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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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會議室裏一片悄然。

雖然財務部的職員們沒有聽清楚宋書和秦樓之前了什麽,但秦樓仰進椅子裏後那兩句話一個字不落地鑽進耳朵裏——他們在場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那是什麽虎狼之詞?

會議長桌旁職員們表微妙,麵麵相覷。

宋書同樣被秦樓的話噎住。

發現自己越來越低估秦樓的臉皮厚度,也越來越高估他的下限位置——不排除這兩者在日益縱深變化的可能

雖然宋書很想給秦樓一個教訓,但此刻絕對不合適:會議室裏十分安靜,財務部所有職員無論明還是暗的注意力顯然都在兩人上。

不作反應會讓人誤會,做錯了反應更會讓人誤會。

靜止兩秒,宋書輕吸了口氣,合上麵前的會議記錄本。麵帶微笑地站起,然後微微俯,低到秦樓麵前。

秦樓親眼看著宋書近,漆黑的眸子裏愈發熠熠起來。

宋書看得清楚——那雙桃花眼裏映著影,盛著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分明是愉悅、期待和興得難以自抑的緒。

……這個瘋子。

宋書忍不住在心裏歎聲。

然後停住俯低的上,雙手抬起來,向秦樓。

會議室從四麵八方落過來的目亮得快實質化了,每一個人的好奇心都按捺不住,幾乎要從眼睛裏蹦出來。

而在他們的目下,宋書細長的左手指尖掐住秦樓的襯衫領口,緩緩捋平,隨即調整到領帶結的位置上。的右手拉住領帶,然後用力一收。

“咳——咳咳……”

毫無防備的秦樓側翻過,低嘶著聲咳了起來。

會議室裏驀地一寂。

眾人回過神,男職員們心有餘悸地手去自己的結位置。

宋書拍拍手,直起,笑容寡淡微涼,“秦總,我畢竟不是您的生活助理,係領帶這樣的事您還是自己學著些好。不然我這樣生疏,下手沒個輕重的,下次再勒著您,那可如何是好?”

秦樓撐在椅子扶手上,半躬著,他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下來。不等抬頭,他那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帶上一點沙啞的笑聲已經先響起來。

恣肆,愉悅,興難抑——活的一個瘋子。

職員們表都逐漸變得微妙而避畏。

而秦樓翻過,慢慢倚進椅背裏,他仰頭看著麵前筆直站著的孩兒,咳得通紅的薄角一點笑意勾起來。

結位置很容易致命的,你就不怕勒死我?”

宋書眼神輕晃了下。

幾秒後彎下眼角,溫和地笑:“秦總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我當然放心,我有什麽好不放心的?”秦樓抬手,慢條斯理地拽鬆了領帶,仰起的臉上笑意恣肆而俊豔,“……死在你手裏我都放心。”

“——”

宋書麵上笑意驀地一滯。

須臾後,那點溫和笑意的假象從宋書幹淨漂亮的臉蛋上剝離,慢慢皺起眉。“那個字不吉利,收回去。”

這突然就冷下來的語氣帶著王範十足的不容拒絕,前後反差之大讓會議室裏職員們紛紛愣了下。這回他們終於忍不住,即便有點怕和秦樓撞上目,但他們還是心地抬起視線。

隻是甚至不等他們的目定格到秦樓上,眾人就聽見那個素來恣肆得誰也不在意的聲音,此時十分“乖巧”且沒有任何猶豫地響起。

“那我收回。”

職員們:“…………?”

這還是他們那個一不二的瘋子老板嗎?

等會議室裏那座老式立鍾敲了一下半點的鍾聲,眾人紛紛回神。

他們沒來得及得到更多看戲的機會,會議正式開始。

財務部的總結展會開了將近兩個時才結束。他們這邊散會時,時間距離十一點半剩下已經連五分鍾都不到了。

部門裏的高層沒得推,部長全程觀察過秦樓的表,隻是這位真實緒裏的喜怒哀樂實在不是能通過臉上的判斷出來,所以此時即便看著秦樓麵上帶笑,財務部部長仍舊是心翼翼地走過來的。

“秦總,我們這邊結束了。您看您有什麽指示還是……?”

秦樓回眸看向後收拾會議記錄本的宋書,他挑了挑眉,“宋助理,會議記錄完了嗎?”

即便知道秦樓是明知故問,宋書也點了點頭,“整理完了。”

秦樓轉回來,“那你們去吃飯吧,也到中午的下班時間了——宋助理留在這邊陪我討論一下會議容就好。”

宋書:“。”

財務部部長如蒙大赦,他激地看了宋書一眼,“那秦總和宋助理是在會議室裏討論?”

秦樓隨意地點點頭,“嗯,就不挪上層,省得折騰了。”

“好的,那秦總和宋助理自便,我們就先散會了。”

“嗯。”

“……”

職員們迫不及待地離這片因為某人的存在而讓他們覺得力山大呼吸不暢的空間,順著會議室的前後門魚貫而出。

幾十秒後,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了秦樓和宋書兩人。

會議室的前後房門都被財務部的職員非常“”地帶上了。vi資本的會議室又都做過隔音理——關門之後的房間仿佛進了另一個世界,裏麵半點聲音都不存。

如果換了別人在,那大概還會因為這過於安靜的獨而覺得尷尬,然而對於早已習慣了彼此獨的秦樓和宋書來,這一點顯然構不問題。

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問題。

宋書剛把自己做好的會議記錄容從頭到尾大略地排查一遍,然後在最後簽下確認的會議時間和記錄人後,就覺麵前的線突然被削減了大約四分之三的部分。

宋書筆尖一頓,抬眼。

財務部在vi高樓的18層,落地窗外原本就是比較開闊的高樓區中上層空間,線充足。

然而此刻,落地窗前的電子遮簾正在隨著“哢哢”的響聲緩緩降落——大部分的開始被驅趕在外麵。

宋書轉回,看向會議室的控製樞紐區。

秦樓站在那兒,手袋懶洋洋地靠在牆上,似乎終於等到了宋書的“青睞”和注意,他出手,朝宋書揮了揮。

又愉悅又瘋子。

宋書沒表地盯著他看了兩秒,合上麵前的會議記錄本,然後快速起往前門走。

秦樓卻仍是靠在牆上,就那樣似笑非笑地歪頭看著,半點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宋書的步伐遲疑地慢下來。

“……你把門鎖了?”

秦樓一直,晃著長懶懶散散地往這裏走,“你猜呢。”

宋書上下一掃,“鑰匙藏在哪裏了?”

秦樓想了想,角一挑,雙手則慢悠悠地舉了起來,“不如你過來,給我搜搜?”

宋書:“。”

宋書沉默的間隙裏,秦樓已經不不慢地舉著雙手走到的麵前。

到某個距離時,他的手突然放下來,將麵前的孩兒鉗住,沒給宋書任何反應時間便把轉過半圈抵在了會議長桌上。

宋書回過神,沒什麽緒的臉蛋上微微皺起了眉。抱著會議記錄本,字音清晰緩慢:“秦總,這裏是公司,也是財務部的會議室——你想做什麽?”

“雖然是公司,但現在已經下班了。”秦樓朝著角落裏的落地鍾示意了下,“所以現在是私人時間,而這裏是我的地方,我想做什麽都可以。”

宋書:“。”

“至於我到底想做什麽,”秦樓啞聲笑了起來,他向前微微俯,“我剛剛關上窗簾,你難道還沒猜到?”

宋書抱著會議記錄本的手慢慢收了點,繃住表,轉開臉試圖躲過秦樓近的呼吸,“秦總想多了,我沒猜到。而且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了,秦總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

“真不知道?”秦樓話沒完,突然在麵前白皙的耳垂上輕吻了下。

“——!”宋書影一僵。

秦樓低聲笑起來,“現在知道了麽?”

宋書轉回臉來,白皙的麵頰上已經染了藏不住的豔,眸子裏更是盈盈著不知道是疼還是氣得水氣。

秦樓看得眼神一深。

“不知道就算了,我告訴你好了。”秦樓俯低了,徹底將麵前的孩兒攏了滿懷,他手解開的發圈,著那些烏黑的發放在麵前輕嗅,淡淡的紫羅蘭香氣沁人心脾。

秦樓心愉悅地笑起來,“我開會前不是了麽,我想潛規則你啊……”秦樓一頓,想了想,將準備口的字音一轉,他啞聲笑,“‘秦’助理。”

宋書被這個稱呼弄得一怔。

須臾後,反應過來什麽,表空白的臉蛋上,那雙好看的杏眼深出一點淡淡的嫌棄。

宋書微抿著,沒話。

秦樓低頭親親,“現在該你話了。”

“什麽。”

秦樓:“唔,你隻是我的助理,我不應該這樣對你,再靠近點你就要喊人了。”

宋書:“。”

宋書忍不住想扶額,可惜手裏抱著會議記錄本又被某人製著,本沒法作。

皺起眉,“都了讓你不要看那些七八糟的電視劇了。”

秦樓放低了聲音,“蚌殼,快臺詞。”

“不要。”

“求你了?”

“……”宋書木著臉兒抬眼,“你的求就用在這種事上麵,不覺得把自己的臉皮賣得有點廉價了?”

“如果對象是你,那什麽事我都可以用求的,你想聽麽?”秦樓毫不猶豫地。

宋書失語。

秦樓更近些,“蚌殼……”尾音拖得委屈極了。

宋書到底不住他這樣的央求,有些不自在地撇開臉兒,繃著表沒起伏沒地念臺詞,“秦總別靠近了,再近點我喊人了。”

秦樓出愉悅的笑,“喊人也沒用,會議室裏有隔音,門也被我鎖了,沒人能聽得見你求救。”

宋書:“……”

宋書頭疼地放輕了聲,“你稚啊秦樓。”

秦樓隻催促,“該你臺詞了,你猜到劇本了吧?”

“沒猜到可以不麽。”

“不可以,那就我教你。”

“……”宋書想象了一下覺那樣更難以離這苦海,隻得屈服地無聲一歎,然後配合著已經猜出來的秦樓的劇本開口,“秦總已經有朋友了,請您自重。”

看著他家蚌殼一副生無可麵無表的模樣還陪他演戲,秦樓就忍不住想笑場,但中途又忍回去,他繃起表故意戲耍似的去..著吻孩兒的——

“有朋友怎麽了?我又沒有要你做我朋友,我隻是想潛規則你。”

宋書:“……”原來這還是個渣男劈的劇本。

秦樓笑起來,“知道什麽潛規則嗎,秦助理?”

宋書空白著表端穩了無辜清純白花的戲份,順著他的話接,“不知道。”

“潛規則,就是睡覺的意思。”秦樓完便忍不住勾起角,“我我想潛規則你,就是我想和你睡覺——那你知道睡覺什麽意思嗎?”

宋書:“。”

宋書懶懨懨地抬眼睨著秦樓,“秦總,你那腦袋裏現在裝的都是什麽,噸的黃廢料嗎?”

秦樓失笑,很快又繃回來,“不知道的話那我給你解釋。睡覺有兩種意思,第一種是蓋棉被純聊,那是我和我朋友做的事;第二種就比較簡單了,兩個字就能形容,那是我要和你做的事。”

宋書忍無可忍地抬腳踹了踹秦樓,“別鬧了。”

“誰和你鬧了?”秦樓上來,把宋書最後一餘地到無,他微灼的呼吸吹拂在宋書的耳旁,“我是認真地準備睡你了,秦助理。聽你也有男朋友,那我心點,不讓他發現就是了。”

“——!”宋書終於再忍不住漲紅了臉蛋,手裏抱著的會議記錄本抵到秦樓前。宋書一邊把人推阻開,一邊微微咬牙,“秦樓,這兒是會議室,你鬧也有個限度。”

“……”

看出蚌殼是真的不準備配合自己了,秦樓隻得憾地退開,“你臉皮兒太薄了,蚌殼。”

宋書有點咬牙切齒的:“是你的臉皮太厚下限太低了!”

“是麽?”

秦樓想了想,不在意地擺擺手。

“沒關係,我以後會讓你喜歡上劇本演出的。”

“……你做夢。”

“我們下次繼續。”

“……”

“你要是不喜歡,我們換個劇本也行。”

“…………”

宋書頂著一張紅的臉蛋,僵著往會議室前門走,“鑰匙拿出來。”

秦樓無辜的聲音從後傳來,“我沒鎖門。”

“——?”宋書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回眸看向秦樓,“你就不怕中途有人進來?”

秦樓淡定地走上來,“他們不敢。而且就算誤,我會擋住你的。我的蚌殼,一點尾他們都別想看見。”

“…………”

宋書惱得想把麵前這人直接踹出房間。

除夕年假前的最後兩轉瞬而逝。

大年三十一早,宋書醒來,並在下床前發現自己旁多了一坨不知道什麽時候溜上來的“不明”。

沉默數秒後,宋書選擇直接無視,穿著睡去套間的洗手間裏洗漱。

大約三十秒後,那坨不明生也出現在的洗手間裏,並且作非常嫻地在出現的第二秒就從後麵糊到了宋書的上,茸茸的的腦袋蹭在孩兒披散著長發的頸窩裏——撕都撕不下來的那種。

宋書僵了兩秒,舉著牙刷的手放下,另一隻手推了推自己肩旁的腦袋。

“昨晚我不是鎖門了?”

秦樓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你睡著以後,我從窗戶爬進來的。”

宋書影微僵。

雖然住的是老宅二樓,但這邊主樓的樓層吊頂一向極高,二樓已經接近正常樓房的三層了。

而且主樓外的地麵除了水泥瓷磚就是花木從,連一隻有鬆草叢泥土的地方都沒有……

宋書皺起眉,轉回睖向秦樓。

“我以前就過了,高很危險,不許你再上去了。”

秦樓本能地湊過來,在孩兒上親了一口,“唔,留蘭香味道的。”

宋書沒表地看著他,眼神發冷。

秦樓隻得乖乖認錯,“以後不會爬了。”

“……”宋書這才稍鬆了眉眼,轉回去麵向鏡子,牙刷重新抬起。

秦樓問:“那睡在門外可以嗎?”

宋書抬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

幾秒後垂了垂眼,“明不會鎖門了。”

秦樓眼底笑意一起。

忍了幾秒,他沒能忍住,從後抱著孩兒長發間啞聲笑起來——

“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你怎麽就總是忍不住要順著我來呢,蚌殼。”

“……”

宋書咬著牙刷不話。

藏在長發裏的耳朵卻一點點紅起來了。

半個時後,兩人去到樓下的餐廳吃早餐。

秦家老宅裏的三餐都是按著秦樓和宋書的時間準備的。他們這邊前腳下樓坐到餐廳裏,後腳傭人們已經推著餐車將溫度最適宜的早餐擺到兩人麵前。

管家親自上來給兩人布置的刀叉,做完以後他笑容慈和地退到一旁,問:“爺,宋書姐,今晚是除夕夜,兩位有什麽安排嗎?”

宋書的作一停。

秦樓垂著眼,緒上沒什麽起伏,“安排?比如呢。”

“需要在外麵布置煙火表演嗎?或者,爺要不要開著遊艇帶宋姐去江上年?”

秦樓想了想,“江上太涼,不如抱著蚌殼在被窩裏困覺。”完,他一抬眼,似笑非笑的,“蚌殼,你覺得呢?”

宋書沒理他,淡定地吃自己的早餐,“今晚如果你沒什麽事,那陪我回去一趟吧。”

秦樓一頓。

須臾後,他輕瞇起眼。

秦樓當然知道宋書的“回去”是回什麽地方。畢竟現在這個世界上,對宋書來能稱得上“回去”的,除了他所在的地方外,已經隻剩“秦”家那一了。

而秦樓更清楚的一件事是,按照他收到的消息,秦老爺子一直就住在秦父母的隔壁。

像極了“守株待兔”。

在這樣的況下,讓秦樓自己“自投羅網”顯然是他不太想做的事

秦樓思索幾秒,問:“把他們接來老宅怎麽樣?”

“他們不會過來。”宋書抬眸,致的臉蛋上沒什麽緒,“而且,管家他們也是要回去過年的——這種時候了還不放假,你是周皮嗎?”

“啊,”秦樓回頭看向管家,“是麽?”

管家連忙開口:“一切以爺和宋書姐的安排為重,這是我們的分職責。”

宋書淡定接話,“老宅從今開始放假,初七再回吧。這期間去留自便,也可以帶家人過來——配樓的地方他們隨便使用。”

管家意外地看向宋書,“姐給的條件有些太寬厚了。”

“大家辛苦一年,這也是應該的。”宋書抬眼看向秦樓,“你覺得呢?”

秦樓正撐著下,聞言角勾了下,“我聽你的。姓秦的地方都是你了算。”

秦樓一頓,補充了句——

“嗯,我上也是。”

宋書:“。”

宋書低頭用餐,沒表地:“順便,誰最後清理垃圾分類的時候,把他一起送到不可回收分類去吧。”

“……”

管家在旁邊忍不住笑起來。

秦樓沒敢再,“委屈”地低回頭去了。

臨近中午時,秦樓陪著宋書一齊回了秦父母家。

這次提前得了宋書打回來的電話,等他們到的時候,秦嶼崢和梅靜涵已經在家裏等了很久了。

秦樓和宋書這邊剛停下車,聯排別墅外的院門已經被推開,秦嶼崢站在臺階中間,梅靜涵喜氣洋洋地笑著迎出來。

“囡囡,怎麽才到,路上堵車了嗎?”

“嗯,有點堵。”

宋書上前,秦樓也已經從後備箱拎出上門的禮盒,跟著走到梅靜涵麵前。

“伯母好。”秦樓這種時候大概是人生裏看起來最乖巧的時刻了,拎著禮盒垂眼站在原地,一副溫文無害的模樣。

恰巧同住的別排鄰居從路前過,隔著不遠停住,“梅姐,這是兒回來了啊?”

“啊,是,”梅靜涵連忙拍拍宋書手臂,“囡囡,跟瞿阿姨問好,瞿阿姨是住在我們後麵那排的。”

宋書聽話地回問好,秦樓自然也要跟著一起。

他這邊剛問完好,對麵老太太眼睛一亮,“哎,這位是……?”

宋書正要開口,就聽梅靜涵突然搶了白,“我婿。”

“啊?已經結婚了啊?”瞿阿姨頓時出失的表

“還沒,不過明年就完婚,歲數也不了,不能拖。”

“哎喲,那他有沒有什麽同事同學之類的?我看夥子一表人才,應該也了不朋友吧?我這邊啊…………”

宋書和秦樓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才聽梅靜涵終於應付完這位瞿阿姨,轉回來了。

對上兩人微妙古怪的目,梅靜涵臉上客套的笑容一僵,尷尬了兩秒,“啊,這個不是我特意給你倆撮合,是這老瞿整見著個適合的年輕就想給介紹對象——我剛剛要不是那麽,準還得惦記呢。那個閨起來還比囡囡你一歲呢,你都不著急,也不知道們急個什麽……”

梅靜涵完一頓,“哦我不是催你倆的意思,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不管,不管哈。”

秦樓忍住笑,微垂下眼。

宋書難能有些尷尬,輕飄飄地瞥了秦樓一眼以示警告,然後才轉回,“沒事,媽,回去吧。”

“哎。”

中午家裏簡單地做了一頓家常菜,秦樓還陪著秦嶼崢喝了幾杯。秦嶼崢不善酒力,午餐結束後已經通紅著臉被梅靜涵攆去屋裏午睡了。

秦樓喝得不比秦嶼崢,但從麵上來看沒半點痕跡。

梅靜涵見他端著餐盤進廚房來,掃了兩眼後似乎無心地問:“秦酒量不錯啊,在酒桌上練出來的麽?”

秦樓認真想了想,“應該是生的。”

“……”難得見這麽一個“實誠”的,梅靜涵還真噎了兩秒才有些好笑地回頭看了秦樓一眼。“盤子放水池裏吧。”

秦樓應了聲,乖乖放下。

梅靜涵走過來,“上次見你不太練,會刷碗碟嗎?”

“……”

秦樓默然。

為秦家曆代最年輕的掌門人,秦氏集團在他手裏被打理得蒸蒸日上,論能力論謀劃論眼,秦樓可以自認同齡裏沒人能和他作比。

但是論刷碗……

秦總經理默默摘掉那兩顆加起來能買一整個洗碗機生產工廠的袖扣,放在一旁,乖巧而堅強:

“我可以學。”

宋書進來的時候,正聽見這句話,眼見著秦樓擼起袖子準備去水池刷碗,忍不住彎下眼笑起來。

“媽您別逗他了。”

宋書走過來,把秦樓拿起的那個碗放下,看向梅靜涵,無奈地笑:“上次我不是在電話裏跟您過了,他就一個爺出,除了時候吃了點苦外,一直都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刷碗這種事他哪會做?”

秦樓還試圖在未來嶽母那裏給自己掙回一點印象分:“但我學東西很快的,伯母。”

宋書手把他推出去些,然後才笑著轉回來。

“媽,他用不上學這個,再這也不是他擅長的事——您還不如讓他給您選支票呢。”

梅靜涵歎氣,“我就是聽你了我才不安心呢。回國前媽不是就跟你過,談結婚就找個踏踏實實的,長得不用好看,家裏不用多有錢,人穩當些好過日子,他這個……”

梅靜涵看了一眼還沒離開的秦樓,眼神複雜而憾。

畢竟在眼前這個,這就是一條沒上啊——

長得禍害,家無價,綜合前兩條也不可能是多穩當的。

大約是到未來嶽母對自己的由衷嫌棄,秦樓委屈地看了宋書一眼。

宋書夾在兩人中間,幾乎忍不住要笑起來,“媽,您就別以貌取人了。您心他被您得回去劃花自己臉,那我們可就被他訛上了。”

“……”

這話一出,秦樓看向宋書的眼神更哀怨了。

梅靜涵猶豫了下,還是拉著宋書走到一旁,“我和你爸之前聽過你來的電話,也覺得這孩子本不差,就是世可憐了點。但是後來我們去網上一查他的事,他這格是不是有點……”

宋書默然幾秒,開口:“媽,我們剛認識那時候,您和爸應該也覺得我格奇怪吧?”

梅靜涵急了,“你那當然不一樣——”

“他和我一樣的。”宋書平靜地,“甚至可以,如果不是當初的他,那我的格大概會變得更偏執更奇怪——是他把我從那個深淵裏推上來的,他還在裏麵,但那不是他自己選的,而且他對我來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是……很好的。”

梅靜涵聽完,慢慢歎了聲。

“媽媽其實相信你,你是個很聰明也很徹的孩子,你看人是準的。不過做父母的嘛,總會有些廢話,還有些不必要的擔心……但是你打心眼裏喜歡,那我們就喜歡。你放心,你們的事,媽以後不會再什麽了。”

宋書眼角微彎下來,“謝謝媽。”

“這有什麽好謝的,再這樣和我話我可要打你了?”

“嗯,以後不了。”

“……”

晚上的年夜飯,秦嶼崢和梅靜涵一番商量下,還是從隔壁把秦老先生一起請來了。

秦樓自然不願,看見秦梁便有些冷下眼。

但嶽父嶽母當麵,這沒過門的婿位置還沒坐穩,再借他100個膽子他也不敢甩臉

一頓年飯吃得秦樓幾次給宋書投以委屈眼神。

等捱過飯局,三位長輩留在一樓客廳看春晚,宋書剛收拾完碗盤走出廚房,就被人捂住口鼻直接攔腰抱進樓梯間去了。

在一樓通往二樓的休息平臺裏探出一塊臺去,宋書被人擱到外麵,口鼻的遮擋才鬆開了。

原本也沒掙紮,此時無奈回,“秦樓,你又鬧什——嗚……”

一句完整的話尚未出口,麵前的人已經俯吻住了

須臾後秦樓意猶未盡,但還是退開寸許,轉而將宋書抵在懷裏,半是威脅地臺的玉石欄桿上。

他低下頭,月下眉眼深邃。

“喊秦樓做什麽,你未婚夫已經氣昏過去了,我不是他,我是專程夜裏‘采花’的。”

“……”

不知道這人腦回路又跳頻到什麽奇奇怪怪的電視劇裏,宋書實在懶得和他掰扯。

而且今在家裏忙年事忙得也有點累了,宋書索靠在秦樓懷裏,聲音帶著點慵懶,“氣昏了的那個不是我未婚夫,不用管他。”

秦樓噎了下。

幾秒後他把宋書勾起來,“委屈”地湊在麵前:“我怎麽就不是未婚夫了?”

宋書瞥他,“你不是采花賊麽?跟秦樓什麽關係?”

“采花賊跑了,現在是秦樓了。”秦樓想都沒想地扯一通,然後拽回主題,“我不是未婚夫嗎?”

宋書抬抬眼,“你什麽時候是了?”

秦樓:“好早以前!”

宋書:“那都是你自己的,我沒承認。”

秦樓:“可是我都在校慶上求婚了!”

宋書:“哦。那如果你再仔細往後回憶一點,你就會發現不但你求婚了,我還拒絕了。”

秦樓:“…………”

秦樓聲音委屈,“你拒絕我求婚的事傳得人盡皆知,寒時都拿這件事笑話我好久了。”

“唔,那不是你自找的麽,”宋書不留麵地拆穿,“在高中母校的校慶典禮上求婚,我不拒絕是要留你被釘在罪人柱上嗎?”

秦樓理虧默然。

兩人周安靜許久。

宋書就倚在秦樓懷裏,呼吸都輕得像是要睡過去了一樣。

秦樓原本還有繼續逗弄的意思,但是發現宋書今確實累得不輕,他便徹底沉默下來,隻手把人抱在懷裏護著,一地等睡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

黑漆漆的夜空裏,突然有個煙花飛上了。

“砰”的一聲,五彩斑斕的煙花在黑暗的夜空裏炸出晃眼的亮度。

秦樓皺眉,下意識手想去捂孩兒的耳朵。

隻是在他作時,靠在他膛前的宋書突然輕聲開口:“新年到了,瘋子。”

秦樓停住,然後垂回手,慢慢抱進宋書,“嗯。”

“聽新年第一個願都可以實現的。”宋書仰起臉,眸子裏有某種熠熠的,“要許個願嗎?”

秦樓微皺起眉,“隻能一個?”

宋書點頭,“隻能一個。”

秦樓又問:“一定能實現?”

宋書:“一定能。”

“……”

秦樓垂手,到了自己的大口袋,那裏放著一隻盒子。

他沉默兩秒,垂了眼,似乎是輕歎了聲。

“那我許願,”他抱懷裏的孩兒,“新的一年,我的蚌殼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

宋書一怔,抬眼看向秦樓。

可不相信他剛剛沒聽懂自己的暗示。

似乎是察覺了作,秦樓也低下眼,“如果每年隻能許一個願,那我每年的願都是這一個。”

宋書沉默幾秒,輕勾起角,“那你豈不是要單一輩子了?”

秦樓低聲,“隻要能實現,我寧可單一輩子。”

“……那不行。”

僵了幾秒,秦樓才好像確認了宋書的話,他連忙低頭看

“蚌殼,你剛剛什麽?”

宋書眼角微彎,“你想單一輩子嗎?那我可要換個未婚夫了。我爸媽催婚催得急,想一輩子單的未婚夫,再喜歡也隻能扔出門了。”

秦樓反應過來,慌忙低頭去自己大外套的口袋。拿出那個鵝絨的盒子時,他手指都有些微微地抖。

對上宋書含笑的杏眼,秦樓臉上有些發燙,“凍得。”

宋書輕聲笑起來,“我可什麽也沒問。”

“……”

秦樓輕吸了口氣,慢慢平複下膛裏擂鼓似的心跳,然後他鬆開抱住孩兒的發僵的手臂,退後兩步。

秦樓屈,單膝跪到他的孩兒麵前。

他左手中那隻鵝絨的盒子被打開,裏麵的定製戒指了出來——

鑽戒是一片貝殼的形狀。

秦樓右手牽起孩兒的手。

低啞聽的聲音裏藏著一夜風和遠的煙花都不住的輕

他緩緩低,吻了吻孩兒的指尖,然後才抬眼——

“蚌殼,你願意嫁給你的瘋子了嗎?”

宋書垂眼,莞爾地笑。

“當然。因為這是我的新年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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