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輸了江山,又輸了人。」我站在王座上,睥睨著那個曾經過的男人。
何云清跪在地上,「依依,是我負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用了。陛下忘了,臣妾李憶,嫁給你之前是李氏王朝的公主,這天下本來就是我家的。」
1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駙馬他……他……」
一名婢從外面急匆匆趕進來,還沒有進門,一把劍從的口直穿過。
撲通一聲,婢瞪大雙眼,倒在地上。
李憶邊的婢趕上前,擋著李憶影。
婢后面跟一名男子,他慢悠悠走上前,一把將劍從婢口中拔出來。
劍在滴。
男子面帶笑容說道:「讓公主見這等腥場景,真是不敬,這是屬下的失職。公主不必擔心,日后不會有人這樣嚷嚷著進來了。」
李憶正在榻上看奏折,回道:「駙馬怎麼了?」
蘇哲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請公主放心,此事駙馬自會跟公主說明,這幾日公主只要安心呆在東宮里,好生歇著就行了。」
李憶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麼,繼續低頭看奏折,沒回蘇哲。
蘇哲也不自找沒趣,了幾個奴才清理一下,又帶著人走了。
婢這才讓開影,讓李憶看個仔細。
李憶看著地上剛剛換上的毯子,對旁邊的婢說道:「迎春,你去打探打探外面況如何。」
「是!」迎春得了令,轉頭就出門去了,然而沒一會又面帶慍回來。
看向李憶的瞬間,又帶了點難堪,「公主,蘇世子帶人將公主府包圍了。」
李憶點點頭。
得,這下落得清閑了。
李憶索丟開奏折跑去睡午覺了,反正這會兒出不去,奏折今天肯定是不能給父皇了。
沒有太傅,沒有父皇,沒有絮絮叨叨,李憶樂得清閑,中午一睡直接到了晚上。
晚上膳房人沒來,倒是蘇哲來了。
蘇哲帶人提著兩個食盒進來,面帶微笑對李憶說:「屬下給公主送吃的來了。還請公主慢用,屬下先行告退。」
說完沒等李憶開口就瀟灑帶人離去。
迎春憤憤然。
「拿著當令箭!這目中無人的樣子不知道擺給誰看!」
李憶倒是無所謂,照例吃了飯后看《孫子兵法》。
2
第二天,李憶照常起床收拾,只是興致不大濃,人收拾兩個慵懶的發型。
一旁服侍的迎春,迎夏覺得不合禮儀,剛要開口勸,看這滿不在意的樣子又作罷了。
李憶收拾好,一行人剛剛踏到門口又被蘇哲攔了回來。
「上頭吩咐公主不得出門,還請公主在東宮好生呆著,莫要為難我。」
李憶微微抬起下,看著蘇哲說道:「我要去給父皇請安,你確定要攔著?」
蘇哲依舊一副笑面虎模樣,帶著點幸災樂禍地說:「就是天塌了,臣也得奉命看著公主,公主還是回去補覺吧。」
李憶余看了一眼蘇哲,轉往回走。
迎夏來了十年,沒見過這場面,忍不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國公主關在東宮,能發生什麼。
李憶剛剛要踏房間,轉念想到什麼,又去了后院。
李憶平時不大喜歡過來這邊,但是母妃喜歡,這點兩個人完全不像。
院子里清清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院里有盆小水池,水池里種著不芙蕖,開得正好,隨風搖曳。
李憶剛剛捧住一朵芙蕖花,迎春就趕忙在旁邊扶住,生怕一個不小心,跌進去水里。
李憶覺得好笑,搖搖頭。
纖纖玉手在的花瓣上游,如同蝴蝶飛舞。沒一會兒采了不芙蕖花瓣。
迎夏上前,手接過花瓣。
李憶直起子,拍拍手往房間走去,進門前回頭向后面的迎夏吩咐到:「告訴門口那些人,將這花瓣給膳房,讓膳房每日送一份糕點過來,糕點里必須含著花瓣,花瓣必須完好,如若沒有,小心他們的腦袋。」
迎夏低頭回應,「是。」
東宮里的人是出不去,東宮里的卻來去自如。
按照李憶的吩咐,膳房每日午時都勤勤懇懇地送糕點過來,每日糕點都不一樣,但是糕點里都含著花瓣。
李憶拿到就吃一口,將花瓣從中出來。
看著花瓣,李憶突然笑了,可是笑著笑著眼眶紅了。
3
李憶在東宮的第四天,蘇哲帶兵走了,換了駙馬邊的紅人,鐘玉泉。
鐘玉泉過來時,李憶剛剛拿到膳房送來的點心,估著膳房的芙蕖花瓣該沒有了,心想要不要再添點。
鐘玉泉畢恭畢敬
地給李憶行禮,低頭彎腰說道:「委屈公主這幾日留在東宮了,駙馬小的帶公主去坤宮。」
李憶點點頭,隨口問道:「我父皇呢?」
鐘玉泉聞言呆滯了一下,穩穩心神說:「小的不知。」
李憶手里著糕點不說話。
良久才吐出幾個字來,「小鐘子,我記得你也曾伺候過我一年,然后才撥給駙馬,你該記得誰是主,我不過想去給父皇送糕點,這也難辦?」
李憶眼角余看著他。
太真大。
鐘玉泉站在院子里額頭上的汗說:「那還請公主隨小的來。」
李憶帶上迎春,帶上膳房新送的糕點,看的老父親去了。
李憶再次走上宮道,隨鐘玉泉去坤寧宮時太還是很大,一樣的毒,照得李憶眼神恍惚,差點站不住。
迎春在一邊扶著,抿著不說話。
李憶走著走著突然笑著對迎春說:「今年夏天來得真快,往后生活該熱鬧些了。」
迎春把頭又低了點,回道:「該是如此了。」
話音有些哽咽。
晚上何云清接到消息,被囚起來的皇帝自殺了。
何云清沉默了許久,最后問:「那們呢?」
鐘玉泉保持著姿勢回答道:「都已陪葬了。」
翌日,李憶醒來時有幾分茫然,怎麼自己的東宮變了個樣了?
隨后又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東宮,這是皇后的坤宮。
李憶在坤宮待了一天,沒等來的駙馬何云清,等來圣旨。
圣旨寫了一大篇,李憶只從里面聽出一句話。
李憶為當今圣上何云清的正妃,所以封為皇后。
底下跪著的一行人,膽小的子發抖,膽大的瞧公主的表。
李憶角的笑容若有若無。
想起的老父親。
大婚當日,何云清在乾清宮當著君臣的面,挽著李憶的手,笑著對說:「阿憶,這是我給你的大婚,如何?」
李憶只是莞爾一笑,微微點點頭,不開口。
何云清握著李憶的手加大了力氣,兩個人的手掌得更了。
天下人只道公主駙馬恩恩,連先皇都舍得將皇位給他,卻不知道這皇城里又多了幾條人命。
4
就在所有人以為李憶風頭正盛時,何云清卻將李憶打冷宮,轉而要選秀封妃。
緣由是……大婚第二日李憶沒去找何云清,何云清覺得李憶對自己不上心,有了小脾氣。
封妃的有:
左將軍之——蘇落,莊貴妃;
翰林院掌院學士林良之——林葭,淑貴妃;
京都左巡王君之——王怡,容妃;
大理寺卿安斯之——安芷,惠嬪;
京縣知縣長之——沈穎,麗嬪。
除了沈穎,其他人非富即貴,父親都是朝堂重臣,也是勸諫先皇最多的人。
勸什麼呢?
無非就是后宮烏煙瘴氣,沒能給皇家開枝散葉,獨留李憶——先皇后之唯一子嗣,勸先皇從皇族里過繼一個男孩立為太子。
每每想到這些李憶就想笑,皇族還剩多人?年輕的都死了,剩下的也是虎視眈眈的皇親國戚,除了李憶,先皇別無他法。
如今他唯一的兒也輸了,進了這冷宮,做籠中之鳥。
他九泉之下怕是要氣死了吧。
哦,不,是氣活了。
皇上剛選完妃,就有人坐不住了,馬不停蹄地來李憶面前揚威耀武。
蘇落就是最先撞上來的那個。
蘇落是蘇將軍之,騎自是了得,唯有一人比不過,那就是李憶。
末了,蘇落又看上當今圣上,那時圣上還是何太傅之子,又被李憶搶了去,這新仇舊恨一起算。
蘇落面帶燦爛笑容走進來,一進到房間就掩住口鼻,皺著眉頭。
「這屋子奇臭無比,姐姐如何住得下去的?這毅力妹妹好生佩服。」
李憶正在看話本子,頭也沒抬,敷衍道:「那辛苦妹妹你過來看姐姐我了。」
李憶最近閑來無事,收買了下面的人他們帶幾本話本子,旁的無事,就是自己用不慣他們。
蘇落看見李憶這個態度有些窩火。
還當自己是一國公主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落雖然生氣,還是按住了,維持表面笑意,婢杞兒椅子,自顧自的坐下。
蘇落故作好心勸諫道:「姐姐,不是妹妹說你,你就向皇上低個頭,說幾句好話不就出來了,何必如此要強?呆在這冷宮有什麼好的?」
迎夏聽了直想上去打這莊貴妃,誰不知道皇上至大婚那天之后再沒有瞧過皇后,在當什麼假好人!
迎夏氣著,李憶卻不氣,抬頭對蘇落莞爾一笑說:「不是我要強,是
比不上妹妹,家里教著這些東西,懂男人。所以姐姐我只能在這冷宮,而妹妹穩居后宮。」
「你……你!」
蘇落沒想到李憶當著下人嘲諷自己,面子上掛不住了,當下怒不可竭。
「李憶,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我是真心勸你,沒想到你卻如此對我,冷宮的皇后在旁人眼里還比不上一個得寵的答應,你好自為之!」
說完氣沖沖地走了。
李憶搖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按不住子,遲早……要吃虧啊。
5
冷宮平時荒無人煙,今天卻一來兩個人。
早上的莊貴妃,晚上的皇上,都著同一天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串好了。
鐘玉泉細著嗓子喊:「皇上駕到!」
李憶帶人出來,跪在地上。
李憶頭微低地看著遠地上,上喊道:「參加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何云清遠遠看見就笑了,但還是擺著臉說道:「阿憶,不必多禮。」
飯桌上何云清擺著個臉,勢必要李憶先低頭。
吃過晚飯,李憶又約著何云清下棋。
何云清擎白子,李憶擎黑子,兩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沒想到何云清一個不留神,被李憶滿盤圍剿,最后一棋不剩。
何云清輸得徹底,覺得丟了面子,干脆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丟,耍賴道:「不玩了,什麼都斗不過你。」
李憶也把棋子放進棋盒里,起倒在何云清上,輕聲說:「夫君應當明白,人示弱不像男人,不會別的,只會一件事……」
李憶越說離何云清越近,最后快要耳朵了,說完還與何云清四目相對。
李憶目熾熱得仿佛要何云清把看化、看融。
何云清直接攔腰抱起李憶,爽朗地說:「時間不早了,阿憶我們該歇息了。」
簾子后伺候的兩個宮聞言悄無聲息地退下,并帶上了門,屋了兩個人的空間。
兩人一番之后,李憶頭墊在何云清肩頭上,手指隔著綢里在何云清口上打轉,慵懶地說:「夫君,我想我宮里的奴才了,這里的用得不順手。」
何云清摟著,輕拍說:「依你。」
「夫君,我不喜歡蘇家和林家。」李憶接著說,手里打轉沒停。
何云清這次沒應,只是輕輕地拍著的背,最后如之前在東宮一樣,在李憶額頭上落下一吻,溫地說:「阿憶睡吧。」
這后宮從來靠皇帝活著,皇帝寵誰,誰就是主子。
何云清自打登基以來從未踏后宮,如今第一次卻是去瞧冷宮那位,連帶著之前被分配到其他宮里的婢和奴才也被召回,眾人一瞬間對李憶拿不定主意。
李憶看著地上四個跪一排的婢,緩聲說道:「迎春,迎夏,迎秋,迎冬,你們辛苦了。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四個人回過話一同站起。
迎夏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旁邊的迎春,迎秋趕扶住了。
迎夏不幸被派到蘇落的承乾宮,沒被蘇落針對,短短幾天盡折磨。
迎夏眼看著自己病殘,一時心悲苦,淚止不住地落。
迎冬拿出手帕替淚,「迎夏姐姐,莫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如今回來了就好了。」
可是迎夏并沒有止住眼淚,依舊哭著說:「求娘娘替奴婢做主!」
李憶點點頭,安道:「嗯,你放心吧,此事本宮自會做主,你且下去休息吧,迎春留下,迎秋和迎冬,你們兩個將迎夏扶回去,順道給拿點膏藥涂涂。」
「奴婢遵命。」
「謝娘娘。」
這冷宮又熱鬧了。幾日來,務府送了不東西,膳房也增添伙食,也沒有人來挑事,這冷宮一派祥和。
6
何云清陸陸續續也來過幾次冷宮,明里暗里地暗示李憶冷宮呆著不好,又暗暗示到只要李憶跟自己開口要出去,自己就放出去。
何云清耍這小子無非是李憶先前疏于關注他。
這氣來得快,散得快。
偏偏李憶不如他所愿,在冷宮不僅沒有凄凄慘慘戚戚,甚至還能偶爾笑笑鬧鬧,好不愜意。
倒是何云清按耐不住自己。
這日何云清又抬腳來了冷宮,這冷宮的門檻還沒過去,就聽到里面傳來嬉戲的聲音。
何云清剛剛出去的腳又收回了。
鐘玉泉看皇上收回了腳步,有些奇怪,問道:「陛下不進去嗎?」
何云清瞪了鐘玉泉一眼,「進去做什麼,人家還不一定歡迎你進去!回翰殿改奏折!」
鐘玉泉悻悻地應了一聲:「是。」
主子慪氣,難為下人,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話雖是如此說,但是鐘玉泉離開前還是喊了一嗓子:「皇上起駕!」
何云清聽到瞪了鐘玉泉一眼。
鐘玉泉趕忙低頭,走在何云清旁側,不敢看他。
翌日清晨,何云清準時上朝。
何云清在皇位上端端正正地說:「諸位卿,有事請奏。」
何云清話音剛落,蘇禾便啟奏道:「皇上,如今邊境安穩,國庫充盈,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這是盛世之勢,可惜如今圣上無后,此乃一大要事,還請圣上多多關照此事。」
何云清點點頭,「蘇將軍說得有理,朕會加以注意的。」
當天晚上,何云清就去了榮華宮,蘇落和沈穎的住。
沈穎在榮華宮的偏殿里,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心里抑制不住的激。
莫不是皇上來了?
忽然,人群一聲高呼:「皇上駕到!」
聽到這話沈穎直接坐不住了,急匆匆跑去開門。
到了門口卻看見何云清已經進了榮華宮主殿。
沈穎躺在床上,始終覺得外面有聲音,太吵耳了,喊來初綠。
「初綠,你去把窗都關上,怪吵人睡眠的。」
初綠站在床簾外回:「回娘娘,奴婢聽著沒聲響,開窗通風有利眠,關了窗反而更加煩悶,對睡眠不好。」
沈穎對初綠的話本聽不進去,呵斥道:「讓你關你就關!連你也敢不把我在眼里!」
初綠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娘娘饒命,奴婢絕無此意,奴婢一片忠心,求娘娘明鑒!」
沈穎怒氣未消,說道:「關了窗趕離開,人煩心!」
「是是是。」
初綠趕忙站前來,關了窗。
第二天沈穎起床,梳妝打扮時說道:「怎麼昨晚那麼煩悶,讓人難。」
初綠回道:「許是昨個天氣熱吧,娘娘若是熱了,下人送點冰來。」
沈穎點點頭,沒說話。
7
何云清去榮華宮的事當天晚上就傳到了李憶耳里。
李憶抱著話本子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迎春見狀也不知說什麼。
又一晚上,何云清還是沒去冷宮,轉而去了淑貴妃——林瑕的玉翠宮。
這事依舊進了李憶耳里。
李憶聽到時正在樹下乘涼,月明星稀的,吃著果子,搖著小椅,自在快活。
接下來一連幾天,何云清不是沒進后宮,就是去后宮其它地方,總之就是沒去看李憶,但是話卻總是第一時間傳李憶耳里。
宮里的奴才都是看皇帝臉行事,眼看李憶失了勢,對也越發不上心,連話本子都不給買。
外面風風雨雨,李憶卻穩穩當當。
迎夏見此有些怨言,卻只敢堆在心里,面上不敢顯。
這日從務府回來,臉有些差,忍不住開口:「沒了皇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迎春聞言瞪了一眼,讓趕出去,又轉頭看看李憶的臉。
所幸李憶面如常。
思及迎夏的話,迎春還是開口了。
「娘娘,你是識大的,如今這種局面底下稍有怨言也是正常。只是,娘娘,往后日子還長,還要過的,你何不如主點,皇上也是好面子的。」
李憶聽到后沉思了一會,把書一拋,「我知道了。人給皇上傳個信。」
迎春見李憶難得聽勸,開心不已,趕安排人去辦。
當天晚上,何云清就去了冷宮。
床帷之,李憶躺著把頭放在何云清膛上,輕聲說:「夫君,我想出去看看。」
何云清把抱了些,「依你。」
繼而在李憶額頭落下一吻,便睡了。
翌日,李憶醒時,皇上已經離開了。
迎春服侍起床更。
李憶出來時,已經有人在宮外候著了。
領頭的太監見李憶出來,忙上前行禮。
「小的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李憶低眸看了一眼,「起來吧。」
「是!」
吳德這才抬起腰來,帶著李憶浩浩地往坤宮去了。
蘇落得知李憶出宮時正在與沈穎談笑,嘻嘻哈哈,鬧一團,聽到李憶出宮當下變了臉,將手里新得的東西往桌上一摔,恨恨道:「跟娘一個德行!」
沈穎雖然吃驚于李憶這麼快出宮,但是沒想到蘇落這麼大膽,敢說皇后閑話,忙四下看看。
末了確定無人,沈穎才低聲問道:「皇后娘娘生母怎麼了?」
蘇落因為李憶的事正煩,當下回沈穎也不客氣:
「還能怎樣,不過狐貍子!」
沈穎嚇了一跳,天化日之下蘇落這樣數落皇后,只怕隔墻有耳。
沈穎心驚不已,趕找了個借口逃了。
李憶既然回了坤宮便免不了眾人請安。
請安第一日,沈穎來得早早的,安芷來得稍早一些
,林瑕和王怡踩著時刻到的,只有蘇落遲遲不來。
等李憶落座,幾個人聊了幾句后,蘇落才姍姍來遲。
「真不好意思,讓各位姐妹久等了,今日戴首飾慢了點。」
語畢,蘇落扶了扶頭上的翡翠金步搖。
李憶聽言也不生氣,照例給蘇落賜,并聲說道:「無妨,這后宮姐妹是一家,大家共同服侍皇上,沒有那麼多規矩。」
蘇落一拳打在棉花上,臉有點尷尬。
一旁的林瑕嗤笑一聲,眾人聞聲看過去。
李憶笑著說:「淑貴妃想到什麼趣事嗎?何不如拿出來分一番?」
林瑕角還勾著笑,說道:「也不是什麼要事,無非就是想我家的鳥兒,日日唱歌打扮梳洗,怪有趣的。」
「林姐姐家的鳥可真真有趣!」
林瑕話音剛落,沈穎就夸贊道。
王怡聽著們說說笑笑,只是閉著眼撐著頭,邊的笑容若有若無。
李憶在旁笑著不做聲,眼睛卻落在一直沒出聲的安芷上。
幾人又聊了幾句,安芷只在一旁聽著,偶爾應和幾句。
不久,李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散了眾人。
李憶前腳剛剛回宮,才坐下捧起一本話本子,就有人進來傳話了。
吳德三兩步跑進來。
「啟稟皇后娘娘,惠嬪娘娘求見。」
惠嬪,來做什麼?
李憶看著手里的話本回道:「讓進來吧。」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溫。
李憶覺得這詩形容安芷再適合不過。
李憶想著,安芷已經到跟前來了。
李憶回過神來,回道:「起來吧。」
安芷得話起,李憶給賜了座。
安芷落座后看見李憶手里的書,笑盈盈道:「皇后娘娘還看話本子?」
李憶翻了一頁書回:「這宮里怪無聊的,看看話本子解解悶也是好的。」
安芷聞言,笑容漸淡,「也是,這宮就是四四方方的墻,沒什麼好看的,能找點事打發時間也好。」
安芷話畢,李憶放下手里的書看著,「就是苦了妹妹,這宮苦。」
安芷征了一下,苦笑回道:「哪里什麼苦不苦的,都是命,我不過是父債子償罷了。」
李憶也笑了。
8
李憶出宮后何云清日日夜宿坤宮,帝后恩了后宮一段佳話。
李憶夜里被何云清磨得不行,整個人都慵懶了,連早上眾人請安也是懶懶散散的,最后干脆免了這早晨請安。
前朝對此頗有微詞,何云清卻沒放在心上。
這日李憶端著銀耳蓮子羹來到翰養殿,恰逢何云清之父——何太傅在殿,李憶便在門口等了一會。
何太傅出來時面帶慍,看到門口的李憶頓了一下,便低著頭步履匆匆地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這可不像那個天天把君臣之禮放在邊的何太傅啊。
「娘娘,你可以進去了。」鐘玉泉在旁提醒道。
李憶這才收回眼神,抬步走進翰養殿。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才不過一個月,李憶再回這殿里時,上面的座已經換人了。
何云清手里剛剛好翻開一本奏折,看見李憶過來,喜不自,忍下折子,過去牽李憶的手。
「阿憶,你來得正好,快幫我一起理折子,今日折子好多。」
李憶隨著他,拿起折子打開看一眼,不過是南方修水利等事,李憶每年看的差不多都是這些。
李憶拿起何云清的筆批了個「允」字,回頭一看何云清已經跑到旁邊去喝銀耳蓮子羹了。
何云清難得懶,在一旁休息,沒想到被李憶逮個正著,何云清訕笑了一下。
「阿憶要不然等會再改?先過來陪我聊聊天?」
李憶不依他,回道:「你還是快些改吧,改完再去懶。」
何云清卻不答應,無賴道:「我不管,要不然阿憶幫我改,要不然阿憶就過來陪我待會,等會兒再改,放在這會子朕是不干了。」
說完又往里塞了一口銀耳蓮子羹。
李憶搖搖頭,只好自己拿筆改了。
李憶就這樣在翰養殿待到傍晚,替何云清改了一下午奏折,李憶脖子酸痛。
剛剛舒展兩下,突然脖子有個溫熱的手掌靠近。
李憶側目一看,何云清正討好地笑著。
「阿憶幸苦了,我來給阿憶按按。」
「我辛苦你就不過來幫著點?」李憶瞪了他一眼。「事后獻殷勤!」
何云清被瞪了也不惱,依舊笑的:「知道阿憶幸苦了,特地吩咐了膳房給你做了你吃的菜式,快回坤宮嘗嘗。」
說著拉起李憶就往坤宮方向去了。
晚上寢時,何云清生龍活虎。
李憶后悔不已,求饒不跌。
早知就不幫他改了,何苦為難自個兒!
李憶這下是天天不靈,地地不應了。
日子一天天熱起來,初夏的晚上還涼快些,有涼風,沈穎大生辰就這樣在花園辦了。
此事由李憶一手辦,安芷先前還有些擔心會落人口實,到了現場一看才知李憶不愧是后宮之主。
安芷的婢沉香同咬耳朵道:「皇后娘娘此方宴會真實給足了麗嬪娘娘面子,還邀請朝廷重臣參見。」
安芷看著對面一行人緩聲道:「不過是被的。」
自從何云清宮后,這還是李憶第一次與幾個老見面。
一個月不見,這幾個老古董臉紅潤了不。
看來日子過得不錯。
宴會開始了,按照流程就是眾人送禮,皇帝賜禮,然后載歌載舞,飲酒作樂……
宴會一開場,皇帝賞了沈穎一個夜明珠,拇指大小,還有其他步搖,簪子等品,讓沈穎寵若驚。
「臣妾謝皇上恩典!」
「麗嬪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皇上!」
起時沈穎向何云清投去目。
何云清恰恰往那個方向看去,一時兩個人四目相對,何云清心里一驚,忙向一旁看去,一旁的李憶正低頭倒酒,沒有察覺。
何云清松了口氣。
差點就進不去坤宮了。
這番過后何云清不敢再看。
偏偏他人不如他愿。
沈穎作為宴會主人,自告勇要去表演一番,怎麼都攔不住,跳了一支上不得臺面的舞蹈,卻不自知。
林瑕在下面捂笑著,蘇落則是毫不掩飾地笑了,安芷看得只皺眉。
各有各的反應。
倒是各位大臣看得津津有味。
呵,江山易改本難移啊。
李憶繼而轉頭看向何云清。
何云清正東張西,這個舞他欣賞不得,欣賞不得。
李憶看到笑了,耳小聲笑道:「你不看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