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葉蔓愿意主給他們提供新聞,接采訪,不到九點,幾家的記者就扛著設備過來了。
鐘小琴微笑著打開病房門,讓大家能看清楚里面:“各位記者,大家上午好,辛苦你們了。大家也看到了,病房很小,不下太多人,每家派個代表進來采訪葉總,剩下的,我找個人帶你們去喝茶,好嗎?”
環顧一眼四周,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合適的人。為了讓葉蔓看起來更可憐一點,他們已經讓龐勇夫妻回去了。
“鐘醫生,下班要回去了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鐘小琴看到這個本家,連忙道。
鐘意值了一夜的班,神不是特別好,手里捧著一個保溫杯出來,猛然被住,見是鐘小琴,他點頭:“可以,是你有事要辦,需要我去幫你照看一下葉蔓嗎?”
鐘小琴連忙擺手說:“不是,現在有很多記者過來采訪葉總,但病房太小,不下這麼多人,能不能麻煩你帶記者們去對面的茶樓喝茶,賬也幫忙結了。”
說著,掏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鐘意。
鐘意沒接,看了一眼病房,低聲說:“我可以將他們打發了。”
鐘小琴眉心一跳,趕阻止他,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葉總答應他們的采訪了,這些記者都是我打電話過來。”可千萬別把人給趕跑了,這不得罪人嗎?
“哦。”鐘意了然,既然是主過來的,那他沒阻止的必要,但他也沒接錢,而是笑著對記者們說,“我是葉總的主治醫師,昨天昏迷不醒被警方送過來的時候就是我負責的,當時的書沒過來,我還照看了一會兒。大家可以去我辦公室里坐坐,葉總被送院時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也可以問我。”
記者們眼睛一亮,這豈不是可以知道葉蔓昨天被送到醫院時的第一手資料?
于是兩批人,一批跟著鐘小琴進了病房,另一批跟著鐘意去了辦公室。
進病房后,記者們都很客氣,先關心了一下葉蔓的病,然后才正式開始采訪。大家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是:“葉總,聽說昨天的綁匪中有一人是你弟弟?”
葉蔓角出苦的笑意:“不止呢!”
記者們被勾起了好奇心,難道比這還勁嗎?
一個記者問道:“葉總能詳細說說嗎?這里面是不是還有其他?”
葉蔓抿了抿,臉上的表有些后怕:“沒錯,其中一名綁匪葉寶華是我的親弟弟。至于另外一名,六年前我差一點點就嫁給他。”
果然夠勁,他們這趟沒白來。
記者們眼睛發亮,爭先恐后地發問。
“葉總,這麼說另外一位綁匪是你昔日的人?”
“葉總,你們是怎麼分手的?”
……
葉蔓抬起手:“我一個一個回答大家好不好?谷建城不是我的人,我們沒有談過,也不存在著分手一說。我當時的人另有其人,彭玉良,是溪化市紡織工業專科學校大三的學生,他當年腳踏兩只船,上大學后瞞著我跟系主任的兒好上了,這事還上過六年前的《溪化日報》。”
記者們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還沒問呢,葉總就主放這麼多消息出來,這是要放大招啊。
不管怎麼說,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那你怎麼會跟谷建城差點結婚?”記者趕追問道。
葉蔓無奈地笑道:“我弟弟葉寶華,就是昨天跟谷建城一起試圖綁架我的那個,跟谷建城的妹妹是中學同學,兩人私底下好上了。谷建城比我大了十歲,因為鍋爐炸毀容并落下了輕微的殘疾后大變,酗酒,喝醉了打砸罵人,聽說他老婆不了,跟人跑了,他那種況不好娶老婆。于是他們就琢磨出了一個換親的想法,為了讓我答應,葉寶華還謊稱谷小敏,也就是谷建城的妹妹懷孕了,如果我不答應,谷家就要去舉報他耍流氓。怕葉寶華坐牢,我父母一口答應了這門婚事,全家齊上陣,勸我答應,但我始終不同意,還將這事舉報到了婦聯和廠里,我們老家的鄰居很多應該都還記得這事。”
靠,跟著外人哄騙自己的親姐姐,這還是人嗎?難怪昨天能做出綁架親姐姐這樣的惡事呢。
記者們嘆不虛此行,趕刷刷地記下來,又問:“聽說谷建城的老婆找到了,埋葬在他家的老宅里,葉總是不是知道一些?”
葉蔓承認:“我打電話回老家問過了。前兩天確實從谷家老宅挖出了一骸,死了有近十年了,據目前的信息,很可能是白蓉蓉,也就是谷建城傳說中跟別的野男人跑了的妻子。據說,埋得很深,在地下一米多,還是因緣巧合,買了谷家老宅的人家要重新挖廁所,才將挖了出來,大白于天。”
記者們都忍不住嘆,幸虧買了谷家老宅的人重新挖廁所,不然白蓉蓉還不知道要埋尸地下多年,冤屈始終得不到張。
又有記者問:“谷建城是記恨你不肯嫁給他,才想綁架你的吧?那你弟弟呢?你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嗎?”
葉蔓垂下了眼瞼,苦笑道:“可能是怨恨我不給他錢花吧。他這個人工作不認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錢就出去吃喝玩樂,沒錢就找父母找姐姐。他覺得我給云中大學圖書館捐款,給亞運捐款,幾百萬都捐出去了,今年又給老師傅家電全員工漲薪4%,卻不肯給他錢花,因此記恨上了我。”
“我確實沒給他錢花。但我自己也沒花,大家都看到了,我平日里的打扮都很樸素,出行也是坐公,老師傅家電現在于艱難的發展時期,還不是樂的時候,之所以給員工們漲薪是因為他們認真工作了,這是他們應得的。而葉寶華跟我一樣年輕,正值青春年華,不是應該好好斗嗎?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如果這時候我拿錢養著他,縱容他的各種惡習,把他養了一個對社會、對家庭毫無用的廢人,才是真正毀了他,才是不替他考慮。在他跟人策劃綁架我的前一天,我還托人幫他找工作。”
慘,葉總真慘!
記者們面同和詫異,完全沒想到明干練的葉總會有這樣一個弟弟。
有個記者忽然問道:“葉總,當初你跟男友分手是不是他們的?”
葉蔓輕輕一笑,說:“不是,不過兩件事也有點淵源。彭玉良搭上系主任的兒后,并沒有跟我分手,臨近畢業,要分配工作了,他可能擔心我會著他這個大學生不放,怕這事被系主任的兒知道了吧,因此主找上了谷建城,可能許了他好吧,想讓我換親。事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也沒證據,不過你們可以采訪采訪谷建城,興許他會說。”
谷建城當然會說。他這人心惡毒,反正他都要死了,拉個墊背的,看彭玉良也不好過,不是好?
有個記者氣憤地說:“不過一個大學生而已,葉總手底下多大學生,他可真看得起他自己。”
葉蔓平和地說:“當時我只是一個臨時工,單位效益又不好,他見異思遷,想過更好的生活,我能理解,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就是,委實犯不著這樣。如果我當初乖乖聽家里人的話,嫁給谷建城,可能今天大家看到的我也是一堆白骨了。”
這個猜測太驚悚了,但谷建城能把給他生兒育的原配都給殺了,再殺一個老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記者們覺今天這趟采訪真是不虛此行,還要繼續問問題,忽然,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了,接著,一個穿花襖子的人沖了進來,也不管這麼多人在場,直奔病床邊,抓住葉蔓的手就哭:“三妮,三妮,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他肯定是被谷建城給威脅的。他從小到大那麼膽小,怎麼會做出綁架的事?”
“你放開,葉總了傷,你不要拽。”鐘小琴像只老母一樣,跑過去,一把拉開巧云的手,然后擋在和葉蔓中間,兇地說,“你眼里就只有你那個兒子是吧,葉總被你的好兒子綁架,差點丟了小命,你進了病房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對傷的葉總手腳,你還配當母親嗎?”
記者看到這一幕,趕拿相機對準他們拍個不停。
巧云被鐘小琴吼得有些心虛,弱弱地說:“,不沒事嗎?”
葉國明也走了進來,假惺惺地說:“是啊,三妮一向很好,肯定沒事。”
記者們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蒼白,額頭上還有一大塊包的葉蔓,簡直對葉國明兩口子的睜眼說瞎話嘆為觀止,太奇葩了,兒慘遭綁架,都住院了,他們還說沒事,難怪葉總跟家里人不親呢。
葉蔓沒理會他們前面的話,直白地問道:“你們有事嗎?如果沒要的事,先出去好嗎?我這里還有重要的客人。”
巧云怎麼肯走,他們兩口子在奉河人生地不的,兒子又被抓了,除了求助這個兒,還能找誰?
吸了吸鼻子,巧云說:“三妮啊,我知道,寶華他這次犯了糊涂,不應該。你趕找人將他放出來吧,他以后不敢了。”
葉蔓被的無知給氣笑了:“你找我也沒用,他犯的是刑事罪,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將他放出來,你們還是回去等法院的通知吧。”
“這,這一家人怎麼犯罪呢?他就跟你鬧著玩的。”巧云趕說道。
葉國明也跟著說:“是啊,你們是親姐弟,自己人,他只是想找你借點錢花而已,沒有害你的心思。三妮,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病房里的幾個記者簡直是嘆為觀止,難怪能養出一個對親姐姐下手的畜生呢,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葉蔓自然不答應:“我說過了,我沒這個本事,你們要看兒子趕去看,我這里還有事。”
巧云的眼淚像水龍頭說來就來:“怎麼會呢?你可是大老板,你都能給寶華安排到縣政府的工作,你肯定有辦法的,三妮,你就幫幫寶華吧,你可就這麼一個弟弟,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葉家可就絕后了。”
葉國明上次作過一回,他知道,如果害人寫了諒解書,法院是可以從輕判刑的。于是,他對葉蔓說:“三妮,那你給你弟弟寫個諒解書,到時候在法庭上給你弟弟求求,他還小,不懂事,被谷建城給帶壞了。”
葉蔓冷淡地提醒他:“葉寶華就比我小兩歲,已經年六年了,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這個諒解書我是不會寫的,你們以后不要來了,等你們喪失勞力之后,每個月該付多養老的費用,我會據當地的規定執行,就這樣吧。”
“你怎麼能不寫?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這麼心狠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狠毒,一點都不顧念家里的東西。”巧云見怎麼哀求都沒用,開始撒起了潑。
直接上前,抓住一個記者的手,大聲控訴:“記者同志,你們都看到了。葉三妮有多絕,一個大老板,掙了這麼多錢,從不給家里人花,連過年都不肯回來看咱們!要不是這樣,我的寶華會被谷建城拐騙,綁架嗎?這樣無無義的東西,活該!”
記者都聽不下去了:“嬸子,你兒子也是個大男人了,有手有腳,卻指姐姐養活,沒拿到錢就伙同外人綁架自己的親姐姐,這……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你怎麼說的?哦,我知道了,葉三妮有錢了,你們都向著,不幫我們,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勢利眼,誰有錢就向著誰……”
記者們全黑了臉,本來有個別心里還覺得葉蔓這麼有錢,卻一點都不接濟家里,招來這場禍害自己也有責任的,但現在看到巧云直接往他們所有人上潑了這麼大盆臟水,立場頓時變了。
葉國明看到記者們齊刷刷地變臉就知道不好了,趕將巧云拉了回來,低斥:“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害死你兒子是吧?”
巧云哭哭啼啼地說:“是他們不肯幫忙的,他們都是跟三妮一伙的。”
葉國明氣不打一,趕把拉到后,對一群記者陪笑道:“對不起啊,這老婆子掛念兒子,說話,你們別跟一般見識。”
接著又苦兮兮地看著葉蔓說:“三妮啊,爸知道,你了不委屈,心里有氣,等寶華出來,我讓他給你跪下賠罪,你想怎麼懲罰他都行。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們小時候最好了,弟弟一時走錯了路,你可一定要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葉國明的手段就是要高明很多,可葉蔓不吃他這套。
葉蔓淡淡地看著他:“爸,你這次到奉河,郭寡婦同意嗎?”
郭寡婦?這是誰?記者們還在疑,卻見本來已經偃旗息鼓的巧云忽然跳了起來,抓住葉國明的袖子,哭天抹地:“你還念著那個蹄子,兒子都進牢房了,你還有心思念這個,你這個老不的,你沒良心……”
好家伙,原來是葉國明的姘頭啊。這一家子可真是奇葩,饒是見多識廣的記者們也忍不住對這一家子刮目相看。
葉國明被當眾掃臉,臊得慌,面子有些繃不住,一把甩開了巧云:“你個瘋婆娘,看看你這樣子,老子當年真是瞎了眼娶你。”
他氣得丟下巧云就跑了。
巧云怔了一下,趕追了上去。
記者們面面相覷。
鐘小琴站出來說:“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葉總有些累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謝謝大家。”
記者們雖然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但今天的收獲已經出乎他們的預料了,于是主跟葉蔓告辭。
另外一邊,巧云急匆匆地追上葉國明,哭著問:“你去哪里?”
葉國明回頭兇地瞪了一眼:“你個壞事的娘們,沒看出來那是三妮的挑撥離間嗎?”
巧云委委屈屈地說:“誰讓你跟郭寡婦勾三搭四的?”
葉國明懶得理,都離婚了,他想跟誰在一塊兒就跟誰在一塊。
但他不想跟巧云吵,直接問道:“還想不想救你兒子了?”
“當然想,可三妮這個沒良心的,你看看剛才說的什麼話。”巧云拽著他的袖子不滿的抱怨,“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救寶華了?”
葉國明甩開的手:“不走留在那里干什麼?沒看那些記者都跟一伙兒的。我先出來煙,等那些記者走了,再回去找。”
巧云安心了,可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幾個扛著攝像機的人站在不遠,冷漠地打量著他們。正想說什麼,就看見葉大妮和葉二妮兩口子爬上了樓梯。
巧云欣喜若狂,趕跑過去,抓住們倆:“大妮、二妮,你們總算來了,趕去勸勸三妮,咱們家可就寶華一個,他還沒個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咱們家可怎麼辦啊?”
葉大妮低垂著頭,往丈夫后,想當個形人。
葉二妮撇:“勸什麼勸,他干得出綁架的事,被抓也是活該。”
“你怎麼說的,那可是你們的親弟弟,你們唯一的弟弟。”巧云不滿地說道。
葉二妮甩開的手:“這句話你說了多遍了。我們把他當弟弟,他有把我們當過姐姐嗎?他只有缺錢,闖禍的時候才會想到我們。”
“他不是小嗎?你們大點,又是他的姐姐,幫他一把怎麼啦?二妮,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了。果然,嫁出去的兒就是別人家的了。”巧云哭哭啼啼地說道。
葉大妮有點不忍,抬起頭想安,卻被葉二妮一口打斷了:“大姐,你別犯糊涂,當初他們可是差點將你嫁給谷建城那個殺人犯,要不是三妮找了你婆家,你搞不好也跟白蓉蓉一樣埋在地下了。”
葉大妮渾一僵,再度低下了頭,不看巧云。
葉二妮直面看著巧云說:“我們拉過他多把?我們姐妹結婚的彩禮,全給了家里,還有沒結婚前的工資,結婚后,他娶老婆,平日里闖禍沒錢花了,你哪次不是問我們要?我們姐妹倆嫁到婆家還天天這麼顧著娘家,婆家人沒給白眼,你為我們考慮過嗎?結果呢,你們為了他,還曾經想讓我跟大姐離婚嫁給谷建城那個殺人犯。媽,你別說了,我覺得他進牢房也好,省得三天兩頭填他這個無底。”
們姐妹倆就嫁在縣城,離得近,娘家三天兩頭找上門問們要錢,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丈夫寬厚沒說什麼,但公婆早有意見了,指桑罵槐的事沒說。尤其這兩年,們的單位效益也不好,價上漲了一些,工資卻沒漲,一家好幾口,就指著兩人的工資過活,巧云還時常過來哭訴,問們要錢,半點沒替們想過。葉二妮早就很不滿了,這次葉寶華伙同谷建城綁架葉蔓的事引了長期積的憤怒。
今天是葉蔓,他日這種事會不會落到跟葉大妮的頭上?葉寶華能對一個姐姐下手,就不會對其他姐姐下手嗎?而且想起谷建城竟然殺了老婆,們姐妹曾差點嫁給這樣一個殺人犯,就一陣惡寒,連帶的對娘家也生出了很多不滿。
巧云沒想到連素來乖巧聽話的大兒也不站在這邊了,捂著臉大哭起來,罵兒們沒良心。
就在這時,兩個穿著制服的保安過來:“醫院里不要喧嘩,打擾病人休息。你們跟我們到保衛科,登記一下份,閑雜人等不要在住院部逗留。”
“我們……”巧云止住了哭泣,六神無主地看著葉國明。
葉國明連忙掏出煙盒遞給兩人:“我們是來探我兒的。”
保安聞言,看了不遠的鐘意一眼,見他點頭,保安冷著臉說:“那也要登記,走吧!”
說著強地將兩人帶了下去。
他們走后,記者們頓時炸開了鍋,剛才葉蔓病房出來的幾個記者連忙問葉二妮姐妹:“你們姐妹倆也曾差點嫁給谷建城?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三姐妹都許給谷建城嗎?”
葉二妮劈里啪啦將當年的事一腦兒地說了出來。
記者們聽得嘆為觀止,這也太絕了吧,小兒不行,就讓大兒拋夫棄子改嫁,大兒被婆家帶回去了,就讓回娘家幫忙的二兒頂上,為了這個兒子,犧牲哪個兒都可以。
誠然,現在的社會風氣還是比較重男輕,可偏心眼他們這樣,連續將兒往火坑里推的還是見。這一家子真的絕了,回頭一定要好好報道報道,批判批評這種不良的風氣。
葉大妮和葉二妮的上的新聞不多,問了幾句就問完了,記者們急著回去寫稿子,紛紛散了。
葉大妮和葉二妮四人來到了葉蔓的病房。
葉蔓正跟鐘小琴說話,看到們有些意外。
葉大妮局促地絞著雙手,張地看著病床上的葉蔓,葉二妮要大方許多,走過去,將帶來的蛋放在桌子上,問道:“三妮,你沒事吧?”
“沒事。”葉蔓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后對鐘小琴說,“你快去吧。”
鐘小琴點頭,連忙出了病房。
葉蔓這才看向病房里的幾個人,客客氣氣地說:“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我沒什麼事,麻煩你們來看我。”
大姐夫和二姐夫點點頭,作為姐夫,他們也不知道跟葉蔓說什麼,便找了個借口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三姐妹。
葉蔓跟們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很生疏,也不知道跟們說什麼。
不過料想的為葉寶華求這種事并沒有發生。
葉大妮抬頭,激地看著葉蔓說:“三妮,謝謝你,要不是你,大姐可能就跟白蓉蓉一個下場了。”
谷建城殺老婆的事在小縣城傳出來后,后怕不已,連續做了兩天的噩夢。這才到了深切的恐懼和后悔。
葉蔓淡淡地說:“不用謝,我也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
葉大妮抿了抿,低聲說:“還是謝謝你。”
葉二妮看不下去了:“行了,都是自家姐妹,你們這謝來謝去的,得什麼時候啊。”
葉蔓笑了笑說:“二姐說得對,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只是了點皮外傷,有小琴照顧,你們不用擔心,下午我讓人送你們去車站,早點回去吧,免得孩子們找媽媽。”
對葉大妮和葉二妮會特意大老遠來看,心里也不是完全沒。但們姐妹因為畸形的家庭,造了種種隔閡,早無法像別的姐妹那樣親無間了。而且兩輩子走得太遠了,跟們的差距太大,說不到一塊兒去。只能說很憾吧,們沒有姐妹的緣分,只能注定越行越遠。
“行,你沒事就好,坐一會兒,我們就走。”葉二妮點頭答應,又說,“我看你換個醫院吧,爸媽知道你在這里,肯定還會時不時地來找你。”
葉蔓笑著領:“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對策。”
葉二妮神有些復雜地看著:“也是,你現在是個有本事的人了,這點事肯定難不倒你。”
葉蔓笑了笑,問道:“你們單位怎麼樣?”
葉二妮擺手:“就那樣唄,半死不活的,我們廠去年過年,發不起工資,發了一堆皮鞋,讓我們自個兒去賣。大家都發了不,怎麼賣?我擺攤賣了一些出去,還剩一些,給你帶了兩雙過來,正好是你的尺碼,你看看能不能穿,不能穿就送你店里的職工吧。”
葉蔓輕輕點頭,看向一直沉默的葉大妮:“大姐呢?”
葉大妮悶悶地說:“還好。”
葉蔓知道,這個善良過分的大姐,肯定是在心里兩頭為難。三姐妹中,就對巧云的最深,也是被洗腦最厲害的,現在還放不下葉寶華和巧云也正常。只要不在葉蔓面前主提起就行了。
葉二妮穿了:“別提了,化廠效益也不好,時不時地拖欠工資。比我們皮鞋廠還不如呢,皮鞋好歹還能賣,賣不出去自家人穿,發化怎麼辦?拖到鄉下賣啊?”
“這樣啊,如果你們有什麼比較想去的單位,除了老師傅家電,都可以跟我說,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們想想辦法。”葉蔓主說道。不會允許葉家人進老師傅家電,但可以跟別的單位換工作崗位,安置一下葉大妮和葉二妮,給們一份比較安穩的工作,就當是全了兩輩子的姐妹緣分,多的就沒有了。
葉二妮有點意,但還是有猶豫:“我們考慮考慮。”
葉蔓拿過桌子上的紙,記下了自己的號碼和地址,遞給:“你們想清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或是寫信。”
“好,謝謝三妮。”葉二妮拿著紙,有些慨,誰說三妮最絕了,實際上最重義好不好?這個二姐,以前沒給過多好臉,三妮都還愿意拉一把。要不是爸媽太偏心兒子,葉寶華本沒拿們當姐姐,三妮也不會這麼對他們。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龐勇回來了,問葉蔓:“都走了?”
葉蔓說:“我讓小琴去請了云中日報的記者回來。龐哥,你來得正好,幫我一個忙。”
龐勇一口答應:“好啊,什麼事?”
葉蔓指著葉大妮姐妹說道:“我大姐二姐來看我,我這行不方便,麻煩你幫我招待一下,帶他們和大姐夫、二姐夫去吃午飯,然后把他們送上車。”
龐勇跟葉蔓默契十足,當即明白了的意思,笑著點頭,然后熱地招呼葉大妮和葉二妮:“妹子的姐妹就是我龐勇的姐妹,走,咱們去吃飯,我開車送你們去汽車站。”
葉家姐妹站了起來,跟葉蔓道別。
龐勇將人帶去一家很不錯的飯店,熱地招待了他們一頓,又開車送他們去汽車站,并幫他們買了返程的車票,將人送上車,做得妥妥的。
而這邊,龐勇走后沒多久,鐘小琴就帶著云中日報的那個記者回來了。
這個記者姓胡,報道過一次老師傅家電的新聞,跟葉蔓他們混了個臉。
剪著一頭利落的短發,脖子上圍著一條寶藍的羊圍巾,有種知的。
進門就笑著問道:“葉總,你讓鐘書把我回來,是還有什麼事嗎?”
比較急著回去趕稿子呢,今天的新聞太多了,還在思考從哪個點切,更能寫出別出心裁的報道,過同行們呢。不然要是堆積事實,大家報道的容都千篇一律,那還有什麼賣點,又怎麼能引起轟的效應呢?
葉蔓指了指椅子說:“胡記者坐,我跟你們《云中晚報》是老朋友了,那咱們也不兜圈子了,我想要頭版!”
聞言,胡記者有些為難。葉蔓的這些新聞確實比較有意思,能夠調讀者的緒,引發強烈的社會輿論,但這到底只是社會新聞,頭版版面珍貴,今天有重要的領導會議,肯定放頭條,頭條下方的位置也應該要報道許多時政新聞,恐怕沒地方騰出來給葉蔓。
葉蔓看出的為難,微笑著說:“如果我再送胡記者一個獨家呢?”
讓鐘小琴去將人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胡記者果然很興趣:“葉總,什麼獨家,你別吊我胃口了。我的報道要能上頭版,我也很開心啊,如果能爭取,我肯定盡力為你爭取。”
葉蔓說:“我想跟貴報社組織一個活,就老師傅助學行,專門幫助多子家庭中的失學。由我們老師傅家電出資,貴報社組織,在全省范圍開展這樣一項活,幫助更多重男輕家庭中的失學能夠完義務教育。”
雖然現在九年義務教育已經實施了,但現實是,很多農村的多子家庭中的孩子失學比例仍然很高,很多人還沒初中畢業就輟學了。
胡記者訝異地看著葉蔓:“葉總真是讓我意外。”
葉蔓笑看著:“胡記者覺得如何?”
胡記者用力點頭:“葉總的心之開闊,讓我佩服。這些年,因為采訪,我也去過不地方,農村孩子輟學、早婚的事很常見,不未到法定結婚年齡就結婚了,如果能讓們多在學校里呆幾年總是好的,興許們的人生都會不一樣。葉總這麼大方,我肯定支持。只是頭版這個事我還得回去請教徐主編,我做不了主。”
是覺得這個活很有意義,而且能夠在千篇一律的谷建城殺妻、葉寶華賣姐這樣的報道中穎而出,有別于他們這種只是基于事實的報道,他們省報完全可以將這件事的主題升華,做出不一樣的報道。
葉蔓拿出大哥大說:“我現在就跟徐主編打個電話。”
徐主編聽完后,答應葉蔓會認真考慮,盡可能地將他們的新聞放在頭版。
胡記者回到報社,徐主編就找了談話,最后猶豫了許久之后說道:“你將這寫葉蔓的一篇人專訪!”
胡記者一驚:“主編,真要這麼寫嗎?”
他們省報還沒在頭版單獨報道過這樣一位私企老板,普通人呢!
徐主編用力點頭:“就按我說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