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老虎?
張武齡征戰多年,也算是當朝猛將,竟然被一個娃子做紙老虎?
他的心中頓時怒意翻涌,“當”的一聲將杯盞擲下,倏地站起來。
此時一曲恰好奏完,舞緩緩退下,張武齡這麼一站,頓時顯得突兀起來,在座的許多臣子紛紛將目投在這一。
衛予卿也看向他,硫珠下的面容瞧不清神。
他道:“張卿,你這是怎麼了?”
“陛下!”
張武齡抬手一拱,聲如洪鐘,朗朗在殿中傳開,“臣想箭,給諸位貴客助助興!”
在場的人頓時面各異。
夜宴的章程都是提前設置好的。
這威寧侯,怎麼忽然了一腳進來?
難道這也是禮部的計劃之中?
周遭議論紛紛,禮部的大人見變故忽生,只急得抬手抹汗,暗罵張武齡事多,好端端的,什麼箭?!
如今張武齡當眾提出請求,衛予卿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抬手輕揮,示意下面的人將箭靶和弓矢抬上來。
當箭靶豎起,弓矢呈上,張武齡接過宮人奉來的箭矢,旁邊的魏亭芳不手拉住了他的袍,有些不確定地道:
“姥爺,你可以嗎?”
“我當然可以!”張武齡只覺得被外孫瞧輕了。
他可是武人,騎雙絕,才不是這群回鶻蠻族里的紙老虎。
他非要讓這群蠻人見識見識自己的箭,好殺殺他們的威風!
魏亭芳見張武齡神自信,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氣,別過頭和旁邊的男人說道:
“姥爺是有分寸,瞧他樣子,應該箭極好,說不定能取悅皇上,得到皇上的賞賜呢!”
旁座的男人聞聲順勢點點頭,溫和道:“我也覺得岳父定能一箭驚人。”
八角燭臺的淺淺籠下,一藏藍直裰穿在他上,顯得他整個人儒雅斯文,渾都著一文人氣,雋秀得恍若謫仙。
雖已年過三十,但瞧他五,底子極好,風度翩翩,年輕時憑借著那副容貌也定是驚艷整個京城的人。
魏修澤察覺到有目落在自己上,不由得回看過去,正見對面的青袍員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見他來,那位青袍員又向其他方向,好像方才瞥來的一眼只是隨意一罷了。
他微微凝眉,雖是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放在心上。
對面。
翁汝舟抿了一口果酒,心中不暗想:剛才那人就是戶部府倉大使魏修澤吧,威寧侯的婿。
可記得,這個人貪了五萬香樟木,害得差點連任務都完不。
今日一瞧,這人果真如傳聞所言一般,生得極好,難怪能為威寧侯的上門婿。
只是有父親這般好的條件在,魏亭芳卻還是生那副模樣,真是可惜了。
此刻,威寧侯正大搖大擺地走到臺中央,將箭矢搭上弓,準備箭。
因為帝王就坐在正上方,所以箭靶自然不會設在北面,而是設在南面,以免誤傷圣上。
眾目睽睽之下,張武齡站直子,強勁的手臂繃出起伏的弧度,瞄準,拉弓。
“嗖”的一聲。
箭矢離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