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搬花?
那人心口一松,高嬤嬤的神也松懈下來,忙笑著道:“這點活事簡單吶,直接讓其他下人做便可。”
說著,便要張人,翁汝舟卻忽然道:“為何要其他人做,他不行?”
高嬤嬤的神頓時一僵。
只聽翁汝舟不依不饒地問:“他不是來府中搬花的嗎?”
高嬤嬤心下一慌,忙期期艾艾地應道:“是、是的……”
那位匠工許是著急撇清嫌疑,隨著說話,聲線很低,像是故意著一般,“爺,小的這就去搬花。”
話音一落,他便低頭擼起袖子,出潔凈的手腕,接著走到庭前的一盆晚香玉盆栽旁邊,半蹲下,手捧起盆栽。
哎喲!這哪里使得?
高嬤嬤似乎想出聲阻止,但因為翁汝舟就站在旁邊,一雙眼目凌厲,默不吭聲地盯著他。
高嬤嬤只好將滿的話咽到肚子里去,小心地瞅著庭院里的匠工。
栽種著晚香玉的花盆不過痰盂那麼大,是庭院里最輕的盆栽。
那匠工雙手捧著盆栽,手臂青筋突起。
他微一咬牙,端起滿是泥土的花盆。
雙剛一直起來,便開始打著抖。
匠工勉強咬著撐住,一鼓作氣,捧著它拾級而上,不過上了三個臺階子便力了,滿手的花盆直接從懷中滾落,摔在木制長廊上,發出“哐當”一聲碎響。
高嬤嬤嚇了一跳,忙看向翁汝舟的臉,見面上更沉了一分,頓時張不已,忙作勢向他斥道:
“你怎麼做事這麼不認真?直接將這口花盆給摔了,主人家的東西金貴得很,還不趕下去領罰!”
匠工低著頭連忙應喏,剛剛轉,后便傳來一道聲音:“我讓你走了?”
他的步伐一停,高嬤嬤頓時嚇得臉慘白。
只見翁汝舟抬步走下臺階,幾步停在那人的面前,冷聲道:“這口晚香玉的盆栽,是院子里最輕的盆栽,你為一個搬花的匠人,你竟然搬不?”
高嬤嬤連忙奔來為他做補:“爺,這人只是腳不利,近日生病……”
翁汝舟打斷的話:“一派胡言!”
倏忽出手,去擒住面前人的手腕,那匠人一時不查,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翁汝舟拽住了手臂,反手攤開掌心。
只見清之下,他的手骨修長,掌心白皙,只有幾有薄繭。
翁汝舟寒聲道:“一個正常的搬花匠工手上應該有厚厚的繭子,而你只有虎口和中指關節有薄繭,這分明就是一雙文人的手!”
高嬤嬤心中一震。
那名匠人未曾設想自己竟然還會被人破假份,甚至連真都快猜出來了,一時又驚又懼,掙扎著想要將手腕從翁汝舟的掌心出。
翁汝舟哪里能讓他逃,腕間用力,手肘一拐,驀地將他撞打在墻壁,桎梏著他。
他頭上的耳帽也因作而落,出那張悉的臉,面容白皙,五儒雅,瞧起來斯文翩翩,渾一書卷氣。
翁汝舟瞳孔驟:“魏修澤?”