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科幻‧嫖 帝國將（四）
「我以為，你應該分的清輕重緩急。」
聽到這句話時，葉萱用了生平最大的忍耐力，才沒把拳頭招呼到柯修那張可以讓帝國萬千魂牽夢縈的俊臉上。以調整者那被基因改造過的智商，葉萱不信柯修不知道FPA擁有形技意味著什麼。
人類的科技高速發展到今天，形技依然是難以攻克的堡壘。實力雄厚如星雲帝國雖然掌握了這一門技，但至今為止，形技也只被用於最高端的軍用武上。這一項只有帝國核心人才能掌握的技，是怎麼洩到FPA手裡的？軍部的報又為什麼會有如此重大失誤？再聯想到742艦隊的反常表現，葉萱懷疑這次的遠征任務本就是個謀！
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柯修卻對此避而不談，原因只可能有兩種，要麼就是他傲慢到了極點，所以不願意接葉萱的諫言，要麼就是……這個謀和他有關。
想到這裡，葉萱全的幾乎都凍結了。
眼前的戰鬥還在繼續，羲和號的火力覆蓋範圍十分之廣，導彈在深邃的宇宙中劃出一道道耀目華，短短幾分鐘就擊毀了敵方的三艘戰列艦。但更多的艦船不斷湧來，雷達縱員的聲音帶著抖：「檢測到多個快速移，二十艘戰列艦……不對，二十五，二十八，三十三艘！」
葉萱的心越來越沉，已經可以確定羲和號中了敵人的陷阱，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至於什麼燃料儲備不足，742艦隊元氣大傷……這些之前讓艦上的軍人們輕鬆不已的報，此時都像是一個個耳，狠狠地打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閣下……」副艦長羅蒙上校言又止。
「三十三艘嗎？」柯修挑起角，出了一個冷淡的笑容，「要對付羲和號，這樣的戰力恐怕還不夠，是時候執行下一步計畫了，」他微微瞇起眼睛，瞳孔裡流淌的澤好像是尖刀，「我說的對嗎？羅蒙上校。」
話音未落，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站在柯修邊的羅蒙突然拔出腰側的手槍，葉萱只聽到一聲短促的冷哼，一連串槍聲砰然炸響。柯修閃退後，三個漂亮的點在眨眼間就放倒了正在向他靠攏的幾個士兵。
心裡的驚詫讓葉萱目瞪口呆，但沒有毫猶豫地拔出粒子束手槍，一腳踹倒一個士兵，反護住了柯修的後背。就在這電石火的一瞬間，整個艦橋，不對，是整艘羲和號的形勢出現了驚人變化。葉萱和柯修一邊開槍，一邊朝停機坪移，羅蒙上校雖然被柯修一槍擊斃，但更多的士兵正朝他們不斷湧來。與之相對的，另一些士兵護衛在柯修側，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火。
「這是一場叛……」葉萱低聲呢喃，就算是傻子，這會兒也已經明白了眼前的況——羲和號上的一部分人倒向了FPA，而柯修早就知道這件事。
叛的士兵和聽命於柯修的軍人勢均力敵，刺耳的炸聲越來越大，即使是羲和號這樣的龐然大，也在外夾雜的炮火中吱呀作響。「它要墜毀了！」葉萱大聲喊道。
以為柯修不會回答自己，說不定他就沒聽清這句話。柯修瞥了葉萱一眼，抬手一槍擊中了左側一個叛士兵的心臟，「放心。」他淡淡道，「他們不會毀掉這艘船的。」
此時，士兵們掩護著他們已經退到停機坪。在柯修的示意下，葉萱匆匆登上一艘小型巡航艦艇，艙門打開又關閉，發現只有柯修一個人走了進來。
「怎麼……」
話還沒說完，柯修指了指後的縱臺：「啟飛船。」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默默無視了男人那句話裡頤指氣使的意味，葉萱啟縱臺，平視顯示裡，一艘艘巡航艦艇也開始點火上升——那是掩護他們的士兵。
嗡鳴的震中，巡航艦穿過機庫大門，葉萱最後一次向羲和號。導彈落在艦上，出的火花將整片深黑的太空映照得一片璀璨——那似乎是它隕落前的禮花，奪目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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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號無故失蹤，抑或墜毀，抑或落FPA手中。」
「立國以來最大的敗績？不敗的戰爭神話宣告終結。」
「帝國軍神的隕落，柯修將或已不在人世。」
葉萱不斷調整著通訊頻道，通訊裡，這些或聳人聽聞或嚴肅板正的新聞無一不是在報導同一件事。距離羲和號上的那一場叛已經過去七天了，經過三十六個小時的通訊延時，羲和號與742艦隊的這一場遭遇戰早已傳揚得人盡皆知。全帝國人民都關心的是，到底羲和號是墜毀了，還是被FPA俘虜了，而船上的軍人又去了哪裡。要知道這艘戰艦的領導者是柯修，即使不提他的爵位和軍職，為柯家家主，他的失蹤也不亞於在帝國掀起一場政治風暴。
但柯修好像對此毫不關心，在士兵們勇敢無畏地掩護下，葉萱駕駛著這艘名南希的巡航艦順利擺了敵軍的追捕，原本葉萱以為柯修會想辦法返回太系，誰知道他卻命令葉萱繼續朝翡翠星系深。
「將軍。」葉萱的聲音邦邦的，「剩下的燃料只夠堅持三天。」
「只需要一天就夠了。」柯修漫不經心地啜飲著紅茶，「我們要在多普星降落。」
翡翠星系和太系一樣也擁有八顆行星，這八顆行星被分別以當初發現他們的八位探險者命名，多普星是其中最小的一顆。這顆深綠的星球十分難得的擁有與地球一樣的大氣層，70%的地表都被茂盛的叢林覆蓋。這裡氣候宜人、風景秀麗，卻沒有誕生高等智慧生命。發現多普星後，帝國曾經派遣科考隊在這裡建立研究站開展勘探，卻在幾年前將其全部撤回。
顯然，柯修對此十分清楚。他指揮著葉萱在雷達上找到科考隊留下的塢口，出艙門之前，抬手丟給了葉萱一隻銀的金屬圓盤。
「這是什麼？」葉萱疑地看著他。
「合式形外骨骼組件。」柯修將那隻圓盤戴在手腕上，輕輕一按，只見一陣水波似的明紋路籠罩了他，接著就像霧氣一樣附著在他的服上，繼而消失不見。
嘖，葉萱不由在心裡撇了撇，不愧是位高權重的大貴族，這種高端軍用組件，全帝國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有資格使用。由於叢林眾多，多普星的自然環境其實是很危險的，裝配了外骨骼組件，人就像坐在大型機甲裡一樣，不僅防值超高，活也十分方便。
葉萱按下組件的啟按鈕，等到那層明紋路消失，覺自己就像穿上了一層輕的保護。不對，忽然愣住了。所謂的合式組件是完全據使用者的型製造的，也就是說，這東西不可能批量生產，必須提前訂做。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計畫好的？」
後傳來的聲音讓柯修的步伐緩了一緩，但也僅僅只是這一緩。他沒有理會葉萱，徑直走下舷梯。「你站住！」袖子忽然被人扯住了，他轉過頭，葉萱正怒氣衝衝地瞪著他，「你知道羲和號上有叛徒，這個我早就清楚了。但不止是這個，軍部的報有誤，742艦隊的事是個陷阱……所有的一切，其實你都一清二楚吧，我想想，」葉萱回憶起柯修說過的那句話，「你說他們不會毀掉這艘船，是因為742艦隊的目的是奪取羲和號。這原本很簡單，假如不是你空降到羲和號，羅蒙上校就是羲和號的艦長。艦長早已叛變，羲和號就是FPA的囊中之。」
葉萱腦袋裡的思路漸漸清晰：「但羲和號只要在帝國的管轄範圍，FPA就不可能得到它。所以FPA布下陷阱，引軍部將羲和號派遣到遠離帝國的翡翠星系……對，軍部一開始是想派遣艦隊的，但議院不同意。」葉萱深吸一口氣，「……所以議院裡也有FPA的人。然後按照他們的計畫，羲和號出征，在翡翠星系與742艦隊戰後『墜毀』。羅蒙上校只需要殺掉艦上沒有叛變的士兵，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地幫FPA得到帝國唯二的恆星級軌道戰艦。」
「這是羅蒙的投名狀。」柯修冷冷地看著葉萱，「葉小姐，」——顯然，他現在很不快——「我承認你十分聰明，」他的視線落在葉萱揪住他袖的手上，「但你的禮儀非常糟糕。」
但葉萱才不管這個可惡的男人是不是不快，更地揪住柯修的袖子：「哈，我的這點兒小聰明恐怕比不上柯將軍您的十分之一。你知道了羅蒙的計畫，所以就將計就計。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藉口合理地空降到了羲和號上，FPA會怎麼認為呢？既能夠得到羲和號，又能夠俘虜星雲帝國的公爵閣下，你的突然到來，他們求之不得！」
腔中滿盈的怒氣越來越強烈，葉萱沒有注意到，正死死地著柯修的手腕：「然後你順利地擺了他們一道，是的……是的……狼狽地從羲和號逃出來，看起來你像是失敗了，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抬起手腕，「直到我看到了這個為我量定做的外骨骼組件。」
沒有預料到自己會迫降多普星，柯修怎麼會提前為自己的副準備外骨骼組件？想通了那一點後，一直積聚在葉萱心裡的疑轟然消散。為什麼柯修不急著回太系，知道羅蒙是叛徒，又為什麼任憑羲和號落FPA之手——因為這就是柯修的目的，他要讓世人認為羲和號墜毀了。
最重要的是，認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