊?」
齊牧看著手里的報,良久才開口:「你還記得,糧倉里那堆軍火嗎?還有當初陷害你的罌粟?」
94.
齊牧跟我講了很久。
「其實,這本來是一個很昏庸的皇帝,我剛穿來的時候,積了十幾天的奏折堆在地上,我熬了整整五天才看完。」
「我翻了記載,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很多人,才知道自己是先帝唯一的兒子,被寵壞了,但還是繼承了皇位。登基之后,流連人塌,夜夜笙歌,不理朝政,百姓苦不堪言。」
「先帝有個弟,對,就是你理解的王爺,被封了平王,對皇帝很不滿,甚至想取而代之。」
「我穿過來之前,皇帝極其寵貞人,而貞人就是那位平王送進宮里的細作。在宮里種了一片罌粟,我猜,大概是想下給我的。」
「平王勾結了離京城不遠,但很被人注意的地方知府,嗯,是你審問的那個,你不是說他穿著宮里的上好綢緞嗎?應當就是這麼來的。貪腐只
是表象,藏的軍火才是重點,所以他咬死是自己貪心,卻不敢說出糧倉的位置。」
我聽得發愣:「可是被他兒子暴了。」
「對,這可能讓平王很張,他怕被查出來,所以急急忙忙地想刺殺我。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托你的福,」齊牧苦笑,「原本的細作睡不醒,原本的目標不知所蹤。」
我覺得奇怪:「這些應該不是你是剛查出來的吧?」
「除了今晚的刺殺,其他事,我的確早就知道了。」齊牧拿起筆又放下,墨水滴了下去,在宣紙上暈開了一片黑灰,「但我沒資格對平王做什麼,我可以問心無愧地置那個貪;可以問心無愧地把綁架你的人扔下大牢;可以問心無愧地收回那批軍火;可以問心無愧地拔掉貞人種的罌粟。」
「但是我想,如果平王功了,史書上會如何記載呢?十年臥薪嘗膽,昏君罪有應得,百姓也會稱贊新帝勵圖治吧。」
我從未聽他說過這些,我只看到齊牧十分努力地扮演著皇帝的角,他勤勉地做著原本不屬于他的事,在不屬于他的國家,承擔著不屬于他的責任。他看起來游刃有余,他看起來有竹。
所以我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個地方是太平盛世,我天真地認為只是從學校逃出來放了個假。
齊牧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事,我在你面前努力維持一切順利的假象,心里想著我總能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所以我讓人去教你武功,想讓你有防的本事,想著萬一出了意外,無論如何也能保你活下來。我一直不愿告訴你,但時間太短了,這個朝廷積重難返,直到刺客到了眼皮子底下,我才知道,終于還是……瞞不下去了。」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繞到他后抱住他,「我要是早點知道況這麼復雜,就會給你惹點麻煩的。」
齊牧側頭看我,角微勾:「你要是靈一閃,再想做出點什麼功偉績,只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我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好了,別這麼悲觀,」他轉過看著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就能回家了,這里的是是非非本就與我們無關。」
「謝謝你。」我很認真地告訴他,「謝謝你保護我。」
齊牧笑了:「我運氣好才穿越皇帝的,你一個弱弱的小姑娘,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我不弱!」
「對,你不弱,你很強大。」
95.
「皇上!皇貴妃!不好了!」安公公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平王、平王他——」
齊牧笑著問:「他起兵謀反了?」
「皇上!」安公公帶著哭腔跪了下來,「叛軍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
齊牧依然不聲,但握著我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氣。
「我們出去看看,」我拉著他往外走,「來都來了,不見見這位小英雄多可惜。」
我們走到城墻上,平王臉上閃過一驚訝,隨即拉滿了弓。
我小聲問:「你說,要是死在這里,能穿回去嗎?」
「不確定,所以盡量先別死。」
我了脖子:「那萬一沒活呢……」
「那……」
齊牧攤開手心,上面是我的電話號碼,被墨水描了一遍又一遍。
他在我耳邊說:「那就只能賭一把了,我已經倒背如流了,記得把陌生號碼的攔截關掉。」
我笑著眼淚:「微信號和電話號碼一樣,別忘了啊。」
「平王,」齊牧平靜地開口,「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就是弒君,名不正言不順的皇位會有很多麻煩的。」
齊牧從后拿出一個卷軸拋了出去,平王收起弓箭,單手接住了。
「我自愿退位,這個皇位給你坐。」
96.
我坐在秋千上晃:「好啊齊牧——」
「很快就好了姑。」
是的,齊牧退位了,不是皇帝了,新帝讓他在行宮療養,派了很多人來侍奉他。
與其說是療養,不如說是囚。
與其說是侍奉,不如說是監視。
但已經無所謂了。
齊牧趁機遣散了后宮,太后也出宮修行去了。
貞人了新帝的貴妃,新帝沒想到齊牧還留了一命,答應了齊牧可以把曾經的皇貴妃一起帶去行宮,聊表激。
至于以后的朝廷如何、皇帝如何,就給歷史去見證了。漲落,自有后人評說。
97.
綠云跟我說皇宮里來人了,好像是務府總管。那人不找齊牧,點名要找我。
我覺得奇怪,走到門口看見他抱著一只猴子。
他恭敬地把猴子給我放在了新的假山上。
我客氣地把那位太監送走,轉狠狠打了齊牧一拳。
「打我干嘛?」他笑得不行,「多
可啊!」
「覺得可你晚上就跟它睡好了!」
98.
我在花園里翹著二郎喝齊牧新泡的蜂檸檬茶,手里翻著從太醫院借來的古籍。
約覺到一只爪子晃了晃我的腳。
我沒有把眼睛從書上挪開:「悟空怎麼又跑出來了?綠云你快把它抱回去,別像上次那樣把剛做好的午餐打翻了。」
沒人理我。
我抬頭去找人:「綠云不在?」
茸茸的一團見我不理它,干脆跳到了我上。
我看到它的時候只覺得呼吸一滯:「糖包?是你?」
雪白的小貓咪蹭了蹭我的手,我撥開它頭頂上的,果然有一簇醒目的棕。
就是因為這團棕,我才給它起名字糖包的。
我驚喜地把糖包抱起來:「你也穿過來了嗎?是你對不對?」
它金的眼眸盯著我,一眨不眨。
「你是 B 大湖畔的糖包嗎?是的話就一聲,不是的話就兩聲。」
「喵~」
「嗚嗚嗚真的是你,你怎麼也過來了!」
糖包是一只很有靈的貓貓,常年住在我學校湖邊。我晚上從圖書館回宿舍時總會路過它的窩,常常給它帶些吃的。糖包不喜歡吃貓糧,只喜歡吃燒餅。我也覺得奇怪,但它只吃燒餅,我就每天順路買一個喂給它。
時間久了它也就記得我了,我不開心的時候它常常陪我坐著,安靜地窩在我腳邊。
后來我和同學一起給它做了絕育,它好像很生氣,氣得一周沒吃我帶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我,一個月不讓我它。
齊牧從遠走過來:「剛剛說什麼?誰也過來了?」
我把糖包舉起來:「我學校湖邊的貓咪!」
齊牧愣了一下:「是它啊。」
「誒?你也認識它?」
「它每天晚上十點半會叼半個燒餅到我宿舍樓下給那只小母貓吃。」齊牧手了糖包,「我每天晚上都能見到,還奇怪了好一陣子,小母貓為什麼不吃我給的貓糧?」
「好啊,我給你帶的燒餅被你拿去私會小人了啊!」我了糖包的小腦袋,「等等,你宿舍樓下?」
齊牧微笑著:「忘了說了,我在你隔壁的 Z 大。」
99.
糖包咬住我的擺把我往外拖。
「你要去哪啊小東西,」我和齊牧不得已跟著它往花園深走,越走越偏辟。
「小心。」齊牧扶住差點被榕樹樹絆倒的我。
「喵。」糖包停了下來,沖我了一聲。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帶我來這?」我抓住了齊牧的手,「這個橋!跟我們學校的一模一樣!」
「是你閨的前男友要跳的那個嗎?」
「對,是他沒跳但我掉下去的那個。」
糖包晃了晃尾,給我讓出來一條路。
我蹲下來看著它:「從這里我們就能回家了,對嗎?」
100.
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覺。
總之就是很奇幻,但我回來了。
一睜眼看到我的怨種閨正忙著給我做心肺復蘇,我嗆出來幾口水,坐起來猛地咳嗽。
「嗚嗚嗚嗚嗚江江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我咳得不上氣:「咳咳別哭了,這不,咳,活著呢咳咳咳咳。」
抬頭看見了糖包,它正和我閨的前男友撕扯在一起,狗男人上已經多了好幾道爪子印。
「別打了糖包,」我拍著口,「被保安抓走你就沒燒餅吃了。」
「江同學,這是你的包嗎?記得檢查一下個人品有沒有損。」
我手接過來:「哦,謝謝,我看一下。」
「尤其是手機,看看進水了沒。」
還好手機放在側兜里,稍微沾了些水,但還能打開,甚至收到了彈窗。
「chess 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忽然覺得對面的聲音有些悉,我抬頭看去。
齊牧單膝蹲在地上微微地著氣,抬手抓了抓被風吹的頭發,張了張好像是想說什麼,最后什麼也沒說,看著我笑了。
我也笑了。
半年后。
齊牧高我一級,我讀大四,他來我們學校讀研了。
我一直記得,他說有句話想問我。
我等著,也期待著。
終于等到了他學的這天。
「你之前說,有句話一直想問我,」我在校門口攔住他,「是什麼?」
他看著我:「你確定要我現在告訴你?」
「確定!」
「我想問,你游泳考過了嗎?」
「……」
草!
【番外 1:訴不盡】
我齊牧,是 Z 大歷史系的學生。
我從小就不合群,不與人說話,也沒什麼朋友。
一個從小很被父母擁抱的孩子,長大了也很難去擁抱別人。
我有很多喜歡的東西,喜歡看書,喜歡背詩詞,喜歡國畫,喜歡寫字,喜歡聽音樂,喜歡一個人看晚霞。
所以我不覺得獨來獨往有什麼不好。
大學四年,我甚至認不清同班同學的臉。
過年的時候,親戚們問我,多才多藝,一表人才的帥哥怎麼還沒朋友,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常常說我讀書讀傻了。
也許他們說得對。
我是從來不相信穿越的。
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容不得我信不信。
懷里確實有兩個人,桌面上確實一片狼藉,殿殿外長跪不起的大臣,邊的酒杯,以及上明黃的袍和龍紋,都無比真實。
我趕走了摟著我的,把跪著的大臣扶起來,最后把桌面收拾干凈。
穿越到昏君上,幸也不幸。
幸運的是,我不用擔心會搞砸什麼。不幸的是,積弊已久的朝廷我無力回天。
我開始上朝,開始好好看那些奏折,我知道很多人在暗想把我拉下去。還好我從前有認真上課,還好我習得一手勉強能看的字,還好我很快適應了角。
還好我遇見了。
江清晏的出現讓我知道,原來我不是最倒霉的那個。
在花園沖我喊,皇上,奇變偶不變。
我口而出的 C 語言讓我明白,遇到,我很驚喜。
他鄉遇故知的激沖破了我的驕傲和自持,我很久沒有這樣與人說話了,可能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過。
我說我喜歡孤獨,可是見到之后我常常在懷疑自己。為什麼每天跟講膳房的菜難吃?為什麼看到的時候,想告訴今天的服很好看?為什麼總想問從前的事?
我能看出來江清晏的狡黠。提前備好的菜一定是早就想吃的,我哭笑不得,就遂了的愿,給做好。
父母常常不在家,我從小自己做飯,早就習慣了。卻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炒菜時怕被油濺到,每次都要躲得遠遠的,卻還是會好奇地湊過來,為我沒有讀廚師技校惋惜很久。我看得出來不好意思坐其,就讓去做一些沒有危險的工作,剝蒜也好,擺盤也好,端菜也好。
直到我不小心看到擺盤時在盤子上比劃黃金分割率,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喜歡看江清晏無憂無慮開心的模樣,所以我從不跟講這個皇宮鮮亮麗背后的岌岌可危。
我在面前,總是忍不住飾太平。
知道在后宮的日子艱難,我就常常去看。有時候看完奏折已經到了深夜,又不敢再去打擾,只好拉著別人問今天過得好不好。上朝的時候總是在擔心,這段時間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我不習慣對一個人日思夜想,我安自己,我只是需要一個戰友。
直到那次安公公告訴我,被花貴妃為難了。那天下著雪,路很。我一路小跑沖了過去,甚至忘了花貴妃的父親是手握兵權的花將軍。
病了,我就在的房間批奏折。
病人睡得不安穩,我的目也很難放在奏折上。
我決定去北地時,來勸我,我還是開心的,雖然我知道一定是別人來的。
足夠了,本來也不該奢求太多。
我權衡了很久要不要帶去,既不放心把一個人留在宮里,又不忍心讓跟著我天寒地凍路途坎坷。打聽到北地的況實在是不太平,我還是決定讓留在宮里,讓安公公替我照顧,想來宮里的人都會給總管太監幾分面子。
我想把畫的畫帶在了上,我以為起碼不討厭我才會畫我,雖然寥寥數筆畫得很象,但我喜歡。
但說那是安公公。
安公公就安公公吧,已經拿起來的東西,就舍不得放下了。
馬車翻下去之后竟然跑出來找我。我原本是開心的,但侍衛告訴我江榮華失蹤了,我又覺得天塌了。
扮了很久的皇上,那是我第一次發脾氣。
還好自己走回來了。我生氣又后怕,所以強行讓跟我一起走,我不跟說話,因為我怕我一開口,慌的語氣就暴了自己兵荒馬的心。
以為我被嚇傻了,安我的時候拍了拍我的手。
的手太冰了,想來是在野外走了太久。我可以不跟說話,卻無法控制自己不給披一件服。
到底還是暴了。
在糧倉里找到江清晏之前,我腦子里閃過無數種暴戾的想法,但在看到的時候,卻只想把抱進懷里,什麼也不管了。我忍了幾次還是忍不住對綁架的人了手,江清晏似乎也被嚇到了,我忽然又有點后悔,會覺得我很暴躁嗎?
好在應該沒有往心里去,依舊和我科打諢,頂著后
腦勺的腫包,恢復了以往蹦蹦跳跳的樣子。但我還是覺得心疼,比我被刺傷時疼很多。我開始佩服的自愈能力,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看到糧堆里藏著的軍火,我大概明白了。
江清晏似乎被嚇到了,問我怎麼辦。
我看著有些消瘦蒼白的臉說,回宮吧。
我躊躇滿志地來到這里,最后草草收場,只想帶回到暫時安全的地方。
什麼真相,什麼是非,都不想要了。
我不想在虛假的世界里,再讓到傷害。
回宮的路上我囑咐侍衛慢點走,我騙說來不及趕回去過年了,毫沒有懷疑,為什麼去的時候只走了兩天,回去的時候三天還沒到。
因為我想和單獨過春節,而不是讓在宮里陪著笑臉,看別人的臉。
也許是因為上次的事到了驚嚇,江清晏越來越喜歡發呆,或者晦地表達想回去的意思。我不知道怎麼幫,只能想方設法哄開心,封為位份最高的皇貴妃,讓安公公抱著猴子給玩,或是帶劃船。
我當然想讓回家,讓回歸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地活著。我還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這樣每天能看到的日子。
我覺到了朝前不太平,我不知道這種不太平什麼時候會波及后宮。派去教武功的那人是我千挑萬選的,武功蓋世。我早就知道不會老老實實學武,當然我也沒指能學會什麼,所以我告訴那武師父,他日若發生意外,的任務只是保江清晏一命,無論如何都要帶逃出去。
但反客為主教起健氣功,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我實在是哭笑不得。
在行宮的時候,我自私地想,如果永遠這樣也不錯。
但當我看到一個人坐在湖邊看書,看著看著就走神,看向遠的飛鳥時,又急著想帶回去。
好在我們平安回來了。
我在圖書館醒來,什麼也沒想就跑到了隔壁學校的湖邊,橋邊圍著很多人,我猜肯定是江清晏在那里。
剛剛清醒,正捂著口咳嗽,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我從人群里了進去,把包從橋邊撿起來給。我還是害怕,所以選擇了這種讓自己不至于尷尬的出場方式。
還好,還記得我。
我習慣了穿著淡青或者淺藍長袍的樣子,習慣了披著齊腰長發,著玉簪的樣子,我以為這樣的打扮極配。
現在才知道,扎著高馬尾,穿著紅吊帶的樣子也一樣好看。
我依然依然喜歡看書,喜歡詩詞,喜歡畫畫,喜歡寫字,喜歡聽音樂。
只不過,現在更喜歡兩個人一起看晚霞。
【番外 2:神祇】
吾乃王母娘娘座下神,后來厭倦了天庭的生活,于是自請下凡歷練,在人間已流浪萬年。
我已經可以化人形了,但做人也沒有那麼好,我還是喜歡做貓。可惜我從前是只黑貓,后來頭發全白了,就了白貓,只有頭上還留著一撮黑。
該說不說,是從前在天庭不小心被那三昧真火燒焦了。
我喜歡這個學校的地方,年輕的娃娃多,覺自己也年輕了不。娃娃們總是喜歡拿貓糧投喂我,我是要飛升的,怎可吃這些凡間食?
直到有一天,一個娃娃拿著自己剛買的燒餅喂給我。
那燒餅太香了,忽然覺得飛升也沒什麼好,好像還是有燒餅吃比較重要。
這個娃娃長得水靈,心眼也不錯,每天晚上十點多都帶燒餅給我。我出去遛彎時在隔壁院子里遇到了另一只貓,一個小伙子正在給它喂貓糧,我尋思著燒餅不比貓糧好吃?于是每天晚上帶半個燒餅給。
娃娃一開始有點怕我,后來不怕了,常常我的。老夫都活了一萬多年了,還是像對待小寶寶一樣跟我說話,怪不好意思的。
后來,給我起名,糖包。
要不是怕嚇著,我非要讓看看我的人,讓看看我這把老骨頭該不該什麼糖包!
但不知道,常常一邊著糖包一邊幫我梳。
真是貓老臉一紅。
后來有一天和幾個倒霉孩子一起把我抱走了,我睡了一覺,醒來之后發現這幾個小子竟然把我閹了!!!
老子一個萬年老貓,竟然睡夢中被人給閹了。
奇恥大辱啊!
氣得我想撓那個娃娃兩爪子,但看著又白又的臉,想著天天給我帶燒餅,沒能下得去爪。
但老夫還是氣啊!氣得我一周沒吃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會,一個月不讓我。
一個月之后我原諒了,因為燒餅實在是太香了。
唉!
娃娃哪里都好,就是有個不太好的郎,哦,用他們的話說,是男朋友。這個男朋友丑人多作怪,脾氣還暴躁。娃娃子,常常一個人坐在湖邊,委屈了還會掉幾滴眼淚。
這些年輕人啊。
還好娃娃想通了,找我罵了一下午的街,說自己鬼迷心竅了才會喜歡上那個爛人。我深以為然,照我看,長得好看,人也好,完完全全應該找一個配得上他的人。
隔壁院子里那個小伙子就很不錯,我去送燒餅的時候次次見到他。
可是這娃娃像是了什麼刺激,越發的喜歡獨來獨往了。以前常常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的朋友出門游玩。現在啊,雖然還是漂漂亮亮的,卻一個人扎進圖書館,或者一個人在湖邊看野鴨子。
野鴨子有這麼好看?
一天下午,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了,他們說有人落水了,我過去看熱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娃娃渾躺在地上,周圍人忙活著想救,我一抬眼看見黑白無常已經來了。
我說這小姑娘是個好人,能不能高抬貴手,把留在人間吧,就當是賣我個人。
老白說,有一縷魂魄已經損了,不去投胎就只能變孤魂野鬼。
我說,給我吧,老夫修煉了這麼多年,這點法力還是有的。
我把的魂魄引到了另一個空間,想著等修好了再接回來就行。誰知道那個越來越大,我一檢查才發現是我弄錯了。
本來想讓換個地方當個太平盛世里九五至尊的皇帝福的,結果手抖把放在了一個不得寵的妃子上,吃不飽穿不暖地過了幾個月。
我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吶?
我想起來隔壁那個小伙子,又怕他搞得更糟糕。
他是學什麼的來著?好像是歷史,那他應該懂的吧?平時對那只小貓也友善的,應該是個好人。
對不住了小伙子,只能麻煩你去陪陪那可憐的娃娃了。
等你們修正果,老夫會接你們回來的!
【番外 3:倒霉蛋】
大家好,我江清晏,是個倒霉蛋。
我從小自認為與眾不同,后來發現我確實與眾不同。
我倒霉倒得出類拔萃。
我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媽媽。
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看著表哥表姐被家里人催婚,看著電視劇里的男主角被家里人催婚,我覺得我的媽媽跟他們不一樣,以后肯定不會這樣。
我媽確實跟他們不一樣。
我媽不一樣就不一樣在,人家的家長是看孩子二十大幾還單著才著急。
但我媽,從我二十歲就開始急。我大學本科還沒畢業,已經想象到我讀博延畢并且嫁不出去的樣子了。
只是礙于我的年齡和學業,不能直接讓我相親,但總會似有似無旁敲側擊地表達一番對我的擔憂。我媽覺得不正常,不知道自己的兒為何如此道心堅定,不河。
其實我短暫過,但錯了。
只不過我不敢告訴我媽,我媽如果知道最疼的兒竟然因為一個男人委屈,一定會讓 B 大的校園里發生暴力事件。
知道我落水之后,我爸媽從遠在兩百米以外的商場趕到了學校,我這才想起來,我本來是要回家給我爸過生日的,中途被打了岔。
看我沒大礙,我媽短暫地關心了我一下,然后敏銳地發現了蹲在我旁邊的齊牧。
……
今天是我的婚禮。
我在休息室里坐著吹空調,婚紗太厚了,我被悶出來一汗。
我爸臨時強地砍掉了送我場并把我給新郎的環節,我猜,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砍掉新郎。
司儀沒辦法,哭笑不得地跟我說,那就新郎全程陪同新娘場吧。
齊牧惶恐地接了這個安排。
「你看,左邊第二張桌子,那個禿頂的老頭是我高中班主任,」我用手捧花遮住自己的臉,跟齊牧耳語,「是不是跟安公公長得特別像?」
他不聲地看了幾眼,眼角染上了笑意,然后一手托著手捧花,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很慶幸他我。
我也在好好邊的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