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先生從裏間打了簾子出來,未語先帶三分笑,「六爺,沈小姐。」
權捍霆朝他微微頷首:「帶過來換藥。」
「坐。傷口沒再裂開吧?」
「沒有。」
「嗯,那就好,我先看看恢復得怎麼樣了……」
鄒廉把纏繞的紗布一圈圈解開,出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只要不沾水,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這次沒再用紗布一圈一圈地纏,最後裹住整個肘部;而是用了一小塊方形的紗布抹了葯,在傷口位置,然後再用膠布固定。
比起之前方便很多,穿短袖的時候看著也沒那麼扎眼。
「好了。」
沈婠笑著道謝。
鄒廉朝權捍霆的方向看了一眼,依稀有揶揄的神一閃而過,「應該的,應該的,不客氣。」
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哪裏用得著換藥,不過是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罷,既然當過一次「神助攻」,再當一回又何妨?
關鍵是鐵樹開花,這可不多見,得抓時間好好欣賞……
突然,鄒廉腦海里閃過不久前在溫泉山莊為高燒不醒的權捍霆檢查時的形……
依他多年的診脈經驗,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那晚權捍霆必定行過房事,且相當激烈。
雖然事後每每提及,權捍霆都顧左右而言他,或者一語不發,但鄒廉還是看得出來,六爺對於那個破了他二十八年男的人,有種朦朧不清的複雜。
從心理學的角度,亦可稱之為「初夜節」。
就是不知道沈婠是否知曉有過這麼一樁事兒……如果不知,那往後東窗事發,只怕六爺會相當頭疼……
鄒廉幾番言又止,終是悻悻作罷。
全程碎一顆「姨母心」,可兩個當事人卻毫無察覺。
沈婠是因為對鄒廉不太了解,自然看不出他的反常。
至於權捍霆,打從進門起,除了最開始打招呼的時候目匆匆掠過鄒廉,其餘時間那雙眼睛就恨不得粘在沈婠上。
或專註凝視,或含笑打量,或遠遠欣賞……
看得鄒廉那是一愣一愣,滿狗糧。
嗯……這樣的六爺……誰見了都會跌破眼鏡,不是反差太大,而是本就不像同一個人好嘛?
換完葯,兩人告辭離開,剛出門檻,就聞到一食的香味。
隔壁是一家名為「南國」的私房菜館,小樓牌坊,裝修雅緻,帶點民國風。
單看外觀就很有調,更何況,空氣中浮的菜香飯香還真不是一般的人。
權捍霆:「我了。」
沈婠一頓,試探著回道:「那……我請你吃午飯?」
「這還差不多。」聽上去有點嫌棄,可表兒不是那麼回事兒,角咧那麼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高興似的。
沈婠突然覺得,大佬有時候也蠻……可?
唔……一定是沒睡醒,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繞過進門一道水墨屏風,兩人置店,只見一水兒的八仙桌,四條桌上還雕了樣式不同的花紋,有龍,有麒麟,有梅蘭竹……
老闆娘見人便笑:「二位吃點什麼?」
沈婠四下看了看,「沒有菜單嗎?」
「喲,還真沒有。」
「那怎麼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