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斕掩門離去,月華恰巧從樹梢間了下來,落了他滿肩。
他的眼底神難辨。
手撣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云錦斕下了臺階,一路穿過回廊,正巧迎面和一人撞上。
對面的人似乎沒想到在這里會撞上他,一時意外,但回廊就這麼大,想躲都來不及了。
云錦斕側過一步,高大的子被月籠罩,投下一層影,靜靜地擋在的面前,讓無路可走。
他垂眼,冷冷地睨著翁汝舟:“香囊里的香料,是你換的?”
翁汝舟抬起眼:“兄長在說什麼?”
云錦斕聞言,輕嗤一聲。
他的香囊里一直裝的是雄黃和艾葉,尋常人怎麼會將毒隨時佩戴在上,偏偏他爹腦子糊涂,又關心子,竟也沒想到這一層。
所幸自己已經解決掉煙羅這個線索,讓那個人帶著死去,否則更是后患無窮。
縱使云老爺什麼都沒查出來,但是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已經立,他知道,他現在就是父親眼中的第一嫌疑人。
他無論如何洗,都洗不掉這個罪名。
和父親的關系,定然是不能再回到從前。
云錦斕垂眼睨著,目冰冷:“你耍起心機來,倒是讓為兄意外。”
翁汝舟角出一淡笑,深棕的瞳孔盯著他,毫不避諱:“兄長殘害手足的冷酷子,也讓我十分意外。”
往日的偽裝終于在此時盡數撕破,一點面都不必再留。
回廊風起,二人的氣氛在這一刻瞬間降到了冰點,連路過的下人都察覺到一不對勁。
然而就在這一刻,翁汝舟的腳邊忽然一重。
下意識轉頭,瞥到了的右邊正趴著一個呼呼的小娃娃,戴著虎頭帽,圓溜溜的腦袋斜歪著,正探頭看。
他的旁還跟著一個新來的丫鬟,見麟兒抱住翁汝舟,一時間也不敢攔,只怯怯地候在一,聽候吩咐。
角劃過麟兒的鼻尖,人類崽被吸引住,出乎乎的小手住的袖口,接著又轉頭,蹣跚著步子,踮著腳,去揪對面云錦斕的。
潔白整齊的服被他的小手一拽,頓時變得皺的。
許是云錦斕經常給麟兒送些小玩意,人又溫,所以麟兒非常喜歡他。
但他年紀尚小,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曾經下手害他的人,此時還傻乎乎地出小爪子,“咿呀”著,勉強去夠兄長的袖子。
翁汝舟微一凝眉,低下,暴地將麟兒拽了回來。
麟兒偏不依,白的手臂如一截藕一般,明明短短胖胖,指尖卻很有力氣,是揪住云錦斕的不肯松手,見姐姐還拽著他,角一撇,又要哭。
翁汝舟冷著臉,抬手去掰他的手指。
嬰兒的哭啼聲頓時響起,尖尖細細,翁汝舟也不哄,只是沉默地將麟兒的手指一從云錦斕的袍上掰下來。
接著抱著他站起。
云錦斕就這麼垂眼靜靜看著作,二人方一對視,就不約而同冷淡地移開目,翁汝舟連禮數都未全,不吭一聲,抱著麟兒徑直離開。
邊的丫鬟也趕跟上前,臨走時還紅著臉頰,地朝云錦斕行禮。
著的影漸漸消失在廊道,云錦斕收回目,正準備轉離去,后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住了:
“哥哥,你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