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章 修仙‧嫖 病（十四）
砰的一聲，陳楓被重重地丟在了地上。「是你嗎？」謝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俊的面容上毫無表，「是你幫逃走的？」
「道君，此人想必是滄瀾派安在我教中的細作，」齊長老躬著腰，「不知道君要如何置他？」
謝琰不答齊長老的話，陳楓是不是細作，他其實一點也不關心。讓他憤怒難抑的，是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敢幫葉萱逃走，若不是他提早一步趕回山門，恐怕……他知道，葉萱一直想離開。不管他如何討好葉萱，所有無理取鬧的惡意要求全都滿足，甚至是把心挖出來給，但還是要走。
為什麼……他終於能夠和在一起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留住。謝琰有些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差一點失去葉萱的恐懼甚至讓他不過氣來，為什麼……是因為我不夠好嗎？還是因為我本就配不上。他突然站起來，狠狠一腳踢上了陳楓的口。陳楓悶哼一聲，肋骨當即碎。
「道，道君？」齊長老抖著後退了一步，道君，發怒了？他從來沒有看到謝琰發怒過，此時的謝琰猶如一頭困，焦慮與不安化作殺意，讓齊長老駭得雙發。
「都是你的錯，」謝琰冷冷地看著因為痛楚一團的陳楓，他轉過頭，那雙黑眼瞳中的戾氣幾噬人，「都是你們的錯……」若不是因為這些七八糟的傢伙，若不是因為他們奪去了阿萱的注意力。阿萱只要在我邊就好了，只要看著我就好了。膽敢幫助逃跑的，膽敢接的，膽敢出現在面前的，統統，統統都殺掉！
齊長老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慌忙祭出自己的本命法，但已經來不及了。一道疾飛而來，這個臭名昭著的魔道真君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死在了謝琰手裡。「瘋了，他真的瘋了……」陳楓驚駭絕地看著謝琰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住手！」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葉萱匆忙趕來，正好阻止了謝琰對陳楓下殺手。
幾個子氣吁吁地跟在後面：「夫人！夫人！您不能來這裡！」
顯然剛剛得知了陳楓被帶走的消息，逃跑失敗後，面對謝琰挖心的舉，葉萱徹底呆住了。在茫然中被謝琰重新帶回天衍教，直到聽說陳楓的細作份暴，這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不要殺他，」放聲音，「你答應過我的，九哥，我不喜歡你殺人。」
「你我九哥？」謝琰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除了在歡的時候被他迫，葉萱從沒有主像以前那樣稱呼過他，他腳步輕快地走向葉萱，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心糖果的孩，將葉萱地摟進懷中，「你不生我的氣了，是嗎？不要走，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葉萱靠在他前，耳畔是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這顆心臟又被重新放回了謝琰的裡，對化神道君來說，剖心掏肺，並不會被對他造損傷。但葉萱始終忘不了謝琰著滿是鮮的手，將心臟遞給的那慘烈一幕。「好，」輕聲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謝琰沒有看到葉萱眼裡閃過的愧疚，聽到這句承諾，愈發得擁住了。「真好……」他高興得語無倫次，「我以為……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絮絮叨叨的，呢喃著在葉萱耳邊低語，似乎只要把葉萱擁一點，就永遠都不會離開。
葉萱心裡的不忍越發濃郁，知道自己在欺騙謝琰，還是起心腸打斷他：「既然你同意了，放陳楓回滄瀾派吧。」
聽到又提起其他人的名字，謝琰氣悶地在頸側蹭了蹭：「我不想聽你關心別的男人，我們可以不理會他嗎。」
「好，好，」葉萱耐著子安他，「其他人我都不關心，九哥，我並不在意他們。」
從來沒有如此溫地對待過謝琰，小手在背脊上輕著，像安一隻正在鬧脾氣的大型犬。幸福與滿足淹沒了謝琰，他安靜地擁抱著葉萱——這是他們重逢以來的唯一一刻，沒有相互折磨，沒有自我厭棄與掙扎，而是像所有正常的人那樣，傾聽著彼此的心跳，似乎可以到地老天荒。
「好，」他低聲說，「我放他走。」
葉萱鬆了一口氣，陳楓為了幫助自己逃跑落地如今這步田地，不能任由陳楓被殺。為今之計，想要功逃走，只能耐心等的修為恢復。「等等，」想到道華慘死的那件事，忙道，「我看著你放他走。」
「你不相信我？」謝琰抬起頭，眼神平靜。
「不……」葉萱猶豫著，不想激怒謝琰再節外生枝，「我只是……」只是什麼？其實就是不相信謝琰，現在答應了，轉再殺掉陳楓，這種事這個男人難道做不出來？葉萱悲哀地意識到，即使他們兩人是相的，如此相互欺騙，也沒辦法再讓這份繼續下去了。
謝琰又何嘗不明白這個慘酷的事實，方才的意如同一場夢，他終於從夢中清醒了過來。「你在騙我，」他鬆開手，角還掛著笑，但那笑容裡的苦他心知肚明，「你還想著逃跑，對不對？」
「沒有，」葉萱的了，還是斬釘截鐵地道，「我沒有騙你。」
「那你發誓，立下心魔大誓，發誓你不會逃跑，不會離開我。」謝琰的語調變得焦慮起來，發現葉萱沒有回應，他愈發急促地迫，「只要你發誓，我立刻放他走。」
但葉萱怎麼可能立誓，心魔大誓的誓言是不可違背的，否則立誓之人便會神魂俱滅。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欺瞞下去了，而每沉默一秒，謝琰眼裡的芒便黯淡一分。
「果然……」謝琰看著葉萱，說完這兩個字，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茫然地又重複了一遍，「果然……你果然是在騙我。」
他怎麼會傻到相信阿萱不會離開自己呢？他是如此的醜陋，如此的瘋狂，就連他都厭惡著這樣的自己。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來，「沒關係，你騙我也沒關係，」男人低聲呢喃著，葉萱恍惚中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頭瀕臨崩潰的兇，意識到謝琰要做什麼，急忙擋在陳楓面前。「不許殺他！」慌之中，看到陳楓腰側的長劍，刷的一聲拔出來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若是你一意孤行，就先殺我！」
謝琰頓住了，「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葉萱，「你竟然為了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不……」葉萱搖著頭，眼裡的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並不是為了陳楓，知道，只是沒有辦法再承下去了。謝琰每因為殺死一個人，心裡的愧疚就深重一分。這些愧疚與被囚的痛苦夾雜在一起，為了讓難以擔負的重。不想要這樣殘酷的，但可笑的是，又無法割捨掉自己對謝琰的。
「放我走吧，」死死地握著手裡的劍，葉萱渾都在抖，「求你，」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不肯吐的那個字，「求你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